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孝文帝之心

    孝文帝站在宫殿外的院子里朝着西北方向看去，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海公公站在远处看着，心里有点很不是滋味，他年少的时候就开始跟在孝文帝身边，虽然不能完全猜得出陛下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可是也不妨碍他猜测陛下现在是想念寒王殿下了。

    “十年了。”孝文帝突然看向海公公说道：“当年，他离开的时候，只有十几岁。”

    海公公闻言，不敢吭声。十年来，寒王殿下就是这皇宫里的一个禁忌。前几年从未有人敢提起他，一直到三年前寒王妃小产的事情后，四皇子才会偶尔在陛下面前提及这位兄长。

    他不知道陛下现在是何种心情，只能是默默不语。

    “你说，他心里会不会怨恨朕。”孝文帝突然问道。

    海公公低声说道：“这世上没有那个儿子会恨自己的父亲的，奴才当年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送到宫里来，虽然一开始有埋怨，可是时间长了，那一丝埋怨也就变成了对父母的牵挂了。”

    孝文帝闻言，在心里冷笑，对父母的牵挂吗？

    说真的，他还真是不知道自己那位被驱逐了的儿子会不会牵挂自己。他只知道，皇后这么多年来，从未想念过她那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如今想想，在这皇族里，并不是只有他这个陛下才是孤家寡人。

    翌日一早，下了早朝后，陛下私底下见了如今朝堂上最年轻的一个正二品尚书大人纪渊。很快，就传来了户部尚书纪渊大人回乡祭祖的消息。

    很不巧的是，这位纪渊纪大人的祖籍就是西北青州人士。

    寒州王府

    云曦看着庭院里那开正艳丽的花儿，她笑着对身边坐着的三个孩子说道：“今儿瞧瞧，谁能把院子里的花草名字全都写出来了，若是全都写对的，晚上我带你们出去吃好吃的。”

    大妮儿和二妮闻言，恭敬的站起来说道：“谢夫人。”

    这两个孩子一开始并不知道夫人的身份，只是到了后来知道了，为了以防孩子错口说了不该说的话。云山居然把孩子在张家湾遇见自己的那一部分记忆给删了。这一种手段，倒是让云曦大为吃惊。而每一次，大妮儿和二妮儿回去的时候，她们都习惯性的记住了，不能跟她父母提起过多关于府中的事情。

    现在她们能够记住的是，她们是寒王府的人，是小郡主身边的小侍女。至于秦夫人，秦老爷，从未出现过，她们也从未认识。

    云曦一开始发现云山还有这么一门绝技的时候，心里兴奋了好久，可是不管她如何说，云山就是不愿意把这些教她。为此，她郁闷了好几天了。

    袀言带着罗鹏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三个孩子雀跃在花丛中，云曦则是慵懒的靠在了主子旁边闭目养神的画面。罗鹏微微转过身去，王妃这样的画面，若是他还看，估计王爷会直接挖了他的眼睛。

    云曦看了他们一眼，随即恢复了端庄的样子：“王爷和小罗将军怎么来了。”罗鹏现在已经是寒州守备军的将军了。

    袀言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你猜猜朝廷来的人是谁。”

    云曦闻言，像是沉思了一会儿，随后摇摇头，五年多了，京城也许早就物是人非了。当年认识的人，还有多少在京城的？

    “还记得，纪渊吗？”袀言看着她，突然问道。

    纪渊？云曦想了想，好一会儿才想起，纪渊便是三年前冬天的时候她无意中救的一个书生。他乃是青州人士，上京赶考路过寒州和青州交界的小镇上。纪渊突然病倒了，他本是寒门人，身上只有不到二十两的赶考费用也被小偷偷了。走投无路的他只能是盯着已经是虚弱到极致的身体留宿在一间破庙里。

    当时，袀言和云曦正好路过，那时候大雪纷飞，阻拦了他们回家的脚步。两人只能是带着几个护卫也宿在破庙了，正好遇见已经是奄奄一息的纪渊。

    云曦乃是大夫，随身带着药是她的习惯。所以，当下她救了纪渊。并且还帮他雇了马车，给了银两他赴京赶考。想不到，来年春闱的时候，纪渊居然成为了文科状元。

    这三年来，他居然凭着自己的能力，成为了正二品的尚书。

    “原来是他。”云曦淡淡一笑：“看来陛下还真是很信任这位纪渊大人呢。”

    “可不是。”袀言含笑：“不过，纪渊人品可以，虽然出身寒门，可是才学和人品，能力都摆在这里，父皇会重用他一点也不奇怪。”

    云曦冷笑，是啊，说孝文帝是昏君，其实他又不是，甚至可以说，他算得上是一个英明的君主。他不求开疆辟土，只求守着南曜，增强兵力和士兵的作战能力，哪怕是和平年代，也从未松懈。百官的建议，若是真的利国利民，他向来都会采取。

    南曜国力繁盛，可以孝文帝是功不可没。偏偏是这样一个英明的君主，驱逐了自己的嫡子，下令杀了她乔家一门。偏偏是这样一个英明的君主，让忠心耿耿的云家心灰意冷的不再进入朝堂，子孙也不再参加科考。

    “阿曦。”袀言知道她在想什么，对于乔家的事情，他真的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说。父皇，从来不是一个糊涂的人。可是乔家这件事，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为何会这么突然。

    他当年查，居然什么也查不出来。

    “嗯，纪大人估计不会这样堂而皇之的来到寒州。”她看向袀言，说道。现在罗家的人已经是站在袀言这一边了，所以当着罗鹏的门，他们也不怕说出这些事情。

    当然，该他们知道的，云曦和袀言绝对不会瞒着。若是不该他们知道的，就算是罗家的人再好奇，他们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朝廷对外说纪尚书是回青州祭祖的，那么他们一定会先回到青州。只是后期会如何，什么时候来到寒州，这些需要盯着吗？”罗鹏不知道他们和纪渊有什么关系，可是廷两人的对话，想必关系匪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