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节
具体是哪一年，以及不能随便说出口，至少，已经有三十年了。 杨村长拿起手里的烟枪往桌上磕几下，声音中带着一种难以言语的伤感。 “自打三十年前有知青下乡，村子里其实就被改变了不少，那个时候我还不是村长，我认识了很多知青，你知道……那些知青最后都怎么了么？” 曾经的故事，讲起来或许是最为伤人的，周泽楷光是听杨村长的口气，就已经知道了，那些知青们，肯定不是回城了，回城的名额就那么几个，知青那么多，这名额怎么分配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一定有人一辈子都无法回城，那么对于那些知青们，这样的结果又是怎么样的结局呢？ 周泽楷没有回答，他隐隐约约有些猜测，而杨村长却是继续说道。 “你同意家里来乡下，一定也就明白，但凡是来当知青的，最少没有个五六年是回不去的，有些人甚至一辈子都要在这个大山里面了。三十年前，我见到了第一批下乡的知青，当时就是那批知青教会了我学习，我很感激他们，他们给这个大山带来了最不同的改变，甚至如今村子的名字平化村，也是他们改的名字，我们村子以前叫做南沟村，困难的沟子……” 杨村长吞云吐雾，回想着当年，却是神情中有更多的落寞。 “那些知青们的来到真的是让我的人生有了新的改变，但是那些知青们也是一样，当他们无论是自己选择或者是被动选择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的人生，也已经发生了变化！当时第一批回城的时间，是他们来了五年之后，当时来村子里面的知青足足有五六十个人，可是回城的名单却只有五个人。我永远都忘不了当时那些知青们的勾心斗角，曾经的好友反目，还有女知青为了回城竟然跟当时拿着回城名单的村支书发生了关系，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们这些人哪怕来到了村子里面，可是他们的心，还是在城里的，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们依旧是想要回去……” 知青下乡或许对农村的人来说是一件好事，可是对于这些城里来的知青们，却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他们也想家，也想要回家，留在这个大山里面一辈子，那种感觉是怎么样的？充满了痛苦和煎熬，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是煎熬…… “之后那五个名额选出来之后，每年都有五个名额了，但是每一年都有新的知青来到村子里面，那些知青们越来越聪明，知道如何讨好领导们，有的来了一年，就让家里人花钱买了名单，而那些一早就来的，家里没钱的，就只能够继续在村子里无望的生存，阿楷，你知道…… 为什么平化村在你们来之前，已经没有知青了么？” 忽然扭头看向周泽楷，杨村长这个问题，让周泽楷一愣，随后摇摇头。 “不知道。” 知青下乡已经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所以照理说，每个村子，都是应该有一些知青存在的，不可能都回城。 “因为他们啊，都是死的死疯的疯，有的熬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回家的机会，就想要抛弃一切回家，可是你觉得可能么？在这个村子里面呆了几十年，他们已经在这里生根发芽，结婚生子，从第一次知青回城，我们村子就有被抛下的女子和孩子，也有女知青不要丈夫不要孩子的，那些城里人就算是真正的在村子里结婚生子了，可是一旦有了回城的机会，还是会抛弃所有回城。后来我们这里的一个被抛弃的女人疯了，她跟她那个疯母亲，趁着夜晚把村子里好多知青都给杀死了，目睹那次事件的知青们也差不多都疯了……” 这就是为什么平化村这几年都没有知青的原因，最关键的就是因为当年这场屠杀，除此之外，更是因为村子里面的人，极其排斥知青，这次平化村好不容易接受知青，也是杨村长亲自去挑选的人，而且现在村子里面每年都有名单，也就是说，这些知青们，是有机会回去的。 周泽楷也是第一次听到属于这个时代的黑暗，有些时候，知青下乡虽然也带来了很多好处，可是坏的地方也是很多的，比如知青有了回家的机会，抛弃妻子的，那都是正常的，女知青为了回城，也付出了旁人无法想象的代价，只是因为，他们不想待在这样的一个，毫无未来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杨村长要跟自己讲这个，周泽楷看向杨村长，要过年了，他还是如此愁眉苦脸。 杨村长抬头，看向周泽楷，他心中纠结了千万遍的事情，终于在此刻，有勇气说出来。 “阿楷，我也不瞒你，今年回城知青的名单已经发下来了，因为咱们村好些年都没有知青了，现如今是一年一个名额，我今年手里就有一个名额，你若是想回家的话，我就把这个名额安排给你。” 这次，周泽楷是真的愣住了，没想到杨村长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对方一直想让自己当他的女婿，可是现在，有了回城的机会，杨村长竟然第一个打算留给自己，难道……他就不怕自己永远不回来了么？ 周泽楷的脸上忽然有了笑容，接着越来越大，看着杨村长，第一次觉得，被人这么用心着想，是一种这样的感觉，跟父母对自己的好是一样的。 杨村长却是觉得看到周泽楷的笑容，心里一咯噔，心里叹了一口气，希望自家姑娘不要怪他，要是周泽楷真的选择了回城，他也不能保证对方还会不会回来……可是就算是如此，杨村长依旧是希望给眼前这个人一个选择的机会，一个回家的机会。 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聪明睿智的年轻人。 “杨叔，这个名额，我不能要。”周泽楷说完，看到杨村长神色有些惊讶，解释道。 “杨叔，我跟您说实话吧，我来下乡，也不是上面安排的，而是跟父亲商量好之后决定的，在家里的时候一直觉得跟着父亲的脚步有些无趣，就想着自己过来发展，我希望留在村里为村里的发展做出贡献，也希望能够影响更多的人，所以五六年内我并不打算回城，这个名额，杨叔你安排给其他知青吧……” 杨村长这会儿是真的明白了，怪不得周泽楷从下乡到现在都一直这么配合，原来人家是心甘情愿的下乡，不是像是其他知青一样被逼迫着的，而且，人家是个做大事的人，还想要构建村子里的发展！这么一想，杨村长心里一下子乐开了花！拍拍周泽楷的肩膀。 “好！好同志！！！阿楷啊，你放心，你以后若是有什么想法，尽管跟我说，我让村子里的人全面支持！这次光是头花的事情，你就已经让村里的人都刮目相看了！相信有了你的奇思妙想，咱们村子肯定能够走上富裕之路！” 第321章 知青和农女20 有了周泽楷的表示，杨村长这也放心将名额安排给其他的知青了，毕竟周泽楷是他以后的女婿，说他偏心也好，说什么也罢，总之，在知道周泽楷不打算回家之后，杨村长就通知了所有的知青。 第二天，所有的知青们齐聚一堂，这次被分配在平化村的知青差不多有三十多个人，十几个女孩，剩下的都是男孩儿，对于村长忽然叫他们过来这件事情，都是有些惊讶。 不过快过年了，村长说些话也是正常的，于是一个个的都过来听着。 杨村长站在最高处的台子上，看着这些年轻鲜活的生命，他知道，每年回城的名额非常少，明年他们村子里或许还要有新的知青下乡，在这种情况下，以后的竞争只会更激烈，可是他也没有办法，政策就是这样，想要回城，那必须要付出努力的！他这次先跟周泽楷说，就是因为周泽楷是这次下乡中最努力的一个，既然他不打算回去，那么机会就轮给其他人了！ 没错，为了让这些知青们知道该如何在这个农村生活，他非常公正的将回城的名额安排为工分最高的那一个知青，而这些知青中，很明显，工分最高的，就是周泽楷了。 “同志们！临近年关，我相信大家来到村子里半年，也已经能够在村子里努力的生活下来了！今天召集大家过来，一是想要祝大家新年快乐，另外就是明年回城的一个名额已经发到了咱们村子里面，而我今天，则是想要通知大家，得到名额的唯一方法！” 下面的知青们本来还不把村长当回事儿，毕竟拜年这种事情，他们这些知青们孤身一人在外，每逢过年，其实是最难过的时候了。 只是一听到杨村长这话，所有人都立刻有了激情，纷纷看向杨村长！就算是一个回城的名额，他们也希望这个幸运降临在自己的头上！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够回家！ “这半年的时间内，我也跟大家相处了很长的时间，所以，明年年初的回城名单，将会给你们中间工分最高的那个！我相信，关于工分，大家也都清楚，最努力的那个，也可能是最幸运的那个！” 杨村长说完话之后，所有知青几乎是都看向周泽楷，因为他们心知肚明，在这里的人群中，周泽楷的工分最高，从一开始来到村子里到现在，他一直都在努力的完成村里人交代的任务，工分累计的是他们这些普通知青的两倍还多…… 不过这些知青们心中却是有所想法，觉得杨村长肯定是看周泽楷是他的女婿，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根本就不公平，几个人对视一眼，本来是想说话的，结果又听到了杨村长开口。 “相信大家都知道，周泽楷同志从来到村子里面之后，就一直非常努力的配合我们村里的工作！工分最高！关于回城的事情，我也已经咨询过周泽楷同志，他希望留在农村构建我们平化村的发展！因此让出了这个回城名额，请大家为他鼓掌！！！“ 杨村长说着，是真的自豪，觉得周泽楷有这样想法，就跟其他的知青不同，对于周泽楷来说，乡村不是能够困得住他的地方，他早晚有一天会走出去，会用最有光芒的方式走出去！ 知青们一边又一次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周泽楷，一边拍手，觉得对方是傻子的同时，又感激对方让出了这个名额，毕竟，除了周泽楷在工分上格外的突出之外，大家其他人只要是没有偷懒的，那都有机会啊…… 杭子琪也是看着周泽楷，有些不明白周泽楷这样的抉择，一个城里的人，真的会甘心情愿留在这个贫穷落后的村子里么？这里没有他们想要的一切，这里不仅仅是他们身体的牢笼，也是捆绑他们思想的地方，怎么会有人甘心情愿留在这里？ “好，接下来，我让村支书宣布一下大家的工分，以及宣布得到最高工分的同志！” 这是周泽楷和杨村长商量了许久之后得出的答案，为了不让村里的回城名额变成潜规则的对象，大家就用工分来评判，男女之间的工分评判是不同的，男人都是下地做活儿，女人则是做饭或者是做衣服之类的，总之评判的方式虽然不同，但是还是很公平的。 村支书也没想到村子里这么快有了回城的名额，不过想到当年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觉得村长这样安排回城的名确实是不错。 很快，这些知青们就在村支书的口中听到了自己的明名字以及工分，周泽楷的工分自然是最高的，毫无悬念，而第二高的，也就是得到回城名额的人，简直是让所有知青们跌破眼睛。 “那么明年年初能够回家的同志，就是来到村子里最努力的冯静雯同志！恭喜你！！！” 没错！这么多人里面，工分第二高的，竟然是一个女同志！冯静雯！ 要说冯静雯，在这些知青中也不怎么出色，自打来到村子里面之后，整日孤言寡语的也不爱说话，埋头就是干活儿，存在感非常的弱，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工分竟然排在了那么多大老爷们的前面！让知青们一个个都是懵了…… 而冯静雯也仿佛是被惊喜砸中了一般，不可思议的看向台子上的村支书。 “我……我能回家了？” 一向是不喜欢说话的她，此时眼泪马上就掉了下来，脸上又是哭又是笑的，让杨村长上前好生安慰了一番，并且告诉了所有的知青，在平化村，只要表现的好，工分高，那么就绝对有机会回城！大家一定要好好的努力把握机会！不要总想着偷懒…… 这话让知青们都是心中一团火热，其实他们来了之后也不是没有出过村子，去外面的村子也碰到了其他知青，互相打探之后，才知道每年各个村子里面虽然都有知青，但是却因为插队的原因，其实好多知青来到村子里二三十年都回不去的，这简直是让这些知青们崩溃。 毕竟不是谁都有后台，可以插队的！而如今杨村长这话，就直接让所有人都有了重新奋斗的动力！ 而杭子琪听到这个之后，悄悄的拉住妹妹的手，说道。 “等过完年我一定给你多攒点工分，争取让你明年回家。” 有哥哥这一句话，杭梦娇也是哭了出来，她心中明白是哥哥最疼她，想到在这个村子里待下去的每一份每一秒都是煎熬，还是认同了哥哥的意思，哥哥那么能干，她回家之后，哥哥一定也能够很快回家的…… 总之，在知青们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是真的很高兴，而作为其中的幸运儿冯静雯，知道自己开春之后就能回家，简直是乐开了花，也跟村长保证，在留在村子里面的这段时间，她一定更加努力的工作。 周泽楷站在人群中，跟这些激动的知青们似乎格格不入，这些人都为了能够回家而兴奋，他们受够了这样贫穷而又落后的地方，却没想过用自己的知识来改变这里，知识觉得，这里如同牢笼一般囚禁了他们，让他们无处可逃。 可是对于一个人来说，在任何一个地方，心都是自由的，所谓的束缚，不过是自己强加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当然，周泽楷也能理解这些本来是在城市里生存的没受过什么苦难的人，来到这样贫穷的村子，自然是十分的害怕和恐惧，甚至想要逃离，这些他都能够理解，也正是因为理解，所以他改变不了这个黑暗的时代，却想要改变一部分人的明韵。 至少，让村子里的人富裕起来的时候，也让这些知青们，觉得未来也不是那么的难熬。 公布了这个消息的第二天，村子里就下了很大的雪，这场雪直接下了一天一夜，把整个村子都给盖住了，当周泽楷起床打开门的时候，门外的雪已经快到膝盖了，虽然说瑞雪兆丰年，可是这雪未免也调大了…… 赶紧又给自己戴上了杨月华做的围巾，还有经过周泽楷指挥之后做出来了五个指头的手套，戴上非常的暖和，干活儿也方便。 拿出铲子，周泽楷认命的开始铲雪，好不容易雪停了，下雪的时候虽然好看，可是这下完雪，村子里的路就格外的不好走，让周泽楷想着明年的话，一定要努力解决村子里面的路况问题。 他倒是听说过，国家之前的时候想给几个村子修路的，结果弄了砖铺路之后，竟然被村民们偷偷给半夜搬走了，最终这路还是不了了之了…… 贫困能够让人无知，他们不知道，如果这路建好了之后，会给村子带来怎么样的改变，只知道偷砖，想着能沾点儿便宜。 村子里的其他人也是一样，在这样的大雪过后，都是起来扫雪的，雪下了这么厚，至少十天半个月都化不了，其他的事情也做不了，还不如早早的将这雪给铲一下。 周泽楷看着这雪花，倒是有了主意，拿出了自己干净的碗和罐子，将那洁白晶莹的雪挖到了罐子里面，足足盛满了好几个罐子，打算等到来年的时候把雪水过滤一下泡茶喝，当然……如果有茶叶的话。 人哪怕生活在再困难的地方，也要保持一颗舒适的心，门口的那块儿地，周泽楷已经决定了，等来年开春，全都中上花，当然，之前的时候周泽楷已经在这个小院的周围种上了桃树，在看到下雪的时候，周泽楷提前给做了防护，觉得等过一两年，院子周围一定能够长满桃花…… 第322章 知青和农女21 这场雪下的格外的大，也幸好是到了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也不用去干什么活儿，只需要把外面的积雪给铲一下就好，村子里年底的时候又卖了一批五个手指头的手套给外面的厂子，赚了点儿钱，现在家家户户的都希望过这样一个好年。 十点多的时候，杨月华过来了，周泽楷一看她鞋子都快湿透了，赶紧让她进屋上了炕，这炕还是他自己弄的，加上晚上去找的柴火，非常的暖和。 “你鞋子脱了吧，太冷。” 让人坐在了炕上，周泽楷说着，而脸颊冻得通红的杨月华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听话的脱下了鞋子，坐在了炕上，关于这个炕，她还是知道的，非常的暖和，跟家里的那火完全不一样的。 “我这次过来是想跟你说，爸让我通知你去我家过年，过两天就大年三十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吃年夜饭。” 没错，已经快要大年三十了，这几天村子里的人都贴好了对联了，家家户户都看起来喜气洋洋的，路上还有看到孩子放鞭炮的模样，让周泽楷仿佛真的置身于这个时代一般。 “嗯，好，我把外面的积雪清理一下就跟你过去，你就在这里坐着吧。”说着，周泽楷去自己的书柜那边拿了书递给了杨月华。 “上次你说想学高中的课本，这个是语文书，你先拿着看看，等会儿我回来，你要是有不会的，就问我。” 这话让本来想要去帮忙的杨月华没办法了，只能够听话的点点头，接过了周泽楷递过来的语文书，她也算是村里少有的上过学的女孩子，虽然只有初中，但是已经是非常厉害了，那些孩子们过来学习但是会后，杨月华知道了周泽楷已经大学毕业，所以自然是想要多多学习的，因为学习更多的知识，才能够跟周泽楷有更多的共同话题。 于是杨月华坐在屋里看书，周泽楷继续去清理积雪，这村里此时白茫茫的一片，倒是看起来格外的漂亮，杨月华偷偷的透过窗子看向外面正在铲雪的周泽楷，心里暖洋洋的一片，笑了起来。 关于之前回城名额的事情，她是知道的，父亲的打算也第一时间告诉了她，其实说不害怕那绝对是假的，虽然两个人订婚了，可是毕竟没有结婚，杨月华也不知道对方究竟在面对回城这么大的诱惑时，会不会抛下自己。 她早些年的时候就听母亲说过了，那些回城的知青们，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无论是孤身一人的，还是在这里已经成家立业的，如今村里有好几家，都是以前被知青们抛弃过的家庭，也正是因为如此，村里人才一直跟知青们都有很大的隔阂。 在知青眼里，来到这样一个贫穷落后的地方，就等于说毁掉了他们的一生，可是对于生活在村子里的人呢？那些知青们也可以选择孤身一人，不成家立业啊！没有人逼着他们结婚生子，可是结果呢？这些人在得到回城机会之后，就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抛弃了，男知青是这样，女知青也是这样，毫不犹豫的抛弃了自己的男人和孩子…… 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人威逼他们跟村里的人结婚啊！为什么最后的痛苦却要留给村里的人？ 她害怕，害怕周泽楷也会抛下自己，害怕太多的东西，可是最终，周泽楷依旧是她心中的那个人，他没有想要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的喜悦是否是自私的，但是，她希望自己能够补偿这个男人，陪在这个人的身边，把他家里人的那些关心，全都补偿出来。 因为，他选择留在了这里，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看了一会儿书之后，看周泽楷还没回来，杨月华赶紧穿上了鞋子，出去帮忙。 结果刚好就看到周泽楷拿着铲子回来了。 “怎么下来了？外面这么冷，走，咱们回去吧，休息会儿，就去你家。” 去掉手套，本来想拉住杨月华的手的，可是忽然发现自己在外面铲雪这么长时间，手肯定冷得很，周泽楷想把手缩回去，却是被杨月华忽然拉住，那柔软而又温暖的小手贴着他冰凉的手。 “这么冰，我们赶紧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