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哭泣的骑士
朱利安他们租乘的是一艘快船,从法耶鲁帝国东部的港口出发,沿着辉煌大陆的东海岸线一路往南航行,短短几天时间,就已经绕过了精灵共和国和兽人国的领海,到达了教皇自治领的另一块领地:钥匙岛。 两年前,朱利安以教会骑士的身分离开了钥匙岛,并加入了令人无法向往的圣殿骑士团;然而两年之后的现在,当朱利安重返钥匙岛时,却感到了无比的心酸。 原本打算让船只在钥匙岛的码头靠岸之后,补充些必须的补给品就马上开动,不经任何休息地前往圣教皇岛的,然而朱利安上岸之后,当他双脚踏足在圣教皇岛的土地之上时,朱利安却不自觉地哭了,哭得那么凄厉、那么悲凉,码头上工作的搬运工、士兵和水手们觉得很奇怪,继而像怪物一样围观这个脸上有一条大疤痕的骑士。为何一个骑士会哭得那么惨? “咦,这不是几年前那个剑术天才吗?”有人认出了朱利安。 在一般人的印象之中,骑士都是些铁铮铮的男子汉,他们宁愿流尽体内最后一滴血,也绝不会流下半滴的眼泪,因此,他们对于这个痛哭的骑士,除了感到奇怪之外,更多的是鄙夷和嘲笑。 尽管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理解这个哭泣的骑士,但有一个人却能理解他,这个人就是玛恩--跟随朱利安两次从修罗场里杀回来的副官。 玛恩虽然是圣殿骑士团的成员,但他并没有在钥匙岛接受过骑士训练,玛恩是一个孤儿,从小被教会的孤儿院收养,然后直接被训练成教会的军士,被送进圣殿骑士团服役;但不代表玛恩不明白朱利安对于钥匙岛的感情。 对朱利安来说,虽然罗卡尔帝国才是他真正的故乡,但他在钥匙岛上留下的回忆绝非罗卡尔帝国可以相比的。钥匙岛是圣殿骑士团用来训练教会骑士的地方,在这里生活了近八年的朱利安对岛上的一草一木都无比的熟悉,这个月牙形的岛屿记载着朱利安八年来的一切悲与喜、辛酸的汗水、辉煌的荣耀,以及……那份无法替代的友情。 从某种角度来说,钥匙岛给朱利安的归属感,远远胜于真正的故乡罗卡尔帝国。因此,踏足钥匙岛后的朱利安,就如同重新抱入母亲温暖的怀抱一般。这两年来,他经历了太多,失去了太多。那份失而复得的友谊再次在他面前幻灭、他两次失去了并肩作战的战友、并且他的爱情也正在被命运毁坏之中,朱利安受尽了苦难,这些苦,绝不是脸上那条可怕的疤痕可以表达清楚的。 一个在外吃尽苦头的孩子,再次投入母亲的怀抱之中,除了尽情的哭泣,还能做些什么呢? 谁说铁汉不能没有柔情呢? 此时玛恩唯一可以做的,只有放任他这个近乎绝望的上司尽情地发泄。朱利安由中午哭到了夜上,船只早已补给完毕了,围观的人群也已经散尽了,可他仍然在哭泣。最后,朱利安的眼泪全部流干了,从他眼框里流出来的,赫然是鲜红的血液--血之泪。 守在一边的玛恩籍着月光发现了异常,他连忙跑过去,想对朱利安进行救助。可是当他一碰朱利安时,没想到朱利安早就已经心力交粹,“啪”地一声瘫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糟糕!不可以让队长昏在这里!”玛恩连忙扶起朱利安,把他的一只胳膊拾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搀扶着他往快船的方向走去。 当玛恩扶着朱利安终于走到船边时,却发现在船舷上站满了无数令人心寒的黑影…… ******************************************************************************* 朱利安恢复意志之后,他只感觉到身体处于一个安静、详和的环境里,身体上的新伤旧痛居然全部消失了,全身有说不出的舒服。 “这是在哪里?难道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朱利安五感全无,他听不到、看不到、摸不到、说不出话、嗅不到气味,只剩下作为第六感的思维还能活动着,因此,朱利安有这样的想法不足为奇。 不知道在这种虚无飘渺的状态下过了多久,朱利安的五感才慢慢恢复,当身体的各种感观逐渐重新受到控制之后,朱利安缓缓地睁开眼睛。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新的,这个房间宽畅明亮,阳光透过华丽的落地玻璃照射进来,让朱利安不得不用手进行遮掩。 “现在已经是白天了?我到底睡了多久?一天还是两天?”朱利安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随后,朱利安又思考另外一个问题:“这里到底是哪里?” 毫无疑问,现在朱利安身处一个非常奢华的贵族豪宅,这个房间的摆设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朱利安坐了起来,然后开始发呆。 “糟了!”朱利安此时突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记得当时我突然晕在了码头上,玛恩扶着我……可是现在,玛恩在哪里?夏洛兹一世在哪里?芙蕾又在哪里?任务怎么办?” 意识到事态严重的朱利安连鞋也顾不得穿,连忙向房门方向跑去! 可是在他刚刚拉开房门时,却发现门口兀然站立着一个宽大的身影,堵住朱利安的去路。 “你现在才想起任务吗?已经晚了,那个皇帝还有你的副官早在三天前就已经跟船离港了!”那个人冷冷地说。 “三天?”朱利安有点愕然,自己居然昏迷了三天之久?但现在他却有一个更大的疑问,就是站在他眼前的这个人,此时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也不顾朱利安的发呆,那个人厉声喝道:“朱利安·卢梭,身为光明上神的骑士,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哭得像个猪头一样,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