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9节
“可是我却不想了!欧阳,而且我到今天发现,杜奕潮比你更有魅力!” “你何必拿杜奕潮压我,伤我?”他有点愤怒。 她轻轻地看着他,然后眼底无限哀伤。“欧阳啊,你可知道,十九年前我为何依然决定去桐城!” “为何?”他一直不解这个问题。 “我怀了你的孩子,在商如婉跟我哥大吵离家的那个夜晚,我冒雪去追你,在大雪里摔倒,流产,我趴在雪地上被人发现时已经躺了5个小时,差一点死了。也至此换上了严重的风湿病,养了十八年,到现在还没有好!欧阳,这个秘密我埋藏了快二十年,只因为那是我心底的一道黯伤。如今,我拿出来讲,是因为我不再介意了,不再难受了。而你,曾经有过一个孩子,这你有权知道。只是我们都不曾珍惜,亲手扼杀了他(她),我用二十年的时间想明白了一件事。爱情,永远不可以勉强,一个人的爱情,就是一个人的爱情。如果你现在说决定爱我,那你爱吧!一切跟我无关了,如果真的爱,就躲起来一个人悄悄爱吧。真的,就算让我知道,我也不会觉得愧疚,因为,那是你的事。” 欧阳希莫突然觉得自己都不能呼吸了! 若清怀过他的孩子,在十九年后的今天才告诉他,这让他很是惊愕。 当年的一切一切涌上心头,他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他觉得喘不过来气,拳头攥的颤抖,他深吸一口气试着冷静,“孩子我的孩子?” “面对现实吧,欧阳,孩子你随便找谁都可以生,你现在的年纪不是太老,即使找个二十来岁的姑娘,也一样会有大卡车的女孩子涌上来说要嫁你!” 欧阳希莫眼神剧痛:“为什么你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 “欧阳,早说晚说都没有任何意义,结局都是注定的,你爱的人是商如婉,不是我!而且,那晚,在你追出去的时候,我拉着你告诉你,我怀孕了,是你选择不信。是你因为我别有用心,欧阳,你说,我如何再说?” 正文 第341章,至贱无敌 程若清说的艰难,深深的看住他,径直的望进他的眼底,看见里面一片干涸的茫然。那目光的力度如此犀利直接,欧阳希莫承受不住的侧头避开。 程若清在心里嘲笑自己的失落,难道还在等他的否认吗?真好笑,她闭了闭眼睛,终于道:“就这样吧,该说的,全部都说了。该做的,我也都做过了,如今,对我来说,很圆满,我们都各自去幸福吧!” 这些年的山水长阔不过是一场没有结局无疾而终的爱情悲剧而已。 一个人的爱情,一个人纪念,一个人哀悼,也一个人幸福好了! 说出来,一切结束,就此坦然,谁也不再欠谁了! 欧阳希莫脸色苍白得可怕:“我经不知你怀过我的孩子我以为那是假的!” 程若清茫然想起那些个日日夜夜,欧阳希莫的名字像一块烙铁戳在她的脊梁上,让她受尽焚心之苦。她一遍遍的在从容的微笑下自问:为什么会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为什么不能结束这毫无指望的爱,不再承受锥心之苦呢? 她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动了动嘴,终于道:“再见吧,欧阳!我解脱了!” 她是真的解脱了! “你解脱了,我怎么办?”欧阳希莫一声质问让程若清无言。 她突然觉得好笑,有点不懂这个男人了。 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追悔莫及。 “我如今看到你难受,突然觉得上天是公平的,你所承受的绝对不急我当年所受之苦的十分之一。欧阳,我也曾不甘心过。我也曾恨不得毁灭一切过,但最终我什么都没做。一个人在缅怀过去,在用寂寞惩罚我自己,对我的孩子悄然忏悔。我恨我自己这样爱你却得不到你一丝的回应,但,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如今释怀了,你却不甘了。你说,好笑不好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是不是?人至贱无敌,说的就是你这种类型的吧?” 她蹙眉看着自己手里精致的茶碗,“看你如此,我心里竟然还有一丝快意,然后是同情,继而是深深地不屑。欧阳,你有今天,我真的挺意外的!” 欧阳希莫猛烈一震,脸上的神色那么奇异震惊,他狠狠的闭上眼睛,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她看到自己不甘她快意了! 这么些年她有无数的机会儿说出她曾经为他打过胎。可是她没有说! 欧阳希莫深深的做了好几个吐纳才说得出话来:“你这是在报复我吗?报复我,你就开心了是不是?” 程若清哑然。 欧阳希莫瞪着一双眸子盯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你在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我这些年对你的充耳不闻是不是?你觉得痛快了是不是?我像个白痴一样在这里卑微的告诉你,我想跟你度过余生,你却对我讥讽如斯” 欧阳希莫突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不能抑制地激动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受伤和激狂。 “你根本没有怀过我的孩子是不是?你杜撰的?你想最后,让我一个人愧疚,你自己跟杜奕潮过日子去,我却活在悔恨里是不是?那个孩子没有存在过都是你在撒谎是不是?你在报复我,若清是不是?” 面对欧阳希莫突如其来的怒火,还有眼神里的指控,程若清错愕了一下,身子颤抖着却很快被她控制住,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她抬起眸子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一字一句地道:“如果这样想可以让你好过点,你可以这么想!你说的没错,当我是在报复你好了!” “难道,这么多年,承受一点报复,不该吗?” “你欧阳希莫一直笃定的认为我程若清这一生非你不可了,我如今翻出了你的手掌心,你就接受不了了。欧阳希莫,你说,让我怎么能不快意的哈哈大笑呢?原来这些年,我的独角戏唱的不是那么卑微,原来,到最后在我以为没有听者时,却有个人站出来说跟我一起唱!你说我能不笑吗?真的挺好笑的。可是,我已经不唱戏了。” “你要这样讽刺开心,你尽管吧!” “呵呵,我想还是不必再说了,好自为之!” 她说完,把茶杯放在了桌上。 话已至此,不需要再说什么,该说的都说尽了,再说也无意义。 “若清!”欧阳希莫也跟着站起来,一把拉住程若清,“难道那是真的?” “不是!你不是说不是吗?那就是不是了!”程若清打断他,心里一片悲凉,她回转身平静地看着欧阳希莫,坦坦荡荡地直视着他那双受伤的眸子。 欧阳希莫被这样平静而坦荡的眼神击溃,一下就溃不成军,他像一只绝望的野兽,被关在了猎人的牢笼里,而她那坦荡的眼神就是他的牢笼,他忽然恼怒又悲哀,静默片刻,放开程若清回过身一拳狠狠的击在茶几上。 背影悲怆,伤痕累累。 茶杯跳起来,滚落在地,哗啦一声,四分五裂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可是这样渺小的伤痕怎会引起两人的注意。 程若清,想走,却抬不起脚步。 她终于回转身,走了过来,缓缓地伸出手,握住欧阳希莫那双颤抖的手。 欧阳希莫突然回神,一把将她抱在怀中:“若清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儿别这样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