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武林神通

    寻找武林神童——酒鬼老者张断桥的任务一刻也没有松懈，尤其是红帮少帮主楚上丰，为了给父亲报仇，更是带领帮众日夜不停地在各地寻找。

    天气日益炎热，在六月初的一天，红帮少帮主楚上丰带领帮内弟子来到奉元路盩厔县（今周至县）终南镇。在镇子内外寻找，打听了半天，也没有酒鬼老者的任何线索。实在热得受不了，楚上丰就带领众人来到镇子东边的文庙乘凉。文庙占地面积不大，却有几百年的历史。听当地人说，文庙建于隋朝随文帝时期。气派的庙门前有十几株大柏树，两人合抱都报不住的粗大枝干上叶子浓密，把整个寺庙门口密实遮盖，形成难得的夏日乘凉所在。

    楚上丰坐在被绿叶遮盖严实的树下，感到非常凉快。望着这有几百年生命的老柏树，内心感叹不已。原来生命也可以有这样的顽强。

    正在大家坐在树下昏昏欲睡时，一阵响亮的鼾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楚上丰循着鼾声找去，原来在庙门口立着的石鼓背后的石条上睡着一个人，浓密的柏树叶和庙门口突出来的房檐把这里遮蔽成一个非常阴凉的地方，是最佳的纳凉地。而且这个地方还很隐蔽，非常清净。

    仔细观察这位睡的正香，还打鼾的人。他是位年近七旬的老者，衣着较破烂，头发、胡须全白了，身材中等，但皮肤和衣服都很干净，应该不会是乞丐。最重要的是，他满身酒气，好像喝醉了一样。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武林神通——酒鬼老者张断桥？”楚上丰心里这样想。楚上丰从没有见过酒鬼老者，父亲在世时也很少提起。

    没有惊动这位睡熟的老者，楚上丰默默地坐在不远处等待，也不让帮众说话，担心吵醒了他。

    约莫一个时辰后，老者翻了翻身，转个方向又继续睡。帮内弟子小声督促楚上丰离开这里继续去寻找，但楚上丰没有动，他要等老者睡醒后问个明白。

    又过了一个时辰，老者才慢慢坐起来，揉揉睡眼惺忪的双眼。楚上丰恭敬地走上前打招呼。楚上丰说“敢问老伯，是否知道武林神通——酒鬼老者张断桥在哪里？”老者看看楚上丰，吐着酒气说“你找他干什么？”听了这句话，楚上丰心里一阵惊喜，看到了希望。

    楚上丰说“我有要事找他，求你帮我引荐。”

    老者说“他早已远离江湖，不管世间杂事。我不能告诉你。”

    楚上丰故意拿出一壶酒，打开盖子做品尝状，一股浓香的酒味马上飘出来。这是楚上丰为了寻找酒鬼老者，专门到凤翔府凤翔县柳林镇购买的百年老酒——凤翔烧酒。据酒作坊的店主说，这壶酒是一百多年前他的爷爷亲手酿造的原酒，酒坊里只有一坛，并不外卖。经楚上丰苦苦哀求，花高价才购得这一壶。

    百年老酒果然名不虚传，光闻着浓香的酒味就可以使人迷醉。

    楚上丰也是酒之人，不少次忍不住想喝了这壶世间美酒，但为了给父亲报仇，他都强忍着，实在克制不住，也是舔舔酒壶口，闻闻香气而已。

    作用马上显现，老者闻到这酒的醇香味道后，一脸的陶醉。

    老者对楚上丰说“你这是好酒，来自哪里？”

    楚上丰得意地回答“这是凤翔府凤翔县柳林镇出产的凤翔烧酒，是储藏了百年的原浆酒。酒坊内只存有少许，这一壶酒可以说是世间罕有的美味。”

    老者立马眼睛里放出异样的光芒，死死盯着这壶酒。老者说“香味醇正，浓而不腻，应该是上等酵曲发酵，选用优质高粱、玉米、小麦制成，在封泥时用上等苹果果泥加香，长时间窖藏而成。”

    楚上丰心里想，这不是酒鬼老者是谁？果然是酒中高人，评价恰如其分。

    楚上丰笑道“前辈果然是酒中神仙，评价十分准确。但世间只有酒鬼老者张断桥老前辈最懂酒，最能品出酒味。你能比上他吗？”

    老者道“张断桥在哪里？让他过来跟我比试。你能否把这壶酒给我分一点，就一点点也好？”

    看着老者乞求的表情，楚上丰心里想笑，但依旧强忍着，正色道“我这是给武林神通——酒鬼老者张断桥前辈准备的酒，哪能随便送人。”

    楚上丰故意叹息道“既然找不到酒鬼老者张断桥，有这壶酒何用，不如倒掉算了。”

    说完，楚上丰就做倒酒的姿态。

    老者飞身上前从楚上丰手里夺过这壶酒说“不要倒，倒了就太可惜了。我就是你要寻找的武林神通——酒鬼老者张断桥。”

    楚上丰马上跪下行大礼道“晚辈见过武林神通。”

    武林神通——酒鬼老者张断桥把酒抱在怀里说“请起来，你究竟找我有何事？”

    楚上丰站起来说“前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找个好所在，我详细告诉你。”

    楚上丰邀请酒鬼老者来到镇子西边僻静处一家酒馆叙话。

    楚上丰点了一大桌菜。有叫花鸡，莲藕炖猪蹄，臊子烧鱼，油炸排骨，麻婆豆腐，香菇青菜，木耳炒肉等。

    看着满桌的美味，加上怀里抱着的好酒，酒鬼老者不禁兴奋不已。

    楚上丰说“好酒配好菜，方能成席。前辈，不成敬意了，我楚上丰敬你一杯。”

    楚上丰把酒倒在两个土碗里，给随行的弟子门一人倒一杯。把一大碗酒双手递给酒鬼老者，自己也端起另一碗碰杯。

    好酒，好菜，大家吃得很惬意。

    俗话说，酒过三巡，无话不谈。酒鬼老者喝了半碗凤翔烧酒后，就有些飘飘然的感觉。他说“年轻人，你来自哪里有什么事，尽管说，能帮助你的，包在我身上。”

    楚上丰就等着这句话，心里暗喜，说道“我是红帮帮主楚歌的儿子。我父亲一年前和武林几十家门派受邀参加汉中南郑小南海武林大会，没想到在当晚就受到大会邀请方玄龙魔教的暗算，战死在哪里。武林各派死伤大半。今年，大家聚在一起要找玄龙魔教讨回公道。争奈找不到玄龙魔教教坛所在。所以大家就分头在全国找你，想让前辈帮助我们打听。”

    酒鬼老者说“你说的那些事，我也有耳闻。但我十年前就已宣布退出江湖，永不再管江湖的人和事了。”

    楚上丰说“既然身在江湖，就永远无法退出。即使你自己愿意告别江湖，但江湖的人和事却不可能告别你。”

    酒鬼老者说“江湖有怎样？我在江湖闯荡了几十年，早已身心疲惫，对江湖已不感兴趣了。”

    楚上丰说“江湖太大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是非。虽然我们无法改变江湖，但我们起码可以为了江湖的公平正义、和谐稳定而努力。”

    酒鬼老者说“年轻人，看到你今天的模样，让我想起我当年的模样，怎么两者有些相像。虽然我也看不惯江湖中的人和事，但凭我们个人微薄的力量，在江湖中能干成什么事？”

    楚上丰说“现在，不仅仅是我们这几个人的力量，武林中各大名门正派都行动起来了，都已聚集在散州，要为维护整个武林的和平而战，尊严而战。”

    武林神通——酒鬼老者张断桥有些喜欢起这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品性豪迈，口才出众，理论深厚，是个难得的青年才俊。

    酒鬼老者吃了口菜继续说“玄龙魔教真的如此歹毒？”

    楚上丰说“参加武林大会的五十二家门派亲身经历，哪里会有假？”

    酒鬼老者说“只怕事情远没有这样简单。武林又将迎来血雨腥风。”

    楚上丰知道武林神通能这样说，一定就有他的道理。就豪迈地说“为了武林的公平正义，就是我楚上丰战死有何妨？”

    酒鬼老者说“好后生，今天认识你很高兴。我本已对武林心灰意冷，听了你一席话，看到你的朝气，我好像也年轻了十几岁。”

    楚上丰乘机拿起酒碗说“前辈，就让我们为了武林的公平正义干杯，为了再战斗在武林干杯！”

    酒鬼老者在酒精的作用下也慷慨说“老则老矣，老当益壮。为了武林的和谐、平安干杯！”

    放下酒碗后，酒鬼老者说“问题是我近十年都没有参与武林中的任何事，现在我对武林也一无所知，该何处下手啊？”

    楚上丰知道酒鬼老者心里早已有了主意，这是在故意感叹。就说“前辈是天下闻名、名震武林的武林神通，没有你想不到的办法，没有你打听不到的人和事。”

    每个人都喜欢别人夸奖自己，酒鬼老者也不例外。尤其近十年来，他隐姓埋名，誓言退出江湖，再没有听到过人们夸奖他的任何话语。今天，在美酒的陶醉下，在美味的享受下，听了楚上丰得体的赞美，酒鬼老者非常高兴，突然间找回了过去在武林中时的豪气和决断。

    酒鬼老者拉着楚上丰的手高兴地说“你也不要再叫我前辈了，我们结拜为兄弟如何？”

    楚上丰受宠若惊，求之不得，立马离开座位跪下道“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酒鬼老者也跪下道“我武林神通张断桥誓与楚上丰结为兄弟，祸福相依，荣辱与共。”

    楚上丰也磕头道“我红帮少帮主楚上丰誓与武林神通张断桥结为兄弟，福祸相依，荣辱与共，天长地久。”

    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楚上丰和刚结拜的大哥酒鬼老者张断桥这顿酒一直从中午喝到日落西山，方才在红帮众弟子的搀扶下在附近客栈休息。

    楚上丰和酒鬼老者住在一间屋内，抵足而眠，还不停地聊些酒话。

    第二天早上，武林神通——酒鬼老者张断桥告辞说，要去和几位朋友告别，下午就返回来。楚上丰知道他这是去向自己的三位朋友猫头鹰、金燕子、神偷李安排任务。就把一包银子塞在他的手里。酒鬼老者坚决不收，楚上丰劝道“大哥暂且帮我收着，说不定哪天我来这里，刚好使用。”酒鬼老者无奈收下后走了。

    下午，酒鬼老者果然返回来，背着一把大刀，和楚上丰一行离开终南古镇向兴元路散州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