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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新苗这回也不打算帮忙,兔崽子胆儿肥着呢,一个不注意就把他涮进派出所,白养俩月,真是个小白眼狼。 为了阻止事态恶化才出此下策的赵小少爷,欲哭无泪,“游、游叔,我也是没办法。” 于是他一五一十将前因后果说明白,从自己怎么从老家逃跑,到黄三儿打上门儿,再跑路被跟踪,头发丝儿的细节都不漏。 游弋听得心惊胆战,眼神转到何新苗身上,怒气冲天,“何新苗你怎么回事?这么大问题你们真出事了怎么办?” “游弋,好好说话。”陆地从背后拍他一下。 何新苗沉默很久,死乌龟一样倔,“这是我的私事,不想牵扯外人。” “放屁!”游弋喷他,“今天要不是赵耀出黑招拦住你,你想干嘛?嗯?你把我们当什么?真当你死了往地上一躺我们明天就能忘了?你怎么不给自己抽个真空呢?” 何新苗:“……” “新苗,别怪游弋生气,你这事太危险不要一个人硬拼,我们坐下来从长计议。”陆地一本正经说话,可惜哄着圆圆有点滑稽。 赵耀趁热打铁,“是啊新苗哥,再、再不济大家也是朋友,你不要一意孤行。” “谁跟你是朋友?!”游弋、陆地异口同声。 赵耀:“……” “我十六就来B市,在新港码头做学徒,开渔船出海打渔。”何新苗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这是个极其自我保护的动作,他低头慢悠悠接着说,“后来我有了自己的船,再后来就有了自己的船队。” 游弋从未听过何新苗提过过去,赵耀只知皮毛,陆地就更别提了啥都不清楚,只知道他手艺高超。 何新苗的眼神飘向远处,“黄三儿当时都是我队里的渔民,说实话捕鱼靠天吃饭,渔民大多只能混个温饱赚不上钱。我们船队为了多赚点钱,会去公海捕鱼,后来有人找到我,让我帮忙从公海走私,价格非常可观,我拒绝了。” “于是你船队里的船背着你上公海走私?”话说到这份上可想而知,游弋接住他的话茬。 何新苗笑得无奈,“起初只有一两艘船,见人赚钱谁不眼红,渐渐的整个船队出公海必走私。我劝过他们,也警告过没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船队这样根本没法管,我就提出解散,大不了我单独干。”他手指拨弄着茶杯,“黄三儿他们不同意,开始给我塞钱,想叫我继续维持船队掩人耳目,我还是拒绝了。” 陆地哄着儿子原地转圈,过来插一句,“你不会把他们给举报了吧?” 就在所有人觉得这是矛盾起因时,何新苗摇了摇头,“没有,当时我只想安静地离开。我终于说服黄三儿,把船队的经营资格留下,我单独走人,所有的人都同意,我们喝酒、吃饭选择各奔前程。谁知道就是这么巧,我唯一一次没跟船队出海,全队就被海警人赃俱获。” “夜路走多了总得碰上鬼,活该。”游弋骂一句。 何新苗沉默点头,“我虽然没参与走私,但负有管理责任,被判了一年零三个月,出来后我才开始学做糕点,开了点心铺。听说黄三他们被判得挺重,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跟他们有任何交集。” 除了“咿咿呀呀”乱叫的圆圆,其他人都陷入沉默,何新苗还不如报警立功呢!简直跳进黄河都洗不清,里外不是人! 赵小少爷都听傻了,结结巴巴说:“新、新苗哥,那、那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怎么办?” “还用你废话吗?”本身就够烦还有个用尽全力添乱的,游弋暴躁。 赵耀缩缩脖子踮脚,一步一挪蹭到何新苗背后,生怕被游弋活吞。 抬头看他一张俊俏的小脸变成五颜六色,何新苗顿时发不出火,挪出椅子让他坐下,自己跑到后面拖出那只华而不实的大木马。 “少爷在我这打工两个月,赚的钱都给圆圆买玩具了,游弋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收下吧。”何新苗除掉木马的防尘包装,新鲜木头清新的味道传出。 圆圆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挥舞小手对着木马“啊啊哦哦”乱叫。 “哟,我儿子这是喜欢啊?嗯?是不是圆圆?”陆地自从升职做爹,性格豁达不少,圣父基因含量骤增,看谁都像自己儿子。 赵耀他爹也够狠的,亲生小儿子啊,一万个不对也不能扔老家自生自灭,含着金汤匙的小少爷,沦落到市井打工赚钱,陆地看看圆圆扪心自问做不出来。 三个大男人笨手笨脚,开始陪圆圆玩摇摇木马。 面前捣乱的、打岔的、和稀泥的,没有一个正经儿玩意儿!游弋气得肝儿疼,真想一人一脚给他们全踹出去。 “咳咳!”他拼命清嗓子也没人理,尼玛明明九个月前,这三个男人为抢他还差点大打出手,这么快就看上更嫩的小鲜肉了? “老陆,一会新苗跟我回半山,你把赵耀送回他大哥那里。”游弋支着下巴,何新苗这事儿不好处理,除非有办法把他们再送进去,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躲。 赵耀“噌”钻回吧台里,一屁股坐地上,“我不去,新苗哥去哪儿我去哪儿。” “不是?他跟你什么关系啊?你跟狗皮膏药似的撕不下来?”游弋嘴快直接问出口。 何新苗一哆嗦杯子里的水溅出来烫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