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避重就轻
这一次，倒没在正厅上和太后见面。而是绕过正厅，往太后的寝室走去。 屋内，点了几个香炉，熏香袅袅，比往常都浓上几分。 “关门！” 太后盛装依旧，一如既往地，威严而在首坐。 只是，看在段小贝眼里却觉得很好笑。 毕竟见过她几次失态，没办法再将她当神来供了。 “见过太后。”段小贝随意问候一句。 倒不再像以前那样，佯装摆出什么恭敬，甚至，也没等太后说什么，就自己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 毕竟，再怎么做出姿态，老太婆还是会想着法子折腾她的。 “你倒是越来越没将哀家放在眼里。” 段小贝轻笑，“太后，这一次，又想怎么找我麻烦？不必拐弯抹角。” “哀家听说你把九王府的侍妾全都以慕容云瑶的名义给赶了出去？而且还霸占着画儿，不让他去侧院？” “所以呢？”段小贝似笑非笑的瞅着太后。 “哀家是来警告你，女人就该拿出女人的气度来，别让人觉得你是个妒妇。” “呵呵~太后还真是好玩，王爷他去不去侧院那是他的事，更何况，这是九王府的家务事，王爷都没说什么，太后这是在瞎操什么心？”段小贝顿时好笑的讥讽道。 “就凭哀家是太后！” “太后么？也不过如此！”突的段小贝将碧玉萧从身上拿出来，把玩了一下，这碧玉萧是前些日子陌君画亲自拿来送到她手里的，据说是太上皇的东西，而且当天晚上老怪物来了，老怪物说这碧玉萧跟摄魂笛是一样的功效，同样可以摄魂控心。现在拿出来也不过是想要防患于未然，以免这老太婆突然对她下手，而且她现在怀着身孕，自然比不得之前。 “这……东西，你哪里来的？”岂料太后见到碧玉萧，整个人突然激动了起来。“碧玉萧，这是太上皇的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你说这个啊！当然是王爷送给我的。”段小贝把玩着碧玉萧挑眉淡淡道。 原来这个碧玉萧是太上皇的东西啊！ “来人！”太后突然朝外面喊到。 李嬷嬷带着几个丫鬟立即推开门进来了。 “给哀家把她手里的碧玉萧拿过来。”太后狠厉的道。 “是！”李嬷嬷上前就欲动手。 “慢着！”段小贝大声喊道，“本王妃如今肚子里怀着的可是九王府未来的世子，要是本王妃动了胎气，你们就不怕九王爷怪罪下来吗？” 这样一说，果然李嬷嬷等人就迟疑了下来。 “当初太上皇没有将它给你，今天，我也不会将它给你，你懂不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强来……依然不会是你的。”段小贝站起身护着肚子，冷冷的落下这一句话，就要离开。 “拦着她！”太后吩咐道。 最近的一个宫女立即拦住她，强逼着她坐回去。 “哀家需要你来教训？”太后在李嬷嬷的搀扶下走到段小贝面前，反手就是一巴掌。 “不是教训，是提醒。”段小贝扯了扯嘴角，淡淡道。 “你是在跟哀家对抗？”太后怒目而视。 “扪心自问，你哪一次放过我？”段小贝冷笑。 “画儿已经出城办事，你……还有什么倚仗？这一次，还有谁能来救你？” “变、态！” “你说什么？” “我说你老……变、态。有毛病。” “段悠悠！你——”太后被气的都快站不稳了。 “太后娘娘，快坐下，顺顺气。”李嬷嬷赶紧扶着太后坐下来。 “太后，王爷长的很像太上皇，可是，他毕竟不是太上皇，是你的孙子哦！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你在心里怎么yy他了……yy是什么意思？就是意、淫，懂不懂？难怪我每一次都觉得，你就所作所为，像是一个在吃醋的老女人……” “你、你、你胡说！……”太后气得老脸涨红，连喘气都困难，颤抖地用指着段小贝，想骂什么，却又气得骂不出来。 段小贝心中那叫一个痛快啊！ 骂吧，气吧，就是要气她。 她不用想，老太婆肯定准备恶毒的后招。 她必需要先下手为强……将隐藏的丑陋真相挑开来讲，最好是气得她当场吐血，晕死过去，那样，她就真的省事了。 李嬷嬷和其他宫女也是心里惊涛骇浪，赶紧低头，瑟瑟发抖，今日她们听了这个‘秘辛’，太后肯定不会再留她们了。 “来人，赐她白绫！快，给哀家赐她白绫！” 太后是气得冲晕头脑，此刻，不杀段小贝，已经消不下心中那一口气，“不，换毒酒！端上来，端上来！” 这一次，太后一声命令，有六个用白毛巾挡住口鼻的老宫女从内室走了出来。 有两个宫女，手中还分别端着两个银盘。 银盘上面，分别是一根长长的白绫，和一杯毒酒。 太后一声命令，这些宫人就出来，还是从内室？显然早有准备，也早就等在里面。 “段悠悠，你以为，你还有力气吹得了箫吗？”太后的面目，从愤怒转而狰狞。眼中的狠劲，和毒辣也不再掩饰。 碧玉萧的特殊之处她也知道，但她料定了段悠悠不敢动她，只因为她是太后。 段小贝暗惊！ 刚想站起来，忽而觉得头一阵眩晕，怎么回事？ 她并没有喝什么东西？目光往周围一扫，终于发现，香炉……一般室内会摆着一个，而今天，太后这里足足摆了五个？就是为了药效快点发作吗？ “混蛋！”段小贝暗暗咒骂。 她倒没想到，太后也会用这一种下三滥的手段。 突然，她肚子一阵疼痛，额间冷汗微出。 怎么回事？这药效…… 当机立断，她以袖捂住鼻子想往外面冲出，却猛地让四个宫女拦住，紧紧扣捉住了她的手臂，有一个宫女夺过她手中的碧玉萧，送给太后。 “马上给她喝毒酒！如果她活着，你们都不用活了。”太后阴狠地道。 “十六，救我！”段小贝冷静地冲着门外，大喊了出来。 没有叫小东西出来杀掉她们算是仁慈…… 小东西的厉害之处虽然她不是很清楚，但老怪物说了不管什么时候遇到什么难缠的事情，就直接让小东西出来杀掉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 “砰！”一道人影突然踢门而入，“九嫂？” 陌无垢冲上前，眸色一闪，想也没想，就将四个老宫女都踢飞，还将快要送到段小贝面前的酒给扫翻。他一把将段小贝扯入怀中，护了起来，紧张道，“九嫂，你没事吧？” “十六，快点出外面，这烟有毒……咳咳。”段小贝赶紧说着。 突然，她觉得全身无力，使不上劲。 肚子……还隐隐地痛。 太后恶毒地问，“无垢？你竟然也在？” “皇祖母，就算九嫂死了，九哥也不会娶赫古朵公主的。” “一个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女人，留着还有什么用？” “她怀了九哥的孩子。” “那还不一定是画儿的。就算是，画儿想要孩子，也不一定非要她来生。”太后冷血的程度，真不是普通人能形容。 “皇祖母，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这时陌开阳也听到段小贝进宫的消息赶了过来。 “这里轮不到你两来说话。来人！将十三王爷和十六王爷给哀家赶出去。” 太后一道令下，突然从外面进来几个侍卫。 陌无垢急切地带着段小贝想出屋外，竟然和侍卫打了起来。 陌开阳也是急了，“皇祖母，九嫂若是出了什么事，九哥不会善罢甘休的！” “还愣着做什么？哀家养你们是做什么用的？”太后厉声喝道。 于是几个侍卫更加卖力了。 再怎么说，陌无垢和陌开阳都不是陌君画。 太后真的完全不买他们的账。 今天，是她最后一次杀段悠悠的机会，再也不会有下一次。 “皇祖母，十三得罪了！”陌开阳也忍不住的看不下去太后的作为，加入了进去，护着段小贝。 顷刻之间。 屋内就有点混乱。 侍卫们举着刀剑，又不敢伤陌无垢和陌开阳，缩手缩脚的。 陌无垢和陌开阳两人的武功虽然不如陌君画，却也还算不错的。只是两人又要护着段小贝毫发无损，几个侍卫挡住门口，两人又顿时就有点难突破出去。 “你们敢伤本王，是不是想找死？”陌无垢怒吼一声，侍卫果然一怔，以一只手臂受伤为代价，他才寻得机会将段小贝带出屋外。 “都不准跟过来，否则本王要了你们的狗命！”陌开阳冷呵道，跟着陌无垢的步伐。 段小贝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感觉才好上一点。 陌无垢手臂正流着血，衣服有好几处都破了。 陌开阳虽然说没有受伤，但形象也好不到哪里去。 “十三，十六，对不起……”看着两人的狼狈模样，段小贝顿时内疚了。 “我是故意的，九嫂不用内疚。”陌无垢不甚在意的道。 “九嫂，等九哥回来了，我们一定为你讨回公道。太后她真的过了！”陌开阳愤愤道。 段小贝没有回应他，只是淡漠地小声问着两人，“你们说，如果这时候太后死了……你说后果会如何？” 陌开阳，陌无垢两人顿时惊了。 她想做什么？ “他……会不会怨我？”段小贝仅担心陌君画会难过。 “九嫂！那局面，九哥不会想看到……”陌无垢忍不住道。 “算了，想想而已。” 段小贝将刚刚萌生的一点念头又捏灭。 陌开阳努了努嘴，却是什么也没说。 此时，太后也急匆匆地出来前庭，冲着侍卫大吼，“一个一个都愣着干嘛？马上给哀家将企图不轨的他们捉起来。快点！” “皇祖母！”陌无垢一急，正要和侍卫打起来。 而陌开阳也是严阵以待，表明了他的态度。 “住手！”浑厚威严的一道沉声大喝。 顿时，庭子陡然安静。 从外面，匆匆地踏进一道明黄挺拔的身影。 皇帝出现！ 身后，还跟着宝蓝，还有太监总管。 里面的人一见皇帝，马上跪下高呼万岁和行礼，陌无垢，陌开阳也站着微微低头行礼，喊了一声父皇。 除了太后，依然冷着脸站在原地。 今天，还有一个人没有跪，也没有行礼的，就是段小贝。 段小贝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皇帝怒目一扫，只稍转一圈，就将情形都看在眼中，屋内散落的白绫等，也说明了一切，他的目光停地陌无垢正流血的手臂，陌开阳破烂不堪的衣服和段小贝的身上，马上下命令，“宣太医！封锁这里的消息，谁敢传出去，杀无赦。” 太监总管，匆匆应是。 宝蓝马上低头走向段小贝，“主子。” 段小贝原来靠在陌无垢的臂间，为了避嫌，这时想移向宝蓝。 只是，陌无垢这厮竟然握得相当紧。 “九嫂……”陌无垢的眸底在流动，低声问，“我带你离开这里，可好？九哥不会这么快赶得回来。” “不好，等太医帮你止血。” “这只是小伤……不碍事。”他急急道。 “我想看太医。”段小贝目前也不想离开。 事情总得有始有终，今天不彻底解决，未来也搞不准，还有这种事情发生。 宁寿宫这里，气氛凝重。 “皇儿，今天这里的事……”太后已经收起了刚刚那些恶毒的神情，恢复了平时的威严姿态，刚迈几步上前，却见到段小贝站在那不动，“放肆，不仅没将哀家放在眼里，连皇上也敢不敬？皇儿，你瞧瞧，她这一个样子……” 皇帝淡扫了太后一眼，抿着唇绕过她走向段小贝。 “九儿媳，你……没事吧？”皇帝神情关切。 段小贝小脸有些苍白，淡漠地迎上皇帝的目光。 没有摆出任何低微的姿态，平静地反问，“皇上，您觉得我现在像没事的样子吗？刚刚我可是差一点死在这里，我若意外死在这里，后果会怎么样？” 皇帝稍稍尴尬，避开段小贝的视线轻咳一声，转而对陌无垢和陌开阳两人道，“阳儿，垢儿，带你们九皇嫂暂时到侧殿去歇会。垢儿你的伤，也要处理一下，阳儿也去整理下自己。” 段小贝嘲弄地扯了扯嘴角。 皇帝这算不算是避而不谈？避重就轻？ “父皇，刚刚——” 陌无垢刚想说什么，却让皇帝打断，“垢儿不必多说。朕会给出让你九皇嫂满意的结果。” 皇帝的倾向，也出人意料。 至少令一些熟悉皇帝脾气的人非常不解。 太后也十分震惊。 皇帝连问都没问多少句，就已经决定要给段小贝交待？ 让段小贝满意的结果，会是什么？ 这时，皇帝杀意一生，看向跪在地上正颤抖的几个太和殿的老宫女，道，“来人！将这些企图杀害九王妃的刁奴拖下去，斩立决。”这些，都是太后多年培养的心腹，全杀了，无疑是断了太后身边的羽翼。 “慢着，皇上。”段小贝陡然说上一句，平平淡淡的，无波无浪。 难道她会帮这些老宫女说情吗？ 皇帝温然问：“九儿媳，想说什么？以后，叫父皇，皇上喊得太过分生了。” 皇帝此话一出，倒令在场的人再一次对段小贝刮目相看。 “谢父皇。我只是想……问太后要回一把箫。”段小贝的眸光移到太后手中紧握碧玉萧。那是属于她的东西，让太后这么脏的人握一下，她都替箫不值。 太后回过神来，将箫一收，“你休想！这是太上皇的遗物。由哀家收起来，谁敢有异议？”这一个理由，勉强也说得过去。 段小贝脸色一暗，“我不管曾经它属于谁，但它目前是我的东西，父皇，你说是不是？” 皇帝脸色有点为难，“那……那的确是我父皇生前的遗物。” 果然，老奸巨滑！ 不要以为稍给点好颜色，就以为帝王心容易猜测。 遗物，毕竟是属于皇室的，而她段小贝虽然嫁给陌君画，毕竟不是姓陌…… “那看这一个……”突然，段小贝的手中突然多出一把笛子，赫然就是那把摄魂笛，“父王可看清，这是什么？” 皇帝微微皱眉，再看向段小贝的摄魂笛。 这一只箫和一只笛子，虽是不同的乐器，但上面的图腾…… “碧玉萧，属于谁，这一下父皇的心里应该清楚了吧？而另一个信物，刚刚您也看到了，难道有人怀疑会是假的吗？北幽公主这些天在九王府，真正打着什么主意……您虽然人在宫中，却也该有耳闻吧。”段小贝一番话，是软硬兼施。 她也在赌，在乱蒙的。 至于这玉佩和箫，还有笛子，有什么号召力，她也不清楚。 刚刚，她就是将玉佩给了宝蓝，让她拿去找皇帝过来。 皇帝匆匆赶过来，也说明了一些事…… “母后，将箫交出来吧。”皇帝摆摆手道。 蓦然间，太后脸色一变，却语气威严道：“皇儿，哀家没有错……这可不是普通的箫。除非要哀家的命，不然，哀家是绝不会交出来！” “母后！”皇上突然转身，目光寒冷地直逼太后，脸色深沉，“不要以为儿臣会惧您们肖家才要事事顺从您的话。儿臣是敬您，孝顺您，却不想您竟然如此歹毒，还想要杀画儿的王妃，还有他未出生的孩儿？如今，还能霸占别人的箫吗？” “你、你竟敢这样跟哀家说话？”太后满脸的不敢相信。 “难道您想让整个东陵国为您一人的私欲而陪葬吗？”这一句，皇帝几乎是咬牙而出。 “皇儿……” 而皇帝也不再说什么，让人把碧玉萧从太后手里拿了过来，还到了段小贝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