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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青禾吓了一跳,夜晚降临,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站在树下之人的面貌。 “是我,咳咳。”看到青禾警惕的样子,黎舒不得不开口。他本来是打算悄悄潜回房间的,哪想到青禾会守在这里,若是直接潜进房,定然会惊动青禾。 “公子!您怎么……”青禾赶紧上前,待看清来人,立刻放轻了声音,“公子,您没事吧?” 作为一个侍女,青禾很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就像现在,黎舒一身狼狈回来,她肯定不会问发生了什么,而是很机警的反应过来,黎舒这副模样,不该被别人看见。 “公子,您先回房,院子里的下人都被奴婢遣出去了。” “嗯。”黎舒状态不太好,身体透支的后遗症已经出来了,他现在浑身都疼,仿佛被人拿着钝刀,一寸一寸砍到骨头上,折磨不断。 回房后,青禾拿来干净的衣服给黎舒换上,又端来水给他净面。 处理好一切,青禾抱着脏衣服离开。回房后,青禾怎么也放心不下,索性起身,守在黎舒卧房外面。 黎舒昏昏沉沉睡过去,后半夜发起了高烧,陷入梦魇,不得脱身。 仿佛又回到小时候,他带着新摘的果子回到洞府,里面空无一人,心脏仿佛破了个口子,寒风呼呼往里灌。 好冷。 太冷了,像是坠入无尽冰渊,寒气从四面八方涌来,浸入皮肤,深入骨髓,融入灵魂。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拖着他不断往下拽,无处可逃。 看着黎舒状态越来越不好,1314急得团团转,他没有实体,只能在脑海里不断呼唤:[宿主——醒醒——宿主——] 正沉浸在无边的寒冷中,突然有道声音透过迷雾传来,起初声音很小,听不真切,慢慢的,声音变大,越来越大。 终于,黎舒睁开了眼睛,清醒过来。 “我,咳,我怎么了?”黎舒头晕的不行,嗓子也哑了。 [宿主,你发烧了,青禾守在外面,宿主快弄出点动静,让她发现。] 黎舒烧得晕乎乎的,闻言,哑着嗓子叫道:“青禾。” “公子,您怎样了?”青禾反应迅速,很快推门进来,待看清黎舒模样,罕见的愣住了。 因为发烧,黎舒身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角嫣红,眼睛湿漉漉的透着迷蒙,和平日里见到的形象相比,别有一番风情。 “我好像发烧了。”右手抚上额头,很烫。 青禾猛然回神,刚才闪现的种种念头快速被担忧挤走,走到床边,焦急道:“这个点,不行,奴婢去请林大夫,公子稍等一会。” “嗯。” 青禾不放心黎舒一个人待着,叫来一个办事稳妥的小厮,将信物交给他:“记住,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将林大夫请来。” “青禾姐姐放心。” 这个小厮也是一直跟在黎舒身边伺候的,为人机灵,办事利索,关键是足够忠心。 青禾端了热水,给黎舒送去。 喝了热水,嗓子舒服了很多。出了一身冷汗,黎舒身上难受,吩咐道:“给我拿套干净的衣服来。” 醒来后,烧渐渐退了,黎舒倚在床头,闭目养神。 小厮很快将林大夫请来,林大夫边走边抱怨:“不要急,不要急,老头子我这身子骨受不住了。” 嘴上说着抱怨的话,手下动作却一点也不慢,麻利地打开药箱,上前给黎舒把脉。 “老夫说过,你这伤要静养,是不是没听医嘱?”收回手,林大夫面露不悦。 作为大夫,最不喜欢的就是不听医嘱、喜欢乱来的病人,黎舒这脉象,一看就是过度劳累导致的发热。 “抱歉,下次不会了。”黎舒好脾气的保证。 “老夫可不觉得你下次不会再犯,总归是你自己的身体,别人操再多的心也没用,你母亲将你托付给我,我自然会尽力帮你,但你自己平时也要注意,这样的事多发生几次,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语重心长说完这番话,林大夫走到一边给黎舒开药。 “你这身体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可别再糟蹋了。” “我知道的。” “我看你一点都不知道,你这次怎么会突然发热你自己比谁都清楚,我不道明不代表我不知道,黎舒,我知道你心里装着事儿,可这和你养好身体并不冲突,这样的话我只今天对你说一次,你好好想想。” “嗯。” 林大夫对原主很好,黎舒知道,若没有林大夫,原主一个不受父亲关注的病弱孩子,在左相府里要想活下去都难,更不用说安然长大。原主想读书考取功名,是林大夫借着养病的缘由带他出府,给他介绍老师。可以说,原主能有后来的成就,林大夫功不可没。 自黎舒参加科举后,黎城加大了对他的关注,这次黎舒半夜发热,他第二天一早就知道了。 林大夫走后,黎舒又眯了一会,青禾守在外面,等黎舒醒来,她端着热好的粥进来:“公子,相爷和夫人派人送了东西过来。” 睡了一觉,黎舒精神好了不少。 “父亲有说什么吗?” “相爷让您好好养病,说其他的事不用担心。” 黎舒以前经常生病,也就这半年来好了不少,左相没怀疑他生病的原因,以为和以前一样,顶多有点担心即将到来的面圣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