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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云居那边还没有人过来吗?”紫鸢压低声音,她一晚上都待在这里没有出去,不晓得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二太太可不舍得,到现在都没见着影儿呢,”舒楹说起这个就生气,自家姑娘身子向来不错,这次惹了风寒是因为落水的缘故。要知道现在才是初春,池塘里的水刚刚化冻,入手都是一片冰凉,何况是整个掉了进去,虽然姑娘立刻就被几个扫使婆子拉了上来,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过了寒气儿。自家姑娘虽然寄居舅家,但是老太太护着,本身家当也过硬,她们又照顾的精细,哪受过这种罪,真真是无妄之灾。 而这次自家姑娘落水,罪魁祸首就是住浅云居的三姑娘,也是姑娘嫡亲的表姐,她们也知道虽然这三姑娘平常任性,但不至于害人性命,更不用说自家姑娘从来都是处处忍让,根本也闹不起来,但是事后三姑娘急急忙忙跑回自己院子到现在也没个影就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起码得亲自表达下歉意吧。 舒楹嗤笑,三姑娘还是伯爷府的嫡女呢,可真真不够看,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自家姑娘被救上来之后身上新得的那套门面少了一只钗和一只镯子,联想三房之前的所作所为,尤其三姑娘向来把姑娘的首饰都看成自己的,一点不客气,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过平常时候就算了,遇到这关乎性命的事情可就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原谅的了。 “放心吧,这次事情不一样,老太太会为咱们姑娘出气的,”紫鸢看舒楹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小声的劝道,安府上下谁不知道老太太最是关心她们家姑娘,再说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败坏的可是整个安府的名声,老太太怎么也不会姑息。 “三姑娘是被二太太耽搁了,教养出来的一股小家子气,听说之前老太太要把三姑娘抱来养,二太太可是眸足劲儿不同意,就是到现在也是千防万防呢。说起来三姑娘比咱姑娘还大个几岁依我看却真真没有咱姑娘懂事儿。”舒楹小声说道。 “这是自然的,”紫鸢点点头,在她看来安府三位姑娘谁也比不上她们姑娘。 舒楹还是忿然,“这还是嫡亲舅母嫡亲表姐呢,你说二舅爷那样风华霁月的人儿,怎么最后就选了这么个太太。” “听说当时闹得挺大的,二舅爷一头认准了要娶,谁也拦不住,”紫鸢小声的说道,这些都是她听厨房里的婆子说的,有些真实性,“不过,这次的事情端看老太太怎么处理。” “能怎么处理,咱们姑娘得老太太疼宠是不错,但是那边到底是嫡亲的孙女,老太太也难做,这二太太要是哭起来可是恼人的紧。都说二太太是下放京官的女儿,怎么比咱们江南女子还小性,还是个长辈呢,也不怕人笑话,”舒楹看的比较开,这次的事情老太太指定会惩罚,但是三姑娘已经不小了,又正是说亲当口,怎么也不能让外人看了安家的笑话不是,更不用说大房那边还有两位姑娘在,名声上连累可不好听,大家族惯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紫鸢闻言也点点头,确实是这样,老太太夹在中间确实也不好做,“今后咱们照顾姑娘的时候还是寸步不离的好,也没得让人钻了空子。”昨个要是她们几个都在,也没得出这样的事情。 舒楹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不然还能怎么办,寄人篱下,活得总是多几分小心翼翼。 紫鸢和舒楹说的热乎,平常时候她们被安嬷嬷管的严,根本也没有这样说话的时候,今日安嬷嬷不在,她们这一吐槽就停不下来了,都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是叽叽喳喳的时候,一时间停不下来也是正常,就是床上的小人儿已经苏醒了她们也没有意识到。 纪怡嘉好容易睁开了眼,她刚刚又梦见了那事儿,虽然那时候她只算是见证者,事儿本身与她没有多少干系,但是最近她经常会梦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灰蒙蒙的天空,飘着的雨丝,男子脸上鲜明的手指印,女子的歇斯底里,还有玉镯碰到石头清脆的声响……全都交织在一起,烙印在她心底,之前她已经安生的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都没有梦见过,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那两个小丫鬟说的正尽兴,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是时不时飘出来的‘浅云居’‘褚玉院’,一听就知道她们在说什么,纪怡嘉没有理,兀自闭上了眼。 要说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根正苗红的公司小职员一枚,刚刚经济独立,想要大展身手的时候,就被一场意外带到了这个朝代,当时正是大齐文德七年。不过与穿越文中女主大杀四方不同,她的灵魂直接附在了一只手镯上,吃不得喝不得无口难言,真真是痛苦的很,当时她就想着什么时候能离了那手镯,但是多次尝试均没有成功,一直到文德二十七年,那只手镯碎掉的同时她才得以出来。 纪怡嘉被困在那手镯上二十余年,一朝出来,浑浑噩噩的就成为了金陵城不满四岁的商贾之女纪怡嘉,时间也回到了她最初到大齐的那个节点——大齐文德七年,也就是说她回到了二十年前。 不过因为她附身的镯子只是京城安家后宅女子的首饰,平常大都是待在安府,就是出去也是拜会各家太太,所以就算是在大齐这里已经呆了二十年,纪怡嘉对大齐的事情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比起时事,恐怕她更了解京城哪家的布料更好,哪家的首饰更受欢迎,哪家的儿子更有前途,毕竟这些才是太太们经常聊起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