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良药
萱娘醒来的时候,是在一条小溪边,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胸口传来的疼痛让她皱了皱眉头。 她起身,发觉对面是一片树林,在没有月光的夜晚映衬下下居然有几分说不出的荒芜之感。 四下无人,只有伤口的伤痛警醒着她发生了什么事,她清楚记得,卫大巡和冯副将还有南宫寒的对决。 冯副将用枪伤了她,后面的事情她就不知道,难道……他们三个人同归于尽了吗? 可是为什么只有她出来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萱娘有些害怕的四处张望,四周一片寂静。 “南宫寒,你在哪儿?”又或者,她还活着吗?萱娘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她十分害怕,害怕孤独,害怕死亡。 她很无助,却无可奈何,即便是刚开始在死人堆里醒来,她都没有如此害怕过,可能是当时无知者无畏。 人一旦有了一些经历,知道了什么对于自己来说是最重要的,深深明白了这层含义,有了心中那份不能割舍的东西以后,等到再失去的时候,就会觉得害怕,这种难以名状的恐惧,让人打心底里发颤。 一阵风吹过,树林的落叶簌簌作响,萱娘一向胆子大,但是她此刻还是有些害怕了,因为她沉浸在悲伤之中,便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那些鬼神之说。 本来她是无神论的,但是毕竟穿越这种事情都是真实存在,这世界又有很多科学没有办法解释的事情,更何况是这些鬼怪之事了? 难不成是自己太过悲伤,让南宫寒的鬼魂现身来保护自己,然后来一段人鬼情未了吗? 想到这里,萱娘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她现在有些手足无措,心灰意冷。 南宫寒死了,那她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胸口的伤口疼痛再次传来,让萱娘只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她转身,看了看那小溪。 黑灯瞎火的,小溪的水被风一吹,荡漾起丝丝涟漪,萱娘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深吸了一口气。 南宫寒,既然我们活着不能做夫妻,那就死后做一对儿鬼夫妻吧。 萱娘咬紧了下唇,来到了小溪边,脱下了鞋子,晚风有些凉,脚下的触感有些冰脚。 她一步一步,向着溪水走去,水很冰冷,萱娘的心情却毫无波澜,任由水漫过她的脚掌,膝盖,腰间,直到漫过胸口,冰凉的水,刺激的伤口更痛,让她皱眉,却没有停下脚步。 直到溪水蔓延到了她的脖子,她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岸边似乎有人在唤着她的名字。 “萱娘——”南宫寒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愣住了,他放下了手中的干柴,一脸的焦急。 他之所以丢下萱娘一个人,是因为他想要去找一些干柴点火取暖,谁知道,等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溪水蔓延过萱娘脖颈的这一幕,顿时让他焦急万分。 都说人临死之前,会想到生平的一切事,但是现在,她只听到了南宫寒的声音,她转头看了一眼岸边的南宫寒,不由得笑了,没想到,临死之前居然会出现幻觉,南宫寒,黄泉路上等着我吧,我来了…… 南宫寒见到自己的呼喊不管用,慌忙脱掉了上衣,纵身跃入水中,他扑腾这接近萱娘,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摸索,终于摸到了已经完全没入水中,由于呛水昏迷的萱娘。 千方百计的将萱娘给拖上了岸,南宫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生起了火,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将萱娘的外衣脱下,仅剩一个肚兜,然后将自己的干外衣给萱娘套上,顺便用树枝搭了个简易的架子,将萱娘的湿衣服放在火边烘烤。 “萱娘……萱娘……”南宫寒让萱娘枕着他的双腿,他口中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她的名字。 “醒醒……”南宫寒叫了半天,萱娘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探了探她的鼻息,南宫寒这才放下心理,还好,没死。 萱娘没有转醒,南宫寒便懒得叫她了,这一天过得分外惊险,整整一下午,他驾着马,想要回归军营,但是那个冯副将骑的可是千里良驹,很快就追了上来,无奈,他只得避其锋芒,与他周旋。 经过半天周旋,天色已暗,他便想着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这里这片树林,郁郁葱葱,小路错综复杂,冯副将应该追不上来,考虑到这一点,南宫寒才考虑在此处安顿的。 他刻意做了记号,把马放在林中,他可以找到的地方,这样,即便是冯副将看到了他的马,而自己则离的远些,也找不到他的人。 火光映衬着萱娘的小脸看上上去有些枯黄,南宫寒心下一动,便揭开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她的面容那样的精致,睡颜说不出的恬静,看的南宫寒有些痴了,直到萱娘动了动,他以为她要醒来,便慌忙将目光放到了柴火处,为了避免尴尬。 可是萱娘并没有醒来,而是翻了个身,可是她这一举动似乎触动到了什么东西,让南宫寒脸色顿时耳朵一红,某些难以言说的部位似乎起了莫名其妙的反应,这让他分外尴尬。 “南宫寒……” “啊?”听到萱娘的话,南宫寒有些心虚的回答。 但是很快,萱娘便没了动静,呼吸声仍旧是那么均匀,原来是梦话,南宫寒松了口气,但是此刻的气氛真的是非常尴尬,由于刚刚救出落水的萱娘,她倒好,被救了睡着了,反倒苦了他,由于他刚刚救了萱娘的时候,没有穿外衣,以至于裤子全部湿了,正是因为裤子湿了,所以有些部位的反应看起来格外明显,又格外壮观。 该死!南宫寒暗暗叫苦,等灭了南疆,回到皇城,一定早日和父王提出赐婚,把她给娶了,再把她给办了,不然岂不是辜负了他此刻的隐忍? 南宫寒就这么熬倒了半夜,萱娘才醒,揉了揉眼睛坐起了身,望着面前的火焰发呆,“我不是死了吗?怎么还在这儿?” “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本王不容许你死,你就不能死。”南宫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萱娘一回头,便发觉南宫寒正赤裸着上身,背对着自己站了起来。 “我没有看错吧?你没死。”萱娘有些诧异的起身,刚要接近南宫寒,便被他给制止了,“别过来!” “怎么了嘛。”萱娘撅了撅嘴,语气嗔怪。 南宫寒沉吟了一下,说道,“男女授受不亲。” 这个死鬼,什么时候还讲上礼节了,醉酒亲我的时候怎么不说呢?萱娘翻了个白眼,但是她很快就想到了,古代人的思想可能多多少少都有些封建,南宫寒即便是再开放也不可能彻底摒弃礼节,想到此处,她也就释然了。 “对了,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后来怎么样了,卫大巡呢?”萱娘有些诧异的问道。 一听到萱娘打听卫大巡的笑意,南宫寒就莫名的不爽,但是一想到他已经死了,没什么好吃醋的,南宫寒便开口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这样啊。”萱娘点了点头,她对于卫大巡,多多少少有些内疚,不如等平定了南疆之事,再给卫大巡好好立一个墓碑祭奠。 “对了,你怎么赤裸着上身啊。”萱娘此言一出,顿时想到了自己落水的事情,那个时候她仿佛听到了南宫寒在背后呼唤她,难道那个不是错觉?他赤裸着上身是因为救了自己,萱娘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的外衣是南宫寒的,心头顿时一道暖流划过。 “你的衣服干了,抓紧换上吧,本王的衣服,一会儿你要还给本王。”南宫寒没有回头,而是吩咐萱娘,萱娘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被火烤了半宿的衣服当然干了,穿上还有一股温暖干爽的感觉,萱娘抚摸自己脱下的,南宫寒的外衣,脸色顿时一红,其它是他帮换的衣服吧?那自己的身材,岂不是被他一览无遗? 要说这一点,萱娘确实是想多了,因为南宫寒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可以说是十分的着急,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情去占她的便宜,欣赏她的身材。 “我换好了。”萱娘说着,来到了南宫的背后,想要把衣服给他披上,却发觉了他背后那些已经结痂的伤口,还有一些凸起,像是旧伤。 萱娘抚摸着一道比较累宽的疤痕,是今天留下的,南宫寒明显的抖了一下,转头对萱娘说道,“你……” 萱娘看着这些伤口,有些说不出的心酸,轻轻给南宫寒披好了衣服以后,从背后抱住了他,头靠在他的后背上,还是那阵熟悉的安全感。 “南宫寒,等我们回去,我一定会找药材治愈你的疤痕。”萱娘的话语,让南宫寒不禁动容,肉声道,“傻瓜,你就是本王的良药。” 身在帝王家,身边可以信任的人都是少之又少,自从母妃过世后,就再没有人如此关心过他,萱娘的话语,就像是治疗伤痛的药一般,抚平了他心灵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