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亏得命大
“是、是什么样的药?喝了会怎样?”边暖小心试探着问道。 沈念笑歪头想了想:“就是阿娘送来的药,和……和……”抓着脑袋使劲回想,想起来,“就是刚刚打翻的药。” 边暖顺着沈念心所指看向方才打翻在地的药罐。 她方才着急关心沈念笑的脚没多注意,这一看过去,惊出一身冷汗。 那洒在地上的汤药哪里还是药汁的模样,上面布满了蜂窝一样细密的浮沫,仔细看,木质的地板已经被轻微腐蚀。 边暖看的心惊不已。亏得是沈念笑方才将药打翻了,也亏得她命大,若不然那样一碗药喝下去,她非得穿肠烂肚,小命呜呼不可。 看向沈念笑,心里有些不明白。 沈括的正室看起来不像是心狠手辣之人,而且她有了解过,沈夫人和梁氏之间相处和睦,并无矛盾冲突,否则她也不会让自己的两个女儿和梁氏所生的沈念心走的那么亲近。 不过自古以来,正室和小三之间就没有真正的和睦。 可是沈夫人若是心中不能容忍梁氏,对梁氏有不满,她大可随便寻个由头将梁氏逐出沈家,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一尸两命还不够,要这样赶尽杀绝,连沈念心也不放过。 边暖觉得事情不会只是正室不容小妾这么简单。 沈念心的遗愿是让她帮梁氏报仇,她既然借了她的身,便欠了她一份大恩情,梁氏之死她是不想管也得管一管了。 沈念笑终于意识到了脚上的疼,抱着脚嘶嘶的倒吸冷气。 边暖抬起她的脚检查,那脚背上的水泡已经扩散成很大一片,很是触目惊心。 “你好好坐在这里别乱动,记住千万不要用手乱碰,我去给你找药。” 顾不得穿上鞋子,边暖跑出房间。既然她现在借的身份是沈念心,就必须要扮演好沈念心的角色。 出了房门没跑两步迎面撞上个人。 “心儿?” 边暖揉着额头抬起头,看清所撞之人的模样之后,心里一疑:“不是让你……”不对,眼前的人比她高出许多,不是沈念笑是沈家大女儿沈念欢。 忙改口道:“大姐姐好。” 这几日沈家忙作一团,沈念欢身为家中长女,帮着沈括夫妇忙前忙后分担事物,便没时间来照看沈念心,今日事情忙完,才得抽出身过来看看。 沈念欢见沈念心只是脸色有些泛白,并不像她母亲说的那么严重,心里疑惑。 阿娘为什么说三妹妹快不行了?三妹妹明明好着啊。 问完好,边暖便急着问正事儿:“大姐姐,二姐姐的脚烫伤了,家里有烫伤药吗?” “烫伤?你烫伤了吗?伤了哪里?”沈念欢还没从思绪里抽回神儿,以为沈念心在说自己。 “不是我,是二姐姐,说来话长,二姐姐被烫的挺严重的,家里有烫伤药吗,得赶紧处理伤口。” 沈念欢听明白之后,先是心里一紧,随后面露难色:“家里没备着这种药啊。” 沈家不富裕,除了要紧的吃穿用度支出,并不会买些平日里用不到的东西备着。 边暖道:“没有药总有吃的麻油吧?” “麻油有的,在厨房里。” 边暖不知道厨房在哪儿,便道:“那麻烦大姐姐跑趟厨房取些麻油来,我去盛些冷水。” “哦,好。” 沈念欢应着边暖的吩咐一路小跑到厨房里去取麻油,边暖则往马厩的方向跑。 马厩那边有口水井,她见刘喜在那里取过水。 好在沈家院落不多,也没有宁王府里迷宫一样的回廊小道,没费多少功夫她便凭着记忆里的大概方向找到了马厩所在院落。 穿过月门,踏进院落里没走两步边暖停住了脚,一再确认自己没找错院落之后,才敢抬脚往里进。 满院的景象可以说是一片狼藉,惨不忍睹,就是遭劫匪洗劫过也不至于混乱成这样。 原本坐落在进了月门之后一眼就能望见的马厩草棚不存在了,也不知是遭了地震,还是又遭了一次狂风掀顶之灾,反正崩塌了。 支撑草棚的木架子散了一地,压棚顶茅草的石头滚的到处都是,而诡异的是为马厩里遮风挡雨的茅草不翼而飞了,不过并不是不翼而飞的一点不剩,院子里四处稀稀落落的还零落着几根。 边暖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院子里走,已经很小心注意脚下,还是没挡住在一处土坑里歪了脚。 低头看着满地马蹄踏出的坑洼,边暖这才恍然回过神,想起寻找小马驹和母马。 院子并不大,除了马厩之外能藏身的只剩一处墙角胡同。 边暖忙往那墙角胡同里寻找,心里极忐忑,生怕那里寻不见小马驹和母马的身影。 人还未跑到地方,便听到熟悉的鼻息声和一阵马蹄踏地发出的声响,边暖放缓脚步,只见小马驹从墙角胡同里探出头。 见到了小马驹,边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一步一步靠近,发现小马驹并不朝她迎上来,只是盯着她,谨慎的戒备着她的靠近。意识到什么,忙开口道:“别怕,是我。” 小马驹动了动耳朵,似乎是在辨听听到的声音的熟悉度,过了一会儿,它犹豫着从墙角胡同里走出来。 边暖像见到久违的亲人一样跑过去抱住小马驹。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跑了呢。” 小马驹不适应的挣扎了一下,从边暖手中挣脱出来。 边暖见它没有认出自己,忙道:“是我呀,我陪着你一起投胎过来的,你忘了吗。” 小马驹已经认出了她,只是不适应她以沈念心的身体和自己亲近,眨两下眼睛回应她:我认出来了。 低头拿脑袋不满的顶一下边暖:这么久你跑哪儿去了?连声招呼也不打,还以为你死了呢。 边暖见小马驹认出了她,放心下来。看看小马驹身后,不见母马跟着出来,问道:“你的马娘亲呢?” 小马驹望着边暖,眼中满是悲伤。 边暖看出不对劲儿,忙往胡同里去,只见母马躺在狭隘的胡同里,身形消瘦,十分痛苦的样子。 “她怎么了?”想到满院的狼藉,“难道这一个月里都没人来问过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