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湛府最近几日的气氛明显比以前要活跃些。 湛夫人忙上忙下的准备着弟弟一家回来所需的物品，其实真的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只是湛夫人难掩心里的激动，借此来表达罢了。 湛家人了解她便也由着她忙活。 第二日一早湛府的人就起来了，湛夫人一早就起来督促下人们准备吃食饭菜，等母亲和弟弟回来马上就能吃上热乎东西。 湛越也一早就带着人到城门口等着了，昨天先行回来报信的人说舅舅一家大概辰时就能进城，所以他向书院请了一日假带着弟弟在此等着。 湛连城因为有公务在身便没有来。 等了大约一刻钟左右，湛越就看见了自家舅舅骑着马以及后头跟着几辆马车，一行人缓缓向城门口走来。 有几年没见了，湛越觉得自家舅舅比之前更英武了些，至于湛续他当时还小已经不记得舅舅的样子了。 “哥哥，那就是舅舅吗，他到了吗？”他仰着头问。 “嗯，那个就是。”湛越指着越来越近的男子说。 虞渊老远就看到湛越了，虽然几年不见外甥长大了，也变了不少，但是与姐姐相似的眉眼还是一眼就认出了。 何况旁边还站着一个和他小时候有七分相似的小孩呢！ “外甥见过舅舅。”虞渊在近前下马后湛越连忙牵着弟弟上前给舅舅见礼。 “几年不见阿越已然已经是风姿绰约的少年郎了，阿续也长得这般大了，都快有你表哥高了，姐姐和姐夫好福气。” 他一边说话一边扶起湛越。“姐姐和姐夫都还好么？” “爹娘都好，只是甚是想念您和外祖母她老人家。娘一早就起来忙前忙后准备饭食，这会子应该已经翘首以盼舅舅和外祖母能快些到家了。” 他们正说着话的时候，一个年轻美妇人扶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夫人也下了马车，不用想就知道是外祖母和舅母了，湛越湛续连忙上去问安。 虞夫人看着已经长得这般大的外孙，激动得眼睛都有些湿润，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外祖母这会子可不能顾着哭，娘亲已经等急了，您还是快些随哥哥和阿续回府吧，娘亲和姐姐肯定准备了好多好吃的等着您呢！” 虞夫人原本有些收不住的泪意，就这样被湛续的一番话说的收了回去。 她抽出帕子擦了擦，然后笑着对湛续说，“阿续说的对，外祖母可不能让你娘亲久等。况且外祖母也想看看都给我准备什么好吃的了。” 湛越和虞渊等人稍稍说了会话就往湛府回去了，待一行人到湛府门前停下时，湛夫人带着湛允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湛夫人一见到出现在眼前的弟弟和母亲，就忍不住泪水连连，虞夫人看到女儿也是，虞渊作为男子虽然没哭出来但也是眼睛红红的。 “娘，弟弟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快进府吃些东西，这一路赶了这么多天怕是累坏了吧，吃完东西好好休息一番，虞府那边我已经派人去收拾过了，你们把带回来的东西摆放好就行。” 湛夫人察觉在府门前这般失态不好，马上就和郑承慧一左一右的扶着虞夫人进了府，虞渊等人跟在后头。 湛夫人果然准备了满满一桌子的吃食，几乎都是虞夫人一家喜欢的口味。 待用过膳后，略坐了坐湛夫人便把人赶回去休息了，并吩咐晚上过来湛府用晚膳。 晚上湛连城也回来了，两家人并没分桌就这样坐在一起用了一顿团圆饭，饭毕就转到了花厅内叙话。 虞夫人看着眼前的几个外孙个个都长大了不少，尤其是湛允，女孩子一般都变化得明显些，到了一定的年纪抽条抽得快，仿佛一转眼就变成了大姑娘。 况且她也定亲了，连婚期都择好了。 “几年不见阿越，允儿和小阿续已经长得这般大了，外祖母要是在别处见着恐怕都不太敢认。” 湛夫人看着自己娘亲脸上多出的几条皱纹也是感慨非常，时间过得真是快，自己都已经做外祖母了。 “娘，几年没见你们可都好？” 虽然时不时会通信说说近况，但毕竟没有见着面，这会子见着了肯定是要好好问一问的。 “都好，个个都身体健康，如今一家子回来京都了，你弟弟的仕途也平顺，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你也不必担心挂念了。” “好就好”，湛夫人又转向郑承慧，“弟妹也有几年没回京都了吧，休息好就回娘家看看，我看郑大人和郑夫人可是也想你想的紧，几次见面都会念上一念。” “姐姐，我打算过两日就回去一趟，也带孩子们回舅舅家认认人。” 虞渊一家离开京都时，后面两个小的孩子还没出世呢，所以都没见过外祖家的人。 “阿觉几个都长成这般大了，对外家都没什么印象，如今回来了也是应该快些让他们见见其他亲戚。” 几人絮絮叨叨的说到了挺晚，不见的这几年所发生的大事都说了个遍，要不是年纪小的虞晚扛不住了，还没那么快散去呢！ “今日先回去休息吧，既然已经回来了还怕以后没有相聚的日子么。” 湛连城看自己的夫人一副停不下来的模样忍不住出声提醒。 而且岳母一家刚回来也要腾些时间休整，不必紧着这一时半刻的。 虞家回来了，湛家就多了一门走动的亲戚，时常过府说话。 虞家有湛家和郑家的帮扶很快就在京都定下来了，虞渊也顺利的出任了翰林院侍读一职。 湛续由于和虞觉等表亲年纪最相近，很快就熟稔起来了，在虞觉入读丹青书院之后，还积极的把自己在书院认识的小伙伴介绍给表兄。 尤其隆重介绍了温家的靖羽，因为湛续和他的关系最好。 温靖言一直计划着找个日子请湛允过府作客，但又怕她只身一人前来会有所拘束，就写了帖子给萧熙和自己的表妹傅明潇一起来。 温家一向行事比较低调，就算是当朝太傅的府邸也没有别的富贵人家那般富丽堂皇，反而有一股浓浓的书香气息，和当朝第一书香世家傅家乃是京都的两股清风。 这也是因为温太傅是傅家老太爷的亲传弟子，从小跟着他读书学到了很多傅家的优良风气，之后还娶了傅家的嫡长女做夫人。 几十年下来慢慢的就形成了今日这般优良的家风。 湛允到温家时萧熙和傅明潇已经到了。 温靖言为几人引见之后，就请了她们到府中花园修建的精致亭子中喝茶聊天。 湛允和萧熙都不是腼腆的姑娘，原本想着温靖言和傅明潇都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姑娘，性子可能会绵软些。 却不想她们除了长相和气质文静一些外，言语还是颇为大方爽朗的。 几人中虽然有人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在其他同伴的带动下很快就相处的很融洽，性子讨喜志趣相投总是能很快成为闺蜜的。 几人不知怎的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京都哪家少年郎和哪家姑娘定了亲等八卦闲事。 湛允，萧熙和温靖言都是有未婚夫婿的人，脸皮比一般闺阁女子要厚一些。 只傅明潇一人还没及笄也没有未婚夫，但是她却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大大方方的和另外几人聊着。 “我前天听说齐家的齐婉已经定了人家了，没想到出了那事才短短十日就找到夫家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 萧熙由于湛允的关系对齐家的人都有些抵触，聊起齐婉时脸上都带着鄙夷。 “这我倒是听说了一些，好像是太原的世家望族，大概是不太清楚齐婉的事，又或者根本就不在乎，毕竟齐家可是京都的世家大族根基深厚。有他们的帮扶还怕得不到好处么？” 这是傅明潇昨天到舅舅家做客时听大人们说了一嘴才知道的。 她的那位舅母在京都的贵妇圈中人缘极好，什么八卦都能拿到第一手，平时和她娘亲关系最好，非常喜欢找她娘亲聊八卦。 ☆、第 29 章 温靖言：“她出了那样的事恐怕也只能找外地的人家了，这京都有头有脸的当日都在宫中，发生的事情都是一清二楚的，如何还会看得上她，更何况她之前可是一心一意想要进宫当妃子的。” 萧熙：“如今我看她也不见得甘心，只是被逼无奈罢了。未能得偿所愿说不定怨天怨地还把别人怨上了呢！” 湛允：“不甘心又能如何又不是别人逼她嫁，实在不想还可以出家么。” 在座几人都笑了，哪有这般不甘心法的。 要真是出了家，那就说明齐家都没办法找到人让她嫁了。 这种事情也不想多说，很快几人就转了话题，聊着聊着就说到了温靖言的未婚夫靖王。 萧熙：“我听说七表哥很快就回来了，温姑娘你知道么？” 温靖言一下听到萧熙提起靖王有些微脸红，但是她还是大方的说了出来，“嗯，知道，前两天我收到他的书信了，说不出意外的话两天后就到京都了。” 靖王一年前随成贵太妃去了江南外祖家顺便游学。 成贵太妃入宫多年未曾回过娘家，在先帝即将大去前，她求了先帝让自己找时间回一趟江南娘家。 原本守完先帝的孝就要启程的，却不想她病了一场的身子不是很好，所以一拖拖了这么多年，直到去年好了一些才带着靖王南下。 温靖言和靖王的婚事很早就定了，这还是成贵太妃牵的线，她和温夫人是堂姨表姐妹，一直都很喜欢温靖言，所以早早的就替儿子定下了这门亲。 温靖言和靖王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湛允还未见过靖王呢，她倒是有些好奇会是个怎样的人。 看温靖言的模样似乎还有些隐隐的崇拜，能让博学多才的她如此，那必然是个优秀的少年郎了。 傅明潇听到靖王就忍不住要逗逗自家表姐，“一年多不见了表姐想必很想念他吧，两日后要不要妹妹我陪你到城门口接他，还是表姐嫌妹妹碍眼想要自己一人独去？” 温靖言嗔了她一眼却不做那害羞状大胆直言，“是又如何？” 傅明潇，“那我就识趣些不去碍眼了，说不定不等表姐赶我靖王就第一个轰人了。他以前在京都时就不喜欢你带别人赴他的约。” 几人在温府说了大半日的话还有意犹未尽。 女人果然是都具有八卦天性，说起别人的事来越说越兴奋，可是时辰不等人，再不回府恐怕家里就要派人来催了，所以几个姑娘就此别过。 自从那日到温府小聚过之后，湛允和她们的来往明显多了起来，时不时的就要约着出去玩一日。 但是湛允也不曾冷落了宫里的姐姐和祁王府的祁王。 她一向是个细致体贴的姑娘，对每个她想要好好对待的人都会很用心。 由于祁王前阵子忙于办差在西山大营里待了十来日，这日有空了就约了自己的未来王妃出来培养感情。 祁王越来越觉得时间过的太慢，离明年三月初六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他觉得王府空荡荡的，最近也老是想像着湛允嫁进来后的种种。 自从二人在比翼居门前说开了感情的事，他就越来越不含蓄，一想起她就是作为王妃妻子的身份出现在脑海里。 甚至还想了以后和她生多少个孩子，生多怕她辛苦，生少又觉得王府不够热闹。 最后几番胡思乱想才决定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六郎你是不是瘦了，办差很辛苦吗？” 湛允第一眼就觉得他比之前精瘦了些，个子好像也变高了一点。 “不辛苦，只是有些想你了。” 祁王眼睛一刻不离的看着湛允情深款款地说，害得湛允脸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