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五：民心向背
赵文在京畿之地待了没多长时间，当将那些无主之地的鱼麟册全部画完之后就带着赵大牛他们回到了宣镇。 赵文回到宣镇时，孙元化领着工匠已经将旅行者号的蒸汽机的试验品制造了出来。 虽然是制造了出来，可是里面的毛病还有不少。 主要就是因为没有橡胶，只能将沾了生漆的麻布片一层一层的叠加起来。 可这样一来，蒸汽机的密封性就不能保证。 再还有就是蒸汽机的活塞还是不够精细，没能达到赵文的要求。 原本蒸汽机中的活塞最起码都要达到镜面的那种程度，可因为种种限制，使得活塞和气缸中有着很多缝隙。 这样一来，效率就低了很多。但这也要比赵文之前弄出来的那个蒸汽机好上很多。 赵文在给孙元化制造的旅行者号蒸汽机提出了一些意见之后，就带着赵大牛直接向着独石口那边去了。 此时的宋虎已经领着队伍在独石口附近待了很长的时间，这些天里他不断的派出打扮成百姓样子的探子混进石马营所在的堡垒中，查探敌情。 如今整个石马营的动静已经被宋虎完全掌握。 当他看到赵文到了之后，整个人瞬间精神了起来。 赵文来到宋虎的大帐中，直接坐在了主位上，“石马营可有异动？” “回大人，石马营中一切正常，只不过这几天前来石马营的军官多了不少。就在今天早上时，又有几个其他的卫所的军官领着几个亲卫进了石马营堡。以末将估计，他们应该就会在最近几天准备作乱。” 宋虎看着赵文，将自己这些天来打探出来的敌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赵文沉声道：“呵呵，既然如此，那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一刻钟之后，直接对独石口石马营发动进攻，一定要给我将王海这个杂种捉过来，至于其他的卫所军官，如果他们投降的话，就抓活的，如果不投降的话，直接清理了。记住，速战速决，别拖延时间。” 赵文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随后拿着望远镜，向着大帐外面而去。 宋虎驻扎的这片地方乃是一个地势低洼的地方，在地方中还有着不少的小树林。 这地方距离独石口石马营也就是三四里的样子。 这些小树林虽然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可隐藏起一千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随着赵文一声令下，宋虎也将命令快速的传了下去。 一时间，一千多人直接从小树林中扑了出来，在小树林前面的空地上开始集结。 与此同时，还有五门120毫米迫击炮也被炮兵推了出来，向着不远处的石马营堡开始进行瞄准。 一刻钟之后，一千多人集结完毕。 赵文站在空地正前方，看着集结起来的士兵，沉声道：“现在，传我命令，所有人出击，直接杀向独石口石马营，记住，堡中的军户百姓不准伤害，倘若有伤害百姓的，军法处置。 再还有，一定要给我将王海给我活捉出来，至于其他的军官，倘若投降，留他们一命，如果负隅顽抗，直接就地格杀，你们能不能办到？” “能能能！” 一时间，一千多人嘶吼声震天。 “杀！” 赵文抽出腰间的腰刀，指着独石口石马营堡的方向，怒声吼道。 “杀！！！” 一时间，这一千多人直接向着前方石马营堡冲去。 对付王海这种货色，赵文根本就懒得思考什么战术战法。 先让步兵发起冲锋，在步兵冲锋的过程中，再让炮兵轰炸石马营堡的城墙。 估计轰炸个几轮，这石马营的城墙就会被炸塌。这个时候，步兵也差不多就冲到了城墙下。 这个时候，步兵就会不费吹灰之力的杀入石马营堡中。 “炮兵准备，高爆弹装填，目标前方石马营堡的城墙，十个呼吸之后，一轮齐射。” 赵文走到一个小山坡上，举着望远镜看向石马营堡。 与此同时，王海坐在石马营堡中的参将府的大厅中，他看着坐在大厅中的众人，皱眉道：“根据可靠消息，赵文这厮已经从京城回来了，咱们该怎么办？” “王参将，你说咱们该怎么办？我看咱们不如发动兵乱，直接杀向宣镇，将赵文这厮杀了！” 一个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站了起来，他右手往下一劈，一脸冷厉的道。 这人乃是镇宁堡的守备，叫做万古林，平日里和王海关系最为要好。 王海看着万古林，不禁摇摇头，“凭借着咱们几个手中的兵力，恐怕不是赵文这厮的对手。 这厮能在京城城下将建奴杀败，手中的兵力定然不会次于建奴。如果咱们和赵文硬碰硬的话，恐怕到时候死的会是咱们。”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万全右卫的指挥使站了出来，一脸郁闷的看向王海。 万全左卫、万全右卫距离宣镇也就是一百二十多里的路程，原本是拱卫宣镇镇城的最重要的两支力量之一。 可当赵文升任宣镇总兵之后，这两个卫就开始边缘化起来。 如果不是赵文当时有急事要办，在清理宣镇中的宣镇三卫时，就会将其一起清理了。 不光是宣镇三卫直接被赵文裁撤，就连万全都司也一同被赵文裁撤。 万全都司就是相当于省一级的一种行政机构，只不过没有行政官员，而是采用军管的一种方式。 万全都司刚开始设立的时候就是为了牵制宣镇总兵。 可这么多年以来，万全都司的地位一直都在下降。 虽然地位一直都在下降，可或多或少都能牵制住宣镇总兵的权利。 原本万全左右两卫、宣镇三卫等十一个卫所以及将近十个千户所都归万全都司管辖。 虽然从万历之后，万全都司的地位逐渐被宣镇总兵超越，可这万全都司最起码还存在。 多少还能有一些牵制宣镇总兵的功能。 可谁能想到，赵文刚上任，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将万全都司裁撤。 甚至都没有去兵部报备，就这样直接裁撤。 宣镇三卫以及万全都司被裁撤不说，还抄了这里面一大批军官的家。 这些宣镇各地的卫所军官看到这一幕，吓得要死，生怕赵文对他们出手。 他们也知道，自己等人就算联合起来，也不是赵文的对手，这可是能将建奴在城外野战时打败的主，能打不过他们这些人吗？ “我看要不这样，咱们要不将赵文骗到这里来，弄个鸿门宴，然后设计将他毒死？”王海看着众人，一脸阴狠的说道。 “你凭什么能将赵文骗到这里来？赵文为什么会听你的？”万全右卫的指挥使看向王海，沉声问道。 “嘿嘿，我有把握。这个赵文发迹之前乃是我手下的一个小兵，当时我对他颇有得罪，到时候我就以给他赔罪为由，将其哄骗过来，然后在他的酒水中投毒，将其毒死。”王海看这种人，脸上浮现出阴冷的笑容。 “就算你用这个理由，那赵文能来吗？” “怎么不会来？到时候咱们叫赵文的时候给他说明，我不只是给他赔罪，我还愿意将我的职位交出来，同时愿意将自己这些年所积攒的财物全都交出来，你们说，这赵文能不能来？”王海脸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王参将这个办法好啊，以我之见，这个办法绝对能将赵文忽悠到这里，只要他到了这里，那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了。” 坐在大厅中的众人看着王海，阴险的笑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55式120毫米迫击炮发射出去的高爆弹却落在的石马营堡的城墙上，那巨大的爆炸声直接传到了参将府中。 王海一脸惊骇的站了起来，“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 王海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惊慌的看向门外。 片刻之后，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从外面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大人，不好了，宣镇的兵马打过来了。” 士兵一脸惊慌的看着王海，脸上不断有鲜血渗出。 王海直接拽住这个士兵的衣领，眼睛圆瞪，一脸不可置信的怒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宣镇的兵马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是为什么？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你们才发现？” 此时的王海心中除了惊慌就是不可置信，赵文不是才从京城回来吗？怎么这么快就跑到这里来了？而且也没发现赵文调动宣镇的兵马啊？ 难不成赵文的士兵都是些天兵天将不成？能瞬间移动到这里？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士兵一脸惊慌的看着王海。 “怎么办？赶紧迎敌啊，还能怎么办？传我命令，集结城中所有士兵，马上迎敌。”王海将腰间的腰刀抽了出来，带着几个亲卫就向着外面冲去。 这些大厅中的人也急忙将自己的武器抽了出来，领着跟着自己来的亲卫向着外面而去。 赵文站在一个小山坡上，他举着望远镜看着石马营堡的城墙。 “再进行两轮炮火覆盖，覆盖之后停止炮击。” 此时冲锋的步兵已经快要接近到石马营的城墙了。 赵文话音落下，身旁的宋虎就将这个命令传了下去。 “嘭嘭嘭。” 55式120毫米迫击炮不断地发出怒吼，一发发高爆弹直接向着石马营的城墙落去。 “轰轰轰。” 高爆弹的爆炸声就像是天上的惊雷一般，响彻整个大地。 石马营那老旧的城墙根本就挡不住这种程度的轰炸，没多大功夫，这城墙就被高爆弹炸的稀碎。 当王海领着士兵冲出来的时候，石马营的城墙已经被高爆弹轰炸成了平地。 这个时候，步兵已经冲到了石马营的城墙下。 赵文从望远镜中看着冲进去的步兵，大喝道：“停止炮击，停止炮击。” 55式120毫米迫击炮停止了炮击，端着56半的士兵、长枪兵、刀盾兵直接越过化成废墟的城墙，向着里面冲去。 那些在炮击时跳下城墙，躲在城墙不远处的士兵看着冲进来的凶神恶煞的宣镇兵，很果断的将手中的武器扔掉，一股脑的向着后方逃去。 这些人心里也清楚，就凭着自己这些三瓜两枣的还想和宣镇的士兵对抗？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更何况这些士兵都只是最底层的边军，平日里被王海剥削的严重，这个时候不逃命，难不成还要给王海卖命？ 王海领着自己的精锐家丁，站在距离城墙不远处，他看着如同流水一般溃兵，脸上满是苦涩。 “冲上去，给老子冲上去，冲上去的，老子赏银十两。”王海挥舞着手中的腰刀，带着家丁阻拦着这些溃兵。 可是这些溃兵根本就不鸟他们，“我去你大爷的，你个刮地皮的，你这种人就应该被总兵大人弄死。 总兵大人来到宣镇之后，直接把军户被侵占的土地给要了回来，而且还减税。 你这狗东西，自从当上这参将之后，可曾把我们当过人？在你眼里恐怕我们只是一群奴才吧。” 这些往回逃跑的溃兵不仅没有前去迎敌，甚至还指着王海破口大骂起来。 “弟兄们，如今总兵大人的大军就在城下，待会大军冲进来，万一将咱们当成乱军给杀了那可怎么办？ 所以，以我之见，咱们不如直接将王海这个狗东西给绑了，去向总兵大人请功。 到时候，总兵大人肯定会大肆赏赐咱们的。 弟兄们，将王海这狗东西以及城中那些准备造反的王八蛋都绑了，上啊，弟兄们。” 一个穿着破烂，皮肤黝黑的汉子指着王海，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振臂一呼。 跟在他身后的士兵们纷纷将目光放到了王海的身上。 “弟兄们，绑了王海，向总兵大人请功！” 一时间，这些最底层的边军纷纷朝着王海冲去。 王海拿着腰刀，在家丁的保护下向着后面退去。 “一群反骨仔，你们要造反啊！”王海挥舞着腰刀，声色俱厉的吼道。 当赵文升任宣镇总兵的时候，就开始将宣镇城内外被军官侵占的土地全都还给了那些军户。 这些军户得到土地之后，赵文当时为了鼓励生产，甚至还减免了军户上交的屯田籽粒。 这些事情赵文在之前就已经让王七的暗卫将这个消息传遍了宣镇境内。 石马营的这些底层士兵早都羡慕已久，以前是没有机会享受到这么好的事情，可现在这机会来了，他们又如何能不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