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四年前

    彼时。

    庚子年，二月二十九。

    霍沁生日，头七这天，才初冬的深城，就下了铺天盖地般的大雪。

    兮年清晨特意煮了一碗素面，挑选一件黑色大衣，拿着素白色的花束去了西城墓园。

    雪地靴踩下去，吱呀作响，冰冷的温度让人猝不及防，还未被太阳笼罩的空气，就连呼吸都令人感觉到沉重。

    母亲在年初去世。

    兮年有种预感，这一年的开端怕是都不太好。

    她艰难的徒步爬山。

    最终，在一座新立的墓碑前停顿下来。

    照片里的霍沁，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雅致大气的五官，眉眼间透着一股子书卷气，那双眼睛似乎蕴含着兮年记忆中的温柔深情。

    任谁也想不到，这样的女人，会做出令自己坠入万劫不复的事情。

    从殡仪馆到墓地，尘埃落定，就没人再提及霍沁的丰功伟绩，她父亲迫不及待的接回了苏美月，和她同父异母的姐姐，苏晗。

    她恨她们母女破坏她完整的家庭，但霍沁更恨，也更狠。

    后来，兮年恍然，母亲霍沁才是插足秦世方和苏美月感情的人，甚至为了不留后患，她在弥留之际，还安排了一场车祸。

    兮年望着这张照片熟悉又陌生的容颜，久久不能平静。

    一站就是两个小时。

    直到身后脚步窸窣，英俊清贵的男人走到她身边。

    他说：“从今后，我来接手你的人生。”

    这是兮年第一次见到霍衍铮。

    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霍衍铮商业上的天赋和手段，仅仅一个月肃清霍氏，将日渐落败的公司整顿出来，又拿下几个公司抢破头的项目，一朝高不可攀！

    水涨船高，兮年在秦家的地位再次不可撼动。

    她感谢霍衍铮，同时，心底产生不可抑制的崇拜和恋慕。

    ……

    “兮年，闭上眼睛，忘记那次错误的沉沦，忘记你死去的孩子——”

    催眠师让兮年吸入一丝极其淡薄的怪异味道，她的神经不自觉达到某种程度的麻醉。

    催眠指令下达后，兮年绝对服从地闭上眼睛。

    她的意识根本不曾抗争，似乎早就知道无能为力，只是面容悲恸，让一旁等候的男人，心里莫名有几分沉重。

    监狱里年复一年，兮年完全不记得她曾剖腹产过一个孩子，那是一个生下来就很虚弱，浑身青紫色的孩子，几乎没能救活，后来，孩子在保温箱待了半个月，才哼出了第一句哭声。

    微微睁开眼，霍衍铮眸子里的迷蒙溢散，下意识看向窗外，发现已是黄昏落日和夜色交替的时分。

    他心神一动，拿起电话，拨打了国外的一个号码，问道：“今天嘉遇乖不乖？”

    往日里不动声色的男人面色和缓，听着电话那边的女人开心的说着关于孩子的事情，用兮年从未见识过的柔声，安慰道：“等忙完国内的事情，我会回去看你们。”

    他是给兮年做过催眠，催眠师是他国外的好友，对方曾经一句话点醒了他：

    “你要在一个坑里跌两次吗？”

    霍衍铮克制到骨子里，兮年入狱后，他总是丢了魂似的夜不能寐，从不重欲的他，对于那一次意外的沉沦，事后回味多次。

    直到得知兮年怀孕的消息，禁忌的关系摆在眼前，霍衍铮挣扎着在心底做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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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应该能猜测出些剧情了吧。

    禁忌关系是一方面，但还有个伏笔在里面。

    前呼后应的。

    感情也是有的，但小舅舅其实把感情克制到了极点……

    男人嘛，不主动，但也拒绝不了。

    早晚，年年会攻破小舅舅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