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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生于月光之下,灵力温和,不骄不躁,用来炼丹极好不过。 然千玥在丹道一途,天资甚浅,得了异火之后,也未炼化己用。 随意打上一缕神识,便抛去灶间看火,真可谓奢靡至极。 玉曦羹离火后,极易坏了口感,味道每每不佳。若以法力维持,便会破坏其中滋味,更是娇气。 那混入府中的男修也不知哪里来的机智耐性,剔除灵气杂质后,干脆以自身体温温粥。 待她见了,真正惶恐诧异,无法下咽。 偏他一脸情深,深情不悔的模样,便是想要发作,也容易落得个凉薄的名声。 又想想自己好歹是魔君,总不好同低阶修士计较,只得打发他出去。 自那日起,魔君府上便时常混入陌生修士。 这些人俱有一个特点,便是长相绝美,令她看了嫉妒不已。 此事直到她下令换了府上的守卫将领,才算了结。 不过那戏院茶楼中又多了什么版本的故事,她却不忍去听。 一想到雾菱山的厨娘,极可能同那男修一般,出卖色相,做些毫无尊严之事,身为魔君的傲骨便又直挺挺立了起来。 诚然,她与那些男修相比,并没有什么色相可言! “在下生性粗鲁,若真去了雾菱山,怕没两日就会冲撞贵客,还是去别处的好。” 苍雁略显失望,倒也不再勉强,接着说起第二个空缺来。 “噬魔河上的渔船,还缺几位收拾魔鱼的伙计,月例倒也不低。” “捕猎魔鱼?”千玥立即来了兴致,若能在职务之便,提高斗法实力,那真是极好不过。 “额……所谓收拾魔鱼,便是清理鱼鳞鱼肠之类。虽然环境恶劣些,但胜在简单易学。” 千玥面色发黑,这都是些什么鬼差事? 不是毫无尊严便是毫无前途,难不成自己万年修行,就是来这里做苦工的么? 苍雁与穷牛很是理解这种痛苦,意气风发地飞升而来,迎接自己的却是暗无天日的蹉跎。 谁晓得修炼至魔士要多久,没准是十万年,几十万年,甚至百万年。 这种屈辱的忍耐,实在令人痛苦。 “最后一处是哪里?” “荒原近日在扩城,需要些雕砌石头的魔兵,这算是半编入兵营。你若是经营得好,任务结束之前找好去处,便可以离开。” 千玥沉默了,她实在不晓得该选哪一处,这诺大的元曲界就没有正常点的差事吗? 第二章 香顶楼岁月 “对了,魔珏山不是还有空缺么?香顶楼需要一位女侍,她这容貌倒也勉强。雁哥,你觉得呢?” 女侍?难不成又是出卖尊严的? “香顶楼是元曲界最大的酒楼,各处都有分店。接待对象上至达官贵胄,下至平民散修。香顶楼的女侍只是负责接引,且楼内规矩,不许女侍攀附来客。若是有违此规,轻则充入恶兵营,重则推下斩魔台。” 千玥惊觉诧异,虽说她不愿做些没尊严的事情,但不过勾引二字,竟要取女侍的性命,未免太不近人情。 “这是香顶楼楼主所定的规矩。当然,若是客人与女侍两情相悦,待她辞去差事,亦可双宿双飞。” 千玥仍是摇头,对香顶楼霸道的行径表示不齿。 “你若还不愿意,我这也当真没有差事了,难不成你宁可去那魔兵营?” 苍雁见她又是摇头,心下不悦,面上也沉了几分。 千玥连道,“道友误会了,在下只是觉得香顶楼的规矩霸道了些,不过于我来说却是正好,便去那里吧。” “也好,你既决定了,我便不再多说。这是你的身份令牌,滴血认主吧。” 千玥接过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牌,通体黑色,一面有黑狐浮纹,另一面则光秃秃的。 弹指间,一滴赤色没入玉牌,快速在玉牌内刻下名讳。玉牌血光一闪,那光洁的玉面当即浮出一个“兵”字。 “这便是你在元曲界的身份了,即便打斗中不慎丢失,心念一动便可召回。” 千玥再次谢过,将玉牌收入乾坤戒中。 “接引撵车来了!”穷牛遥指天际,高声喊道。 千玥仰头望去,只见一四足独目獸飞驰而来,火红色的毛发随风飘扬,颈间挂着一块月色令牌,雪白兽蹄踩着魔气烈烈生风。 “下方魔兵,欲往何处。”独目獸乃是魔士修为,虽负责接引,停驻半空却止不住傲气。 “晚辈千玥,欲往魔珏山。” 独目獸看她一眼,高高在上地说道,“你来的倒是时候。” 旋即又道,“还不上车?” 千玥看了看高度,回身对二人一礼,接着腾空而起,飞入车厢内。 一道悠扬兽鸣响起,接引撵车眨眼消失在天际。 穷牛望着空荡荡的天边,回头道,“送她入香顶楼,究竟是好是坏?” 苍雁席地而坐,取出云卷烟丝熟练地嘬了一口,眯眼吐出白雾,“她既不愿做那攀附权贵的菟丝花,便得做好风吹雨打的准备。” 穷牛轻叹一声,跟着坐下,“也是,只希望她是个有气运的,莫要惹上那女魔头,也好活得容易些。” 二人交谈几句,继续打起盹来。 修行无岁月,寒尽不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