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谢大郎赔起了笑:“六郎啊,好弟弟,算哥哥求你了,和你媳妇说说,真的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忙,举手之劳而已,你这院子里的东西赔你还不成嘛!你说多少钱都赔!” 外头还那么些乡亲围观着,谁不知道六郎家这些小鱼干收的时候才一斤一文钱,满打满算也值不了几个钱,谢大郎之所以这么大方,还不是为着花的风光。 江秋意冷哼了一声,道:“,十袋小鱼,全是晒得八九成干的,一斤小鱼只能晒出来五两,这十袋子是五百斤,还是小鱼仔的时候是一千斤,可是足足花了十两银子才收回了的。” 顿了顿又说:“你别当我是狮子大张口诓你的,这里头人工费还没算进去呢!要是不信你就拿称来试试有没有五百斤。然后自己个回去弄一斤小鱼仔晒干了看是不是只能出五两!” 十两?谢大郎这一听,跟割肉似的,可见那满院子撒的哪都是的小鱼干,那分量是在那搁着的,人家也没撒谎。 为着花那叫人丢了魂的身子和她往日里的恩爱,谢大郎一咬牙,说:“成,十两就十两,俺赔你就是,弟妹啊,这会子可以去给帮一个小忙了吧?” 江秋意当即伸出了手,说:“,劳驾您先给了损失费先!”这种人,很容易当着大伙的面说的好好的,背着人就赖账的。 谢大郎这边一咬牙一跺脚,当真就从自己怀里头掏出了十两银子来准备给江秋意,大郎媳妇这一见,立马红了眼,披散着头发就扑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十两银子抢了过去。 嘴里更是骂骂咧咧的:“谢大郎,你疯了!家里头的银子可是留着给三顺子娶亲的!咱不说的好好的嘛!出了二月就上门去给他提亲,你敢动俺儿子娶媳妇的钱,还是贴补你外头那不要脸的娼妇,俺死给你看!” 大郎媳妇那边抱着银子,一头就要往六郎家的院墙撞去,江秋意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六郎这个憨厚,竟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挡在他大嫂跟前。 大郎媳妇受了刺激,当真是恨不得一头撞死自己,冲向矮墙的那个劲头,一分力气都没留,这下好了,全撞在六郎身上,大郎媳妇那颗的脑袋笔直就撞在了六郎的肚子上。 受了力,大郎媳妇跌坐在地上,想死的人毫发无损,谢六郎却吃痛的满头大汗,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肚子,腰弯的跟颗虾米似的。 江秋意连忙赶上去想给他查看伤势,青天白日的当着那么多人,江秋意伸手就去撩六郎的衣襟,倒叫六郎羞的一个劲的捂的死死的就不叫她看,嘴里更是求饶:“俺没事,俺没事,你别,你别……这么多人呢!” 还知道害臊,说明伤的不严重! 江秋意没好气的白了谢六郎一眼,忍不住戳着他的脑袋骂他:“你傻呀!不知道拉她回来就好,拿自己的身子去挡,当你的身子铁打的啊!” 谢六郎傻不拉几的恍然大悟:“对啊!把人拉回来也成啊!干嘛要去挡!哎哟……” 看着他那一脸认真的懊恼样,江秋意真是又气又好笑,转过身来看着大郎媳妇,对这个蛮横跋扈的妇人,第一次有了怜悯之心。 在路上从幽魂似的三姐嘴里也知道了七七八八,大郎媳妇虽说是生了三个儿子,可真正在她跟前的,也就只有一个三顺子。 老大去给大户人家当了倒插门,收了一大笔礼金,除了隐约知道是在立新城那一片,具体在哪里都不知道更别说见着人了。几年前和谢大郎一言不合吵起来就离家出走了,至今是死是活也没个信。 谢大郎又在外头有了人,一天到晚的不着家,她一个妇道人家,可不就将全部心思都寄托在了唯一一个还留在自己身边的儿子身上么! 大郎媳妇跋扈蛮横,势利,市井小民的缺点她全部都有,可她的坏,全都在面上,叫人一眼就瞧出来了。这世上真正可怕的,是那些隐藏在柔善外表下的白莲花! 扶起跌坐在地上一个劲的只知道嚎嚎大哭的大郎媳妇,江秋意叹气道:“大嫂,生命多可贵,咋能遇上点事就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 这边才有了一点个怜悯,大郎媳妇却是个青红不分的。 当场甩开江秋意的手,恶狠狠道:“谁要你在这假惺惺做好人?俺还告诉你了!要不是你和谢六郎这个野种捣的鬼,俺会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吗?你们一个是野种扫把星,一个是丧门星!还真是绝配啊!” 这女人已然是一条疯狗,见人就咬,你指望她幡然悔悟改过自新?那是不可能的了! “啪”的一声,江秋意一巴掌甩在了大郎媳妇那张胖脸上,顿时五个手指印当场显了出来。 大郎媳妇整个人都是懵的,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新进门的居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她,她可是大嫂,还是里长夫人啊! 院子外头的人瞧见了,那也是一个个的倒吸几口凉气啊!这大郎媳妇在谢家村横着走这么些年,可还从没在谁手底下吃过这么大的亏。 那一巴掌甩完,江秋意不止没有半点怯意,反而一步步的逼近大郎媳妇,语气里透着寒冰。 “六郎是你公爹当着谢家村一众老祖宗的牌位,堂堂正正认下的养子,他的名字就在谢家村的人口本上,那上面还盖着治栗内使的红头印章,他不是野种,他是谢家村谢木匠的儿子,谢六郎!” 江秋意绕到了大郎媳妇身后,背对着院子外外头围观的众人,一只手摸上了大郎媳妇的脖子,最后的几句话,声音压的只够她们俩人听见的,语气里尽是阴森诡异。 “再让我听见你骂六郎是野种,我就要了你的命,你可信?” 第091章小试医术 大郎媳妇整身体绷的笔直,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有是一条阴森可怖的毒蛇爬在后背上,正朝着她的咽喉吐着火红而沾满剧毒的信子。 腿一软,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似的就要朝下软去,江秋意却十分好心的扶住了她,更是笑眯眯的说道:“大嫂,这是怎么了?可是被我吓坏了?你也莫怕,只要你不没事找事,我是不会故意和你为难的。” 离得近了,大郎媳妇身上那股子淡淡的难闻气味就钻到鼻子里去了,她的问题应该不轻,不然怎么会连走路站立的姿势都那么奇怪?夹着两条腿扭扭捏捏的,要不是跟底下这么些人在,估计大郎媳妇都要忍不住痒痒伸手去挠了! 也亏得她能忍住这么久不来找自己,还是她忘了自己打的另外一个身份?看来很有必要提醒她一下! 江秋意扶着她,低声在她耳边说:“大嫂,怎么样,是不是很痒很难受啊?又红又肿还不能挠,连小解都是疼的吧!这种问题我从前见多了!” 江秋意说着,眼睛还瞥着谢大郎的方向,这谢大郎也火急火燎的找来,听着那话里的意思,他外头那个也是中招了,可见这段时间他们夫妻是同房了,然后谢大郎又出去和外头那个鬼混了。 这一来二去的,感染就越来越严重了。妇科炎症什么的最怕的就是混乱无度了。 听着江秋意将自己这几日来身上的苦处说的一点也不差,大郎媳妇当场变了脸色,这才又想起来她替美凤接生一事,想来她是千金一科的个中高手了。 大郎媳妇的脸色数变,方才那一撞,最后关头当真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心里产生了恐惧却收不住脚了,要不是六郎那一挡,那自己也只能去黄泉路上后悔去了。 她不能死,她这一死,不是平白便宜了外头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么!她死了腾出来空,正好叫那狐狸精堂堂正正的登堂入室啊!那怎么成! 心思缓回来的大郎媳妇,再听得江秋意这么了解自己的病情,当场换了副嘴脸,紧紧的挽住江秋意的胳膊:“弟妹,弟妹,你可是有法子?可是有法子?” 江秋意撇开了大郎媳妇的手,凉飕飕的答了句:“那是自然,我从前就是专门干这个的。” 这边说着说着,吊起了大郎媳妇的胃口,就不关管她了,走过去对谢大郎说:“啊,听说你们收了石屏街上上莫屠户的十两定钱,要将四妹嫁给那莫屠户当续弦,是吗?” 这话峰转的也太快,谢大郎一时反应不过来,老老实实的答了句:“是。”反应过来之后,一个劲的捂住自己的嘴。 要是不知道这莫屠户的为人,那江秋意肯定就顺势要求谢大郎将那钱给人退回去,这婚事就此作罢。 可知道了这莫屠户的为人,江秋意又免不了犹豫了起来。谢四妹一心挤进豪门当阔少奶奶,可那并不见得就比嫁给莫大牛幸福多少!至少莫大牛是个有情有义忠厚老实的,虽说其貌不扬吧,可胜在有一颗善良仁义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