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韩石哥哥。”二丫听到韩石的声音，从凳子上一下跳下，就跑出去了。

    “二丫，你小心点。”莫小陌见二丫这么喜欢韩石，也是无奈。

    韩石大概是见到二丫有些惊讶，问道：“二丫，你怎么来了？”

    “我跟我姐姐来的，她在屋里和你娘还有你婶说话呢。”

    “大丫来了？”韩石人箭一般的冲了进来。

    “韩石。”莫小陌朝韩石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你来了。”韩石没见到大丫，又想见，真见到了，又抓着脑袋不好意思起来，“那个，我在山上采了一些蘑菇，你等下带回去吃。”

    “你这臭小子，带什么带啊，大丫现在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你快去把你采的蘑菇洗一洗，娘和你婶做些好吃的，留大丫在家里吃，送大丫的，你吃了午饭再去山上采些，给大丫送去。”韩家大嫂高兴，忙吩咐自家儿子去洗蘑菇。

    “哦，我这就去，娘。”

    莫小陌看到韩石那兴奋又羞赧的憨态，突然明白了她祖父为什么会和韩家过不去了。

    ☆、第七十七章卖女儿

    田里正还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人啊。

    “大嫂，不了，我不在这吃，你别忙了。”莫小陌叫住韩家大嫂。

    “大丫，你帮了我们家这么多，粗茶淡饭的，你不吃，我们心里怎过意的去？”韩家小嫂子诚恳的留莫小陌在她家吃饭，“你就让我们谢谢你吧。”

    “小嫂子，不是我拒绝，是因为现在不是在你家吃饭的时候，我那祖父还在家呢，留在你家吃饭不方便，午时说不定他就带我去王家了，我得回去。”

    “姐姐不吃，那我留在韩石哥哥家吃。”二丫也不认生。

    “你想留下就留下吧，反正请你跟请我也是一样的。”莫小陌才不管二丫，韩家俩嫂子眼中又含期盼，知道她们人都实诚，于是同意让二丫留下，也好让韩家的俩嫂子心里也安定一下。

    “饭都煮好了，就炒几个菜，你吃点再回去，担误不了的。”韩家小嫂子见人来了她家，就喝了两水，家里连个能吃的点心也拿不出来，想留人吃个便饭，大丫又急着回去，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必竟大丫为她家的事这样尽心，请个饭也是应该的。

    “不了，小嫂子，下次吧，等我把事情办好了，到时你再请我吃一样的。”莫小陌怕韩家小嫂子心里总过不去，于是约着下回再吃。

    “那好，我送你，二丫留在我这你放心。”韩家小嫂子面红，早知道家里有这趟子事，就应该从镇上买些点心招待人的。

    “那孩子，有什么不放心的，她就喜欢粘着韩石。”莫小陌叮嘱了二丫一句：“少吃点，等姐姐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诶。”二丫一听有好吃的，便高兴的像什么似的，末了还不忘对她姐姐提醒道：“那姐姐记得也要给韩石哥哥带哦。”

    “这孩子，这么想着你韩石哥哥呢。”韩家大嫂见二丫这丫头这么惦记着她家韩石，真是越看越喜欢。

    “我走了，你们回去忙吧。”

    莫小陌刚要抬脚离开，韩石叫住她，“你等等。”

    韩石很快把他从山上采的一些蘑菇分了一半出来，“这个你带回去吃。”

    “谢谢！”莫小陌收下。

    这些东西田家人不吃，她和她娘可是喜欢吃的。

    提着蘑菇回去，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看到一老一女正在她家的问口徘徊，像是想进去，又不敢进去。

    莫小陌上前问：“你们找谁？”

    老的衣衫褴褛，满脸褶皱，女的大概十五六岁，穿的还算整洁，但眼中含泪，一直看着她身边的老人。

    老人见莫小陌衣着光鲜，又像是往田里正家来的，便知道了一二，哈着腰回道：“小贵女，我找田里正。”

    “找他？”莫小陌皱眉。

    她祖父可不是什么好人，像眼前的这样老实巴交的老人，带着个小女孩来找她祖父，可是？

    莫小陌的心猛地抽了一下，“你不会是来卖女儿的吧？”

    这话一出，老人身边的小女孩当即就哭了出来，“爹……”

    “女儿啊……”老人也抱着小女孩哭，“爹对不起你，谁让这世道艰难，你哥他上了征兵的名单，爹就只有你们俩兄妹，你哥要是没了，可叫我和你娘怎么活哦。”

    “沁儿乖，你嫁进田家，还能帮到你哥，我老汉也不算没儿没女，你就成全你爹吧，啊。”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间悲剧？

    莫小陌一听这事，又开始同情这对父女，这古代贪官太多，可怜的都是这像这些无力反抗的老百姓。

    “爹，你又不是不知道，田里正的儿子，他，他是个坏……”

    “这话可不能乱说。”老人捂住了自己女儿的嘴，生怕她惹出祸来，这里可是田家，眼前的小女孩说不定就是田里正的孙女。

    “没什么不能说的，田有贵他就是坏蛋加变态。”莫小陌冷哼道。

    这女孩年纪轻轻，把她给她那变态的爹，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你们缺多少银子？”莫小陌不用想也知道这老人带她女儿来找她祖父，是想卖女换银子保他家的儿子，便直接了当的问道。

    田里正在书房里等了一早上，除了老李来送了礼后，就没一人再来，也是奇怪了，换作以前，这些上了名单的家里，可是争着拿银子求他划掉名字的，今儿个怎这般安静了？

    这些人不担心自家的儿子被抓去当兵了？

    田里正坐着无事，便出来看看。

    莫小陌见老人吱吱唔唔半天，也说不出个数字，真是急死她了，“你到是说呀，缺多少银子能帮得到你？”

    “十……二……”老人心里也没个数，他带着他女儿来，也不知道田里正能出多少银子买，他只是希望田里正能给他开个好价，好让他拿着银子求他村里的里正把他儿子的名字划去。

    “是十两？还是十二两？或者是二十两？”莫小陌见这老人一点底都没有，自己身上也就六两多银子，还是离卫天给她的，还真帮不到这对父女。

    “琳儿？你在干嘛呢？”田里正刚走到家门口，便见大丫和一对父女再说话，便问道。

    “田里正。”老人一看到田里正，便拉着他女儿沁儿跪下了。

    莫小陌抚着额头暗叫一声，完了。

    她本来还想让这老人带他女儿回去，银子的事她来帮他解决，没想到她祖父人就出来了。

    “你不是我们村的，你来找我什么事？”田里正看了看来人，问道。

    老人颤颤巍巍回道：“听说田里正想为令郎娶个妾，我老儿有一女，正值二八年华，不知田里正和令郎看得上否？”

    老人说完，就拉着他女儿抬头给田里正看。

    “挺好的。”田里正见小女孩眉清目秀，还算招人，便让他们进屋，“你们进来再说。”

    莫小陌想阻止他们，可已经来不及了。

    她那祖父带着这对可怜的父女定是进屋谈价钱去了。

    古代女人的命，真跟货品一样，只要有钱，用价就可以买到。

    他们这样送上门，以她祖父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狠绝，老人又能拿到多少银子呢？

    ☆、第七十八章田家真够作孽的

    “娘，我回来了。”莫小陌气闷，将韩石给她的蘑菇放在灶台上。

    “怎么了？”白素芹见大丫从韩家回家，人气鼓鼓的，“她们惹你生气了？”

    “不是，是那对傻缺父女。”莫小陌一想到那老人吱吱唔唔，担误她救他们的时间，心里那个气，“明知是火坑，还要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真是气死我了。”

    莫小陌一拳砸在了灶台上。

    就算再急着救自己的儿子，也不能卖了自己的女儿在这种人家吧？

    “大丫。”白素芹心疼的拿起莫小陌的手，问：“痛不痛？”

    “没事，娘。”莫小陌缩回手，痛是痛，但没她心里气的难受。

    “这种事你是管不了的。”白素芹知道大丫说的是什么事，这种事她见过几回了，田里正那人为了给田家添几个孙子，办法无所不用其及，就算他出十两银子没人卖女儿，十五两也是有人卖的。

    谁能阻止的了？

    田家不是大户人家，娶妻娶妾会去讲究门弟和八字，在田家的要求里，只要能帮田家生了儿子，就有她一口饭吃，没生，就像云舒那样，活的生不如死。

    可怜的女人啊。

    “田家真够作孽的。”莫小陌气极败坏，却又无能力。

    “你怎么能说这话呢？”白素芹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出门去看，还好，外面没人，要是让他们听到了，可不得了。

    莫小陌哼了一声，全然没把她娘的紧张放心里，冷声道：“要是有的选择，我宁愿不姓这个田，这家人没一个好东西，都坏到骨子里去了。”

    “你还说。”白素芹要被大丫给吓死了，“说上瘾了你？”

    “不说就不说，我出去透透气。”莫小陌跟她娘聊天一点意思也没有，娘太胆小懦弱了，受了那么多压迫，连个反抗都不敢。

    出了厨房，想想还是去前院看看，她到要看看那傻傻的老人能把自己的女儿卖多少银子？

    以田里正抠门的精明，能给他十两银子就不错了。

    “行了，行了，拿着银子你走吧。”田里正将沁儿的卖身契收好，像赶鸭子一样的赶着那老人出来。

    老人面容菜色，眼神十分不舍却又无可奈何的看了眼自己的女儿，最后为难的对田里正道：“田里正，您答应帮我去求情的事您千万别忘了。”

    “还有我沁儿，虽卖给您田家，求您一定要好好善待她。”

    “放心吧，你家沁儿在我田家不比跟着你们强？在我田家有吃有穿，你放心吧，快回去吧。”田里正连拉带推的将老人赶到了门外，再担误，他可不想留这老头在他家吃饭。

    “沁儿，那爹走了。”老人抹着眼泪跟他女儿打招呼。

    叫沁儿的女孩怔怔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走吧。”田里正见这老人拿了他的银子还在这磨磨蹭蹭，有些不耐烦了。

    老人一咬牙，最终还是狠下心，捂着脸哭跑出了田家。

    莫小陌看到这种场景，只摇了摇头。

    田里正看到大丫正靠在墙边，无所事事，便叫住她：“琳儿，你在这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