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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姑娘躲在西厢房里头先是每人吃了一小块饴糖,然后到了中午才又将幼金从集上买回的大肉包子分了吃。因为月家的午饭历来只有正房和东厢房的事,西厢房的月长禄则是不在家吃午饭的,而西厢房的苏氏以及几个赔钱货,都是没有午饭吃的。 幼金买的肉包子虽然贵,但也是真材实料的大包子,虽然已经放凉了,不过一口下去,肥腻喷香的肉汁顿时充斥在整个口腔中,让人欲罢不能,一口接一口的,一个成年男子拳头那么大的肉包子便都吃完了。就连年纪最小的小九,也一口气吃完了一个大包子,最后还砸吧砸吧嘴,睡午觉的时候都有些意犹未尽。 等大家都吃完包子以后,幼金才将西厢房的门窗打开来通风,等屋内肉包子的香气都随着秋风消散后,才放心地将门窗关上。 苏氏也是久不见荤腥的人,心满意足地吃完一个大肉包子以后,才拉着幼金问起今日赶集的情况。 除了已经睡午觉的小七□□,剩下的人都两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便故作神秘的一笑,低声道:“等我拿出来了,你们可别叫出声来,要是引了别人来,那可就麻烦了!” 幼银、幼珠幼宝不约而同地伸手捂住了小嘴,乖乖地点点头:“嗯!”目光紧紧跟在幼金身上,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一般。 在苏氏跟几个妹妹期待的眼神中,幼金从怀里掏出了有些沉甸甸的荷包,然后将里头的银子全部倒出来在苏氏的炕上。 “这么多银子!”苏氏低呼了一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怎么地也有□□钱银子吧?” “哇!”几个妹妹还不知道银钱地多少,不过听娘亲这么一说,便个个都小声地惊呼出声,这么多钱! 幼金笑眯眯地回答道:“八只山鸡换了七钱银子,四只野兔换了四钱银子!还有两只咽气的山鸡换了八十文,买肉包子跟饴糖花了三十文,所以现在还有一两银子另一钱又五十文!” 听完幼金公布正确数字,就是苏氏也有些惊到了:“这么多银子?山鸡野兔竟这般值钱不成?” “肉价原就不低,城里头的有钱人又喜欢吃些野味,这些山货的价钱自然也高些,再说那野兔扒了皮不是还能卖钱嘛?自然是值钱些。”幼金笑眯眯地将银子装回荷包中,然后说道:“这些银钱就由我来保管,等咱们将来离了月家,定不会让娘跟妹妹们吃太多苦。” 苏氏听女儿这么说,想到月长禄这几日倒是改了不少,对自己说话也和气了许多,便有些犹疑道:“金儿,我瞧你爹如今也改了不少,要不咱们再给他一次机会?” 没想到苏氏竟然心生退意,几姐妹原还都是欢喜的小脸顿时都愣了,面面相觑不知说些什么好。 倒是幼金先反应过来了,她就知道苏氏那日是一时头脑发热才松了口的,毕竟她已经被虐待了这么些年都不知道要反抗的女人,她又怎么能寄希望于她一朝醒悟?便淡淡笑着说到:“娘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这银子还是由我来保管可好?毕竟几个妹妹也渐渐大了,这银子要是给到爹手里,指不定就充公了,留在自己手里也便利些,娘以为如何?” 苏氏说完反悔的话,心中十分忐忑地看着长女,生怕她不同意自己的想法。见长女竟然能理解自己想圆满这个家的想法,苏氏长长地松了口气,笑着点点头:“这本就是你自己赚的银子,你自己保管也是应当的。” 幼金见她这般讨好似的笑脸,微微点点头:“那我就先带妹妹们出去了,娘也该午歇了。” 出了苏氏的房间后,幼珠才气鼓鼓地甩掉幼金牵着自己的手,然后干脆侧卧在炕上不理人。幼银幼宝看着突然发难的幼珠,都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看了看幼金,又看了看幼珠。 幼金叹了口气,然后坐到幼珠身边低声跟她讲道理:“幼珠,三姐知道你心里不高兴,可那是娘的婚姻,她如果不愿意结束这种日子,我们为人子女的能怎么办?难不成你要自己一个人走了,留下娘跟小七小八小九在月家受苦受难吗?” 听完幼金的话,幼珠才“腾”地一声坐了起身:“可是三姐,我不想留在月家,我不想天天被人当成猪狗不如的畜生一样对待!” 幼金将她揽入怀中,小声地安抚着:“幼珠放心,三姐不会让你被欺负的,娘如今不愿意离开,是因为她还不知道真相,等娘真正坚定决心后,便是咱们离开月家的时候了。” “会有这一天吗?”幼珠的眼中满是迷茫的看着幼金,仿佛幼金一旦说出否定的话,她的所有信仰就全然倾颓一般。 幼金小声却莫名有一股让人觉得心安的力量的声音缓缓说到:“会有的,会有的。”不仅幼珠,就连原也有些失望的幼银跟幼宝眼中的怀疑也渐渐都消失了,只剩下纯净的信任与热忱,明亮异常。 其实幼金的想法很简单,狗是改不了吃屎的,他月长禄家暴了苏氏那么些年,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就这般和颜悦色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就看月长禄何时露出他的狐狸尾巴罢了,到那时再看苏氏究竟是否还要继续执迷不悟罢了。 深秋寒意渐浓,幼金每日不仅要上山打猪草,还要储备过冬的柴火,因此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和借口在外头继续她的私房钱储备工作。 而月长禄确实如同苏氏所言那般,竟然已经有段时日回家没有冲自家老婆孩子动手了,性子像足了苏氏的幼银也开始渐渐犹豫,觉得爹现在这般其实也挺好,可若是离开了月家,她们就都要成没爹的孩子,就像村西头吴寡妇一家那般,几个孩子从小被人欺负,就因为他们没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