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师弟 u hai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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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郅把虞娘送回去的时候,就听见沉令心的声音从屋内震耳欲聋地传来,连带着房子都好似在震动。 “你给我闭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是沉令心气急败坏地声音。 虞娘急忙把卢郅给拉住,现在好像进去不合适。 可沉令心却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见到虞娘回来眼前一亮,仿佛见到了救星,拉着她就要诉苦。 “虞娘,你救救我,我快疯了。”沉令心的发髻都有些凌乱,也不知道挠了多少次头发。 一个清贵公子跟在沉令心后面走了出来。不同于卢郅英姿凛然的将军霸气,他显然要亲和许多,眉眼圆润,棱角有致的线条带着几分浑然天成的柔和,此时略带紧张的看着沉令心,耳廓染上一份红晕。 看着确实眼熟。 这是怎么了?虞娘不解地看向自己师姐。 “虞娘,你赶紧帮我把这个人赶走,他脑子有病。”沉令心抓狂地抱着头,完全不想理会身后那个男人。 身后的人明显感觉到沉令心对他的抗拒,伸出手想触碰她,又怯怯地缩了回去,嘴巴抿成一条直线,有些委屈地看向虞娘:“小师姐,好久不见,我是元修,孟元修。”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虞娘才瞬间反应过来,惊喜地回道:“元修,是你啊,原来你真是皇子。” 孟元修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名义上的皇子罢了,我跟——陛下,差不多年纪呢。”看好文请到:powenxue16. “那年你离开过后就没了消息,我跟师姐还担心过好一阵,现在看来你过得不错。”虞娘欣慰一笑,虽然师门弟子不多,可当然一朝生变,走的走,散的散,虞娘能够重见故人还是高兴的。 但沉令心可就没这么高兴了,她见虞娘还跟孟元修聊上天了,更加着急,扯着虞娘的胳膊往一旁走了走。 “虞娘,你赶紧把他给我打发走,我不想看见他。” 虞娘对沉令心的态度感到莫名其妙,“师姐,元修好歹也算我们的小师弟,这么久没见了,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赶他走啊。” 沉令心脸色难看地看着虞娘,“你……忘记当初的事了啦?” 什么事?虞娘这才反应过来,好笑地看着沉令心,“当初是事出有因,而且我们不是跟元修解释过这件事了,他不会在意的。” 沉令心脸胀得通红,想到当初干的蠢事就头疼,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挖都挖不出来的那种,她飞速扭过头瞪了孟元修一眼,五官纠结地变了形,半天都对虞娘吐不出一个字来。 孟元修在后面将两人的动作尽收眼底,怅然若失地低下头,再抬起头时已是泪光闪闪,接下来说的一句话更是让沉令心当场爆炸。 “师姐,你不要你的小狗了吗?”语气可怜地仿若真的就是一只惹人怜爱地小狗,被遗弃在路边,眼巴巴地望着你,询问你是不是不要他了。 “你送我的链子我还好好珍藏着的。” 什么?虞娘眉眼不受控制地挑了一下,再看沉令心,已经彻底暴走了。 “你看,他就是有病,虞娘,你赶紧把他给赶走,赶走!”沉令心指着大门的方向让孟元修赶紧滚,声音都激动地颤抖起来,身子不受控制地抖动。 虞娘见状还是上前劝说,“元修,要不你下次再过来,师姐太久没见你,情绪确实激动了些,反正我们这段时间都住在这,你有空再来玩。” 虞娘眼神示意了一下沉令心的方向,对孟元修下了逐客令。 孟元修也知道自己不好再待下去,念念不舍地看了沉令心一眼,又意味不明地看了卢郅一眼,卢郅从刚刚开始就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抱手看着这一出闹剧。 听到虞娘发话,他上前拉着孟元修就把他扔到了门外,关上了大门。 虞娘被他这一通粗暴的操作惊呆,呆呆地张开嘴,“郎君,他好歹是个皇子……” 卢郅拉着虞娘进到花厅坐下,给虞娘到了一杯茶。“不用管他。” 后面跟着进来的沉令心也应声附和,“对,这个人脑子有病,虞娘你别管他,以后我们都别理他。” 沉令心这状告得虞娘一脸懵,“师姐,小师弟怎么你了,你这般不待见他,当初你不是——” “——我当初不是脑子不清醒嘛。”沉令心抢先截了虞娘的话,挤眉弄眼地示意虞娘别说当初的事,然后找借口躲回了房间。 她没想到虞娘下一刻就把她卖了。 “虞娘,六皇子当初,是怎么成为你们师弟的?” 虞娘想了想,这才回忆起当初的事情。 “这件事还真是说来话长,当时师姐有一次去后山采药,结果碰上大雨,雨天路滑,她就摔下山,把脑子给摔坏了,师父检查过后说是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些皮外伤,然后脑子里有淤血,等它自行散去就好了。” 脑子摔坏的沉令心呢,智商跟孩子差不多,每天就是在外面撒丫子的疯玩,玩累了就知道自己回来找饭吃。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看好沉令心,不要让她干些危险的事就好了。 可架不住沉令心脑子坏了,她会自己找事 某天,她就突发奇想,说是要养一只小狗。师父当时就拒绝她了,说就沉令心那个摔坏的脑子,把小狗折腾死了怎么办,坚决不让她养。 沉令心出乎意料地没有哭闹,就只是垂头丧气地离开了。结果没过几天,她兴致冲冲地找到虞娘说,她捡到了一只小狗,要带回来养着。 虞娘和师父以为她是真的捡到狗了,结果到她房间一看,挺大一个大男人直挺挺地躺在她床上。 师父吓得连忙上去探气息,还好,是活的。 好不容易松口气,沉令心一掀被子,师父又差点晕过去——沉令心把人家衣服全给扒了。 问她她还理直气壮地说:“小狗带回来不都是要洗干净的吗,我不脱衣服,怎么洗?” 师父跟虞娘好说歹说才把沉令心给哄走,让一个男弟子来照顾人家。结果第二天男弟子吓得屁滚尿流地跑来找师傅,说大师姐把人给拴起来了! 好家伙,师父差点就这么过去了。 原来沉令心不知道又从哪找来一条栓狗的链子给人家咔嚓系脖子上了。 等到师父和虞娘赶过去一看,好消息——那少年醒了,坏消息——沉令心正拉着狗链子把人抱在怀里顺毛。 卢郅:“六皇子是怎么被你师姐捡到的?” “不知道。”虞娘摇摇头,“你也知道当时师姐脑子不好,说话也是不清不楚的,我跟师父问了好几次,她都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的,当时元修醒过来后也失忆了,一副呆呆地模样。” 虞娘回忆起当时,孟元修醒过来后眼睛完全失焦的样子,虞娘还以为他失明了,后来看到他的动作才确认他没事。 孟元修低头看了一眼脖子上的链子,又看了一眼抱着他撸毛的沉令心,一开始还有点疑惑,后来就直接面无表情。 师父问他什么他就说记不清,很模糊,对于怎么到的春居山也不记得了。 以沉令心当时的状态,师父怕她真对孟元修做了什么才让他变成这样,不敢负责任,索性就哄着孟元修入了门,成了小师弟,主要任务就是当师姐的小狗,陪她玩。 “没想到孟元修真的答应了,从那以后他就一直当……咳咳,照顾着师姐,直到后来师姐恢复正常。” 虞娘看着卢郅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也羞愧地低下头,自家师父和师姐的操作确实一言难尽了些。 “你师父收徒弟,都是这种法子吗?你当时也是?” “哎呀,我们门派本来就小,师父她,也是为师门好嘛,你看,现在小师弟还成了皇子,光耀门楣,多好。”虞娘强撑着一股气解释道,眼神却在满屋子的乱飘。 卢郅无奈地摇了摇头,真不知道当时让她留在春居山是对还是错,尽跟着一群不靠谱的瞎胡闹了。 “总之,你跟沉师姐,还是跟他保持些距离吧。”卢郅撂下一句忠告,虽然不知道她们能不能听进去。 虞娘:“为什么?” 卢郅:“他可不是看上去的那么人畜无害,现在局势复杂,你可不要因为他曾是你的师弟,就对他掉以轻心。” 毕竟这个孟元修,可是主动找上的他。 提出交易的,也是他。 卢郅目光放在沉令心刚刚离开的方向,这位六皇子,这一次,可是有备而来,至于目的…… 咬人的狗,是不会叫得太厉害的。它只会故作乖巧,在你放松警惕的同时,露出尖牙,狠狠咬上你的喉管,咬得你,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