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我伸手指着开着门的屋子,自己个儿迈步走了进去。 瞥了一眼在外面转着轮椅进来的顾清禹,眉头微微一蹙,这人还真是不像受伤的。 见他进来,我开门见山地说,“当初逼你娶我,是我没搞清楚这会不会给你带来困扰。当初也是因为误听传闻——丞相公子孤独终生极有可能……因为这个传闻,我以为你不曾有心上人,所以恬不知耻地逼你娶我,做出了那般丢人现眼的事。现在,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过错了,为此,我卢素月这段时间给顾公子您造成的不好的事情,还请您大人不记女子过。” 我双手一揖正儿八经地鞠了个躬,直起身子的时候看着顾清禹放在膝盖上握成拳头的手,咽了咽口水,“怎么,又想打我?” 直视着他的眸子,那里面黝黑一片,仿佛是一团深不见底的黑水,能将人给深深地吸入其中。 见他松开了拳头,脸上泛起无奈的神情,我旋身在一边凳子上坐了下来,给他倒了一杯茶,递给了他。 见他接过了茶,微微呡了一口,我这才吁了一口气,“你是被小黑打伤的,他也是因为我才这样对你。我替他向你道歉。” 看着他端着茶杯的手有些颤抖,我看了一眼他蹙成川字的眉,耸了耸肩摊了摊手,“那茶杯你想摔就摔咯,反正茶你已经喝过了。” 我话音落,顾清禹手中的茶杯砰地一声掷在桌上,里面剩余的茶水却丝毫没有撒出来半分。 看着隐忍着怒气的顾清禹,我双手托腮看着他,“就你这面容,还真是让我有些舍不得。” 他脸上微微有些动容,我抿了抿唇,“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和离吧!你心上人是白纤瑜,就算她不在这个世上了,也总会有和她长相相似的。” 相似的,怎么会没有? 皇宫里不就有一个么,不仅长相相似,就连名字也相似。 而且,而且她有《孑词》…… 等等,《孑词》,楚逸说过那玩意儿是独一无二的,而那时候顾清禹从我手中拿去的那竹简显然就是我在宫中纤纤手上看见的那一个。 难道是纤纤陷害我? 可是,为什么她要那样做? 心里面一时间掀起千层浪,我站起身也不管顾清禹是何神情,侧着他的身子大步走了出去。 现在公主还在丞相府,我得找公主问问她知不知道宫里那叫纤纤的女子到底和白纤瑜有什么关系。 我前脚走了出去,刚走出琴瑟小筑就看见荷花池那拱桥上迎面走了两人过来。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那日宫里那个对我凶巴巴的宫娥以及纤纤姑娘。 还真是走上门来了! 我走了上去,恰好和她们在拱桥正中央对上了。 “少夫人有礼,纤纤听闻少夫人和顾公子回来了,这便急忙赶了过来。”纤纤说着这话的时候,看了那宫娥一眼,随即宫娥识相地离开了。 拱桥之上就我和她两人,两侧之下皆是荷叶荷花,风一吹倒是有一股子甜甜的味道。 忽然,纤纤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少夫人,我听说你和顾公子发生了些争执,都闹到了和离的境地。不知可是真的?” 她说得极其柔和,眉梢处还带着笑意,拉着我的手更是亲切无比。 忽然地,她拉了我一把,让我凑近她的身子,她凑近我耳畔说,“想知道我和清禹什么关系吗?卢素月,就算是我不要的,我也不允许有什么东西在我和他之上蒙上一层灰。” 她嘴角一直带着笑,就好像说着很是亲切的话,好似我和她的关系很好一样。 “你到底是谁?《孑词》的事,是你设计的吧!”我附身贴近她耳畔说到,眸子里的余光瞟到不知何时渐渐来的顾清禹。 我手紧紧圈住她的腰肢,“按照你的想法,顾清禹来了你是不是就该上演一出和我真挚不休,最后被我推下荷花池的戏码!” 我微微用余光看了一眼那边来的顾清禹,“可惜,顾清禹腿站不起来,救不了你!” 我的话让纤纤一愣,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说话。 我后退一步,咧着笑,“这么想吃藕,那就下去吧!” 我一个伸手使劲儿一推,直接将纤纤给推了下去,见她下去得慢,我抬脚送了她一程。 推完人之后,我拍了拍手,清了清嗓子大声喊了出来,“我们府上也就这荷花池可以赏赏,结果掉人了,可惜咯可惜咯!” 我大步走了下去,丝毫不去看在荷花池里扑腾的纤纤以及已经赶了过来的顾清禹。 既然能将掉水算计进来的,又怎么会不会水,或者说就算掉进水又怎么会出问题。 只不过她计划掉水是自己掉,佯装被我推,而现实是我直接满足了她被推的心愿,外带着送了她一程。 想着刚刚我那一脚,我现在忽然觉得踢轻了…… 离开荷花池走了几步就见云公主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素月你没事吧,刚刚听说有人掉荷花池了,我还以为是你,可吓死我了。” 我看着气喘吁吁的云公主,拍了拍她的肩膀,“是我帮一女的进水里了。” “什么?”云公主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什么叫帮一女的进水里?” 耸了耸肩挑眉笑道,“她想假装被我推水里,我就直接把她推进去咯。我现在后悔了,其实我该多踹她一脚的,居然敢设计我!” “素月,素月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我拉着云公主的手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现在你表哥那里应该够呛。” 想着我出来就是要问她关于纤纤的事,差点儿因为推了人兴奋得忘了。 “云儿,你知道纤纤吗?我上次在宫里见到她了,和白纤瑜长得很像,简直是一模一样。而且那时候她本来是打算把《孑词》归还顾清禹,说是她跟你表哥借的。不过当时我拒绝了,也就……” 忽然见云公主伸手在我额头上探了探,“不烫啊,怎么说胡话。素月呐,这《孑词》是表哥亲自放进白纤瑜墓里当做陪葬品的,你怎么会在宫里见到过。至于你说的什么纤纤,我是不知道的,因为我时常不在宫中。” 我挥开探在我额头上的手,“我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