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节
“是，伯母。” 周泽楷点头，也决定不拐弯抹角了，打算直接询问，他总觉得，眼前这个淡然无比的女子，定然是知道什么东西的，绝对不会不知道。 “伯母，咱们断情宗发展至今已经有万年的光景，在我看来，却是十分的奇怪，我六岁的时候便被定下了以后的姻缘，我的未来妻子甄灵雅住在了咱们的碧落殿，还有其他门中弟子的未婚妻，皆是出身于碧落殿，之前的一切仿佛都被人抹杀掉一般。我知晓伯母也是从碧落殿出身的，所以……我想问一问师母，当年师母跟我的娘亲同是出身于碧落殿，那么，我的娘亲，当初究竟是怎么死的？” 话音刚落，拿着茶杯的宫凤溪就是一愣，随后看向周泽楷，目光似乎穿透了他在看另外一个人一般，过了许久之后，才恍惚的笑了起来，收起了手指。 此时此刻，宫凤溪脸上的笑容也逐渐的消失了，目光冷凝的看着眼前已经长大的孩子，自己的好友托付给自己的孩子。 “阿楷，这世间万物，都皆有定数，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关于你娘亲的事情，我想你父亲应该早就跟你说过才对，你这会儿来问我，是怀疑你父亲说谎欺骗与你么？” 她知道这孩子的聪明，也明白断情宗所有人对阿楷的重视，知道眼前这孩子肯定是已经知晓了一些什么事情，但是那又能够怎么样？但凡是在这断情宗里面的人，便是从出生之后，就已经决定了他们将来以后需要走的路。 断情……断情……断爱绝情！！！ 周泽楷此时更加确定宫凤溪知道很多东西，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确定自己一定要从对方的口中知道什么，不……或许他想知道的，是一种态度，属于宫凤溪的态度，以及，所有断情宗里面的人对于碧落殿里面的人的态度。 没有人天生就是该为了谁去死的，碧落殿里面那些可怜的女子也是如此。 “伯母，你知晓我所言并非这个意思，其实关于娘亲，我已经知晓她的事情，她……是死于父亲之手，不是么？” 此时此刻的周泽楷收了脸上的笑容，也是一脸的冷漠，说起自己的母亲，他的眼神中有一道光一闪而过，快的让宫凤溪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捏着衣袖的手握紧，宫凤溪从来没想过，眼前这孩子明明还修炼未成，却已经体会到了断情诀修炼的意义，难道这就是天才么？其他人都是两三百岁之后才有一些少许的体会，可是眼前这孩子还没五十岁呢，就知晓了一切，甚至说，洞察了一切。 想到如此，宫凤溪深吸一口气，看向眼前的周泽楷。 “是与不是，现如今还有探讨的必要么？你从小便是咱们断情宗最优秀的孩子，我相信你也有自己的想法，但是阿楷，我要告诉你，关于你母亲当年的死亡，她是心甘情愿的。” 说出心甘情愿四个字，宫凤溪似乎才有了一种解脱，看着眼前这已经长大的孩子，他已经知道了自己以后要走的路，哪怕是痛苦，哪怕是鲜血淋漓，为了宗族，都必须要一往无前的走下去。 宫凤溪觉得自己这三百多年的时光如同偷来的一般，早晚有一天会被还回去，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不介意跟眼前的孩子说一句真话。 周泽楷看到宫凤溪这模样的时候，其实心中就已经有了那般的猜测，毕竟比起男人来说，女人对于情爱的奉献更加的直观，周泽楷虽然没有看到关于自己的母亲是如何被父亲杀死，但是他的记忆中，母亲和父亲一直都是十分恩爱的，母亲更是十分的喜欢父亲。 可是那又怎么样？难道喜欢一个人，不是想要天长地久的跟他在一起么？ 不是想要永永远远的陪在这个人身边么？ 不是想要跟这个人度过人生中所有重要和不重要的时光么？ 为什么要选择为了另外一个人奉献自己？而且断情诀要是继续练下去，那就是断情绝爱，有什么好的？ 难道非要无情无欲，最终落得孤家寡人一般的下场，才叫做好么？ “伯母，或许我母亲当初是心甘情愿的，但是我父亲终究是做了那个刽子手，伯母你跟卢师伯如此的恩爱，是否有想过，若是卢师伯到了要度过心魔的那一日，他将会如何对你？” 一句话如同尖刀一般戳破了宫凤溪的冷凝，她脸上有些苍白，却是笑了起来，缓缓的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才温柔的看向了周泽楷。 “阿楷，无论他怎么对我，我都是心甘情愿的，这三百年的时光，本就是我偷来的，若是最后还是抵不过，要死在他的剑下，我也毫无怨言。我这一生，七岁来到了碧落殿，在碧落殿中的时光是无忧无虑的，快乐的，但是只有跟你卢师伯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像是真正的活过。” 她说着，眼中柔情似水，似乎想到了那个温柔的男人，哪怕这个温柔的男人会因为逐渐的修炼断情诀而消失，可是那又怎么样？至少她拥有过，至少，这个人所有的情爱，都系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我跟你卢师伯之间，想必你也知道，其实我两百年前便已经知道了，碧落殿，倒是不如叫做黄泉路，便是住在殿中的女子，只要是跟咱们断情宗的弟子结契，那么最终的结果便是逃不过死于爱人剑下。但是阿楷，断情宗就是如此，如果你父亲不继续修炼，不断掉心魔，那么死的人就是你父亲，你母亲自然是不舍得你父亲死，所以甘心情愿死在了你父亲剑下，这么多年，你卢师伯一直压制着心里的心魔，便是害怕与我动手，他爱重我，我也想跟他长长久久，可是我知道，这样的日子终归是有尽头的，待到你卢师伯心魔发作之时，便是我的死期。” 第835章 所有人盼我杀妻证道17 眼前高贵端庄的女人，此时面含微笑，仿佛说着走向死亡的人不是她一般，周泽楷眉头紧皱，他理解这些女人们的爱，可是这样的爱不应该成为束缚这些女子的枷锁。 喜欢一个人，就要为了一个人去死么？不，如果是周泽楷来选的话，若是喜欢的人被自己亲手杀死，他定然是无法毒狗自己心里这一关的。 难道喜欢，不是小心翼翼的珍藏么？不是用尽心力的保护么？ 不是……努力克制的守候么？ 凭什么？凭什么这些人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去夺取心爱之人的性命，就是为了自己成就大道？难道这些人就该死么？ 这些女人后来或许心甘情愿，但是以后呢？一道杀妻，二道弑亲，杀完了妻子之后，杀谁呢？是杀孩子还是杀父亲？ “伯母，您确实是偷来了这三百年的时光，可是您想过碧落殿里面的那些女孩子么？她们天真无邪，她们一心期待着能够好好的在这个世间存活一番，她们只想要跟心爱的人天长地久，你们为这些女子跟咱们断情宗的弟子订下婚约，难道订下婚约之前，就没有告诉过她们，她们将来会为了所爱之人去死么！！！” 揭开了用爱包裹的轻纱，里面露出来的，是可怕的利益关系，如果那些女子知道自己的未来就是被丈夫杀死，那么她们还会像是如今一样心甘情愿的维持婚约么？还会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的未婚夫么？ 人总是有求生欲的，周泽楷一向是认为，世间万物，都有自己存在的道理，但是天命一说，绝对是虚假的，人定胜天才是真！！！ 宫凤溪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知道，眼前这孩子说的是真的，他们断情宗确实存在欺骗那些女孩子的嫌疑，自己当年……若是自己当年知道自己的以后便是要为了未婚夫去死的话，自己肯定也是不愿意的吧？ 只是因为自己跟卢子清相爱了，所以才会甘心情愿的奉献自己，站在卢子清的位置去替所有人考虑，却没想过，那些女子若是有了选择的机会，她们真的心甘情愿么？ 哦不，或者说，她们还愿意有这样别算计之后一眼看到头的人生么？ “阿楷，事情并非你想象的如此简单，碧落殿虽然是黄泉路，却也是这世间最好的黄泉路，我跟你母亲算是好友，你知晓我们为何会被断情宗选中么？虽说断情宗的长老选择我们，是为了给以后的弟子铺路，但是我们能够被选中，却是格外的庆幸。你的母亲是差点儿被父母卖入花楼的，只是刚好断情宗的长老经过，察觉到你母亲灵根不错，才将她带了回来。还有我，我家中有个哥哥，嫂子不喜欢我，便是想要将我卖给老员外当童养媳，也是因为灵根被长老带回来，你知道，对我们来说，现如今所拥有的一切，是多么幸运么？” 这个世界上不幸运的人终究是多的，碧落殿的那些女子就算是可怜，但是这世间可怜的女子千千万，碧落殿中有吃有喝，还有人教导这些女子，培养这些女子，让这些本来就是从凡间被选中的女子能够有了跟以往不同的人生，这本来就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了。 如果是作为凡人，一个女子的寿命，也不过堪堪百年而已。 周泽楷也没想到，这碧落殿中的女子竟然都是从人间带来的，想到甄灵雅，甄灵雅虽然不是从人家带来的，却也是苦命的女子，她天分极高，挡住了自家弟弟的路，直接被父母抛弃，这才被长老带到了碧落殿，成为了他的未婚妻。 若是这般想的话，这碧落殿的女子，来之前，似乎都有个不能言说的身世，就如同宫凤溪所说，她们这些会女子本来就是不幸运的，能够来到碧落殿，甚至找到心爱之人，这也算得上是人生一大幸事了。 “可是……” 周泽楷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他想说就算是如此，碧落殿那些女子，也不该去死啊，想说更多的话，却是发现自己此时此刻，竟然是哑口无言。 宫凤溪又一次笑了起来，看着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说道。 “阿楷，你还小，并不知道这人间疾苦，你们修者生来便是高人一等，可是我们凡人呢？在长老没有把我带来碧落殿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世间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好去处，而且还遇到了卢子清。既然你今日愿意为了碧落殿的女子鸣不平，那我便告诉你一件事情，想必你应该也知晓。”说道这里，宫凤溪停顿一下，目光中多了几分注重。 “你自小天分极高，在这一批的弟子中也是法力最为精进的，对于这件事情，无论是掌门还是咱们断情宗中的其他人，都十分的高兴，所以才为了定下了当时灵根最好的甄灵雅，想要让她以后能够辅助你。但是在此之前，在你察觉到你母亲是被父亲杀死之前，你跟甄灵雅的关系如何？你们是否真心相待？她是你未来的妻子，是要陪在你身边的伴侣，你是否爱重与她？” 没想到问题忽然变成了这样，周泽楷一愣，脑海中出现了甄灵雅巧笑嫣然的画面，点点头。 “伯母，我喜欢她。” 这样的话，让宫凤溪点点头，却是说道。 “你看，这便是我所说的命运，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些女孩子来到了咱们的碧落殿，那几乎都是无父无母的女子，你以为是天生天养的么？这些女子都是被父母抛弃之人，可是被带到咱们的断情宗，好好养育，比人家更加的肆意，甚至为她们这些孤女定下了咱们宗中的弟子。你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前，不是已经喜欢上了甄灵雅了么？我想甄灵雅的心情自然是跟你一般的，你们相互之间的感情，是因为算计么？是因为阴谋么？你是因为知道甄灵雅以后是你渡劫的灵药，才去接近她的么？” 一连几个问题，都问的周泽楷一愣，摇摇头。 是啊，他喜欢甄灵雅，跟甄灵雅是不是他渡劫的灵药毫无关系，就只是因为，她出现在了碧落殿，他知道她是自己未来的妻子，是他以后将会共度一生的人，所以他才会将自己的所有好都给与这个女子，因为……他也是想要长长久久的跟这个女人共度一生啊…… 看着阿楷这孩子脸上恍然的神色，宫凤溪却是继续缓慢的说道。 “你看，阿楷，这世间万物是都能够有自己的选择，但是在咱们断情宗，你见过哪个妻子去世之后另娶的？不是因为断情绝爱，而是因为爱。你天生聪颖，所以发现以后可能会亲手杀掉自己心爱之人，可是你的师弟们知道么？还有你的几个师妹，这次你回来，也有个好事情告诉你，你二师弟已经跟掌门人说了，想要跟宁黛成婚，他喜欢宁黛，宁黛也喜欢他，若是将来有一日，他知道自己要杀掉宁黛才能够度过心魔，你说……他心里的难受，比起宁黛，会多几分，还是少几分？” 三百多年了，宫凤溪看过太多的生死离别，跟她一样同时期从碧落殿中出来的女子，都已经命丧黄泉，可是那些活着的人呢？那些活着的人，真的就一点儿都不痛苦么？ 断情诀，一道杀妻，只有度过一道，才能够摸到这断情诀的法门所在，可是这断情宗中弟子不知凡几，难道这些人都能够轻而易举的度过心魔么？ 这世间最痛苦的，不是离去，而是留下来的人。 便是如同一座牢笼，将他们之后所有人生都圈进其中。 周泽楷也是此时此刻才明白，是啊……那些女子是受到了欺骗，或许宗里的长老一开始将她们带回来的时候，便已经知晓了她们的结局，可是这断情宗的中的其他弟子呢？ 他们欢欢喜喜的拥有了自己的未婚妻，将所有的情爱投入在这个女子身上，他们春心萌动，他们感情渐深，他们就不爱重于他们的妻子了么？ 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属于之前的记忆一闪而过，似乎在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就再也不爱笑了，在母亲去世之前，明明父亲是最爱笑的那个。 就像是自己的许愿人，在跟妻子相爱之后，被逼着杀妻证道，他心中的难过，让周泽楷得以来替他解脱，可是那些没有解脱的人呢？那些没有渡过心魔的人呢？ 断情宗里面弟子，便是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对外人冷漠无情，可是一个个对于自己的妻子却是十分的欢喜，若是仔细想来，就会发现，越是这断情宗中的弟子，便越是有不少重情之人。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宫凤溪起身，她知道这孩子的纠结，也明白这孩子的聪慧，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希望，这孩子能够想明白，断情宗，能够伤害人的，从来不是那些外物，鲜血淋漓又怎么样？满身伤痕又怎么样？这样的伤，怎么能够比得了那杀死挚爱之人的挖心之痛？ 第836章 所有人盼我杀妻证道18 跟随宫凤溪，周泽楷被带到了一个之前从未来过的地方，这个地方十分的阴郁，倒像是墓地，当落在这个峰上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那一个又一个的墓碑。 他从来没想过，断情宗竟然会有这样的地方，这里灵气充沛，比白月峰更加的适合修炼，但是此地却被选择成为了墓地。 走在前面的宫凤溪神色冷漠，在这样一个充满了阴郁的地方，她的心情也不怎么好，因为其他人都不知道的缘故，这么多年来，过来一次又一次祭拜的人，也就只有宫凤溪一个人。 两个人缓缓的从墓碑中间走过，两旁的墓碑上面刻了很多字，周泽楷一眼扫过去，却是发现上面有写夫妻的，也有单人的，等到达了最里面之后，宫凤溪停了下来。 周泽楷这会儿也发现，这个墓碑，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上面详细的记录了母亲的名字以及来到断情宗之后的情况，还有那最下角落下的字。 是父亲的名字。 站在这个地方，周泽楷十分的疑惑，他真的没想到，在偌大的断情宗，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一个地方，这样一个，将死人埋葬的地方。 “这便是你母亲的墓，阿楷，你知道么？这里所有的单人墓碑，都是咱们断情宗内的弟子亲手所刻，你母亲的墓碑也是你父亲亲手刻成的，还有这里的墓地，也是你父亲一个人做好的。” 宫凤溪其实并不愿意让阿楷知道这么多的东西，但是阿楷这孩子太聪明，若是有些事情不说清楚，恐怕到头来又是让人觉得奇怪，倒不如一开始就说清楚。 站在坟墓前的周泽楷，几乎是不受控制的，脑海中浮现了母亲的模样，忽然心里一阵一阵的镇痛，接着跪在了这坟墓前，看着这坟墓上雕刻的字，却是红了眼睛。 “刚刚你随我过来，应该看到了，这忘情峰上全都是咱们断情宗中死去的人，你以为都是碧落殿的女子么？除了碧落殿的女子，这里埋葬的，还有更多无法度过情劫，死于心魔的弟子。有的弟子不忍心杀死妻子，结果被心魔反噬而死，有些在心魔控制下杀死妻子之后疯了，接着爆体而亡，还有的是发现自己有杀害妻子的想法时，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先伤害了自己，然后让他的妻子随他而去……千千万万年来，这忘情峰本来应该是个好地方，却成为了断情宗弟子的墓地。阿楷，你要知道，这世间最不能忘的，就是情。” 跪在那里的周泽楷，听着宫凤溪的话，却也是此时此刻，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是啊，碧落殿的那些女子们是可怜，可是其他的弟子呢？这些弟子们在成亲之前，也不知道自己将来最有一日想要杀死自己的妻子…… 断情宗跟其他去处不同，断情宗中的夫妻大多都是青梅竹马，从小便已经定下了婚约，在订下婚约之后，一个个更是痴心绝对，像是周泽楷这样跟甄灵雅真心相爱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 难道这些人只是为了渡过心魔才会爱上一个人么？ 明明……明明受到伤害的，是双方的啊！ 就在此时，一阵阴风刮来，原本应该在大殿那边的掌门人，却是出现在了周泽楷的身后，随之而来的，还有宫凤溪的丈夫，卢子清。 这忘情峰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来的，里面布置法阵的，是这一代断情宗的掌门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才能够第一时间来到这里，想看看是谁闯入了这忘情峰，却没曾想，竟然是宫凤溪和周泽楷。 几乎是一瞬间，掌门人就已经知道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因为如果不是阿楷已经猜到了一切，那么他如今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了。 这一代的弟子中，只有阿楷是真正的天纵奇才，也正是因为如此，掌门人才想要更好的培养阿楷，他不希望这个孩子连一道都过不去，若是那样的话，也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凤溪，子清，你们先下去吧。” 挥挥手，那边卢子清就带着宫凤溪离开了，跪在那里的周泽楷还是这般看着自己母亲的坟墓，似乎是在想什么。 掌门人知晓会有这么一日，却没曾想，这一日竟然来的这么快，阿楷这孩子，果然是天赋异禀，恐怕是已经早早的看透了断情诀的一道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