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毕竟涉及到生理上的这种事情，去请假已经让宁秀觉得足够难堪了，再听着他这么冷嘲热讽的，宁秀还哪儿能忍的住？ 即便是这样，她也没请到假休息，到最后因为熬不住累，晕了过去，她当时悲愤的想，那个该死的教官肯定说自己没公主命，还学着人家装晕。 这之后，宁秀直接去找了辅导员请假，退出了这次军训，连最后的军训表演也没有参加，而宁秀她们专业的训练标兵就是之前和宁秀干架的那个贱，货，据说她早就和教官勾、搭上了，所以这份儿荣誉就是她的了。 宁秀自己也是个记仇的，咬着牙发狠！所有的专业课考试都狠狠地压在那个女生的头上，整整四年没让她拿到过一次的一等奖学金，系里所有能用成绩说话的活动永远都是宁秀的，她每次看着那个家伙阴郁的脸色就觉得痛快！ 有过这样可怕的两次记忆的宁一诺原本对着军训，对着教官就有一定的抵触心理，在发现教官对自己有意见之后就选择了顺水推舟，他现在不过是个7岁的小孩儿，“欺负”了自己教官光荣的很？ 当然，他没想到方华和班上的同学会出来帮他，说实话，宁一诺对于这种同学情谊并不看重，尤其是现在这种的，等再过上几年，谁还记得谁是谁呢？所以如今感情淡漠的宁一诺完全没怎么把这些人放在心上就对了。 可是他们的举动却让宁一诺感动和汗颜，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打算以后和他们好好儿培养感情，他的感情有限，而且也没有必要。 宁一诺这会儿的胡思乱想在副校长，年级主任，教官，毕老师看来就是神色恍惚，大家的心思就各自不一样了。 各自都有自己的立场，老师这心里头偏袒的肯定是自己的学生，尤其是宁一诺，他的大名全年级的老师谁不知道？ “到底怎么回事儿？我没想到堂堂市一中的学生竟然会无缘无故地和教官发生冲突，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 副校长先发制人，这态度上就很到位，宁一诺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微微一笑，也没跟其他同学一样义愤填膺，很是平静地盯着来的几位，他今天要发飙了！ 心里头告诉自己，就当是提前为自己报仇了吧！因为此刻的“正娇惯”就是曾经嘲笑过宁秀的那个连长。 “……宁一诺，身为一班的班长，现在当着你们教官和班主任的面儿，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训了几句之后，看着宁一诺脸上完全没有心虚的表现，副校长的心中大定，知道理亏的还不知道是谁了，就将话语权交给了学生。 刚刚他们已经听了教官抱怨了一大堆自己的学生有多难管，有多桀骜不驯了，好歹地要听听孩子们的意见吧，这也算是双方对峙，总不能听一面之词，万一冤枉了学生呢？ 听着这看似偏袒的话却给了宁一诺很多的发挥余地，好在他也没有添油加醋的爱好，不过中文真的是博大精深，同样的事情换一种说辞，效果截然不同。 不过不管是他平静的态度还是讲述上，也没多少的添减，大家都是会判断能力的成年人，看着教官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学生说的真假了。 校方很满意，军训小组那边儿的几人脸色就难看了很多，原以为是出了刺儿头，他们来找茬儿的，可谁晓得会是现在的这个场面呢？ “……都是教官看班长不顺眼，谁做错了他都要班长一起罚，班长已经跟着跑了很多圈，做了很多的俯卧撑了！” 方华也是鼎鼎有名的好学生，看着小姑娘一脸义愤地盯着教官，而姓郑的自己扭着头不看方华，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宋同志，您瞧这事儿该怎么处理？我们的学生笨了点儿，可也不至于这么欺负人吧，宁一诺他才七岁呢，这么小的孩子就你们这个训练强度，他没事儿吧？” 毕老师看着宁一诺简直心疼坏了，再看看他，完全一副无事人的样子，这心里的火“扑腾”就上来了，也更担心宁一诺。 “先送宁一诺同学去医务室，给检查检查，这事儿我们看着商量一下！” 副校长出面打了圆场，毕竟学校不好和这些人弄的太僵，毕竟这每年都有新生军训，虽然只有这么短短的一个礼拜，可到底不能弄僵了。 “我没事儿，您放心！” 不管是为了什么，宁一诺跟着毕老师的身后去了校医务室，为了这次的军训，学校还专门请了市医院的大夫过来坐镇，就担心有个万一的。 检查了一番，宁一诺除了有些脱力之外，还真没大问题，毕老师对于宁一诺的体力有了新的认知，当然这个时候的孩子身体素质普遍要好的多，毕竟上山下河的不少折腾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毕老师也挺生气的。 教官身为成年人，这么没品，迁怒一个小学生，实在是过分。 这之后，宁一诺代表全班同学向教官道歉，那位跟一班过不去的教官就消失在这次的军训中了，双方算是都有个台阶下，这事儿就算是揭过了。 这之后一班来了个身长八尺，铁塔一样壮实的黑脸大汗来当教官，看着挺严肃的，经历了上次的教官之后，大家的精神都绷的有点儿紧，好在这次再没出事儿，相安无事。 黑脸大汉虽然看着严肃点儿，倒也不是没分寸的，一班的学生也不是不服管教的桀骜之辈，所以这军训进行的很顺利，宁一诺虽然年龄小，可动作标准，也没叫过苦，这让后续观察他是不是刺儿头的人很是失望。 力挺自己学生的毕老师最欣慰，挺直了腰板面对各方面的人，不管是学校还是军训小组的人，她都能高声大话。 这之后，一班的凝聚力有了很大提高，大家有了集体意识，也许这也是军训的另一个目的吧。宁一诺若有所思，不管情愿不情愿，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在慢慢地融入这个集体。 军训的七天时间很快地就过去了，军训表演时，一班也如愿得了班级第一名，名副其实，让毕老师很是欣慰。一班的孩子，果然是好样儿的。 送走教官的时候，别的班的同学激动的不行，小姑娘们哭鼻子抹眼泪的，唯独一班，冷静的很，大家也没有说些“再见，想念”的话，很是淡定地送走了教官，黑塔的汉子自己也松了口气，毕竟应对哭鼻子抹眼泪的可不是他们这种粗人能来的事儿。 不过一班和其他班一样，也买了礼物送教官，起码大面儿上不能让人挑出错儿来。 大束的花儿让教官自己有些尴尬，其他班的都是实物，可以用的上的，钢笔呀，本子这种东西，不像一般，别出心裁地来了个康乃馨，还真是出了大风头了。 其他人这心里是个什么心思就不知道了，毕老师作为班主任挺高兴的，毕竟身为女同胞，喜欢花儿草这些的是在情理之中。 宁一诺想想方华当初开玩笑的提议被几个班委同意的时候，她自己目瞪口呆的模样就有些好笑。 班委虽然有两个女生，不过文艺委员苏梓涵带着几分傲气，不是太和群，几次下来也没人专门去找她咨询意见了，就是方华，身为学习委员，也是傲气凌人，一般人她不看在眼里。 宁一诺对这些也没想法，只要不耽搁正事儿，傲就傲吧。 宁一诺自己老鸹看不见身上的黑，其实他比别人傲气的多，让人觉得很有距离感，不大容易亲近，所以他的朋友少之又少。 这个班上除了姜宇还能和他聊上几句，一起玩玩儿之外，还真就没人了。 宁一诺对此浑然不觉。 结束了军训之后，看着黑了不少的宁一诺，宁奶奶心疼坏了，她的大孙子真是受苦了，这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 宁奶奶倒也不算是夸张，所以张罗着要给自己的大孙子好好儿补补，大家也没啥意见，习惯了，连生气的心思都没有。 宁一诺也知道奶奶疼自己，让吃什么吃什么，给什么喝什么，完全不反驳，乖巧可爱的让宁奶奶高兴的很，谁有她的大孙子乖巧懂事儿？都说自己偏着他，想着他，实在是他可人疼。 宁奶奶也知道因为自己的偏心，其他人不少意见呢，不过她辈分在哪儿摆着，才不管别人痛快不痛快呢。 家里多了个隐形人一样的红红，倒是让宁奶奶松快多了，吃的少，干的多，就算是之前有那么点儿不情愿的宁妈妈在发现自家多了个免费的小保姆的之后，也畅快多了，实在是这个丫头忒机灵懂事能干了。 知道轻重的红红轻而易举地就被大家给接受了，也赢得了一家子人的好评。 红红得知自己能和小叔，小姑一样背着书包在县城念书的时候，干活儿更卖力了，家里的大部分家务她都承包了。 宁一诺也不知道现在这样到底是好还是坏，不过他给红红灌输了一些思想，告诉她，她这是用自己的力量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正是因为她的这份儿踏实和能干让她摆脱了每天挨打，吃不饱还要干活儿的处境，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红红对于后妈的对待自然是刻骨铭心的，小叔叔说的这些她都懂，现在的生活她已经足够满意了，至于以后能去上学，这种话在没有实现之前她还是不太信的，倒不是担心大爷爷反悔，而是怕她自己爹妈不同意，如果爹妈真的反对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那个好命能去了学校。 宁秀和红红差不多大，宁一冰去学舞蹈之后，她的时间就多了不少，正好听了哥哥的，帮红红启蒙。 红红现在的状况比起当初的宁秀还不如，所以格外地珍惜这些善意，学的也是认真，宁奶奶虽然嘴巴坏，骂她着魔了，可每次在宁秀教她学字儿的时候就会带着两个小的离的远远的，不让他们打扰到红红。 不过可惜的是，红红不算聪明，她全凭的是自己的刻苦。 宁秀说这些的时候还挺唏嘘的，家庭已经够糟糕的了，现在她又这么笨，以后可该怎么办呢？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这个世界上勤能补拙，她只要刻苦，成绩稍微差点儿也没关系，以后去学个护士呀，报个师范的都行。” 宁一诺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 师范和护士的要求都不是太高，成绩过的去就成，上完初中就能去，也用不了多少的学费，这也算是一条出路。 宁一诺的生活进入了正轨，在发现自己震慑不住那些讨人厌的男生之后，方华就放下了想要在班上说一不二的念头，刻苦学习，总要在中期考试的时候压下宁一诺，一雪前耻。 她这么一撒手，宁一诺麻烦就多了，早上必须提前十分钟到校，盯着大家早读，晚自习的时候也得看着这群熊孩子，让大家保持安静，不能让教室里有丁点儿都杂音出现，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纪检处的老师带着各班的班干部转悠抓现行扣分了！ 不管是卫生还是纪律的流动红旗都是各班的必争之物，谁一旦因为迟到，不戴校徽，不守纪律扣分的话，那就等着毕老师请你喝茶吧！ 这种说话还是从宁一诺这里流出来的，其中的戏谑意味儿不要太明显，所以很快地就流传出来了，据说听到了这种传言的毕老师每次请同学去谈心的时候都会泡上一杯茶，她自己喝着茶问话的，虽然不知道真假，不过这让毕老师请去喝茶可不算是什么好事儿，说不定下一步就是请家长了呢。 如今在家长的眼里，不管是因为啥，那肯定都是自家孩子的不对，这被收拾一顿很是是没跑儿的。 这也都到了要面子的年纪了，谁愿意自己的丑态被同学瞧见了？ 当然，还有宁一诺这个脸白心黑的，收拾起人来半点儿也不见手软，有那么几个以为自己能耐，手上有力气干架的都成了宁一诺的手下败将，大家心里头的实在不是滋味儿的很，又气又恨那是肯定的，可惜的是拿着他没办法。 好在宁一诺做事儿还算地道，讲义气，轻易不会告状，之前方华就恨不得天天找班主任告状，实在是讨厌死了。 女生就是这么麻烦和讨人厌！ 方华丝毫不在乎自己被人嫌弃这种事情，尤其是那些讨厌的男生，对于她没有半点儿的妨碍。 自己也没说错，没有编造事实，心里踏实的很。 宁一诺给男生这边儿订好了规矩之后，不遵守也得遵守，不然后果可不是他们能承受的，男生这边消停了，基本上就没什么大问题了毕竟女生们乖巧很多，不会跟男生似的这么没品，成天就知道惹事儿。 宁一诺对于方华的人参攻击不敢兴趣，惹不起总能躲得起吧？他不跟她一般见识就对了。 毕老师经常见天儿地感慨这有个好班长，有个好班委简直就是老师的福气，能生生地把其他班，尤其是二班的数学老师给气死。 二班跟一班的学生也没差着多少，老师也都是同一批老师，可是其他方面就真的比不上一班了，对着这群熊孩子他是没少苦口婆心，甚至是请家长威胁啥的，总之各种手段都用上了，可是效果一般的很，完全没有自己想要的那样。 到了最后，他只能紧盯着，每天累的要死要活的，看着隔壁的老师这么闲情逸致的甚至又发表了论文，他这心里真心痛快不起来。 现在的他只能盼着其中考试的时候这群熊孩子能争气点儿，不求能压制住一班，只要和一班差不多就成。 至于他的心愿到底能达成与否暂时不得而知，反正马宇飞和王翰俩快被老师的神经质给逼疯了。 成绩这种事情谁又能保证什么？这不还没考呢？他们的这个神经病班主任已经紧张地问了他们好多次了，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紧张不紧张的的马宇飞倒是真的紧张起来了。 听着他吐槽班主任神经病，王翰快笑死了，好在自己并不是尖子生，中不溜丢的地步，所以班主任老师是不会找自己来问这种问题的。 一班和二班算是兄弟班的同时也算是竞争对手，二班的班主任贾老师听说是个官迷，他这么紧张倒是可以理解。 年级主任的名头还空着呢，当初就是在毕老师和他之间决定，谁也不让，所以就特意地空着了，让两人用成绩说话。 这倒是挺公平公正的，所以在纪律各方面比不上一班的贾老师就彻底地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成绩上。 这种话题宁一诺通常都是不参与的，听着就成了，让少年们有个发泄的渠道，然后在他们咨询的时候给出些听上去中肯的建议，久而久之，大家就越发地爱在他这里吐槽了，因为他们发现，甭管自己说了些什么，到底有多少是不能随便乱说的，可从没有发现宁一诺告诉过别人，既然这样了，到底还有啥好不放心的呢？ 宁一诺自己也有个吐槽负面情绪的办法，写日记，然后把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撕碎了扔进马桶，冲走了一了百了。 虽然看着活力四射，自己和其他同学没啥差别，可到底是不一样的，背靠着沙发，瘫坐在地板上的宁一诺有些颓然地想道。 他的沮丧或者说是这种颓废的时间不会太久，一般都不会过夜，第二天早上，听着熟悉的敲门声，他依旧是毕老师眼中温润有风度的好学生。 毕老师的对象他也见了两次，是个公司的小高层，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很像是电视里演的那种斯文败类，不过两人之间的感情倒是真的很好，毕老师也一改在学生面前的霸气，小鸟依人的样子倒真是楚楚动人，热恋中的女人呀！ 至于男的么，看着毕老师的眼神柔的很，虽然两人之间没有多少动作，可是那种默契实在是令人羡慕的很。 宁一诺挺为毕老师高兴的，女人在奢求自己的事业的同时能遇上一个知心人，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毕老师能有这样的幸运，他是挺为毕老师高兴的。 和宁一诺相处的多了之后，毕老师也不把他当成是一般小孩儿了，更多的像是朋友或者闺蜜一样在相处，这样一来，两人之间的相处就更自在了，宁一诺也实在不愿意被人当成是小孩子对待。 不说别的，毕老师的情商挺高的。 就在这样各种的情绪中，迎来了期中考试，关于纪律方面，几个班主任是各种的强调，成绩糟糕那还情有可原，如果人品糟糕，那是真没的救了，一种是绝对不会姑息这样的学生的。 大家紧张兮兮地上了考场，各班的班主任一般不会监考外班，虽然打乱了顺序，可宁一诺还是很幸运地分到了自己的班上，毕老师看着他的平静，自己也放下了忐忑，她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就只能看学生们自己的发挥了。 她应该相信学生的！ 期中考试两天的时间，语数外之外，剩下的四门功课合起来，出一份儿卷子给大家做题，毕竟是副科，当然没那么重视了。 第一科是语文，毕老师不那么费心，一班的语文和英语都不用太操心，大家都是各种夸赞的，数学就有些让人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