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过往情伤
自从与黎宏告别,华初容的情绪一路都很低落。 她想了很久,终于走进了宋以珍的家中。 她想了解王雨阳最后的日子是怎么渡过的。 见到宋以珍,她一直在暗暗找对方的出挑之处。 除了性格真的很温柔以外,她不明白王雨阳怎么会选择和其结婚。 难道和她一起留学不是更有前途吗? 她让宋以珍带带自己去王雨阳的墓前看他。 她以为自己一定能冷静。 但是看到墓碑上那张熟悉的面容,在宋以珍面前,她控制不住的哭了。 宋以珍想来也不比她好过多少,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当她提出告辞时,宋以珍并没有一起离开,而是留在墓园。 她的到来,让宋以珍想到了过往。 曾几何时,她在宋以珍眼里就是女神般的存在。 可是,没想到女神的心思并不比普通女人纯净多少,反而更要强、倔强。 面对大家时总有一种强烈的优越感。 就连多年后的今天,她来到自己面前,仍然一副优越感满满的样子。 宋以珍呆坐在墓园,看着墓碑上丈夫的照片,喃喃自语:“雨阳,她来看你了。” 直到下午,宋以珍都没有回家。 王雪言有点担心,幸好电话是打通的,她听出来宋以珍心情不太好:“妈,你在哪呢?快回来吧!我,有朋友来了,想介绍给你认识。” 宋以珍沉默了片刻,柔声对女儿说:“小雪,妈妈在墓地看你爸爸。今天不方便见人。能不能辛苦你朋友改天再来?” 王雪言愕然,从来没有见过妈妈这样。 即使是父亲离世,妈妈也坚强的过来了。 她抱歉的看着闻一画:“今天你是见不到我妈了,她说要晚一点回来!” 闻一画通情达理的说:“那我只有改天再来看她了。” “嗯!”王雪言说:“先回去吧,走,我送送你。” 车停的有点远,他们十指相扣着走过一个个坡道,时不时说笑着。 她仰着脸笑望着他,他则低下头,轻轻的蹭着她的额头。 突然,在她的唇间轻点着,她扭头噘着嘴呆呆望他! 他也眼神灼灼的看着她,抱起她面对自己。 就像被什么驱使般,她踮起脚,双手攀着他的肩膀,侧过脸,凑上唇,印在他的唇上。 远处,宋以珍正从坡上走上来,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女儿娇憨的模样尽收眼底,那是和黎轩文在一起时没有的。 深深的叹了口气,她走到他们面前,把王雪言窘到脸红! 她红着脸叫着:“妈!你回来了?” 闻一画倒是挺冷静,工工整整的对她说:“阿姨好!新年快乐!” 她面色不太好,王雪言还以为是看到他们才这样。 在妈妈面前,她仍然是个孩子。 这会就像小时候犯了错那般:“妈!” 宋以珍看着闻一画:“你来了,吃饭了吗?” “吃过了!”闻一画答道,偷望着王雪言笑,她也偷偷的笑了。 这位国外回来的,杂志上也报道过的,曾把他们惊吓得不轻的e, 竟然在她家那个不大的厨房里,为她做了一顿中饭。 她和黎轩文在一起的时候,不是他带她出去吃,就是她在家做给他吃,似乎还从来没有为她下过厨。 宋以珍装作没看到他俩的儿女情长,问道:“你们准备去哪里?” 王雪言连忙说着:“我送一下同事,他的车就停在前面。” 宋以珍回头看了看,什么也没看到。 她说道:“你慢走,一路顺风。雪言,我们回家吧!” 这就相当于,他们只能在这里道别了。 闻一画心中自然不舍,但是此刻,他虽然没有感到宋以珍对自己的抵触,却也不好表达太多的感情。 他只有礼貌的回着话:“谢谢阿姨!雪言,我先走了!” 王雪言默默的跟着宋以珍往回走,非常想回头看,却碍于妈妈在场,只敢从眼角余光里看着他远远的走去。 但是她的心里却很坦然,并不怕接下来可能面对的质问。 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已经浪费了十年,她不想再浪费时光。 她要嫁给爱情,而不是将就。 回到家,宋以珍却十分的平静,并没有追问她和闻一画的事。 反倒她自己心虚起来,她讨好着:“妈!你今天去哪了?” 宋以珍说:“我不是和你说,去看你爸了吗?” 她小心的在妈妈身边坐下,察看着她的神情:“你想爸爸了?” 她乖巧的坐着,小声说话。 宋以珍问道:“你和他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几天!”王雪言大胆的迎上她的目光。 她伸手为王雪言理了理流海:“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很开心。” 王雪言肯定的点头:“嗯!很快乐。” 她凝望着女儿漂亮的眼睛:“既然快乐,那就好好的和他在一起。不要再让妈妈担心好不好?” 王雪言瞪大眼睛看着她,确定她说的是真的,而不是责备自己后, 激动的拥着她:“妈妈,你不怪我?” 她也紧拥着女儿,拍着她的后背:“妈妈希望你快乐 。” 同时在心里默默说道:“雨阳,你一直不快乐是吗?” 王雪言照顾着妈妈的情绪,并没有把这份惊喜表现得太明显, 收到闻一画的消息:我到杭州了。 她还是忍不住的嘴角上扬,仿佛是等着夫君报平安的小妇人般。 闻一画回到杭州,第一时间买了一束鲜花,走进了酒店。 华初容几乎不住公寓。 她习惯住在酒店里,可以省却做家务的烦恼,把所有的心都用在工作和事业上。 鲜花芳郁迷人,宛如王雪言的笑脸,闻一画捧着心情特别好。 按下门铃,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来了!” 门缓缓的开了,程安琪的笑脸露在他面前。 他愣住了,问道:“安琪?你怎么在这里?” 她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的笑,用手拉了他一把:“一画,你来了!我来看看阿姨,给阿姨拜年。” 华初容的情绪并没有得到缓和,她冷冷然的看着儿子:“嗯!是我告诉她的地址的。安琪不是你女朋友吗?” 闻一画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把花轻轻的放在会厅的茶几上。 程安琪开心的捧起花,大呼着:“好美的花哦!阿姨我去替你放好。” 说着,她张罗着去洗手间找花瓶。 闻一画对华初容说:“妈!我上午忘了告诉你,我和她分手了。” 他自认说的很轻,但是洗手间却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撞击声。 他和华初容对望一眼,冲进洗手间。 原来是花瓶落在了地上,晶莹的玻璃片碎了一地,在橘黄的灯光下,甚至折射着点点星光。 看到他们,程安琪尴尬的道歉,神情恍惚,似乎想掩饰什么:“对不起,阿姨,我没抓稳花瓶,我真是太不小心了。” 她急忙蹲下去收拾残片,闻一画赶紧蹲下想阻止她:“别碰!小心手!一会让酒店的人清理就可以了。” 但为时之晚,可能是因为太紧张,可能是动作太快,程安琪的手刚伸出去就被碎玻璃划到,鲜红的血顺着手指流了下来,醒目得扎眼,红得让人觉得心疹。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一画,我没事,我没事。都是我不好。” 华初容瞟过鲜红的血,心中阵阵恶心,往日的情景涌上脑海。 她觉得眩晕,用手撑在大理石台上,闻一画又不得不起来扶着她:“妈!” 她抬头望着儿子帅气的脸,她曾经差一点就葬送了自己和儿子的性命。 整个浴缸的水都是红的,她的手腕上还在滴血,她可以让王雨阳为她内疚一辈子了。 就在她一心赴死之时,她感觉到了肚子里孩子强有力的踢了自己一脚。 她后悔了!孩子是无辜的! 此时,她厌恶的看着程安琪——这样的桥段她看得多了。 但是,这血却让她难受极了。 她的鼻腔里似乎充斥着血腥,以至于她露出了一副难以忍耐的表情说道:“程小姐你出来吧!一画,叫酒店的人过来。” 说着,闻一画扶着她进了卧室。 看着她躺下,给她递了一颗头疼药,他关心的问着:“好些了吗?” 华初容皱着眉:“我没有叫她过来!是她一定要来的。我从来不管你的私生活,以后,你尽量让你的女朋友不要来打扰我。如果你要结婚了,再带到面前来。” 闻一画点头:“是我不好,没有提前告诉你。” 她又问道:“上午那位姑娘是谁?” “我改天再向你解释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闻一画总觉得她对王雪言是有想法的。 “那我们改天再谈!我累了,你带那位程小姐回去吧!”华初容下着逐令。 闻一画迟疑着还想问什么,她却翻过身去表示不想再说话。 听到他走出房间的声音,她的眼角流下了一行眼泪。 这几十年,她为了爱过得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