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文学网 - 科幻悬疑 - 兵部小侍郎在线阅读 - 第46节

第46节

    于是南枫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穿了女装,还是一套宫装。

    宫女们笑嘻嘻围着她转,替她穿好衣服,插戴首饰,然后还要上妆。南枫微笑着都没有拒绝。宫女们一边服务她,一边还在脸红。铁大人即便是女子,也让她们兴奋莫名。等她穿好后,她出去见皇后。

    皇后看着眼前英姿飒爽的南枫,呆了半晌道“如此佳人,可惜啊。”

    南枫笑了,她拱手行了个臣子的礼节,“多谢娘娘让南枫试了一下女装,我觉着有些不习惯,捆的慌。”

    皇后捂嘴笑道“好了好了,你去换了吧。”

    南枫又行了一礼,然后她两手提起裙摆,大步流星的去换衣。满头珠翠晃的都摇摇欲坠了。

    皇后看着她的背影,对嬷嬷道“她穿了女装最好不要动,否则本宫看了眼睛疼。”

    嬷嬷笑道“铁大人都做惯男子了,哪里还能适应女装,不过铁大人这相貌还真是穿什么衣服就像什么人呢。”

    正说着,南枫换完衣服又来了,皇后看着眼前清清爽爽的南枫,觉着还是这个铁大人看的惯,是个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皇后拉着南枫问了好些她在书院的事,南枫眨着眼,说了些比较有趣的给皇后听。

    听到一群光屁股男孩游泳,宫里笑声一片。听到吃兔子肉,皇后笑的直哎哟。

    最后南枫告辞,皇后非常不舍,“下次还要递牌子进宫啊!”

    皇后贴身的女官亲自送南枫出去,这能同时赢得帝后喜爱的大臣,除了南枫也没谁了。

    同僚们别扭了一阵子也就好了,毕竟铁大人和以往一模一样,干不好一样挨骂,干好了她照样拍肩膀表扬。忽略铁大人的性别,她就是一个上司兼同僚,没什么差别的。

    第56章 动脑筋的人们

    大臣们适应的非常快。然后各种各样的媒婆就出马了。

    南枫下班回家, 管事捧出一大堆的提亲帖子。南枫让萧玉给她念念, 她捧着果碟子吃零嘴。无论哪个媒婆都没那么大脸让铁大人亲自接待她们.那时候的丁侯爷府上是列外, 丁小姐情况特殊,而且人家是许配爱女给铁大人的。

    然后南枫听到的全是某某家的嫡次子, 或者嫡三子, 大公子也有一个, 庶出的。然后就是一些庶子。更奇葩的还有一个丧偶的男人。里面年纪最小十六岁, 南枫如今都快奔三了,这是要带孩子的节奏?

    南枫放下果牒, 不可思议道“这都是什么鬼?”

    管家站在一边, 肚子里回答, “不是鬼, 都是纨绔!”

    萧玉微笑道“都冲着你的爵位来呢, 舍下个把儿子能换来多大的利益啊。”

    南枫沉默不语, 萧玉不担心这些跳梁小丑,他知道南枫绝对不会放在心上。只是看着南枫沉思不说话,他有些担心, “怎么了?不高兴听这些就全回了, 反正都不是什么上台面的人家。”

    南枫感慨道“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是不是我在他们眼里就只能配得上这些货色?”

    萧玉道“你瞎想什么呢, 他们哪里能拿来和你相提并论,不过以为你是女子, 想着能占便宜就好, 他们眼里的女子就是自家后院那些人, 以为你也是如此呢,目光短浅之辈,你别放在心上!”

    管家一个劲的点头,就是嘛,我家大人哪怕是女子也甩你们十万八千里远,你们都是些什么货色,敢来肖想我们大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家什么德行!

    南枫飒然一笑,“翻翻看里头哪家条件最好。”

    翻出来一家费侯爷府上,正经嫡长子。

    南枫道“这家情况如何?”

    萧玉不清楚现在达官贵人家的具体情况,于是都看着管家。

    管家一看帖子道“费侯爷府在西城那里,他家也是降臣,这费公子斗鸡走狗无所不会。听说家里姬妾一大堆呢!他家这爵位是圣上恩赏的,只这一代,下头就没了。”反正不是什么好货色!

    南枫恍然大悟,说起爵位,像丁侯爷,他家的爵位可以降等给儿子继承,南枫别看只是一个伯爵,为了表彰她的功绩,唐烈给她这个爵位是不降等的,含金量高!那什么费府上,如今费侯爷活着才是侯府,等费侯爷腿一蹬,全家都要滚去平民阵营里。哪能不眼馋南枫的爵位?

    南枫敲了敲桌子,吩咐管家道,“以后再来媒婆,你把我的条件明确告诉她们,第一,年龄二十五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举人出身,我没兴趣带孩子。第二,嫡长子,家中姬妾庶子具无。达不到这两条的,都是看不起我铁南枫!我堂堂兵部侍郎,陛下亲赐伯爵爵位,再拿这些糊不上墙的烂泥糊弄我,等着我铁南枫打上门去!啊,还有,最好能入赘。”

    萧玉含笑看着南枫,一边替她剥果仁,心里乐开了花。

    管家眉开眼笑的听着记着,就是嘛,我家大人风姿绰约,天资出众。你们这些烂泥哪里能配得上!连萧公子都不如的人也敢来提亲,呸!

    南枫的条件一出去,门前顿时清净起来,那些戴甲胄的士兵可不是摆着看的,好多人家这才醒悟过来,铁大人原来不是泥捏的。只看着人家财产爵位诱人,那都捏在胭脂虎手里,谁家有本事去撸虎须?

    有人就去找赵望声和鲁小胖抱怨,“铁大人条件如此苛刻,这不是为难人么。你们和铁大人是朋友,也劝劝铁大人,要照着这个条件,铁大人怎么嫁的出去!”

    赵望声冷笑道“南枫的条件哪里苛刻了,哪家二品大员给家里嫡女结亲,要庶出且毫无功名的?南枫连门第都没要求,我看条件还低了些呢!”

    来人讪讪道“可铁大人要求入赘……这谁家有功名的嫡长子能同意……”

    赵望声嘲讽道“我怎么没听说铁南枫逼着谁入赘了?你要是听说了且有证据,我一定在御前参她一本,告她一个嚣张跋扈之罪!”

    鲁小胖更干脆,“条件高?她这是什么条件,我将来嫁女这条件是必须的!你们以为铁南枫是面人,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我看他们的脸比屁股都大呢,她要能答应这些不上台面的东西,我还看不起她呢!”

    来人还能说什么,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了。

    还不能当面去质问铁侍郎,要是真被铁南枫撕了脸皮,那还怎么混啊。

    明路子走不通,有些人就动了暗脑筋。于是南枫收到好些爱慕的书信。他们算盘也打的很精,要是铁大人为我倾了心,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给别家小姐递信还要当个私相授受的名头,铁大人这里就没这顾虑啊,一天一封情书,火辣滚烫,保管冰山都融化了。

    南枫拿着这些信找到王秀才,“先生,我这里有些文章,你发给学生们看看,批改一下,有什么错字啊,语句不通顺啊,引错典故之类都标出来,也算是考教一下他们的学业。”好在如今写信言语都很含蓄,没有不和谐的直白语句出现。

    王秀才拿过来一看,扑哧就笑了,“这是文章?这是写给你的情书吧?”

    南枫笑道“有些人连见都没见过我呢,太过不堪的您直接替我扔了,不给些教训,他们不消停。”

    于是王秀才就开始批改作业,把一些浅显的给学生们批改。然后南枫在闹市区竖起了一块牌子,把这些批改过的信件张贴出来。铁府管家派了几个大嗓门在那里说明情况。

    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围着一看,笑的前仰后合直不起腰来。

    某公子,你别字一大堆,就不要出来现眼了!某公子你居然把典故都引错了!还有还有,这么拗口难念的句子真难为这位公子写的出,但是到底什么意思啊?旁边注明这句话只是感叹用的!

    还有一些语句通顺优美的书信,旁人问道,“这有什么毛病?”

    大嗓门的家丁道“这几封都是同一人捉笔代写的,下头划红线表示句子相同,内容一致!我家大人说了,写别字最起码还是自己写的,这些请人代笔的最可恶,嘴上说着仰慕我家大人,做的却是下三滥的事!”

    大家仔细一看,果然几封书信署名不一样,内容都大同小异,有些整段都是一样的,看客们跟着一起骂。

    南枫这一手太毒,立刻书信也绝迹了,好些人遮遮掩掩的来要回书信,南枫也不扣,画一张表,哪个来拿信的签字画押,然后拿信走人。

    她手段凌厉,马上就弄得自己府前门可罗雀。鲁小胖跑来对她竖大拇指,“你高!”

    南枫不屑道“哪有时间和这种人墨迹,早早断了他们的念想才是。我又不是闲的没事干。对了,耀宗,你那船队怎么样了?”

    鲁小胖听南枫问起船队的事,就一五一十的说了,“……远的还不敢去,船没法走太远,海里风浪太高。来回也颇耗时。只能近处走走。”

    南枫微笑道“蒸汽机已经在最后阶段了,我决定先给你的船装上试试,到时候有了蒸汽机做动力,那船想走多远就走多远!”

    鲁小胖左手做拳右手做掌,互相一击道“那太好了,我还要等多久?”

    南枫道“别急嘛,先要找造船的师傅,我们要和人家师父一起商量如何制造这种新的船……你要帮我找人……”

    南枫觉得自己已经把嗡嗡嗡的苍蝇都赶开了,接下来应该消停消停了。

    哪知道这天她下班回府,被一个公子哥儿挡住了去路。帽子上前问话,这个穿着花里胡哨的公子异常傲慢,“让你主子出来说话,你不配!我是费侯爷家的大公子,费恒。”

    有人拦铁侍郎的车!马上周围就围满了人。

    南枫听到帽子的回禀,她慢慢的笑了,麻团低声询问,“大人,是否要我赶走这混蛋?”

    南枫摇摇头,“我会一会他。”

    车夫打开车门,撩开车帘子。南枫扶着帽子的手从车里出来,她抬眼望去,好在这费恒没有傻逼的坐在马上,否则南枫会直接让麻团把他打下来押进督察院去。

    南枫下车看着费恒道,“你何故拦我车马?”

    费恒知道自己爹娘替他提亲铁侍郎,他一开始还不愿意,他喜欢美丽多情的温柔女子,听说铁侍郎一直女扮男装还在朝廷当官,这种女子一定长像丑陋,妒恶如虎,如何能娶回家做老婆?

    他老爹掰开揉碎了给他分析娶铁南枫的好处,他老娘说只要娶了铁南枫,可心的小妾你爱找多少找多少。于是费恒就勉强点了头。哪知道费大少爷屈尊同意了,人铁侍郎不搭理他呀,居然一口就回绝了。

    之后费恒又听了小厮的馊主意,请人捉刀写了情书,被南枫批改卷子一样全贴了出去,这些纨绔又成了新的笑柄。别人摸着鼻子也忍了,他费大公子可受不得气,他爹是谁啊,费侯爷!你铁南枫不过一个伯爵,敢不给我家面子?于是费恒就来拦了南枫的车。他倒是想追到南枫府上去,可惜他连们都进不了,铁府上挎刀的侍卫可不是摆设。

    于是他就堵了南枫的车。他以为将见到一个面目丑陋的女子,要不是外形粗糙如何能女扮男装?到时候他正好可以嘲笑一通。哪知道车里下来一个穿着官袍的俊秀男子,体型修长,风度翩翩,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嘴角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费恒一下子红了脸,他结结巴巴道“你,你就是,就是铁南枫?”

    南枫背着手,傲然站立,“在下就是兵部侍郎铁南枫,你一个无权无职的平民何故拦我的车?”

    费恒更加慌乱,“我是,我是费侯爷家的大公子……”

    南枫轻笑道“有爵位的是你爹,不是你。你爹只有爵位没有官职,我乃朝廷二品大员,伯爵爵位。你无故拦我车马,等同刺杀,你到底想说什么。”

    费恒涨红了脸,在南枫的注视下心慌意乱,脱口而出道 “我向你提亲,你为何不答应,你……”

    南枫忽然哈哈大笑,笑毕,她冷下脸,“凭你也配!我进士出身,追随陛下至今,不敢说做下多大功绩,本官的爵位和官职都是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你一个白身,连圣人言都不知道,妄想求娶二品大员兼伯爵!你凭的什么?凭你斗鸡走马的能耐,还是你流连青楼,躺在祖产上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本事”

    南枫看着费恒冷冷道“你们以为铁南枫一个女子,多好糊弄,是个男的求娶,我就该感激涕零,应该屁颠屁颠奉上家产和爵位供你们挥霍,你们腹内空空,于国,没有半点功绩!于家,也只是混吃等死的草包。支持你这么大雄心壮志的,无非仗着你身/下比我多出来一块肉!你脖子上的不是脑子,是驴粪蛋!”

    四下一片寂静,麻球等人激动的不要不要的,大人威武,骂的真痛快!

    费恒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他这一辈子就没受过这么大的羞辱,但是他一句话都无法反驳。

    南枫看着一边躲在人群里的衙役,冷冷道“你们来的太晚了,要是真有刺客,此时你们是来替我收尸吗?”

    衙役抱拳苦笑,“对不住大人,刚才大人在说话,小的不敢打扰,这就把这冲撞大人的小子抓回去审问。”

    回头赶紧吆喝,“麻利的把人带回去!铁大人要回家了!”

    上前几个衙役一把锁住了费恒。费恒慌了,“我我我,我是……”

    一个衙役堵了他的嘴,“管你是谁,当街冲撞二品大员,回衙门里说去!”

    南枫一撩衣袍,回身上了车,完全无视费恒哀求的眼光,这种纨绔,关两天就老实了。

    帽子伶俐的给衙役塞银子。人家哪敢接。

    帽子笑嘻嘻道“不多,一点小意思,众位兄弟喝口茶而已,我家大人脾气不好,请兄弟们担待担待。”

    衙役看着确实不是很多,方笑着收下,赶紧道“大人不怪我们就好了,得了兄弟,我们也要去交差,请大人回去吧!以后这条路我们一定多多巡视!”

    南枫这一骂,骂出了名。本来众人对她的印象还挺模糊的,只知道铁侍郎大人是个女子,大家暧昧的八一八也就是了,现在她一战成名,那句“不过仗着身/下比我多一块肉!”让人刮目相看,非如此彪悍的女子不能当官也!

    费侯爷家当天就来赔礼道歉,费夫人还想到南枫家里求情,费侯爷一把按住了,“你别给我添乱,恒儿不过关几天,连苦都不会受,你一去,让铁侍郎怀恨在心反而不美!如今道歉就行了!”

    费夫人哭唧唧道“不过拦一栏她的车,怎么就要关起来,我们恒儿几时受过这种罪!呜呜呜呜!”

    费侯爷疲惫道“她是朝廷二品大员,说句不好听的,恒儿无故拦她的车,她就是当场伤了恒儿,她也无错。你别被她的性别迷惑。六部这么些侍郎,除了铁侍郎,恒儿还敢拦谁,能怪她不动怒吗?如今她深的陛下喜爱,是陛下倚重的臣子,我见了都要退让三分,我们拿什么去和她比?”

    费夫人一呆,只能继续哭唧唧,别的话再也不敢说了。

    南枫此举打消了潜在的妄想之徒,大家这才清晰的明白,铁侍郎不能等闲视之,人家乃朝廷命官,不是自家后院那些金丝雀,是翱翔的巨鹰,没那驯鹰的本事,强要驯鹰,最后只会被老鹰啄个满头包,搞不好眼睛都要被啄掉!没看见费公子蹲了半个月大牢,费侯爷上下打点,也只是没让儿子受罪,人还是没捞出来。铁大人说了,按律不过半个月,权当修身养性把。

    大家对她佩服的多,谈起铁侍郎都是激动羡慕的口气。想要诋毁她的人不是没有,只是不成气候,只要一开口说南枫坏话,就有无数反驳的人出现。她有了一大群粉丝,自发的维护她的名声。

    更有甚者,在大庭广众想要污蔑铁侍郎,巡逻的衙役就要请你去谈谈,缘何当众说朝廷二品大员的坏话,是不是活腻了?

    朝中重臣看上南枫的也有,但是人家有自知之明,家里有出息的儿子要么成了亲,余下没出息的拿不出手,提了也白搭。即便有拿得出手的,夫人们撒播打滚不愿意,泪水涟涟道“不要说享受儿媳妇孝顺了,难道我见着儿媳还要下跪行礼?你杀了我吧……”只得纷纷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