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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恶虎喜道:“好极了!” 赵厚皱眉道:“可是该当如何对付它才是,我用鞭子打也纹丝不动,简直钢筋铁骨!” 张恶虎心道:“钢筋铁骨倒不见得。”说道:“我有法子对付它。” 众人道:“是甚法子?” 张恶虎沉吟道:“昨夜我与赵兄在它背上合力发劲,把它打得咳嗽几声……” 众人道:“你们能震伤蛟龙?” 张恶虎道:“蛟龙只咳出几口血,昨夜在森林里,它依然凶猛无比,不过它既咳血,看来只是皮肤铜墙铁壁,内里多半仍是血肉之躯。” 阿壬插嘴道:“我明白了,大哥,如今咱们人多,你是想合大伙之力,一起击打蛟龙,那样就能把它打死了,对不对?”他对张恶虎很敬重,一向尊称其“大哥”。 张恶虎嘴角微微上扬,不置可否。 一名捕头道:“蛟龙现下躲起来了,咱们如何找它?” 赵厚道:“昨儿晚上,我与张兄在山涧烤野味,蛟龙闻到香味儿就出来了。” 几名壮士笑道:“这儿就是森林,要野味何难,大伙进去打几头野猪来。” 张恶虎道:“且慢,蛟龙不是闻到香味来的。” 众人奇道:“不是么?”看向赵厚,不明所以。 赵厚道:“昨儿我们拿猪血引蛟龙不来,烤野兽它就来了啊。” 张恶虎摇头道:“昨夜你们在森林里,它也能找到,那么大的森林,不可能是凑巧遇上,当时你们并未烤甚野兽,可见不是烤肉味把它引去的。” 众人道:“那是什么?” 张恶虎道:“我们昨夜烤野兽生火,你们进森林的时也点了火把……” 赵厚恍然道:“火……莫非蛟龙是寻火而至?” 此言一出,大半人“啊”的一声,猛地醒悟道:“去年腊月天寒地冻,梅龙县家家户户都烧火取暖,莫非蛟龙是见到火光,从而钻进县中?” 白映阳道:“半月前,李老爹他们上山砍柴,天黑进不得城,在石沟崖附近过夜,必定也是生了火的,从而引来蛟龙。” 阿丙更道:“哎呀,保长,我们上回在土地庙避雨时,也点了火的!” 六名捕快道:“寻常野兽都怕火,怎想得到这畜生竟是寻火而至。” 张恶虎点头道:“咱们只需在此生火,用不了多久,蛟龙自会来到。” 众人一声答应,纷纷去伐木砍树,众人拾柴火焰高,不到半刻钟,崖边就燃起熊熊烈火,火光窜起数丈高,与朝阳争艳,晃得山谷霞光万丈! 白映阳悄声道:“老虎,你是不是另有甚想法?”他与张恶虎一同长大,相互间可谓了解极深,张恶虎虽迟钝些,却绝不是笨人,上回在土地庙,只因自己和孟姑娘在旁,这才令老虎分了心神,倘若只他一人,不定早想到杀死蛟龙的法子,适才白映阳观他神情,心中多半是另有想法对付蛟龙,故有此问。 张恶虎不答,反怒道:“我不是叫你回家么,你又跑来,真是怎么讲都不听话!”边说边拉去较远处一块大岩石后,让他藏好,又折些树叶堆到他身上。 白映阳急道:“老虎,你千万别乱来……” 张恶虎摆手道:“我乱来什么?”一转脸却见甲乙丙丁慌慌张张地过跑来说蛟龙来来来……来啦!他大怒,一巴掌把四个家伙打翻在地,骂道:“你们既然怕死,干么不躲在家中,来此充甚好汉?” 返回到崖边,果见蛟龙已自崖底攀上来,正绕火堆游走,把一众捕快、保丁、壮士撞得东倒西歪,刚才说好集中攻击蛟龙一处,如今散得乱七八糟,如何能够?还有不少人给它爪子踩中,叫苦不迭。 张恶虎道:“来得好!”要拔刀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的金丝九环大刀早在山涧斩蛟龙时断了,向阿乙道:“把刀给我!” 阿乙颤声道:“卑……卑职却用什么?” 张恶虎冷冷道:“你难道敢去砍蛟龙?” 阿乙一脸羞愧,只得把雁翎刀交给他。 张恶虎道:“罢了,你们去给我照看小白羊,若少半根头发,我宰了你们!” 甲乙丙丁虽然不喜欢白公子,但照顾他总比杀蛟龙好得多,当即跑到白映阳身后躲好。 这悬崖位于森林之中,年久无人至,积败叶烂泥,适才为了生火虽扫开一片,但其余地方仍堆满厚重的泥浆,滑不溜秋,人脚踩中其中即刻被黏住,难以拔出。 蛟龙却不同,它身躯庞大,力气也大,烂泥都没不过爪指甲,一跺一跺,泥水乱飞,溅得一众人满身满脑袋都是浆液,狼狈不堪。 张恶虎见不少人陷在泥中无法脱身,好几次险些要被蛟龙踩中,奔过去把他们一一拔起。 这时有人焦急叫道:“东升哥,小心!”是阿壬的声音,他口中的“东升哥”,则是“戊己庚辛”的阿庚,全名叫耿东升。 耿东升在悬崖边上,双脚被厚泥牢牢黏住走不动,而蛟龙左后足就悬在他头顶上方,眼看下一刻便要踩落。 张恶虎赶忙抢去,正要抓住耿东升衣领时,斜地里扑来一人,却是赵厚,他冲过来也是要救耿东升。 赵厚看见张恶虎也在,吃了一惊,待要停下,已然不及,一头撞在他手臂上。 这一撞,张恶虎就没抓中人,适逢其时,蛟龙的脚踏下,正踩在耿东升身上,把他踩得整个人陷进污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