第一千一百零二章灵魂的缺失
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拷问，众叛亲离，所有的一起都已远去，充斥种种复杂感受的存在，无一不再影响着萧尘。 试想，无上心法一路陪伴萧尘到如今，其过程复杂程度，究竟经历了多少才能够达到这一步很难理会清楚。 然而从一开始，他便质问无上心法的存在，这毫无疑问是在推翻他修炼的根本，亦是缓缓摧毁他的道基。 三者的呼唤，萧尘听不到，也感受不到，他如今五官失聪，浑然不自知之余，一身修为开始了崩溃，生命之火也无法支撑这番崩溃开始消散。 “老夫曾与天帝斗，亦是与之至圣斗，从未出现过吃亏过，老朽，便是天地至尊……你接二连三从老朽手中讨到便宜……” “将之真武界交出来吧，灵魂奉献于本尊……” 萧尘双目通红，宛若疯魔般披头散发，他不是在入魔道，而是心魔的爆发，从而使他一身修为即将化为乌有。 他生命之火快速消散暗淡下来，同时他素乱的修为，带来其经脉里奔腾的灵力开始逐渐消散，那是即将死亡崩溃的趋势。 “冷静！一定要想出来办法！” 萧尘心中深处为之绝望，哪怕他的心境恐怕连多数鬼仙境修士都无法达到，哪怕他经历过太多太多的磨难，可在心魔全面爆发时，他所经历过的，见到过的，完全帮不到他任何忙，成为了无用的存在。 他激烈挣扎反抗，无声咆哮，反驳着那一句句割裂心神的话语。 “小黑又岂是如你这般不堪？” “我给了囚七更大的成长空间，给了小图诞生的造化，我不求回报，亦无企图，无愧于心，他们也不会让我失望，心魔，不过尔而！” 萧尘大声咆哮，意识逐渐回归起来，是啊，他有哪个自信，也知道自身经历的一切，乃至于连心魔爆发，他依然无比的冷静，心神失守，他道心的坚定依旧不会蒙尘。 那是一种经历过刀山火海，化为金刚坚硬，光滑，明镜一样的心，连其自身的念头，一举一动，皆然是其道心所化。 咆哮依旧。 “两情相悦，自是相依。” “浮云道人妖师鲲鹏，而所言不假，但你哪一件事，不是为了一己思欲而去做？吾又哪有心思在意于尔？” “吾之道心不退！吾之追寻，永恒！” 咆哮声越来越大，逐渐增长到契合冥冥之中某种大道，轰鸣炸响，猛然传递扩散出来。 那是一声宁静而有充斥激昂的声音，亦是一道平静却又不平凡的声音，这道声音传递开来，无形中产生的心魔，乃至于笼罩吞噬萧尘生命之火的黑暗，逐渐开始退散起来。 心魔并非完全无解的存在，要说起来，就在于心魔爆发的修士，是否能够琢磨透彻其中蕴含的深意。 萧尘看到了，看到了他自身不足之处，他也看到了自身的特点以及种种从未顾忌，预料到过的某些变化。 从天道之毒被化解到如今，他的心境明显开阔开朗很多，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不知道自身的深浅，以至于心中深处，某些容易被忽略的短板。 心魔的爆发，使得他从头到脚重新认识了自己，也使他久驻于心，内视道法，其对大道的感悟再次产生蜕变。 倏然，猛地萧尘那已经混乱不堪的意识猛地惊醒，意识从无穷黑暗深渊中苏醒过来，清晰的思维开始回归，同时在他身上，一道至纯至洁的火光照耀了出来。 造化玉碟，也就是那法则之印，大道石碑上，充斥质感古朴的大道石碑变得黑暗起来，与之带着种种色彩的法则不尽相同。 它处于一个偏僻的角落，然而它的黑暗勾人心悬，那是一种光之极致引人失明的黑暗，也是与天地间所有包含光亮的存在，完全相反的一种深邃黝黑。 黑暗法则！ 一股无形的感悟涌入萧尘心田，他在这一刻觉得自己能够弄通天地间所有的黑暗是以何等方式存在的，亦是可以感受到周围的黑暗，为何会让人觉得孤寂与独存。 他所认知的天地，变幻了样貌，色彩缤纷的世界里，一个另外的体会浮现与心田。 “万物至极，必然相反？” 道理不难理会清楚，亦是常言，万物相对分为阴阳的不变的定律，物极必衰，阴阳常存，他的修为感悟，随着这番体会开始一个井泉状的喷发。 “心魔！” “好险……” 黑暗世界之中，一丝黎明之光从萧尘身上开始往外扩散，虽然范围不大，但确点燃了他周身数十丈范围，照亮了四周，驱散了八方数百丈范围的黑暗。 从他身上照耀出来的光亮不知是何物导致，再看萧尘，满头大汗的神色恢复过来，眸子中的迷离逐渐消散。 “灵魂的缺憾，何时才能补全？” 萧尘心中喃喃，此次危机，他的确渡过了，然而接下来在他眼前的，却是一个更为难缠的危机。 灵魂法则即将窥伺到灵魂大道，涉及到灵魂大道，与之神识寿元等各方面相关的种种关联可不少。 可当他即将尝试窥伺灵魂大道，试图使得灵魂蜕变时，缺憾感无限放大起来，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三魂不满，他在灵魂道路上也就走到了终点。 从而也就意味着，他的修为亦是走到了终点，因为一名修士若晋升鬼仙境，由内而外将会产生巨大的蜕变，那是另外一种生命层次体现，亦是另外一片天地。 而魂魄残缺的萧尘，注定要被阻拦在这片天地之外，无法补全灵魂，他必将终身徘徊在散仙境，哪怕今后修炼到散仙境大圆满，他也无法成功蜕变，化为鬼仙境强者的存在。 这是萧尘从未想到过的一番变故，也是他自身早就存在的问题，但确实从未真正给他带来困扰，麻烦的问题。 周身生命之火熊熊燃烧起来，心魔的爆发，不截然全是坏处，能够让萧尘认识到自身不足之处，这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一次由内而外的审视，亦是为接下来达到鬼仙境之前，奠定一个结实的基础。 只要能够补缺魂魄，他必然能够晋升鬼仙境，哪怕晋升鬼仙境不是他感受到的那么简单，最起码他也完全准备妥当，可以保证自身不出问题的前提下去窥伺属于鬼仙境独有的一层天地与境界。 萧尘的眼睛更为明亮了一些，他修为持续增长，在这黑暗的世界里，来自于九转生死盘深处的召唤离他更近了，仿佛近在咫尺，又似远在天涯。 修为增长，给人感觉他能够无限晋升的错觉，可在他修为停留在散仙境五重天后期时，增长的修为猛然震荡停止。 “周围的灵力，已经无法支撑我继续修炼，成为我修炼的动力了吗？”萧尘口中喃喃，念头闪烁而过一股复杂的情愫。 他所遇到的危机前所未有最终能够安然度过，必然不是因为运气，而是他修炼以来，存攒下来的资粮。 没有经过修为蜕变产生的资粮，或者他无法参悟出来黑暗法则，乃至于破开罗网魔障，心魔亦不可灭。 “这心魔，比之天道之毒还要更加难缠。” 若用以萧尘自身的修炼来形容起来，天道之毒他好歹还知道是怎样存在的，可他自身的心魔，说不定便是因为那个念头而产生的，蛰伏在他思绪深处，乃至于灵魂深处，等待恰当的时机爆发出来，从而使得他身死道消。 虚怀若谷，宁静致远，知白守黑，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 多少修士无法战胜心魔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这心魔的强大，从一开始萧尘修炼便体会过，那还是在他修为弱小之时尝过的滋味。 如今却是不同，随着修为越发强大，心魔这等存在非但没有完全被其抹杀，反而变的更加强大，随着萧尘的修炼，心魔也能够修炼般。 “心魔无形，与之大道接近相同，每每当修士认为能够完全窥伺透彻心魔时，它总会以另外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更为强大的杀出来。” “或许，只有到了修为成就至圣，乃至于至圣之上的存在，才能够身心通透，无悲无喜，了无挂碍，抹去心魔……” 低声喃喃的萧尘缓缓握紧了拳头，突如其来的危险出现的让他防不胜防，他根本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心魔居然以这种方式爆发了出来。 最终的结果还算不错，对于境界的感悟越发深邃，黑暗世界之中他不再迷茫彷徨，亦是能够在黑暗世界之中修炼，但接下来他则是面对一个必须要去面对的问题。 “不将最后一块造化玉碟找到，我修为终身成就，注定停留在散仙境。” 这是一个早早能够了然于行，知名于胸的道理，亦是散仙境往上更进一步，萧尘需要达到并且完成的目标。 人不圆满，残缺的存在，所见所闻，难道皆然正确圆融吗？答案已经昭然若只，天道渺邈，大道芸芸，能够悟出这层道理，从根本上为萧尘解决了一个大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