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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舒几乎要被这个人的逻辑气笑了,他无情,从始至终,真正无情的人都不是他。对阮慕言,原主捧上了一颗真心, 结果呢,不仅没得到一点回报,那颗真心还被扔在地上反复践踏。难道这一切就活该原主受吗,凭什么呢,就因为他喜欢上了一个不喜欢他的人,更甚者,原主到死都不知道,他所付出的这份感情也不是真的。 从头到尾,这个女人都是一副无辜的样子,她也确实是无辜,她什么都没做不是吗,可那一对对被拆散的情侣要怎么算,那些受伤的无辜女孩又该到哪里去寻找公道。 没有原主记忆之前,黎舒对阮慕言是没有任何看法的,只不过是原主爱上的一个不该爱的人罢了,既然对方也不喜欢他,那他远着就可以了。事实呢,事实却并非如此,原主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女人,他们之前明明就没什么交集,突然有一天,原主就像着了魔一般对这个女人情根深种,不管对方做什么,他都不会责怪,也不忍心责怪。 在某种外来力量的影响下,原主将阮慕言放在了比自己生命还要高的位置,只要是阮慕言想要的,不管是什么,不管有多难,他都会想办法给人取来。就像之前为了阮慕言不分青红皂白骂本班女生一样,在以后的日子里,在阮慕言的诱使下,原主做的事会越来越过分,直到赔上自己的一生。 而眼前这个女人呢,她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是啊,所有事都是原主做的,和她有什么关系,那些东西是原主千方百计抢来强行给她的,她多无辜啊,她也是个受害者。但又有多少人知道,原主做下这些事没一件是出于本意。 原主的事情败露,那个时候的阮慕言就像现在一样,像个局外人一样远远看着他,她身边站在的全是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无一例外,这些人的目光都死死锁在更加动人的阮慕言身上,他们看着接受审判的原主就像是在看什么有意思的玩具一样,还是一个被淘汰出局的玩具。 想到那些记忆,或许是受到原主残留情绪的影响,黎舒心中涌出浓浓的悲哀,是为自己的,也是为那段无始无终的感情,原主付出了一切,到头来却发现一切都是假的,他所坚持的、坚守的,都是不存在的东西,何其悲哀。 黎舒毕竟不是原主,很快调整好表情,他往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看着脸颊微红的少女,声音里的温度比平时低了不少:“阮慕言,我知道我之前的所作所为或许给你带来了困扰,现在我想通了,你既然不喜欢我,以后就不要有这种惹人怀疑的行为了,我们之间回归陌生人的范围不是很好吗?还是说,你不喜欢我,却不愿放下被这么一个人围绕在身边的感觉……” 黎舒的话没有说完,里面的讽刺意味却十分明显,这句话几乎是明晃晃说阮慕言不愿放弃一个校草当备胎了。 黎舒凑近了,声音低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你是不是觉得,被我全心全意追着很有排面,看啊,对全校女生都不理不睬的高冷学霸唯独对我锲而不舍,即使被拒绝了,还是跟在我身后跑……” “不是!”阮慕言的心思几乎被全部猜中,她没忍住大声喝止,“不是,不是你说的这样,我没有这样想,我只是,只是……” 只是怎样,她说不出来,少年清冽的气息将她包裹,可那双眼里,却像是驻着万年不化的寒冰,寒意从空气里渗透进皮肤,阮慕言打了个寒颤。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是他熟悉的模样,只是这人脸上的表情是全然陌生的,那甚至不像是在看一个人,就好像她是一件物品,还是那种被主人厌恶的,恨不能丢弃的物品。 为什么会这样?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不该是这样的,阮慕言的心乱了,慌乱之感席卷而来,她嗫嚅着:“不,不对,不该是这样的,这样是不对的……” 反反复复,语无伦次重复着同样的话。 黎舒不想和她纠缠,往后退开一步,一同从阮慕言身边退开的,还有周身的寒气,仿佛从冰窖重新回到阳光之下,她打了个哆嗦,理智跟着回神。 真的不一样了。 眼神复杂地看了黎舒一眼,阮慕言转身离开。 “站住。” 陌生的男声从背后传来,这道声音是属于一个久居上位的成熟男人的,带着沉重压迫感,阮慕言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她回头,看到黎舒身后的黑色车门被打开,一位穿着考究的男士从车里走下来。 那是一个很俊美的男人,和她见到过的所有优秀男人都不一样,他危险,却时刻散发着危险的魅力,那种气势不是学校里的小年轻可以比拟的,见到他,阮慕言觉得自己此前见到过的所有美色都失去了颜色。 这是一个完美到极点的男人,阳光从枝叶间洒下,在男人身上渡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柔化了锐利的眉眼,减少了美中的锋利感。 阮慕言怔怔看着,她听到了脑海里熟悉的声音,那是看到猎物想要捕获的声音,头一次,她心中的期待和脑海中的声音完全一致,那样完美的人,就该是自己的。 她拢了拢被微风吹到脸颊边的长发,将之别在耳后,声音柔和,仿佛三月的细雨,“这位先生,您是找我有事吗?” 陆元青一直站在黎舒不远处,目睹了全程,他先是吃惊于黎舒对阮慕言的态度,和黎舒的室友们一样,对过去的黎舒有多痴迷于阮慕言,他是知道的很清楚的,之前黎舒说要和阮慕言断的干干净净他还不太相信,现在看来没什么奇怪的,黎舒能突然迷上一个女孩自然也能在那个女孩不喜欢他后抽身离开,没什么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