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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景晨笑着说道,虽然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 “啊,”安康听到安景晨毫不迟疑的拒绝,口中有些干涩,讷讷问道:“纪府离码头这边可还有一段距离呢,你们今日才到向来也是累了,不如在家中住两日?” “不用了,”安景晨言辞断然拒绝。 “舅舅,明日我和表哥还要去纪氏祠堂和栖霞寺拜见父母,等回程的时候,我再上门拜见您和舅母,”纪怡嘉笑着说道,然后示意身后的紫鸢把准备好的礼品去拿过来。 “外祖母,二舅舅和表哥他们担忧金陵,知道我这次行程就让我捎了信和礼品回来,本来准备着人送去府上的,既然舅舅和四表哥过来了,就一并捎回去吧。” “蓁蓁……”安康看着眼前浅笑倩兮的外甥女,他一直都知道外甥女长得好,因为这个家中小女孩没少出事情,但是那时候安康从来没有把纪怡嘉放在心上,纵然有万贯家产在身,也不过只是一个孤女,如若没有安府的照拂,恐怕不多时就被老狐狸们拆骨下肚了,更不用说那时候纪怡嘉也才是个小孩子,有什么可值得忌惮的。 因为这样的想法,安康一直觉得自家妻女的想法有些多余,身在官场,他本身不爱玩,不过架不住见得多,女子好颜色不是一件好事,尤其当家族没有这能力保护这份颜色的时候,后果只能是可悲的。 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不见在,这孩子仿佛脱胎换骨,自己嫡女相继夭折,对方却变得越来越耀眼,更不用说现在又和京城安家最具潜力的景晨定了亲事,越想安康越觉得心惊。 其实何止是安康,旁边站着的儿子安恪也十分吃惊,家族迅速的落败让他清醒,剜去纨绔做派,他依然是平庸的一员,不过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清醒,早先他对纪怡嘉大呼小叫也没有问题,但是现在不行了,这是他最本质的认知。 “康叔,接我们的人来了,我们就先出发了,”安景晨提出告辞,然后让人照顾着纪怡嘉往马车那边走去。 安康和安恪父子两个看着那两人走出了很远,还是没有说话。 ———— “大舅父他对我不差,”马车上,纪怡嘉低声说道,就只是陈述。 安景晨点点头,“嗯。” “不过也说不上好,外祖母二舅舅三表哥以外,我和府上其他人都一般,就是三表姐也是最近两年才熟悉了一些,”纪怡嘉笑着说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想说一些自己的事情。 “嗯,”安景晨伸手安抚性的摸了摸纪怡嘉的头,长发如锦缎柔滑细腻,让安景晨的心尖发颤,“这件事情与我的蓁蓁没有任何干系,凡事有因有果,人在做任何一件事情之前,都要先考虑自己是不是有这个能力承担后果,很显然他们不能,不能还不能及时止损就是愚蠢和无能。 更遑论,一个家族的败落,并不会是一件事情能促成的,也不是哪一个人出手就可以挽回的,一件事情的发生总有他的必然性,事情如此,就随他去吧。” 金陵安家虽然不像京城安家那样久负盛名,但是能存续这么些年肯定有他自身的理由,当然一夕走向覆灭也不是毫无根据,随他去是最好的选择,索性在此之前金陵安氏已经分成了两支,与他关系更近一步的安晟那一支已经成功汇入了京城安氏。 纪怡嘉看了看在认真安慰她的安景晨,眉眼弯了弯,她自然是有些感触的,毕竟就算十天半月都见不上一面,但总时住在一个屋檐下十年之久,看到曾经意气风发的大舅父变成现在这样就算锦衣华服还是掩饰不了骨子中的疲惫,怎么可能会没有感触,不过她没有什么想不开的,因为不管是造成这些事情的原因还是结果都与她无关。 “表哥说的对呢,”纪怡嘉认同地点点头,整个人窝进了安景晨的怀里。 安景晨笑着拍了拍小姑娘的背,小姑娘长得好,笑起来更是招人喜,和她相处安景晨总是轻松的。安景晨是京城安氏嫡幼子,自小见惯尔虞我诈,身边人互相算计,做官的算计权势,经商的算计银钱,男人想往上爬,女子也毫不示弱,总之就没有知足的。 母亲常常问他什么时候娶亲,安景晨自己也没有个答案,但是见到小姑娘的时候他就觉得如果和这样的女子呆在一起也不错,起码轻松。 现在,想法变成了现实。 “我们先去纪氏祠堂看望长辈,然后就出发去栖霞山,”安景晨温声说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