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心情舒畅地把他爸好一顿嘲笑以后,何阅回过头,看床上的熊小时看起来晕晕地快要睡着了,于是停下了声音。 熊小时实又开始犯迷糊了。但他的声音一停下,她就又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眼巴巴地看着他:“为什么不说了?” “我哪有那么多话可以说?” 何阅弯腰从她床头拿起一本杂志,“给你讲故事?” 说着翻了几页,里面全是最新日期的刑事案例和分析。 竟然还有笔记。 ……… 他站起来,走到到书架前:“你这儿就没有本跟工作无关的书吗?” 抽出几本书,突然,他无意中发现在一排书的后面,还藏着几个相框。 他小心地拿出相框,里面装着的是熊猫市双语实验小学05届1班的集体毕业照。照片上全是些小豆丁,一个挨一个,呲着牙咧着嘴。 何阅仔细地在里面找熊小时,但是找了一圈,根本就没找到。 奇怪了…… 没有哪个跟她长得像啊…… 何阅重新开始找,这次他连男生都没放过,万一她小时候是假小子的打扮呢。 然后,终于,他根据她那头卷卷的头发,在队伍里找到了一个…… 小胖墩。 准确来说,是一个小胖胖胖胖胖胖墩。 胖得鼻子眼睛都挤到了一起,脸颊上的肉多到鼓里起来,整个人壮得跟个土豆似的,脸倒是很白,嫩嫩的,像是刚出锅的一戳一个窝的发面馒头,但两颊上却有两坨高原红。 总体上用一个四字成语就可以形容—— 惨不忍睹。 里面好像还有她初中的毕业照,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何阅偷偷又掏出了另一个相框。 这次因为有了前一张照片在,他很顺利地就把初中毕业时的熊小时找了出来。 五官已经立体了很多,就是这个双下巴…… “你在看什么?” 熊小时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看向他。 见他站在书架前,即使已经烧得又开始糊涂,一个意识也让她的天灵盖也在瞬间遭到了雷击了:“你是不是在看我的毕业照?!!!!” “毕业照?” 何阅面不改色地把相框放回去,用书挡好,赶在她爬起来前好奇地看向她:“什么毕业照?” “……没什么。” 熊小时突然就后悔刚才说出那句话了。 这种被封印的禁忌历史,她连提都不应该提! …… 很快,何阅拿了本历史故事书,拖了她书桌前的椅子坐到床边,翘着腿给她讲故事。 听着他的声音,熊小时的眼皮越来越沉,但她却不肯闭上眼睛,一直看着读书的何阅。 她很小的时候身体很弱,总是生病。妈妈忙着工作顾不上照顾她,爸爸倒是随时都能家里蹲。 但爸爸的声音是炸鸡味的,而且还是炸鸡酥脆的鸡皮的味道。平时她特别喜欢那个味道,就着米饭吃最棒了,但她发烧的时候,只要一听到那个味道,她就反胃到浑身难受,严重的时候甚至会恶心得吐出来。所以每次她发烧生病,家里就静悄悄的,冷寂得可怕。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很害怕一个人生着病安静地躺在床上。 她很想听到声音。 很想听到一个能让她在生病时也不会觉得难受的声音。 她曾经以为这个愿望,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了。 可是现在,这个愿望却确确实实地实现在了她的眼前。 熊小时:吸吸鼻子。 好想哭啊。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因为晋江抽了,昨晚有 八辑、川一、薇莉萌、段清、思聪他老婆 5个小朋友以为自己是沙发,但是!真正的沙发小天使只有一个!她就是我们的 [竹虫]!鼓掌!! 第60章 69 一个小故事没读完, 外卖就到了。和外卖一起送来的,还有何阅买的一袋子药。 熊小时接过何阅塞过来的粥和勺子,靠在床头开始吃。 没吃的时候还不觉得饿,但等一口粥咽下去, 她的肚子顿时咕噜地叫起来。味蕾打开, 香菇软滑弹嫩,有一点点的咸味, 鲜得她差点把舌头一起吞下去。 她这边大口吃着, 何阅则坐在床边看着药盒上的说明。 看了两盒,他抬头问她:“你量体温了吗?” 熊小时喝着粥的动作顿了顿, 声音嗡嗡小:“不用量了吧……” 她心虚地划着勺子:“我家好像没有体温计。” 何阅听了就从药店的袋子里倒出一个水银体温计。 “药店赠品。” 他取出体温计, 递给熊小时:“夹上。” 熊小时嫌弃地撇着嘴角,看体温计跟看见蟑螂似的, 很不情愿地夹住了她根本就不想用的体温计。 很快,她夹着体温计像偏瘫老人一样缩着胳膊端着粥地吃完了饭。 何阅收拾好饭盒垃圾,把袋子口扎上。 …………要走了? 躺进被子, 看着给她掖被子的何阅,熊小时突然问:“今天能让辛巴来陪我吗?” 在意外生病以后,她心里莫名就涌出了一种一个人死了都不会被发现、必须自己坚强自己做饭的凄凉,每一步都走得喘不过气,直到看到他站在门口的那个瞬间,她才觉得呼吸通畅了过来。 她一点也不想一个人呆着了。 但面对已经软绵绵的熊小时,何阅却依旧无情又轻蔑地俯视着她:“你休想。辛巴是不会离开我的。” “不过,”他移了移眼神, “我可以带辛巴过来,一起在你这里多待一会儿。” 熊小时的眼睛立刻就亮晶晶了。 何阅的眼睛又往另一个方向移了移。 他淡淡地问:“体温量好了吗?” “嗯。“ 熊小时看看时间,从腋下拿出体温计。 39度4。 …… 39度4? 39度,4?! 她成年后就没烧到过这么高的温度! 本来没觉得自己病得多严重、刚才都还能坚持着下地做饭的熊小时,在看到体温计的这个瞬间,突然就虚弱了起来。 浑身上下的骨头开始隐隐作痛,头也疼,嗓子也疼,身体里面在向外散发着寒气,冷得牙齿打颤,感觉自己命不久矣只剩下了一口气…… 她就说不想量体温tat 明明坚持相信自己是低烧很快就能好了,非要让她认清她在重病的现实。这下好了,她连手指都不好用了,费劲地把体温计放到床头柜,结果没放稳就收了手,体温计骨碌碌地顺着桌边掉了下去,砸到地上。 砰。 断了。 她看着摔断的体温计,又开始难过。 啊。 我生病了。 我真脆弱。 我好没用…… 但她的小情绪还没酝酿好,何阅却突然如临大敌:“水银有毒!” 紧接着,熊小时亲眼看着何阅敏捷地跳离现场三米远。 然后,他犹豫地看了还在床上发呆的她一眼,快步走过来,用被子把她一包,扛麻袋一样地竖着抱起来。 熊小时:? 摇摇晃晃,摇摇晃晃,熊小时被何阅扛了出去。 何阅边走边用事实案例教育她:“我初中有一年,非典横行,每天上学进教室都要先集体量体温,如果有谁的体温在37度5以上就要回家。你们应该也有这个要求吧?“ 熊小时:“我那时候小学三年级。” “你什么意思?” 何阅觉得自己的自尊遭到了挑战。“你说我老?!!!” 被子卷儿熊小时趴到他背上,软趴趴一坨地揪揪他t恤的后衣领:“还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