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总是躲着我_第18章
庄白书在前四十米就一举冲到最前,他的步伐沉稳飞快,蓄着无穷的力量,许笙呼吸一滞,他的位置离庄白书有半个运动场的距离,目光却忍不住紧紧追随着他飞驰的身影,心中的弦紧绷着,竟也跟着紧张起来。 “第一!!目前第一!” 庄白书第一棒交替时落下第二快十米,传递接力棒时毫无差错,台下激动地又蹦又跳,鼓声愈发猛烈。 “王佳明!王佳明!!” 王佳明身形偏瘦,跑起步来却毫不逊色,一双飞毛腿来回倒腾,一时间身后的运动员竟都追不上他,他保持着庄白书第一的名次冲到了体委张翔的面前。 台下欢呼起来,剩下两人的速度都不逊色,看来这一回胜利在望。 咻! 正当所有人兴奋的空档,张翔因为太激动,竟然没接住接力棒! 接力棒顺着滚落到相邻的跑道上,张翔一脸惊恐地捡起来,再出发时已沦落到第四了。 “啊.....”台下一阵哀嚎,脸色复杂。 张翔焦头烂额,拎着接力棒呼哧带喘大力跑着,满头噙着汗,保持着没落下更多的名次。许笙看着距离差不多了,微侧过身,做出前倾的姿势。 他的喉结滚动,这回胜负全落在他的身上,许笙没法不紧张。 张翔冲过来了,他握着棒柄,伸长手臂,露出接力棒的最长端给许笙,脚上丝毫没减速,俯冲的惯性带着一阵疾风。 许笙深吸一口气,弓身准备,随之抬起后手,准确地接住棒头。连呼吸的空档都没有,飞速疾冲了出去。 “许笙!加油!!” “许笙加油!!....” 比赛正式进入白热化,最后一棒点燃了全场爆发的引火线,助威呐喊被放大到极致。 庄白书走到场地中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拳头不自觉攥紧。周围强势的呐喊声音像是渐渐空荡而弱化,升腾到无边的上空。他的喉结不自觉滚动着,好像此刻体育场只剩下让他心心念念的这个人,他飞驰的身影,他额上甩落的淋漓汗水,和自己猛烈跳动的心脏。 “超过去了!超了!!!”台下尖叫着。 许笙超过了相邻的两个赛道,只剩下最里侧的对手。他听到耳边嗖嗖的风声,凉气打在他滚烫的脸颊,汗水淌落淋湿他的鬓角,脑中一片空白,他很久没这样肆意奔跑了,至少他们离开他后再就没有。 冲过终点前的那一刻,许笙听见十二班爆发的欢呼声。 随后是张翔扑过来的身影,把他撞得一个趔趄,许笙倒退两步,勉强堪堪站住。 接着是张翔身后扑过来的王佳明,这回他被彻底压倒了。 许笙起来时还有些懵,却被这俩人的情绪感染,温柔地笑起来,他下意识地侧眼,瞧见冲他慢慢走来的庄白书。 第11章 紧张。 许笙的喉咙像被拉紧,一种没由来的压迫感蔓延至全身,他知道自己此刻骤升的心跳不是因为这一百米跑,而是庄白书走过来的身影让他没法保持淡定。 他预感庄白书会做点什么,比如来个庆祝的拥抱。 若是上辈子,庄白书恐怕不仅会扑上来,还能在他蒙楞之际带着响儿地冲他脸上啵几口。那人向来随性奔放,周遭世俗的眼光对于热恋中的庄白书来说一文不值。 这样想来重生后的很多事情都颇似往故,比如庄白书那不管不顾的性子就亦如前世,再比如...自己还是无法抑制地喜欢他,喜欢到至今还对那人的一切亲密触碰都躁动不已,只得竭力隐忍。 只不过这辈子他变成了单箭头。 这种莫名的紧张感持续到庄白书走到他的近前,但那人却意外地并未停留,脚步不急不缓地奔着观众席径直走去。 “....” 他想多了。许笙脸上泛起一片燥热,他庆幸着那些自作多情的内心独白没叫旁人听去。 等到他被剩下那两人勾着肩搭着背回了观众席时,庄白书已经坐下了,正低头玩着手机,俊气的眉眼轻垂着,帽檐下的阴翳笼罩在他的眉边,衬着五官更显阴柔,说不出得好看。 许笙移开视线,挨着他坐下,庄白书眼睛都没抬,注意力还在手机上。 许笙终于发现庄白书一反常态,也不再缠着他说话,眉宇低垂,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两人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十多分钟,许笙忍不住侧眼瞧着他,发现庄白书正一局一局单调循环着赛车游戏,屏幕里的新型赛车一拐一撞,每次加速格临近集满都会被撞得迅速减空,他看着都揪心。 “.....” 许笙自上辈子起就受不住庄白书这副一脸郁闷却不说的委屈样儿,他忍不住要开口,却突然被运动场的广播喇叭“叮”的一声打断: “请参加男子女子二百米决赛的同学到主席台前报道。” 班里靠前的几个同学喊着许笙的名字,庄白书抬眼,掩在帽檐下的眉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许笙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还剩个二百米没跑呢,看了一眼仍垂着头的庄白书,他轻叹口气,拎起书包翻出号码牌,起身下了台阶。 二百米这场决赛隔壁班体育生也参加了,许笙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自己能输这么惨。 这不长不短的二百米从打枪开始,许笙就被人家拉开距离,一路死命撵追却没缩短半分,终点前跟那体育生差了三十多米,最后拿个第二。 这与他输给庄白书的那场如出一辙。许笙吃力地喘息,这个体育生的实力不容小觑,速度与庄白书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更不想让庄白书跑那三千米了。 许笙带着深深的挫败感,去主席台取了四乘一百赛的奖品,慢吞吞地回了观众席。 “咚...咚,咚咚咚....” 许笙被旁边深深浅浅、敲得甚是诡异的鼓声吸引了注意,他一瞧,操着棒槌的人正是杨絮。 许笙走过去,含笑道:“你怎么还敲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