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怎么了？”陈扬手肘撑在她的身侧，替她顺着压乱的头发，看的出来，沈婼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劲。 “你打算去哪里上大学？” “你去哪里我自然去哪里。”陈扬这问题早就在心里盘算了几百遍，没有意外，也不能有意外。 “万一......”沈婼万一刚出，就被陈扬狠狠的亲住嘴唇。 “没有万一。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所以你可不能放松，要抓紧跟上我的步伐。” 沈婼终于明媚，笑着重重点头。 “你不是还说要给我生个胖娃娃了嘛，我哪舍得离开你。” 沈婼一惊：“你偷看我的信了？什么时候，我都没看你的！你这个骗子。” 陈扬抓住她的手：“考完试我们一起去看。” 两个人相看两生欢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沈婼吓了一跳，下意识把陈扬推开。 倒是陈扬，冷静的不像话，替沈婼将头发整理好，慢悠悠的说：“肯定许思远，害怕什么。”心里对那家伙好感动又上升了些，还知道先按门铃，没直接推门进来闹个大家都尴尬。 看沈婼整理好衣服，聚精会神的又开始看起了电影，陈扬才站起来去门厅开门。 门拉开的瞬间，许思远笑着把他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啧啧”两声，手指了下他那一头明显乱了造型短毛，意味不明的笑。 陈扬手插着口袋，慵懒餍足，也不管头发怎么样，先抬脚踹他，“别笑了，辣眼睛。” “我高兴自己的还不能笑呢。” “你高兴什么？” “看你这憋屈样我就挺高兴的。” “草，活腻歪了。” 灯被打开，陈扬和许思远两个人一路走一路闹，沈婼坐在电视前不敢移开视线。 等两人走到沙发前，许思远故意逗她：“哎呦，我家沙发怎么这么乱了，都是褶子。” 沈婼的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红。 陈扬勾着唇角笑的邪恶，那一脸“咱俩后算账”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可还是先把低着头悄悄脸红的沈婼抱进了怀里。 这一晚，三个人照样把欢送宴给开了起来，最后两个男生都喝多了，许思远抹掉了眼角的泪，照样把酒一口干了个彻彻底底。 12月底，许思远注销了户口，悄无声息的离开，安静的就像一片离开树枝的落叶，飘飘荡荡的随着风飞向了那个陌生的远方。 高考前的日子在因为几天一场模拟考试的原因过的飞快，不知不觉到了年根儿，学校赶在腊月二十五放了假，陈扬有了去年的教训和家里陈雍的盯梢，今年没能给心爱的沈婼放烟火。 半夜十二点的时候打了个长长的跨年电话，两个人一边说着悄悄话，一边展望未来的高考后的自由光景。 春天不知不觉的溜了回来，枝叶抽芽，万物复苏。 高三生的生活也直接被丢进了水深火热里。 整个班级的氛围和越来越热的天气直接成了反比，同学之间变得越来越冷漠和事不关己，一门心思的扎在题海里，只希望能多压上几道数学知识点或者英语单词。 一切似乎都在按部就班，没有意外的往前走，就连六月都来的这样坦坦然然，猝不及防。 陈扬头发长的都懒得去剪，沈婼累的时候就会盯着他那一头浓密漆黑的头发数，数着数着眼睛就花了，然后笑着笑着就会被忽然转头的陈扬抓个正着。 他总爱拿笔头敲她的额头，力道不重，但沈婼也总要学着他的夸张氛围捂着抱怨两声，然后两个人会相视而笑继续专注于面前的卷子。 他们为了那个能在一起的承诺付出了很多时间和精力，两个人一旦和彼此绑在一起，做事情之前就要好好考虑清楚，不能拿对方的承诺开玩笑。 他们都要尽最大努力，不能允许任何一方的失误，谁也不愿意让自己爱的人跟着自己去一个不怎么完美的未来。 一切，只为了能在一起，无时无刻的不分开。 临高考前的两天天，学校组织了誓师大会，高三全体学生被拉到了操场上，扯着嗓子喊着誓言，长久以来的压力也被一起嚷了出来，燥热的天气里突然就觉得一身轻松。 等到身后黑板上的高考计时终于变成0的时候，意味着这决定生死的一天也就到了。 高三的每一个学生都坚持在教室里，争取能平静的过完这最后一天，刷着卷子习题，看看基础知识点，挑那么一两道不太难的题给自己增加增加自信。 王君站在讲台上，久久的看着自己带起来的这一届学生，感慨万千。 他把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推了推，然后揉了揉发胀的眼镜，笑着做最后的嘱咐：“明天，就是明天了孩子们，走到这一刻有多么不容易，你们比我更清楚，所以临门前一脚，一定要踢到门里去。调整好心态，保持该有的紧张感，适度的紧张可以让头脑保持清醒。总之，我希望你们能以最好的状态迎接这至关重要的两天。” “然后是考试注意事项，说过这么多遍了，我最后再强调一次，签字笔，2b铅笔，橡皮，尺子，最最重要的是准考证和身份证。最后，老师在这里提前祝莘莘学子金榜题名！” 王君说罢，台下学生们闪着泪光，掌声响了许久。 而靠窗的座位里，沈婼和陈扬两个人彼此说了句加油，然后手悄悄的在桌子下面牵了起来，用力的握紧。 “加油，陈扬。” “加油，沈婼。” 高考前的这一夜，沈婼睡的格外舒服，早上起来，阿姨提前准备了不会对肚子产生任何影响的大米粥，奶奶看着沈婼喝下去，又叮嘱她检查要带的东西有没有全部齐全，心里简直比当事人还紧张。 “奶奶，放心吧，一切都好。”沈婼笑着安慰老人。 “考场呢？去哪个考场？” “我就在自己学校。” “哦，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我想想。”邢梅走了一圈又一圈。 “奶奶，你放心吧，我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天，别着急了。”沈婼拿起考试用的透明便利袋，准备去考场了。门打开的瞬间，却看到两个预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人。 袁琳和黄瀚宇母子两个站在不远处，看到沈婼出来，袁琳笑了笑，黄瀚宇咳了声，不自然的转过了头去。 沈婼走近，袁琳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领，又摸了摸她的头发，才说道：“知道你今天考试，我来看看你。” “谢谢，妈妈。” 袁琳听到这声妈妈，眼瞳一缩，深深的吸了口气，“傻孩子，说什么谢谢。” “那......我先走了，等我考完给你们打电话报告成绩。” 袁琳点了点头，“去吧。” 沈婼看了下躲在袁琳身后的黄瀚宇，也冲他摆了摆手。 “我送你吧。”黄瀚宇急急的说了出来。 沈婼回头，“不用啦，我和同学一起。” ...... 6月23日，网上查成绩和电话查成绩的通道恨不得被学生们挤的瘫痪。 沈婼闭了闭眼睛，稳住颤抖的手，看着屏幕上那一串快背过的准考证号，心快跳出胸口。 她稳住心神，点进了查询窗口，那一个方方正正的表格里醒目的成绩单显示出来，沈婼惊喜的从椅子里跳了起来。 桌边的电话这时也欢快的振了起来，沈婼接起。 “陈扬！” “下楼。” 沈婼眼睛一亮，放下电话跑了出去。打开门，看到陈扬已经在那个熟悉的位置等着她。 沈婼顾不得太多，连鞋都来不及换，飞奔进他的怀里。 陈扬将他稳稳的接住：“考的不错？” 沈婼仰起小脸来使劲的点头。 “作为奖励，你只能永远和我在一起了。” 沈婼笑了起来，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脸颊，“嗯”了一声，永远在一起吧。 ☆、59.番外·大学篇 沈婼擦掉额头的汗, 用手扇了扇快要烧着的脸, 谢天谢地, 总算结束了这十天的军训。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撩起半袖来已经有了明显的痕迹。 同宿舍的林安心走在她身边, 侧头看了眼沈婼高挺的鼻梁, 小巧的鼻尖和完美的唇形, 暗暗赞叹，面上不显。 “晚上有个迎新联谊会，去不去啊？”林安心试探的挽上沈婼的胳膊, 自己被晒黑的皮肤和她一比, 又黑下去好几个度数。 沈婼被忽然的亲近弄的混身一僵，不过马上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然后不经意似的抬起手来把头发别到耳后, 笑着说：“我不去啦。好不容易军训终于结束了, 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林安心一顿，琢磨着措辞，她和沈婼其实不怎么熟，两个人一个宿舍这几天, 她完全摸不清沈婼的脾气, 仅仅觉得她人还不错，很有礼貌, 其他的一切什么都看不出来。 可沈婼漂亮这一点毋庸置疑。 迎新联谊上身边坐着个漂亮的女生, 她自己也会成为半个焦点啊。 “去吧, 就当帮帮我行不行？”林安心真的想多认识几个人, 尤其最近疯传的那个高冷男神。 沈婼不明白，疑惑的看着她。 林安心连忙解释说：“我自己去太孤单了，你陪陪我，要是觉得不好玩我们马上就走好不好？求求你了……” 沈婼看着她这模样，头一次感觉到了为难。她朋友不多，以前大家除了会问她两道题之外，没有提过什么要求，所以她也不太会拒绝。 “求求你了沈婼。” “那我陪你去，只能待一小会儿好吗？” “没问题没问题。”林安心终于高兴。 同样热闹的还有男生宿舍，大一的新生们正翻箱倒柜的找衣服，每次换上一件都要穿好走到陈扬身边拍张自拍，对比后啧啧摇头，他妈这么精心的挑衣服都比不上陈扬穿个破背心帅逼。 “诶，哥们儿，我说你忙啥呢？天天抱着手机，晚上联谊去啊？q大新生联谊会最有名了，每年一晚上成交率高达百分之七十。”高学斌是宿舍老大，特别好奇陈扬每天抱着手机干啥，也不聊天也不把妹的，就干瞪眼似的看着屏幕。 宿舍里早早就排出了老大老二，陈扬年纪能混个第三。 “嗨，等妹子电话呗，咱们陈扬长这么帅，女朋友不知道有几个。哈哈哈哈。” 任别人怎么调侃，陈扬就是听不见，操，沈婼这个！这个！说好了军训结束就给他打电话的，说好了军训结束就跟他一起吃饭的......怎么现在还不来电话啊！ 他的手点在拨号键上停留片刻，又离开。不行，不能先打，先打多没面子，女人不能惯着。 正想着，陈扬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是条短信：要陪宿舍女生去新生联谊，推不掉。我回来找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