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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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储物戒,他就是穷光蛋。 方潮舟当即返回浴池里找,可他把水底都找了个遍,不仅是水底,从进屋到池边,他都找了几遍,都没有看到储物戒。 当方潮舟想先穿上旧衣服,出去找储物戒的时候,发现方才还在屏风上的旧衣服也不见了。 现在的情况是,如果他不穿摆在这里的新衣服,只能裸着出去。 方潮舟只能把新衣服穿上,新衣服从里到外都是白的,包括鞋袜。 穿好衣服,他走到门口,手还没有碰到门把,就听到外面一声喵叫。 打开门,方潮舟果然发现刚才的白猫蹲在门口。它正睁着一双水汪汪的鸳鸯眼盯着他,盯得方潮舟瞬间就心软了,他忍不住弯下腰去抱对方,对方并不反抗,甚至还没抱,它喉咙里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等把毛绒绒抱进怀里,方潮舟忍不住唇勾了勾,他一边撸毛,一边往外走,而没走几步,就看到迎面走过来的钟离越水。 瞥到对方手里的瓷碗,方潮舟刚翘起的唇又垮了下去。 * 再一次喝了一碗极腥的药,方潮舟的胃实在受不了,他站起来就想冲出去吐,可他没能冲出去。 因为他刚起来,就被定住了。 这一定就定了一炷香的时间,直到方潮舟吐不出了,身上的定身术才被解开。 定身术解开,方潮舟忍不住看向给他施法的钟离越水,“师祖,你……”接下来的话,在对上那双极冷的眼眸时,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这是药,不吐才是对的。 这样想的方潮舟又坐了下来,但脑子里不由闪过很多甜食。想到甜食,他又想到自己的储物戒,刚想问钟离越水有没有见到自己的储物戒,对方的手先伸了过来。 一个油纸包放在他的面前,香味从里面传来。 “不许多吃,每次最多吃两颗。” 第一百零九章 油纸包里是山楂糖, 吃起来酸酸甜甜的。 方潮舟吃完两颗,看了看钟离越水,试探着问:“师祖有没有见到一个储物戒?” 钟离越水闻言, 放在腿上的手微微一动, 才说:“没有。” 方潮舟听到这个答案, 不由皱了皱眉,等钟离越水拿着碗离开房间, 他就开始在房间里掘地三尺, 试图找出丢失的储物戒。 渡雷劫的时候, 储物戒还在他的手上, 泡了一个药浴, 储物戒就消失了。 按道理,储物戒应该就掉在这里, 可是他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都没有看到储物戒。 储物戒没了, 他成了一个穷光蛋。也不知道褐马鸡是不是还在知春洲外面等他,希望褐马鸡能机灵点, 别被人捉去炖鸡汤, 那就太惨了。他已经被捉了,希望褐马鸡能好好的。 接下来的日子,方潮舟感觉比上学堂还要痛苦, 他每天要喝两次药,泡两个时辰的药浴,剩下的时候, 都是荼白陪着他。 钟离越水并不限制他的出行,只不过等他身体渐好,好好地把这块地方逛了一遍,才知道为什么对方不限制他的出行了。 这里是一座孤山。 浮在半空之上的孤山,他站在山边,往下看,完全看不到底,因为太高,下方围绕着云雾。 他没有储物戒,连飞剑都没有,这样下去,只会摔成肉饼。 太无聊了,每天除了吃药、泡药浴,就只剩睡觉,他睡饱了,就只能坐在廊下发呆。 有时候也会去湖边坐着发呆,看着荼白捉鱼玩。 无聊至极的方潮舟突然心血来潮,他给地砖施了一道洁净术,就趴在上面装尸体,想吓一吓估计快醒来的荼白。 但荼白还没醒,房门先被推开了。 方潮舟还没来得及起来,几乎是一瞬的事,就有人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方潮……” 话没说完,就断了。 方潮舟此时很尴尬,他本来是想吓荼白,哪知道把钟离越水吓了一跳。他看着对方眼里情绪从惊慌失措转为震怒后,慢慢挤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师祖,我没事,我只是在跟荼白玩游戏。” 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荼白已经醒了,此时蹲坐在桌子上,懒洋洋地舔着爪子,时不时看他们一眼。 话说完,握着他肩膀的手却更加用力,让方潮舟眉心不由一皱。他看了眼抓着自己肩膀的手,又看了看面色不愉的钟离越水。 这样在对方的怀里,总不好,所以方潮舟还是顶着压力,试着起身,只是他刚站起来,手腕被抓住,重新被扯进对方的怀里。 这次不是躺了,而是坐。 方潮舟双眸不由自主睁大了,他快速地扫了眼此时他和钟离越水的姿势,连忙想再度起身,可对方不仅抓着他的手腕,另外一只手还扣在他的腰上。 那只手用力得几乎要掐断他的腰。 “嘶——”方潮舟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钟离越水是怎么了,他只想尽快脱离这种情况,于是他伸手去抓对方的手,想把那只手扯下去。 可那只手就跟铁钳一样,怎么扯都扯不开。 不仅扯不开,还越扣越紧。 他越用力,对方也越用力。 几番之下,方潮舟有些生气了。 他抬头看向面前的人,刚分开唇想说些什么,箍在腰上的手突然松开了。 钟离越水收回了手,抿着唇,淡褐色的眼珠往下看,声音比往日更冷,“出去!” 方潮舟:“……” 他立刻从钟离越水的怀里爬起来,看也不看还坐在地上的男人,转身就往外走。听到后面一串猫叫,方潮舟知道荼白跟上来了,就放慢了些脚步。 一人一猫相伴走了很远,方潮舟才停下脚步,他回头看向已经看不到的庭院,“是他扯的我,又不是我要赖在他身上,结果还那么凶地跟我说话,让我出去。”说到这里,方潮舟捏起拳头,对着空气挥了挥,似乎这样就能打到钟离越水的脸上。 荼白看到方潮舟的动作,轻轻喵了一声。 方潮舟看向荼白,对上那双圆溜溜的鸳鸯眼,他就忍不住伸手把对方抱起来,摸了几把后,继续往前走,“我知道,他每天给我喝的药,泡的药浴都是为我好,让我渡了雷劫的身体恢复更快,但他真的很凶。荼白,你见他笑过吗?我来这里这么多天了,从来都没有见过。甚至我问他问题,他有时候都不理我,尤其是我问能不能离开这里,他根本就不回答我这个问题,就好像没听到。” 他突然又停下来,“如果我有记忆就好了,有些事就不需要靠东猜西疑了。” 这话刚落音,他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蹭过他的下巴,不用猜都知道是荼白。被这一蹭,方潮舟心情瞬间阴转晴,他抱着荼白,狠狠地亲了对方脑袋一口,大步往前走,“走,我们去捉鱼,今天我给你捉一条超级肥的。” 足足到天黑,方潮舟才跟荼白回房,他回房拿衣服准备去沐浴,先看到放在桌子上的油纸包。 嗯? 那是什么? 方潮舟不由走了过去,将桌上油纸包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竟然是蛋黄酥饼。 蛋黄酥饼还冒着热气,像是刚刚买的。 方潮舟怔了一下,立刻看向旁边的荼白,“这是师祖买的?” 荼白喵了一声。 方潮舟听完这声猫叫,又把视线放在了蛋黄酥饼上,他看着黄酥酥的糕饼,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好吧,那我就原谅他。” 在吃蛋黄酥饼之前,他本想跟钟离越水去说声谢谢,顺便也为自己下午幼稚的行为道歉,但他去了对方的庭院,才发现对方的院子黑灯瞎火,喊了几声师祖,也没人应答。 想是钟离越水有事离开了,方潮舟只好先回去沐浴,他用法术给蛋黄酥饼保温,自己先去沐浴。等沐浴完,他才拿着蛋黄酥饼去了外面的廊下。 因为刚沐浴完,又在一个人住的庭院里,他懒得重新用玉冠束发,只是用发带将垂落的头发在后脑勺处松松一绑。 没有储物戒,连发带都没得挑,只能拿房里的红色发带。发带是他房里唯一不是白色的东西了。 头发懒得束,方潮舟衣服也穿得随便,仅在里衣外面披着一件斗篷,坐在廊下的美人靠上啃蛋黄酥饼。 廊下的灯到了夜晚就会自动亮,徐徐洒落一身,荼白揣着两只小爪子,窝在他腿上打盹。 夜渐渐深了,秋末的夜风吹在身上,显得有几分凉飕飕。方潮舟拢了拢斗篷,看了下剩下的两块酥饼。 如今天气凉,放到明日也可以吃,还是先回房吧。 这样想着,方潮舟单手抱起打盹的荼白回房,刚把酥饼放到桌子上,他就感觉到身体出现不适。 是熟悉的干症。 他手一抖,连忙将荼白放下,本能性地去翻储物戒,自然翻了个空,他忘了他没有储物戒。 没有储物戒,就没有水系法宝供他吸取水灵力,方潮舟心神一颤,立刻转身往外跑。 他冲到浴房,连斗篷都来不及脱,就跳进了浴池里。 半盏茶后,方潮舟猛地从水里钻出来,他用手趴在池边,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为什么这一次发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是因为太久没有发作了吗? 即使泡在水里,可一点缓解的感觉都没有,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方潮舟忍不住咬住自己的手臂,想用疼痛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脚步声。 除了脚步声,还有荼白的猫叫声。 荼白似乎很着急,喵喵个不停,像是在催促谁。 第一百一十章 很快, 门被推开。 脚步声由远及近,绕过屏风,停在浴池边。 方潮舟还低头咬着手臂, 余光已经瞥到了一双靴子。那双靴子纯白, 一点装饰都没有。他瞅着那双靴子, 松开唇,抬起了头。 来人果然是钟离越水。 相比他的狼狈, 钟离越水衣冠齐楚。只不过钟离越水的神色似乎也不大好看, 长睫低垂, 看着水里的他。 方潮舟见到钟离越水, 不由松了一口气, 对方是天水宗宗主,想来身上应该有些水系法宝。 “师祖, 你有水系法宝吗?能否借给我一些, 我日后定会还的。”因为身体的难受, 他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稳。 钟离越水闻言,微微转开脸看向站在屏风处的荼白, 荼白看看钟离越水, 又看看水里的方潮舟,半响,它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