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许紫萱站在夏浅的旁边,先跟在场的诸位长辈一一打招呼,因为当年许紫萱和景子墨两人之间的事有许多人都是知晓的,所以在看见许紫萱的时候,很多人提起了当年的一些事。 “看来看去,还是这许家小姐比较有气质,长的又漂亮,跟子墨还是很般配的。” “现在许小姐好像还是知名的音乐家,名声在外呢。” “真是可惜了!” “还好子墨迷途知返,和她离婚了,还有回旋的余地。” 夏浅轻垂眼帘,轻轻的咬住双唇,她轻声说:“紫萱,你跟各位长辈说说,爷爷不是我害的。” 许紫萱沉了沉气:“是不是你不知道,但我来的时候,房间里就你一个,合约在吃饭的时候我亲眼看见律师收走了,不是你对那合约有企图,还有谁?” “我要是真的想要,在吃饭爷爷要送给我的时候,我拿过来便是了,我有那么白痴,当面给我我不要,早上又乘着大家都要来给爷爷洗漱的时候下手?” 许紫萱的话滴水不漏,她虽然没有直接说夏浅的不是,可是从她的话语里,谁都听的出来,这件事就是夏浅做的。 最后许紫萱还补充说:“夏浅,我好像之前听你说过,你家里的条件不太好,母亲在世的时候需要大笔的医药费,虽然后来母亲过世了,但你父亲夏长易后来做生意失败,欠了银行巨额债款,好像没有还清吧。” “许紫萱,你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费尽心机去偷爷爷的股份,想拿来挽救夏家吗?那你也太抬举夏长易的那个小公司了。” “夏浅!”景烈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们夏家怎么样,与景家无关,但如果许紫萱说的是真的,就算你肚子里怀着景家的骨肉,你也要离开了。” 淑媛连忙说:“老爷,先把律师叫进来问问,现在老爷子还没醒,听听律师怎么说,老爷子之前很信任他。” 不一会儿,西装革履的律师走进来,他看了夏浅一眼,然后机械一般的汇报说:“景老爷,老爷子晚上的时候就把合约先放回去了,那个时候,我看见夏浅小姐刚刚路过,问她什么事,她说就是路过走走。” 夏浅想不到律师竟然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她脸色苍白的说:“你胡说,我晚上在房间里就没有出去过,爷爷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对他做这种事情。” 紧接着,爷爷的秘书和律师拿出一组照片,递给景烈和景连看,景烈拿到照片,看了一眼,猛地丢在了地上。 “夏浅,你自己看看,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隐情,你就是图我们景家的钱!” 夏浅大着肚子走过去,当她看见地上照片的时候,她惊呆了。 那个背影,分明就是她,但是夏浅很清楚,在那个时间点,她根本就没有去过爷爷的房间,还有几张照片,是她和萧然站在一起的照片,她靠在萧然的肩膀上,他给夏浅擦眼泪,其实没什么,但拍的角度,看上去暧昧极了。 最后一段录音,是夏长易和夏浅的。 夏浅的声音很清晰的传来:“你的债我来还,我会找景家要的。” 其实下一段话是,这些钱我会自己想办法,不要再来骚扰我和景家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到了这里却又变了味道。 夏浅真的是有一百张嘴她都说不清楚了,这样一来,她真的成了拿景家钱来补贴娘家的罪人。 景烈叹了一口气:“夏浅,这样吧,爷爷的事情我们也不怪你了,不过,你不可能再嫁进景家来了。等孩子出生,你就走吧。” “叔叔,您这是什么意思?” “把东西拿来,让她按手印。” 在这一刻,夏浅猛然发现,她似乎被所有人都摆了一道,谁都不想她嫁到景家来,但是又舍不得她肚子里那块肉。 最好的办法就是签订契约,生下孩子之前,她留下,但是生完孩子之后必须走,否则就当违约。 当她是什么,代孕妈妈吗? 生完孩子后把她一脚踢开,让她滚蛋吗? 夏浅奋力的挣扎:“你们不能这样,不能把害爷爷的脏水泼到我的身上,跟我没有关系,我要见景子墨。” “你见不到景子墨,他也帮不了你。”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当初逼她签协议离婚也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当初,有爷爷护着她,可是现在呢,爷爷躺在病房里,生死未卜。 夏浅奋力的反抗,肚子隐隐作痛,担心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就这样,在许紫萱和众人的眼皮底下,她被迫签订了这样的合约,并且按下了手印,在那一刻,夏浅的心里是绝望的,有律师和合约在,假如她违约,必然受到法律的谴责,还有巨额的赔偿。 会议散了,夏浅一个人坐在那里,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淑媛从她身旁走过,虚伪的说:“夏浅,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你一个单身女人也养不了孩子,留在景家他会得到最好的照顾。” 她脸上带着泪水,抬起头:“阿姨,你觉得你们这样逼迫,我还会让这个孩子生下来吗?” “夏浅!你不要乱来!如果你要是敢怎么样,景家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们有放过过我吗?” 许紫萱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结局其实挺好的,本来你该被送进监狱的,爷爷还没醒过来,他们能原谅你做的事,你应该感觉到庆幸。” 第147章.父子两 夏浅几乎是逃也似的从景宅里逃出来的,浑浑噩噩,整个人就像是没有了魂魄。 路上来往的车辆并不多,但还是有一辆车差点就碰到她。 夏浅还没有回过神来,她愣愣的站在原地,手紧紧的护住自己的肚子,这其实完全就是习惯性的反应,有些害怕。 车窗降下来,很幸运的是,那个人并未恶言相向,反倒轻柔的问:“没事吧。” 夏浅还在想事情,她没有回答。 他从车子里下来,高高的个子往夏浅的旁边一站:“才几天没见,怎么这么魂不守舍的?” 夏浅抬起头,这才发现差点撞到的司机居然是萧然。 她立刻机敏的转过身看去,没有人跟着她,也没有人看见她跟萧然站在一起。 现在的夏浅,非常的敏感,她的神经尤其的脆弱,轻轻一碰都有可能断裂。 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跟踪被偷拍,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而且随意的说上一句话,到了最后,就会变成你的罪证。 萧然看见夏浅脸色不好,他安慰说道:“怎么了,跟我说说吧。” “能送我去思颖家吗?我想找她收留我一段时间。” “额,怎么这么说。” “还是算了。”桐思颖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了,她总不可能每次受了委屈要找避风港的时候都躲桐思颖家去吧?想想,夏浅摇头,“你送我到市里就可以了。” “他们又欺负你了吗?”他忽然双手放在夏浅的肩膀上,语气有些加重了,“是不是景家的人又为难你了。” “不是,跟他们没有关系。”夏浅摇摇头,“还没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在这里附近买了套房子,刚办完手续,准备装修了。” 萧然的话让夏浅感觉是惊愕极了,她知道萧然家里条件还不错,父母都是知名的医生,但这只是名声不错而已,还不足以让他在市里的富人区买上一栋别墅的。 看见夏浅眼中淡淡的惊讶,萧然笑了笑:“夏浅,不用太惊讶,我只是后来走运了而已,走吧,我送你去市里。” …… 这一路上,夏浅就像一只沉默着的小猫咪,闷声不吭,连一声气都没出,萧然几次都以为夏浅睡着了,转过身一看并不是。 他注意到夏浅一直在轻轻转动无名指上那枚粉色的戒指,这戒指实在是太有名了,就算像萧然这样不关注时尚和珠宝的,他也听说过。 在吃穿用度上面,他好像丝毫都不吝啬,给夏浅的都是最好的,用名牌的包包,连包包上的小毛球都价值连城,可是萧然相信,夏浅不是这么一个肤浅的女人,她更需要的应该是理解和爱护。 景子墨大概就是缺乏这一点,所以两人常常会因此而争吵。 他突然说:“夏浅,既然你已经跟他离婚了,就不要再跳进那个坑里去了,现在的我,已经有能力保护你了。” 夏浅愕然,她没想到这么久了,萧然竟然还不死心:“萧然,你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我和舒妍清就是普通朋友,在国外学习深造的时候,她的父亲是指导我的教授,这次我回来创业,她也一定要跟着来,教授也没有办法,只能让她跟着我一起过来,夏浅,我跟她真的没有什么关系。”急急的辩解竟然让夏浅感觉有点好笑。 她回答说:“萧然,我现在不是一个人,我怀孕了。” “我知道,我不介意。” “你喜当爹都不介意?”夏浅说的有些直白,“但是我介意,就算孩子的父亲不是景子墨,也不可能是你。” “夏浅,我不逼你,但是你的未来不可能拴在景子墨的身上,我们两个认识也有那么多年了,我不会伤害你。” “我知道,萧然你一直对我很好,可是感情这种事情,真的不能勉强。”她声音显得很平静,“萧然,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停车吧。” 下了车,萧然的车慢慢的尾随在身后,开的很慢,夏浅回头:“萧然你走吧,你这样,会让我在景家的处境更艰难。” “夏浅,有什么事就跟我说,不要客气。”萧然没有办法,他只能开车离开。 漫无目的的走着,夏浅感觉她的人生彻底变成了灰色,有什么事情比的上被人冤枉被人设计,直到这一刻,她才想起桐思颖说的那句话,你要是太仁慈,别人就会踩在你的头上。 远处,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天桥上,夏浅视力很好,有些不想看见的,也都看见了。 景子墨手里牵着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男孩,男孩的个子挺高,看不清楚脸,穿着帅气的小礼服,冷酷又可爱。 夏浅感觉到,就连呼吸都是疼的。 就在她被人逼迫签字的时候,景子墨在这里,带着别人家的小孩,笑的正欢。 夏浅记得,那个孩子,应该是许紫萱收养的孩子,但如果按照媒体的说法,那是许紫萱的亲生孩子。 因为距离离的远,她没有想到,景子墨会看见她。 夏浅发现景子墨发现了她之后,转身就快速走了,消失在那茫茫的人海之中。 …… 许紫萱的公寓,她烧了一桌子的菜,静静的等待着景子墨的到来。 景子钧承诺过她,两人好好的合作,他会把景子墨送到她手上来,果然等到了晚饭的点,景子墨出现在了她的家门口。 许紫萱保持着优雅的姿态,打开门,迎面扑来个小家伙:“妈咪,我好想你啊。” 许紫萱微微发愣,立刻把小男孩揽在怀里:“晨晨,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家里等我吗?” 许晨晨走过去,一只手拉住景子墨的手,另外一只小手抓住了许紫萱的手:“我是跟妈咪来找爸爸的,现在找到爸爸了,我们一家人可以团圆了。” 许紫萱有些尴尬:“子墨,不好意思,他大概是把你认作了他的父亲。” 景子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人送到了,我先走了。” “子墨,这么久没有见了,一起吃顿饭吧,我煮了些你爱吃的菜,吃了再走吧。” 他并不打算在此逗留,但是许晨晨却不让他走:“爸爸,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就去找那个坏阿姨。” “你说谁是坏阿姨?” 许紫萱捂住许晨晨的嘴,可他还是说了出来:“就是那个跟爸爸住在一起的坏阿姨,我讨厌她,肯定是她勾引爸爸,才让我们一家三口分开那么久。” 许紫萱的手透着冰凉,她忙说:“我不知道晨晨为什么会这样说,是我没有教好,我会找机会跟他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