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多在那边留了两天。”李牧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发现味道有些不一样,他又看了看杯子。 他站起身来,走到了仲修远的背后看他到底在看些什么东西,竟如此痴迷。 书上依旧是那些深奥难懂的东西,李牧大概浏览了一遍,这些大概是那大夫手写的东西,字迹微有些潦草,他依旧看不懂。 察觉到李牧站在了自己的背后,仲修远向后靠去靠在了李牧的身上,他其实更想要站起身来扑向这人,把这许久不见的人狠狠拥紧怀中。 “怎么,看累了?”李牧一手拿着杯子轻抿,一手放在了仲修远的肩头,轻轻揉按。 虽然大概知道那大夫厉害,李牧却觉得这人大概不是个好师傅。这么些时间来,李牧看他让仲修远跟他学医,可大部分时间他都是直接扔了许多东西,让仲修远硬背下来。 以至于这近一个半月的时间里,仲修远几乎都是坐在家里死记硬背,也亏得他曾经悬梁刺骨的背过那些兵书,不然换了一般人恐怕早就受不了了。 仲修远一开始确实是有些累,刚刚接触完全不懂的东西,就要马上一字不漏的死记硬背下来,但这么些时间下来他已经慢慢习惯。 如今李牧难得主动靠近,又伸了手帮他揉按肩膀,他自然不可能真的实话实说,便使了小心眼,故意仰着头,眯着眼睛,做出一副累极了的模样。 李牧一边打量着桌上那些书和书上的内容,一边漫不经心的帮仲修远揉按着肩膀,他动作慢下来时,在他面前的人却低喃着出了声,“这边也要捏捏。” 李牧闻身低头,看着这脸上根本藏不住事情,如今已是一脸餍足与幸福的人,顿时不禁好笑。 此刻仲修远微微仰着头,把脑袋放在李牧的腹部,他闭着眼睛享受着李牧难得的亲近,丝毫没有注意到李牧已经识破他的小算盘。 “这里?”李牧把手往仲修远的手臂上滑去。 仲修远连忙点了点头,然后舒服的轻轻哼了一声。 “这里呢?”李牧的手继续向下滑,落在了仲修远的胸口。 原本正闭着眼睛,以为自己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的仲修远猛然睁开了眼,他身体突然僵硬,察觉到身前的触感,他一张脸以极快的速度胀得紫红。 李牧却并没有停下动作,手又往下滑了几分,落在他紧实没有一丝赘肉的腹部,“这里是不是也想要我帮你捏捏?” 到了这会儿,仲修远早已经心乱如麻,他慌乱中赶忙伸手拽住了李牧还在他身上乱动的手,并狼狈地抬头看了一眼李牧。 见李牧板着一张脸嘴上却说着这样臊人的话,他立刻就知晓自己的计谋一定是已经被这人识破! 李牧却没准备就这样放过算计自己的这人,他回头看了一眼院子,见院子中众人都围到了一起看他新带回来的那些鸭子,便放了手中的杯子,整个人从后向前向着仲修远身上压去。 利用体重让仲修远被禁锢在自己怀中无法逃走,李牧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一只手捏住了仲修远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却还在继续往下滑…… “这里是不是也想要让我捏捏?”李牧把玩着手中捏住的东西,脸上一本正经,看着仲修远的眼中都带着十分认真的神色。 这会儿坐在凳子上被从背后欺身而上的李牧压住双手亦被抓住,身体紧绷得如同一块铁的仲修远,却已经如同个被抓住了脖子的小鸭子般,只知道夹紧了双脚乖乖缩作一团,完全不敢动弹! “还是说,你还有哪里想要让我帮你一起捏捏?”李牧出口的声音也是一本正经,与平日相比没有丝毫的变化起伏。 本来就已经羞得不行的仲修远,听了李牧这在他耳边响起的问话后,整个人‘砰’的一声就冒了烟。 他微微弓着身体,夹着腿缩作一团,羞得无地自容。 他怎的又忘了,这人是那样绝不吃亏的性格…… 绝不吃亏也就算了,他还总是喜欢板着一张脸说着一嘴没脸没皮的羞臊话来臊他,让他恨不得打了洞钻进去! “还要捏捏吗?”李牧捏捏手里的东西,面不改色压在仲修远背上问道,他把脑袋也搁在了仲修远低垂下作缩头乌龟状的脑袋上。 仲修远羞得根本不敢出声,他赶紧摇了摇头,并紧张地听着门外那些人讨论小鸭子的动静,生怕有人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 “真的不要?”李牧问。 李牧下巴下仲修远的脑袋,又赶紧笨笨的左右摇了好一会。 “真的?”李牧似是有些失望。 仲修远哪里还说得出话来,他这会儿血液逆流,整个人都已熟透了。 “我还以为你全身都想让我给你好好捏捏。”李牧越发的失望。 听了李牧这样的话,仲修远正羞耻窘迫得恨不得自己就这样凭空消失,门外却传来了鸿叔的一声问话,“你这两样鸭子要放在一起喂吗?” 仲修远此刻最怕的莫过于有人走了过来,发现他如今的窘迫境地,听了鸿叔的话,他立刻又挣扎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被早已经有所预料的李牧拧小鸭崽崽样牢牢抓住。 “要分开喂。”李牧脸不红心不跳,出口的声音更是正经得很,“小鸭子很可爱,要单独喂。” 说话间,他揣在仲修远怀里被他紧紧拽住衣袖的手,却隔着布料把手里那鸭崽崽量了个大概的大小与尺寸。 他口中那‘可爱’和‘单独喂’两个词,在仲修远耳边也咬得格外的清晰。 仲修远闻言又察觉到李牧的动作,身体顿时更是弓得厉害,鸵鸟一般,似乎是恨不得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藏起来,喉间也不禁发出羞得快哭了的轻微的哼哼声响。 第44章 他好生的不要脸! 001. 听着这人轻声的哼哼, 李牧却像是欺负人上了瘾似的,面上的神情越发的正经认真起来, “长得倒是可爱, 只可惜是个不实用的东西。” 任何男人听了别人说自己那东西‘不实用’这样的话,都会有反应,仲修远自然也不例外。 几乎快把自己整个人都涨成紫红色的他微微抬头, 他原本想要看向李牧,最终却只敢瞪着他的下颚。 李牧见他有了动作,似乎还想要反驳, 声音拔高了几分,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说得不对?” 仲修远轻声哼哼了两声,嘴巴微张着, 脸上却是红艳欲滴。 因为李牧的手越发的不老实了, 似乎他要是敢说一个不字, 这人就会叫他立刻哭出来。 “反正长大了也用不上派不上用场的东西。”李牧道, “还不就是个不实用,没用的东西。” 仲修远原本还有几分羞恼,只当他之前那一些话是为了欺他, 如今听他把这后面的半句说完, 顿时就再也没有了抬头去看这人的勇气。 什么叫作派不上用场…… 仲修远顺着这话稍微想了些, 还没想到深处, 人已经再也忍不住的轻轻颤抖起来。 这人,这人,这人当真是好没脸没皮! 满嘴尽说些胡话! 那样的话, 这人竟然敢说出口来,他、他好生的不要脸!! 而、而且,谁要与这人,与他……那样…… 仲修原本就已经红得不行的脸,顿时颜色更深了几分,也不知道是给羞的还是给气的。 他只全身紧绷地缩作一团,他屏住了呼吸,只敢随着李牧的动作轻轻哼哼。明明是个与李牧身材差不多高大又浑身力气的大男人,此刻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你说呢?”李牧却并没有放过这人的打算。 这人竟然敢在他面前耍那些小心眼,竟然敢算计他,那就要做好被他欺负的准备。不给他点教训,这个人怕是以后都要忘了这家里谁才是当家作主的人! “唔……”仲修远喉间发出一阵鸭崽崽般的模糊轻哼,似是害怕似是舒服又似是痛苦极了。 这人不回答,李牧不高兴了。 “怎么不说话?”李牧状似随意问问,但他的动作却让仲修远知道,这人今天是非要逼着他说出那话来,不然绝不可能放过他! “唔……别……”仲修远哀求,然而这并没有任何用处。 “嗯?”李牧的声音带着男性特有的低沉和磁性,加上他此刻特意压低了声音,是格外的好听。 院子外的众人,这会儿已经把李牧之前买回来的鸭子全部都看了一遍,说说笑笑之间就已经散开。 仲修远听着那些动静,越发的紧张不安,他微微侧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好几眼,眼见着似乎有人往这边走来了,仲修远再也无法淡定了,他慌了神,紧拽着李牧的手臂紧张的服软的轻声说道:“是,是没用处的东西……” 得到了答案,李牧又把玩了两下手中的东西,这才放开了那可怜的人。 动作间他微微侧头,在仲修远已经滚烫的侧脸上落下一吻,并与他轻声说道:“虽然派不上什么用场了,不过到底还是挺可爱的。” 仲修远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欺负,眼眶都有些红了,一双氤氲着淡淡水汽的黑白分明的眸子,闪躲着李牧的视线,人只乖巧的继续缩着。 门外的脚步声此刻已经响亮起来,有几人走到了李牧家门前,他们并没有进屋,而是站在门口和李牧说话,“你这小鸭子要分开养的话,是不是还得再弄个鸭窝出来?” 李牧抬起头来,放开了身边的人面不改色的向着门口走去,在门口的方向与几人说话,“现在是需要,以后长大了应该不用。” 说话间,门外的鸿叔注意到屋内把自己缩作一团,坐在桌子旁边的仲修远,有些疑惑地问道:“他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李牧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缩作一团头也不敢抬的仲修远,淡淡道:“我刚刚教他怎么养小鸭子,他这会儿正自己琢磨。” 仲修远听了李牧这没羞没躁的话,羞恼间有些激动,正准备抬头一动脑袋后脑勺却磕在了桌沿下,顿时一痛。下一刻他又往下缩了些,直到把自己缩小成更小的一小只。 听了李牧这一席话,又见李牧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模样,其余几人也没多想,便把注意力转开继续注意鸭子的事情。 李牧新买回来的那一批比较特殊的鸭子,吃食方面跟普通的小鸭子也有所不同,因此李牧和鸿叔还有仲漫路都要详细的说说。 缩在凳子上的仲修远听着几人的脚步又往鸭笼那边走去,他鲜红欲滴的脸上嘴唇微动,咬着嘴唇憋了半天才又羞又臊地轻轻吐出两个字来,“混蛋……” 与李牧待在一起这么久的时间,有些事情他早就已经想过了,他先爱上这人所以他早就已经输了,可是他虽然认了输,却不代表他能把这样的事情放在嘴上说道。 他以前知道这个人是绝不愿意吃亏的性格,可他怎么就没发现,这人不只是吃不了亏,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这么一想,仲修远脑海中又不禁回忆起刚刚的事情,回忆起李牧的话语,回忆起自己最后说出来的话…… 顿时他像是漏了气的气球一般,整个人又向下缩了些,缩得更小了。 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凳子上,仲修远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他甚至是有些不知道以后应该怎样面对这让他又爱又恨的人。 那样的话他都说出口了,他怕是以后再也没有脸面见这人了! 李牧的心情不错。 神清气爽的他带着鸿叔,还有几个好奇的人重新回到鸭笼的旁边,大概的与几人说了一下新买回来那些特色鸭子的情况。 这些个小鸭子和他以前养的那些鸭子外貌上就有些不同,它们背上的位置都有一个白白的小点,让这群本就才不到拳头大小毛茸茸的小鸭子,看上去是格外的可爱。 它们的叫声也微微有些不同,比普通的小鸭子更加小些,弱弱的,听着就叫人对它们更喜欢些。 这些鸭子李牧买的时候他就已经打听过了,不好养,容易死。 大部分人这鸭子买回家十个里能活两个就已经不错了,剩下两个说不定还没等到卖出去也折了。 码头那边也有人像李牧这样专门养这些东西为生,他们每一年下来能养得活的也都不多,慢慢的也就少人养这东西了。 不只是本身容易生病容易死,这些鸭子吃的东西也和其它的鸭子有所不同,其它的鸭子满山遍野的都可以自己觅食,什么草叶菜叶或多或少都能吃上一些饱肚。 但这种鸭子不同,这种鸭子的吃食需要极为谨慎小心的处理,而且它们基本都只吃些好东西,例如鱼虾例如一些粗粮。 普通的那些野草菜叶,它们吃多了是会生病的。 本就娇贵,还挑食,这两样习性加在一起,就连李牧都有些头痛,因此他不准备把这些鸭子交给鸿叔他们,而是准备自己亲自照料。 大概的与几人都说了一下这些事情这些情况之后,李牧便让龚茵茵跟仲漫路两个人安排着,帮忙弄些小鸭子吃的东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