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节
至于宁爸爸，农家乐不用他太操心，至于超市这方面么，能用的人手更多，一切都是有规定的，所以更不用担心。 他也该是到了享受生活的时候了，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宁爸爸觉得自己不用那么拼了，这以后就看儿孙的了。 尽管还没孙子，可儿子能耐啊，他指望的上。 宁家的事情宁爸爸也是慢慢地说给了儿子听，不管儿子以后到底有多少的产业，宁爸爸面对自己一手创造出来的商业王国的时候，还是骄傲至极。 儿时不时地表达出的敬佩让宁爸爸得意许久，受到儿子的肯定和追捧，宁爸爸自然是得意的很。 宁一诺觉得宁爸爸做的最好的就是各项制度的执行程度，无规矩不成方圆，国人是个讲究人情的社会，似乎哪儿都摆脱不了人情，所以宁爸爸对于各项规定的严苛执行就是令人赞叹的事情，他的成功，不是没道理的。 和丁爸爸在一起，宁一诺更多的是在务虚，和自家老子在一起，宁一诺学到的更多是怎么脚踏实地。 不能投机取巧，不能耍小聪明，这是宁爸爸告诫儿子最多的两句话。 他也知道宁一诺聪明，能干，有年轻人的傲气，最怕他耍小聪明，端架子，所以才会这般地告诫儿子。 都是一片拳拳之心，宁一诺只有点头接受的份儿。 原先天天说自己要死要死的宁奶奶还活的好好儿的，完全没有问题，最让人惊叹的是，她的牙齿甚至比宁妈妈这些的还要好，咬着蚕豆完全没问题。 至于饭量么，宁奶奶现在也是格外地注重养生，巴掌大的小碗每顿一碗，如果遇上了自己爱吃的杂粮饭，甚至还能多添半碗儿。 就按着她的这个饭量，宁妈妈就感慨，她老人家怎么可能会死？ 这话虽然说的不咋动听，不过也是实情。 这几年因着宁一诺几个渐大了，宁妈妈在家里和宁奶奶之间又有些小摩擦，宁妈妈言语上也没有了往年的恭敬，按着她的话来说， “我的儿子，闺女也都是要三十，该成家立业的时候了，还要我怎么恭敬？是新媳妇儿立规矩的时候么？” “都要三十的”宁一诺宁秀：…… 宁一诺也不敢狠劝，这只要开口提了这个话题，宁妈妈就开始泪眼汪汪地诉苦，当初宁奶奶到底是怎么磋磨她的，两个闺女也不给看，为了给她立规矩，宁奶奶十天赌气不在家里吃饭，孩子也没人看，她到底是怎么一个背着孩子上割麦子的，掉过的眼泪能盛几缸了，眼瞅着自己都要当婆婆，当奶奶的年纪了，还要怎么恭敬？ 她倒是要看看，要听听，这么多年下来，谁还能说自己个不好了？她哪儿不孝了？ 宁妈妈就跟触怒的狮子一样，将其他人的言语给逼了回去， “我知道你是你奶奶照顾长大的，你向着她也是应该的，可十月怀胎，将你拉扯大，我就算是没功劳，可也有苦劳的……” 一向无所不能的宁一诺此刻除了苦笑之外，也是无能为力。 他只能和宁妈妈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儿地孝顺她的，宁妈妈对此不置可否，显然是不信儿子的，毕竟如今都是向着婆婆的，以后对着自己能有多孝顺，总是会打了折扣的。 宁一诺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总之清官能断家务事，依着他现在的能耐，似乎是搞不定。 “家务事儿本不该是你关注的，这些事情女人自己心中有数，你别掺和了说不定一切都还好，一旦掺和进去，打破了平衡，反而是两头不讨好了。” 这是宁秀对于哥哥的告诫，就算他是一片好心又怎样，反正是没人领情就对了，她没想到哥哥会这么幼稚，或者说是自大…… 不过这种事情她是不会直接告诉自家哥哥的，得让他自己领会。 第132章 悟 宁一诺自己其实未尝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吃力不讨好的, 可他想让家里的气氛和睦些，不想别扭难受。 宁奶奶的年纪大了，也是越发地心软了, 见不得别人受苦的, 可她也不知道外面的世情，给闺女啊, 亲戚的哭诉上几句就心软的不行, 非得让宁爸爸帮衬。 借钱啊, 找关系的这种事情宁爸爸是懒得弄的, 索性地都推给了宁妈妈, 宁妈妈也不是闲着没事儿干，一天两天的倒是还好，可是时间久了就不行了。 借钱这些的倒是还好打发，多了多给点儿，少了少借点儿，按着亲疏远近地照顾些，可是找关系的就比较难办了，让宁妈妈带着去求医这种的宁妈妈最烦了, 大病倒是可以理解, 孩子感冒发烧的都找上门来, 宁妈妈自己真心要给郁闷死了。 这些人觉得宁家就是无所不能的了, 看个病普通门诊不去，非得找专家，找专家还不想自己花时间等, 非要宁妈妈去找关系，自己要插队。 就算是关系再亲近，宁妈妈不耐烦因为这种事情去麻烦别人的。 况且这些人一个个理直气壮的样子还真是让人看着烦的很。 就是因为这些事情，宁奶奶和宁妈妈之间就有些小麻烦，宁奶奶觉得宁妈妈这是忘本的举动，以为自己发达了就瞧不上以往的穷亲戚了，宁妈妈也解释过几次，可惜的是，在宁奶奶和其他人眼里，这压根儿就是小事一桩，摆明了就是宁妈妈不想帮忙找的借口。 宁妈妈气的半死也是没辙，说不明白的，反倒是宁奶奶会在儿子跟前告状，宁爸爸一向懒得管家里的这些琐碎事情，可既然老娘开口了，宁爸爸这个孝顺儿子不管是为了什么，都是当着老娘的面儿斥责宁妈妈一通，等私下里再安抚媳妇儿。 宁妈妈也不怪丈夫，他忙的要死，睡觉的功夫都没多少的，她也不想拿这些事情去烦宁爸爸，所以能怪怨的就是那个没脸没皮，不会看脸色的亲戚和给那些人当靠山的宁奶奶了。 那些亲戚啥的毕竟是外人，一次两次地来求宁妈妈，碍于情面，宁妈妈能帮的就帮的，可宁奶奶呢？ 总觉得儿媳妇耍奸，不肯实诚对人，这是在败坏儿子的名声。 外加上这能找到宁奶奶头上的，基本上都是宁家这边的亲戚，宁奶奶的亲戚，婆媳之间的关系越发地僵硬就对了。 宁妈妈索性地就不管了，不管是两个小姑子还是宁家其他人求到了宁奶奶的头上，她一个都不帮，都不管，这些人已经习惯了走捷径，已经习惯了每次有求必应，现在宁妈妈不管了，他们心里能舒服的了？ 宁奶奶这心里原本不舒服，再听了这些人的添油加醋之后，更不痛快了。 原先宁奶奶好歹地还会顾忌几分，可是这几年，随着宁妈妈和娘家的关系越来越僵，牛家的人越来越不争气之后，宁奶奶对着宁妈妈也是不客气的很，态度上倒是无所谓，言语上的刻薄就是常态了。 宁妈妈费心扒拉地出钱又出力的，这不仅没有得到感激，反而是这样的嫌弃，心里真心是痛快不起来。 婆媳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僵了，宁奶奶毫无顾忌，在大孙子跟前嫌弃宁妈妈的种种劣迹，宁妈妈也委屈啊，只要宁一诺一开这个话题，就会说自己受了多少的委屈，甚至开始翻旧账，将前面几十年的事情都说出来，宁奶奶当初到底是怎么磋磨儿媳妇儿的，她为了宁家兄妹五个，到底受了多少的罪，吃了多少的苦头，现在她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还被婆婆这样对待，如果自己真的犯错了的话，倒也情有可原，可是自己人情欠着，钱也花了，还没人领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也是可怜，听着也让人同情。 宁一诺夹在中间，是各种的为难。 原先他以为自己能搞定这个事情的，可问题是他忘记了，自己不是宁秀，而是宁一诺，宁奶奶最为看重的大孙子，疼的什么似的，宁妈妈的长子，自来在几个孩子中也是倚重的很，这失去了不偏不倚的立场，所以就为难了，尴尬了。 这些事情可没地儿说去，他也算是明白了宁爸爸从不插手家务的原因，只能和宁秀说说了，宁秀这心里可没少嫌弃自家哥哥没事儿找事儿，可面上也只能宽慰他几句，家里的事情没有宁一诺这个当哥哥说话的份儿，就更没有宁秀这个当闺女说话的地方了。 宁一诺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问题的，所以抱怨归抱怨，从来不会将宁秀给牵扯进来。 最后还是宁秀觉得有些不忍，对着宁奶奶和宁妈妈都点出了宁一诺的为难，尽管宁奶奶觉得孙子长大了，向着人家的妈了，宁妈妈觉得儿子不体贴，就知道孝顺婆婆，可两个女人有一个共同的优点，那就是绝对偏疼宁一诺，不会让他为难。 所以两人有志一同地后退一步，将宁一诺从这些繁琐的家务事儿里头给解放出来了，这之后，谁也不会在他跟前抱怨这些事情就对了。 尽管都是些琐碎事情，说到底也是分辨不来具体谁对谁错，或者说是这里头就没办法用对错来分辨的。可还是让宁一诺弄的焦头烂额的。 宁爸爸后来就教导儿子，这些事情只要不闹大，放在台面上，就权当是不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儿，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家里的男人不掺和进去的话，女人们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些问题的，可是一旦男人掺和进去，事情就更复杂了。 不管是当妈的还是媳妇儿，为了男人的最终态度，这事儿就能闹的没完没了。 宁一诺哑然，也只能点头，看来他以前是错怪宁爸爸了，或者这些事情宁爸爸也是心里有数儿的，不过是不好掺和罢了。 这之后，宁家依旧有人上门来，宁奶奶也不会那么“心软”了，什么事情都会答应下来，远近亲疏地总会有个区别，至于宁妈妈么，也不会硬着心肠，真就什么事儿都不管了，在知道人家真的遇上了为难事儿之后，也会主动地提出帮忙。 事情解决了，宁家也恢复了以往的平和，哪怕是表面上的，宁一诺也松了口气，摸了一把虚汗，还真是谁都不能小瞧啊，宁妈妈和宁奶奶之间也不知道谁赢谁输，反正再一次地达到了某种平衡。 宁妈妈将这些年受的气和不痛快都给撒了出来，这行为举动上就有些不大顾忌了，或者说是为了弥补自己早年的遗憾，宁妈妈这些日子天天地逛街给自己买东西，衣服啊，金银首饰的，也不跟以前似的藏着掖着了，直接明晃晃地就开始用了。 宁奶奶尽管是挺看不惯的，可也忍住了没有发表意见，宁一诺还有些惊讶的，不过宁秀一眼就看透了这其中的关键， “小姑和小叔家今年可是有高考生的，这不为了别的，单单为了爸爸每人的学费和两千的车费，奶奶也会忍耐妈妈一阵子的。” 宁一诺想想小姑家的小表弟和小叔家的老二，忍不住地扶额，也的确是。 “一家子人，这样有意思么？小叔家倒是无所谓，可小姑家明明日子过的不错，干嘛非得这样？惦念那几千块钱，至于的么？” 大学四年的学费两万，八个学期的车费一万六，加起来就是三四万的事情而已，真心不至于的呀！ 宁秀在电话那头翻了个白眼，三四万块哥哥都不大看在眼里了，显见的哥哥今年没少挣，不过这并不代表别人就能淡然啊。 要说起来小姑夫家上百万的家产还是有的，就这么一个儿子，肯定不会委屈了他，不过还是那句话，人的心，就没有知足的时候，所以这也正常。 再说了，还有宁奶奶那头呢，这几年可不止是宁爸爸兄妹几个给她零花钱，就是哥哥这边也没少给，所以老人家手里头正经有的是钱，小儿子，小闺女的宁奶奶原本就多照顾几分，指不定和宁爸爸一样，也能撒出去好几万块呢，这还不提宁爸爸私下的补贴。 为了这些，宁奶奶对着长媳也会忍耐几分的。 宁一诺听了之后觉得没意思透了，左右自己不掺和，宁奶奶和宁妈妈俩人也会解决的就对了，自己掺合了一把，不仅没调和好矛盾，反而是各种的矛盾都爆发出来了。 不得不说，处处皆是学问，以前瞧不上宁爸爸的地方，如今宁一诺也是淡定了很多，学着宁爸爸难得糊涂起来了。 当然，他也打定了主意，就算是为了家庭和睦，以后也要有自己的死人空间，不然的话这日子真心没法过了。 丁唯一的家庭就注定了两人结婚了是下嫁，肯定是没人敢给她委屈的，可宁一诺也不希望宁妈妈受了委屈，看儿媳妇的脸色过日子，索性就分开，这样最好不过了。 尽管这样也不是没有弊端的，可是两权其坏取其轻，这样就最好不过了。 当然，现在想的有些多，丁唯一在国外还要好几年才能回来，回来之后也不一定就结婚，所以说他想多了。 没了家务的拖累之后，宁一诺的表弟，堂妹的高考成绩也就在大家的关心之内，小叔家的老二去年考了480，刚够上三本线，她要复读，宁小叔没辙，花了五千块她进了市一中的补习班，今年的感觉不错，宁一冰么，她无所谓成绩，已经决定好了上三本了。 对于成绩完全是无所谓的态度，宁家人对着她也是无奈的很，听之任之了，随便考成什么样都成的。 再就是小姑家的表弟了，这个表弟活脱脱儿地就是个面上老实，私下心眼超级多，宁家兄妹总归是没人喜欢他的就对了，一个男孩子，小心眼，爱计较，简直够了。 不过是面子情罢了，如今大家都大了，这遮掩的功夫也比以前强多了。 据宁一冰说的，这个表哥的成绩非常地不咋滴，和自己不相上下，可他有张好嘴，舌灿莲花一样的让家里人相信他每次考砸都是有额外原因的。 比方说自己拉肚子啊，这次的题目太难啊，头疼没睡好啊，借口简直是五花八门的，听着可笑的要死，可惜的是，小姑家上下都信他的。 这次高考，据说这位表弟就是失眠的厉害，双眼肿的不像话上的考场，至于成绩么，那就看老天爷的了。 因为这个，他的爷爷，就是村上的那位阴阳先生，还专门地给自己的孙子过问过老人家，可惜的是，这样的事情老人家能怎么着？ 现在高考成绩马上要出来了，大家都有些紧张关注，生怕谁有个不如意。 宁奶奶关心的自然是外孙子，至于孙女儿么，左右小儿子家也不缺闺女，无所谓的，而且宁奶奶还担心另一个问题，如果孙女儿考的好，外孙子考的不好的话，那要怎么办？ 尽管外孙子刻苦的很，可资质有限，成绩一直不大好，所以宁奶奶这些日子就有些睡不着了。 心里头盼着的是外孙子能考的比孙女儿好，如果要落榜，那就让两个都落榜好了。 不提宁奶奶这种可笑的心事儿，反正这种事情也不会随着宁奶奶的意愿转移的，宁小叔家的二堂妹的成绩出乎意料的好，尽管不是状元之类的，可是615也已经算是很高很高的成绩了，宁小叔那叫一个高兴，电话里报喜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音，这没儿子，人似乎就没了安全感一样，短了精神，可现在闺女争气，宁小叔这心里一下子就觉得踏实骄傲的不行。 不过宁小姑家一直都没啥动静，想想也知道结果了，可宁奶奶偏不信邪，总觉得是闺女女婿太高兴，所以对着娘家疏忽了也不一定。 这话谁信？ 就是高考成绩一般般，503分，估计就是个二本线的水平的宁一冰都不信她的这种开脱之词。 能上了二本线，这简直就是宁一冰超长发挥了，她心情比啥时候都好，所以主动地开口道， “我来给表哥打电话问问……” 宁一诺看着宁奶奶微微有些僵硬的面色，尽管有些不赞同妹子的胡闹，可还是没来得及阻止，宁一冰开的是免提， “表哥，噫，怎么不是表哥接的，你哥哥考了多少分？” 那头接电话的是小姑家的表妹，排行老二，之前宁小姑怀的是双胎，可惜的是，男死女存，因为这个缘故，这个表妹在小姑家的日子就有些难过，小心翼翼地看着长辈们的脸色长大的。 宁一诺也是因着这个，对着这个表妹倒是有些怜惜，多了些关注和照顾，尽管不大顶事儿，可也是自己的一片善念。 “三表姐？我哥考了418，我先挂了啊，我哥的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