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血淋淋的手
通天高的家是独院，院子不小，这时候天已经黑的很了，这里不像在市区，到处是灯，到处是水泥散光，偌大的露天院子，只有主房门顶上，才有一盏节能灯，满地是土的院子，光线不是很好。 冯梦欣站在院子里，不动也不吭声，着实让人吓了一跳，阿美认出她是冯梦欣，并不是看清了她的脸，而是她常穿一件粉色卫衣，消瘦的身形。 “梦欣，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屋啊？”阿美迎了过去。 冯梦欣眼神瞟着地，说：“我看你家来了客人，我不方便进去，所以就站这里等。” 阿美拉冯梦欣的手：“那又怎么了，他们聊他们的，我们聊我们的，走，去我屋里。” 浪四带小山羊上了摩托车，一脚蹬响，跟通天高挥挥手：“师父，我俩走了，明天见。”他又看看阿美和冯梦欣，“两位美少女，拜拜！”拜拜两个字说的音调拐弯。 阿美说：“浪叔叔路上注意安全，别开太快，万一半路把你们家小山羊给掉喽，那就悲剧了！” “阿美真细心，我一定骑慢点儿，小山羊，抱好我！咱们走了！” 浪四哈哈笑声中哄油门，跟阵风似的，嗖的就开走了，远远的听到外面传来“吱”的急刹车声，还有“嗡”的哄油门声，这分明是骑的相当的猛。 阿美嘟嘟嘴，对通天高说：“爷爷，我是真担心浪叔叔把小山羊给掉喽！” 通天高说：“浪四这痞性格，从小养成的，改不了，把小山羊给掉了，那倒还不至于。” 阿美一笑，拉冯梦欣，说：“梦欣，走去我屋里。” 冯梦欣摇摇头，她看向通天高，说：“阿美，我这次来，是找通爷爷的。” 通天高也不意外，好像早看了出来，他转身往屋里走，说：“小冯，你过来吧。阿美，你把门关上。” 阿美“哦”一声，很听话的跑大门口，关门。 这时候的浪四和小山羊还正在马路上疾速飞驰。 浪四扯着嗓子说：“小山羊，不是浪四我说你，你的话实在是太少了，我跟那个小妮子说，话多的男人要么是混蛋，要么是小白脸，这个观点，其实是他么的屁话，都是在为你的话少找借口，给你吹流弊，你小子知道吗！” 小山羊在后面抱得紧紧的，听浪四的话随风飘高忽低，他用头撞一下浪四后背。 浪四明白小山羊的暗语，在说知道了。 浪四接着说：“不行，你浪叔我得改变对你的教育计划，以前以为让你多见点儿世面，多见点儿社会的红蓝绿白，到时候你就好进入这个社会，但今天阿美小妮子说了一句话，对我是醍醐灌顶，原来你小子还没有谈女朋友，是你浪叔的最大疏忽。没有女朋友，何谈人成熟，小山羊，我问你，你晚上跑过马吗？” 小山羊顿了顿，用头撞了浪四一下。 浪四哈哈笑，说：“能跑马就行，这就是青春的入场券，青春就是谈恋爱，我浪四还青春的时候，废了，没学上，没妞泡，光他么的花钱找舒服，没个女人喜欢我，真他么的后悔。小山羊，你不能走我的不归路，你这么纯，要珍惜青春……” 浪四一路上唠叨个没完，小山羊在后面真像了个羔羊，他开始还用头撞浪四的背，表示回话，后来，小山羊就听不进去了，把浪四的话当成了过耳的风，他专注起了沿途的风景。 城市的夜，是道独特的景，灯火辉煌，路上拥堵的汽车，一片一片，也真的煞是好看，可能坐到车里的人是没这个心情的，但如果有了看风景的心，那一切都是美景，在小山羊眼里，那些交警也是风景，穿着反光衣，如此多彩。 很快，浪四带着小山羊就回到了住的地方，他们进来院里，一看，杨树恒经常开的那辆二手破车就停在那儿，两人一下子高兴了起来。 “我靠！大哥回来了！” 浪四和小山羊相视而笑，两人赶紧上楼往屋里回。 这时杨树恒已经将家收拾好，洗漱完，在床上靠着床头看电视。 浪四跑了门口，敲门喊：“大哥，我浪四！快开门！” 整个楼层都能听到浪四的嗓门。曾经有人出来发牢骚“你傻弊啊！”结果让浪四瞪了一眼，那人就回去了，浪四的面相恶，脖子上手上都有纹身，一般人都避而远之。现在浪四再喊的音高，也没人敢出来说道说道，只能在背后骂浪四了。 杨树恒一把将门打开，皱着眉，小声说：“浪四我是说你多少回了，能别这么飙高音吗，大家不敢明着骂你，背后还不把你骂到祖宗十八代以上！” 浪四哈笑，说：“随便他们骂，他们骂我还高兴呢，我还想骂我亲爹亲娘呢，他么的，生了老子也不养，如果有来生，我投胎让大哥你生我，我管你叫爹。”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快进来！”杨树恒拉浪四进屋，小山羊跟在后面。 浪四找出酒，和杨树恒叙叙旧，两人痛快的喝了一顿。 正喝着，杨树恒见小山羊坐在一边翻看一本特殊的书，那书之所以特殊，是因为里面夹了许多许多叶子，小山羊有收集树叶的爱好。 这让杨树恒突然想起他外衣内袋里的一片血色枫叶，那件外衣挂在了衣架上，他于是让小山羊去衣架那儿掏外衣里兜，并说里面的东西小山羊一定会喜欢。 小山羊掏出一看，枫叶，鲜红，真的是喜欢的不得了，他脑子里想象出一个画面：一座山，满是枫林，风吹过，枫叶摆动，如同整座山烧起了火，美不胜收。 小山羊将枫叶看了一阵，小心地夹进了那本书里。 浪四最后喝得酩酊大醉，杨树恒和小山羊一起扶他就了床，杨树恒也喝得不少，晕晕乎乎的，倒沙发上也打起了呼噜。 小山羊给他俩盖上被子，桌子上的酒菜小山羊也懒得收拾了，因为现在夜已经即将零点。 小山羊去关灯，当他抬手准备按开关时，一看自己的手，脸色立马变了煞白，他的手掌全是血，他再看他的另一只手，竟然也是满手血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