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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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次祝红屏对第一名志在必得,我们若把他定为了第二名,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第一副主考道:“你们什么意思?难不成想要硬着头皮把祝红屏定为第一名?那我坚决不同意,你们要是这样做,我立刻就退出这次科考,正式向陛下请辞。” 这话一出,几位考官心中腹诽。 妈蛋,你什么意思啊? 搞得好像就你一个人有骨气一样。 一个考官道:“陛下对祝红屏可是非常偏爱的,经常说吾家有千里驹,若是祝红屏这第一名若是丢了,只怕也会惊动陛下。所以……” 主考大人道:“有话说。” 那个考官道:“按照规矩,我们依旧不拆开糊名,直接誊写两份考卷,完整地交给陛下,然后由陛下来定谁高谁低?” 这话一出,众人望向他的目光变成了赞赏。 不错,不错。 然后,第一副考官誊写(照抄)兰疯子的考卷。 最后一名副考官誊写祝红屏的考卷。 整整一个半时辰后,终于全部誊写完毕了。 此时,已经差不多凌晨两三点了。 几个考官一阵哀嚎,这下子最多只能睡两个时辰,明天一早就要起床继续批阅考卷。 还有两千多份呢。 按照规矩,整个阅卷工作要持续三天左右,第四天把录取名单,还有排名顺序彻底定下来。 然后在张贴出榜。 而武举考试明天正式开始。 所以到时候,恩科文武举考试几乎会同时出榜。 因为武举考试几乎是立刻出成绩的,不需要批改。 武举省试曾经有过制科,也就是考兵法,但只进行了两届就取消了。 因为武举人封的官职也就是一个百户,不需要学习兵法。 但是武举会试,考武进士就需要学习兵法了,而且制科的比重还很大。因为武进士都是高级人才,日后要成为将帅的。 差不多凌晨三点左右,几个考官才去睡觉,依旧在贡院之内,不能出去一步。 躺在床上,这些人依旧辗转难眠。 这个妖孽究竟是谁啊?太可怕了。 猛不丁就冒了出来,把国都第一才子祝红屏都给灭了。 真是太诡异了。 …… 次日一早,小黎公公又来贡院了。 没办法,国君催得急啊。 “诸位大人,可批阅到一份白卷啊?” “没有!” 接着主考大人道:“小黎公公,这里有两份考卷都非常出色,绝顶出色,如无例外的话,应该就是这届恩科考试的第一和第二名,但是谁为第一,谁为第二,我们还举棋不定,请陛下乾纲独断。” 黎恩眉头微微一皱,这又不是殿试,为何要陛下定夺? 不过想到这一科考试的还有祝红屏,难道他考砸了,又或者有一个天才横空出世? 稍稍犹豫之后,黎恩还是接过了两份重新誊写的考卷。 然后,他又问道:“诸位大人,这就批阅完了?” 主考官道:“哪有这么快,还有近两千份呢。” 黎恩道:“那诸位大人为何如此笃定,这第一和第二名就在这两份考卷之中。” 主考官道:“那倒是我们失言了,这两份考卷我们无法判定谁高谁低,还要经陛下法眼。” 黎恩点头,拿着这两份考卷走了,送进宫内。 …… 逆境的时候,国君宁元宪心中能够藏着许多事。 顺境的时候,宁元宪的心胸一下子就会变得浅了,半点事情都不愿意藏着掖着,马上就要得到一个答案。 昨天晚睡,今天早起。 他就是为了等一个答案,兰疯子究竟有没有交白卷,究竟有没有藐视君王。 他不在意兰疯子,此人在他心中如同阿猫阿狗一样。 他在意的是沈浪,这个人会不会打他宁元宪的脸?如果你沈浪跟寡人一条心,那就不应该给寡人难堪。 只要确定兰疯子交了白卷,他就立刻杀了这个人,然后立刻把沈浪揪进来问个清楚。 如果沈浪你给不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答案,那就休要怪寡人出手无情了。 就在此时,黎恩公公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进来吧。”国君寒声问道:“黎恩,贡院那边找到兰疯子的白卷了?” 黎恩走了进来,道:“那倒没有,只不过考官发现了两份非常出色的考卷,而且断定第一第二就在其中,一时间无法判断谁高谁低,所以请陛下乾纲独断。” “没空。”宁元宪直接寒声道:“这又不是殿试,他们做什么吃的?还要我来定头名。” “是。”黎恩拿着两份考卷就要退了出去。 不过,国君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难不成是祝红屏这孩子失手了? 没有听说过啊,王后说过了,这次他侄子发挥得很好啊。 “拿上来吧。” 黎恩赶紧将两份考卷送了上来。 第一份考卷,国君拿起来一看。 前面的帖经和明算题,只飞快扫过一眼,直接看策论和诗赋。 尽管这是被重新誊写过的,但宁元宪还是一眼就看出这是祝红屏的文章。 祝红屏喊他姑父,国君对他非常喜爱,完全当成自家的孩子,所以对他的文风非常熟悉。 看完了策论,看完了诗赋之后。 国君大喜。 祝红屏这孩子发挥得是真好。 这篇策论,还有这两篇诗赋,参加会试殿试都绰绰有余了。 尤其是《论分封建制》,完全和他宁元宪的想法是一样的。 好孩子,好孩子。 写得真好,真好。 第一名看来是稳了。 这群考官做什么吃的,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吗? 就因为祝红屏是王后的侄子,是祝相的孙子,你们这个第一名就不敢给吗? 难不成因为他出身高贵,就要打压他? 接下来,宁元宪拿起了另外一份考卷。 刚看了不到两分钟。 他直接就呆了。 帖经和明算全对? 一百二十道题全对? 这还是人吗?这是变态啊? 紧接着看策论《论分封建制》,顿时国君身体猛地一抖,瞬间坐直起来。 好,好,好! 这每一段话,几乎都写到宁元宪心中去了。 关键是句句引用圣人之话,为接下来的新政找到了最高的神圣理由。 这篇策论已经不是深刻,完全是高瞻远瞩,高屋建瓴。 甚至可以取代之前的那封新政诏书,昭告天下的。 国君宁元宪想到的内容,这篇策论全部有。 甚至宁元宪没有想到的内容,这篇策论里面也有。 相较而言,祝红屏的策论还是稚嫩的。 再看接下来的《秋雁诗》和《鹏鸟赋》,国君眼睛不由得一热。 这何止是写到他心里去了,完全是写到他灵魂去了。 他的灵魂仿佛有一根弦,这两首诗赋疯狂地拨动这根灵魂之弦,让他一阵阵战栗,一阵阵毛骨悚然。 写出这首诗,这篇赋之人,简直就是寡人的知己啊。 灵魂知己。 这个世界上,知己难觅啊! 国君整个人都沉浸入了某种特殊的情怀之而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