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先买了一块五花肉，盛璟川说有腊肉，但是她不能拿客人的肉来招待他自己，没这样的道理。 家里有青菜，叶柠又买了一些鸡蛋、豆腐还有豆芽，再买条鱼和一道卤菜就差不多了。 “不是说了不要买，怎么还买这么多？”盛璟川皱眉。 原身可以说是跟在盛璟川屁股后面长大，一下变得这么懂事，盛璟川不习惯，还觉得哪哪都怪。 “没买什么。”跟在盛璟川屁股后的不是她，哪怕有记忆，她无法做到跟原身一样，正好她现在性情大变，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果然，盛璟川想到叶青山的意外去世，就没怀疑叶柠性子大变，这种事情他自己经历过，不也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第51章 离开 认识多年, 就算三年没见，那种生疏感很快褪去, 盛景川和叶桉说话, 不时看向厨房在忙活的姐妹俩。 叶柠原来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别说洗菜做菜, 厨房都不进, 没想到现在不但进厨房，还会做菜了。 这是很好的改变，原来他最担心的就是叶柠，结果撑起这个家的会是她。 “平安哥, 北城好玩吗？我听人说那里的楼特别的高，还有好多好吃的。”北城是华国的首都, 大部分老百姓心目中的圣地。 “那边确实更大更繁华，所以你要努力读书，以后考上北城的大学, 你也能去北城。”盛景川仔细观察叶桉的精神状态, 没有以前那股子羞怯怯的样子, 说话更自信大胆, 说明就算叶青山不在了，他的两个姐姐也将他教的很好, “在县城上学怎么样？” “很好啊，老师和同学对我都很好。”因为叶兰在暑假帮他补课, 他的学习进度是别的同学好几倍, 入学之后回回都拿第一, 老师当然喜欢他。 享受到了优等生的待遇，叶桉学习更努力了，他不想变回被老师忽视的小透明。 说实话，叶家三个孩子读书都不错，不然叶青山也不会拼命去挣钱供三个孩子上学。 “姐，你觉没觉得平安哥变了好多啊？”叶兰坐在灶台后面喵了一眼盛景川，长高了，皮肤也白了。主要是......就感觉变了很多。 叶柠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主要就是气质变了，原来在乡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可能是因为看不到希望，比较沉默寡言，或者说有些阴郁，这次见到他和记忆中的盛景川确实差别很大，自信大气，重要的是开朗了很多。 “人家是北城人，又是大学生，变化大很自然。你好好念书，也考到北城去，以后在北城工作，你也就不一样了。”叶柠简单说了几句，不再讨论。 她会做菜，味道不如叶兰，不过她跟大师傅学的红烧肉不错，很拿得出手。 见叶柠利落的切肉炒肉，盛景川更惊讶了，还以为她打打下手，竟然还掌勺，瞧叶桉一脸期待的模样，看样子非常好吃。 “快尝尝，这红烧肉是我跟厂里的大师傅学的，小兰和小安都说好吃。”叶柠端着烧好的红烧肉出来，递了双筷子给盛景川，让他先吃一块尝尝味道。 “好吃。”盛景川吃了一块，眼睛微微一亮，现在不但进厨房了，而且手艺出乎意料的好。 “喜欢吃就多吃一点，卤鸭是城里以前大厨做的，听说是传了好几百年的祖传秘方，我吃着确实好吃，你也试试看。”卤鸭的味道一绝，反正叶柠吃过之后就三不五时的去买一回。 “卤鸭也好吃。”味道确实不错，不比京城一些大师傅的手艺差。 “晚上也在这吃吧，我上庆丰街买牛肉，那家店也是祖传秘方，特别好吃。”叶柠笑着说道。 现在越来越开放，一些原来藏在民间的手艺人都出来营生，等他们以后经营好了，店开的越来越大，再想知道他们亲手做的就难了。 没一会，叶兰端着菜出来，四人围着桌子坐下，叶柠吃了几口饭觉得就这么沉默太尴尬了，主动挑起话题。 “上回你写信过来说盛爷爷喜欢辣椒酱，我们自己腌了一些寄过去，这会可能还在路上，兴许等你回北城的时候就能收到了。”辣椒和生姜都是叶兰自己种的，平时吃不完，全都拿来做成酱，他们自己也留了好多。 “你们别破费了，爷爷奶奶他们知道了肯定要生气。你们现在自己困难，不要再给我们寄东西。”盛景川知道那些酱料不是很贵，问题就是邮费太高。 “其实还好，我把家里的地给卖了。这笔钱够小兰和小安他们上学，我现在自己有了工作，每个月开的工资养我们姐弟三人绰绰有余。”说到这里，叶柠不禁露出自豪的笑容，“何况小兰和小安自己争气，他们上学都不用学费，还能拿奖金，不但不花钱还赚钱。” 吃过饭，叶兰不让叶柠动手，自己收拾了碗筷进厨房，叶桉肚子不舒服上厕所去了，屋里就剩叶柠和盛景川，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我妈的事情，对不起。我没想到她会做这样的事情。”在他小时候的记忆中，妈妈是一个很温柔善良的人，没想到她变化那么大。 “没关系，已经过去了。”说完这句话，两人又陷入了沉默，直到叶兰收拾完碗筷出来，气氛才缓和一些。 “时间不早了，我得赶车去省城。”盛景川指着村里老乡送给他的东西，皱着眉说道：“这些东西都是村里老乡给我的，扛了一路。县城到省里再到北城，将近30个小时的车程，这么多东西实在带不走，你帮我消耗一些。” 东西确实不少，叶柠就说：“要不我带你去邮局寄过去吧。” 他嘴上说的帮忙，实际上是在帮衬她，老乡们送给盛景川的，她怎好意思拿了。 “寄去的邮费能买三个这样了，算了吧，叶柠同志，你不至于连这样的小忙都不愿意帮吧？”盛景川皱着眉。 “那好吧。”他都这么说了，叶柠只能收下。 两蛇皮袋的山货，里面有板栗、红薯干、四季豆干还有香菇干等等，盛景川拿了红薯干和四季豆干，别的全给了叶柠。 “别的东西家里都有，这两样那边比较难找，主要是我奶奶爱吃我就带上，这些鸡蛋都煮熟了，我吃不完，带几个就够了，别的你和小兰小安他们帮忙吃掉，免得浪费了，还有这些酱料，太多太沉了，我挑几样爷爷奶奶爱吃的，其余也扔你这边。” 他将自己不带的东西挑出来放到一旁，整个行李瞬间缩水了三分之二。 “你就带这么点东西？”叶柠看到自己脚旁边的东西，也太多了。 “带的不少了。”要不是怕叶柠不收，他就全部留给他们了，盛景川又拿出腊肉，“还有这个，我留一块就够了。” 山货和酱料这些还好，腊肉实在太贵重了，叶柠说什么都拒绝。 盛景川拗不过叶柠，只能继续带着所有的腊肉。 离上班还有些时间，叶柠送盛景川到车站，少了那些东西，自行车就可以骑了，将东西挂到前面的杠子上，盛景川骑上自行车，载着叶柠去车站。 “真的不打算继续上大学了？”没有叶兰和叶桉，盛景川终于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你现在的工作不错，但是大学出来之后参加工作是完全不一样的，站的高才能看得远。” “这个我知道，只是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需要有一个人参加工作。”叶柠搬出理由。 “虽然这么说不好，但是青山书有赔偿金，可以先动用这笔钱上大学，熬过这几年以后就不一样了。”盛景川还是觉得叶柠应该上大学。 叶柠摇头，“我有自己的计划。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叶柠抬头看着盛景川挺拔的背，嘴角微微扬起，“你呢？毕业后打算做什么？” “还没确定进什么单位？”以他的学校和成绩，不吹牛，所有单位任他选。 叶柠好像记得他想跟盛老爷子一样当老师，教书育人，怎么想起走仕途了？ “不留校当老师吗？” “不了。”盛景川侧头冲她笑了笑，姓姚的这事之后，他改变了想法。 环山县就这么大，盛景川自行车骑的再慢也到了。叶柠帮他将东西拿进车站，挥手告别。,,, 第52章 过年 叶柠要值班, 29下午才放假，厂里给每人发了一箱苹果, 一袋橘子还有米和油。 怪不得说药厂的福利好呢, 这么好的水果整箱发，整个县的单位估计也就他们厂了。 “叶柠, 先别走, 厨房里卤了牛肉，一会每人可以按人头分一块。”李秀兰特地跑来找叶柠，她看了叶柠分到的东西，凑近她耳旁小声说：“等拿了牛肉, 再跟我去一趟人事部。” 还有牛肉？叶柠只知道厂里还弄了一个菜，让他们带回去过年加菜, 没想到是牛肉，全厂那么多人，这得多少牛？ “想不到吧？别说是环山县, 就是整个市, 咱们药厂的福利也得排在前几名。”李秀兰笑道。 叶柠更好奇她说要去人事部的事情, “咱们这些小助理去人事部干嘛？” 李秀兰左右看了一眼, “你新来不知道，咱们厂会有一些效期不好的药, 扔着浪费，领导做主送给一些兄弟单位, 年底了, 那他们是不是也得谢谢咱们？” 效期不好？药厂的药供不应求, 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状况？叶柠眼珠一转，立马明白其中的道道。 明面上的说法而已，估计一部分送人，还有部分被人中饱私囊了，想来大家都知道，只是没人说。 说笑间到了食堂，牛肉切的很大块，少说有一斤重，光看颜色就让人流口水，叶柠仔细挑了一块，跟来拿卤肉的王斌几人打了声招呼，打算跟李秀兰去了人事部早点回家。 “等等。”王斌把饭盒往朱永辉手里一塞，快步追上叶柠，“那什么，我有亲戚在南宁上班，那地方水果多，给我们带了不少，我们家也吃不完，每年都会给永辉他们分一份，今年我给你也留了一份。” 南宁也是他们省，不过距离有些远，南宁盛产水果，那边最大的厂就是罐头厂，像这次厂里发的福利水果，就是从南宁运过来。 有些人的东西能收，有些人的东西坚决不能收，比如王斌，明知道他心思不纯，还收东西就不对了。 “不用了，厂里刚发了那么多苹果和橘子，我家人不多，够我们吃。没事我就先走了，我妹妹说要做馒头，也不知道做好了没，我回去帮忙打下手。” 绕过王斌，叶柠扯了扯李秀兰，两人一块儿去人事部。 “你真不考虑王斌？其实他条件挺好的，他爸是厂里的副书记，他妈是医生，家里就他一个儿子，要是嫁给他什么都不愁了。”李秀兰真觉得王斌这个人不错，干部子弟，却一点都不高傲。性格温和，长得还好，要是她的话早点头答应了。 叶柠抿嘴轻轻一笑，“我没说他不好，王斌很好，只是我们不合适。” 李秀兰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有些替叶柠惋惜错过这么一段好姻缘。 好姻缘！叶柠可不这么觉得，王斌是干部家庭，不说找个门当户对的，绝对不会找乡下姑娘，还是她这个死了爹跑了娘，还有两个弟弟妹妹的姑娘。 叶柠不是小姑娘了，她的灵魂是一个快三十岁，经历过社会捶打的成熟女人，非常清楚嫁一个人不是那么简单，就是因为太理智了，所以她到二十九还没结婚。 人事部没给东西，而是几张条子，类似于后世的购物卷，叶柠在边上扫了一眼，有糖果，肉，肥皂脸盆之类，种类很丰富，不同级别有不同配给，叶柠虽说刚进厂，不过林主任挺照顾她，给了她和李秀兰一样的条子。 回到家，姐弟俩正在做馒头，叶柠将厂里发的东西放好，赶紧洗手加入他们。 其实按叶柠的意思，馒头买几个吃一吃就算了，叶兰说什么都不愿意，非说过年要有过年的样子，除了馒头，她还做了发糕、糖糕、米糕，各种在叶柠看来很麻烦的小吃，当然了，做好之后吃的最香的就是叶柠，好些年没吃这么地道的家乡小吃。 除此之外，还买了活的鸡鸭，叶兰今天一大早起来给宰了，那利索劲，看的叶柠一愣一愣的，她是不敢杀的，别说鸡鸭了，鱼都不敢杀。 “大姐，你们厂发这么多东西？哇，还有苹果和橘子，你们单位的福利也太好了。”叶桉看了叶柠带回来的东西，惊叹不已。 “去洗三个苹果，好久没吃水果了。”不是挺久，压根没吃过几次。 这时候的苹果没有以后那么大，小小的一只还要分成三份，没两口就吃完。 这回分的不像原来那些歪七歪八的小苹果，正经挑选出来的好苹果，个个半斤重，红彤彤的，瞧着就喜人。 “两个吃不完，先切一...”说到这，叶兰顿住，“小安你快去洗吧。” 叶兰觉得好东西就该留着慢慢吃，这么好的苹果更不该胡吃海塞了，一个三人分都很奢靡了，只是一想到叶柠平日里的作风，她是觉得东西就该趁新鲜吃，留着烂了才是浪费。 她们的性格完全不同，只是互相迁就，叶兰说了才反应过来。 本就是姐姐单位发的东西，当然是姐姐说了算，她心底懊恼，下回一定不能嘴快。 叶柠看了叶兰一眼，没拦着，吃这方面她真让不了，水果放一下没事，像是好点的饭菜，叶兰也喜欢留一些到下一顿吃，中午留到晚上她没意见，过夜菜她接受不了，尤其天热的时候，菜馊掉了也舍不得扔，倒是不强迫她吃，会留着和叶桉一起吃，叶柠说几回后，就偷着带学校去吃了。 不是说节省不好，可馊了的饭菜吃了对身体不好。 叶桉来回看着两个姐姐，最后决定听大姐的话。 叶柠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看到苹果流口水，太香太甜了，咔擦一口，满嘴苹果的清香。 带回来的牛肉只切了一小块，片的薄薄的，叶柠这回没说什么，放的住东西留下顿也没什么。 “姐，今年回去怎么走礼？”叶兰边切菜边问。 “姑姑和舅公肯定要去，两个叔公都不错，咱们得去，再算上老支书家和老宅那边吧。”叶柠想了想，还是算上了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