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2章 不属于你的力量
光明纪元1687年11月18日。历时一年半的西梅战争，在这一天迎来了关键性的转折。 “神鹰之眼”芬格将军和王储哈伦王子，将剩余的西兰王国残余有生军力带离了索莱城邦要塞，坐上了军舰，扬帆起锚，航上回家之路。 当然，国家被打得稀巴烂的梅丁王国骑士们绝对不会那么轻易放这些侵略者逃走，他们把建制基本完好的东海岸舰队绕了一大圈调到西海岸来，正好赶上了这场最后的大海战。 然而陆上的强权到了海上，始终是技逊一筹，再加上长途奔袭，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疲惫不堪的梅西东海岸舰队就被投入到让他们吃亏无数的舰队战中。结果显而易见，看似浩浩荡荡、气势磅礴的梅丁海军，如果往常一样，没能赢得任何一场与西兰王国在海上的较量。 在狭窄的海峡上经过二日一夜的激战，当四舰主力战列舰中有三艘被击沉之后，受到重创的最后一艘梅丁战列舰带着其余在海战中幸存的梅丁军舰，如丧家之犬般抱头鼠窜，与开战之前的赫赫声势相比，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如果不是西兰海军的主要任务是护送撤下来的陆军将士回家，他们要追上并全歼这支梅丁舰队，完全是小菜一碟。 至此，这场战争的格局基本上已经定调了。虽然在两国正式签订停战协议之前，双方的海军又进行了零星数次遭遇战，遗留在梅丁国内的西兰残军也坚持了几个月的游击战，但两国没有再发生大规模的战役了。 清晨，迎着海风，哈伦王子和客将朱利安站在旗舰的船头。 “看吧！那是地平面。我嗅到了熟悉的故乡土地的气味。”哈伦王子指着前方，对朱利安说。 语言之间，丝毫不掩饰他对于回家的兴奋。 “这应该是我第二次去西兰王国了。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曾跟随父亲去过西兰王国一次，记忆比较模糊，但还是能记得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朱利安也追忆道。 “那么在登陆之后，你就赶紧去尽情领略这片土地的美丽。至于其他的事情，你就没必要去劳心费神。” “咦？你这是什么意思！” 哈伦王子说出的奇怪的话，让朱利安心头一楞。这种明显的不协调，已经很久没有在两人之间产生了。 “我是说，下船之后，你就可以走了。我们之前的恩恩怨怨，算是一笔钩销。”哈伦王子毫不客气地下达了遂客令。 “喂！这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朱利安连忙提醒道。 “你可以带着圣剑离开，只要你永远不要和它一起出现在我面前就可以。”哈伦王子开出了更宽松的条件。 “难道你不想再争取王位了吗？”朱利安狐疑地问道。 他从哈伦王子眼中，看到了未有半分削减的野心，因此才会对如此矛盾的决定感到不解。 “这些天来，我认真考虑过。不管我再怎么冒充圣剑的主人，圣剑选择的真正主人始终不是我，纸终是包不住火的，等到真相被揭穿的那天，圣剑反而会成为我的负累。”说到这里，哈伦王子指了指后面的士兵，“即使没有圣剑的帮助，有芬格将军和那些死里逃生的将士的支持，我一样可以夺得王位。” “看来，我是失去了和你进行利益交换的筹码了，王子殿下。还是说，你担心将来会被我掐住脖子？” “朱利安，你要老实回答我……”哈伦王子突然提高警惕，回顾背后，发现在5米范围内没有其他人之后，便压低音量问，“为什么你要执着于加入真理会？” 朱利安没有思考，立即反问道：“为什么我不能加入真理会？” “你完全不理解真理会的信念和理想，在我看来，你只是想要利用真理会的势力，来完成你自己某些目的而已。你根本没意识到，这是一条不归之路。” “现在的我，确实是不理解，你当然比我更理解。但你何尝又不是利用真理会的势力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朱利安咄咄逼人道，“不用着急着否认，王子殿下，你的眼神中告诉了我这件事。虽然我不知道在你的心目中，真理会的位置到底排在第几名，但至少排在西兰王国的君主王冠之后。” 两人的对话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互相沉默了数秒之后，哈伦王了突然冷笑道：“哼。当日在罗卡尔帝国的时候，你和我为了争夺圣剑‘永恒胜利’而打大出手时，你曾对我说过一句话：‘不要追求不属于你自己的力量’。现在我要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可朱利安并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他转过头去，望向越来越接近的地平线，以坚决的语气说：“你可以现在就对我动手，或者命令你的军队把我赶下大海。但要我主动放弃，对不起，我绝对做不到！” ************************************************* 又到了一个夜晚。 香格里拉城。 解除了禁足令之后，乔伊卡第一次跑到营地外面通宵达旦地喝酒－－尽管那些禁令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任何约束力，但出于给苏菲娅面子，乔伊卡还是假装遵守一下。 他扶着内街小巷两边的建筑物外墙，摇摇晃晃地走着。虽然步履蹒跚，神色却保持着相当的清醒，至少不再像上一次那么呤叮大醉。 突然，一条高挑的倩影，拦在他了面前的小路中央。 “咦？！” 意识到眼前这人明显是冲着自己而来的，乔伊卡顿时酒意全消，马上警惕起来。 借着微弱的光芒，乔伊卡看到这个人全身笼罩在一件宽大的灰色斗篷里，从对方的身材和站姿，以及随风飘来的淡淡女儿香，基本可以判断对方是一位女性，而且还是一位风华正茂的年轻女子。 “啷”－－那女人突然扬起手中一个玻璃瓶子，用力扔在地上。瓶子瞬间破碎，里面的黄色不明液体流满一地。 紧接着预先布置在她脚下的一个魔法阵被启动了，纯白的魔法光芒呈幅射状往外扩散。 黑夜中骤然出现的强光，让乔伊卡的眼睛无法立即适应。他条件反射般抬起手遮挡光芒，同时往后一跳，尽可能地避开即将到来的危险。 ************************************************* 与此同时。 数公里外的复国者营地。欧文的卧室里。 “哗……” 正在盘膝而坐、凝神瞑想的欧文，突然喷出一股血箭。 他脸色苍白，像是在毫无防备之中受到了什么创伤，然后失去了意识，整个身体摇晃了几下，然后“啪”一声从睡床上重重地摔到了地面。 ************************************************* 小巷子里。 此时，突然绽放的魔法光芒，以及女人脚下的魔法阵，都已经消失失踪。小巷又恢复了黑暗。 虽然那些光芒并没有对乔伊卡造成任何表面上的伤害，短短的一秒时间也不足以让普通的敌人能对他发动突袭，但乔伊卡深知，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绝非善类。 乔伊卡“涮”的一声抽出了腰间长剑。 “别紧张。”那女人却以轻松的口吻说，“我只是用来些魔法驱散在附近游荡的灵体而已，对你不会构成任何威胁。” 说完，她把斗篷的雨兜帽拉了下来。 “你是……” 看到那女子的容貌，乔伊卡不禁为之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