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另一个是魔镜心里惦记着要向周冯冯学习如何做个人。 也许他直接变成实体人型模样，会进度更快，但魔镜并不想这么做。 前老板曾说过一句话，人类并不以外貌、基因、血脉和能力来界定，盘踞于他们灵魂深处的情感、传承自古老文明的悠久文化、共同眷恋的故乡土地以及永不消散的情感才是界定他们是否为家乡人的真正标准。 既然如此，那是否变成人的模样，重要吗？ 而且如果周老板能让不是人型状态的他学会怎么做人，岂不是更说明周老板很牛逼？ 倒也不是特意吹捧周老板啦，前老板各个不当人，魔镜当然希望新带的老板比前老板强。 这样他可以理智气壮地表示，不是他被前老板们踢了，而是他炒了前老板们的鱿鱼，有了新的周老板。 但现在他为什么突然有了人型？ 魔镜保持着面部表情不变，笑着对问话的人说：“没什么，突然想起了一点事。” 他飞速环视四周。 这是一处人来人往的街道，看文明水平似乎不高，民众穿着朴素简单，一些人面色蜡黄，身形佝偻，周围的建筑也破破烂烂，空气里弥漫着风沙，为整个街道覆了一层暗淡的色调。 魔镜和问话的人道别，维持着不疾不徐的步调继续向前走。 他微微低头，看到了自己肩膀落下来的黑色碎发，再看看手掌，白皙的手掌没有茧子，一看就没劳作过。 考虑到刚才问话的人称呼他为神父，难道他是神职人员？ 这是哪里？眼前发生的一切是他脑海中的臆想？还是虚幻世界？是猩红蜘蛛构建的牢笼，亦或者是能量潮汐激荡后无意间带出来的星球记忆？ 魔镜不得而知。 他先利用契约感知周老板的位置，啧，失败了。 然后魔镜又检查自己的身体状态，这个身体给他的感觉完全是手无缚鸡之力，走两步就喘气，胳膊也没力气，更别说感知力和精神力……哎？ 魔镜微微抬头看向远方。 视野里仍然是人来人往的街道，可他却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一种精神召唤，似乎……哦，对了，他是神父啊！神父的精神力当然要强一些。 那么召唤自己的是什么？神明？ 魔镜心里全是问号，他现在甚至没法搜索自己的资料库，该死的，那个大蜘蛛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感觉自己像被迫刷机了一样苦逼？ 魔镜维持着正常速度，遵循着精神召唤慢慢向前走。 很快周围的建筑看起来正规漂亮了一点，也有穿着制服、手持枪械的人在周围维持秩序。 同时越来越多的人向魔镜鞠躬，口称见过魔灵神父。 而魔镜也见到穿着和他类似衣服的人，他也按照一路走来看到的礼节，低头和对方问号，不过在说名字时，故意含糊着念，问就是他嗓子有点干，声音沙哑。 还未靠近，魔镜就看到了前方的建筑。 那建筑如此眼熟，不就是之前他和利亚在废墟小镇时见到的、倒扣下来的方形建筑吗？是奈芙蕾雅女神的祭祀场所！ 此刻祭祀大殿前的广场上站着不少穿制服维持秩序的卫兵，时不时有民众过来跪地，虔诚祈祷，同时有神职人员进进出出。 广场正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火盆，里面燃烧着未知物，紫色的烟气缓缓升空，让周围的一切看起来朦胧而神秘，同时鼻息间传来了甜腻的芬芳。 魔镜的目光滑过火盆，有点怀念自己的扫描，若是之前，他直接扫过去就能查出火盆里燃烧的是什么，空气里的分子结构和名称，哪像现在这样…… 嗯？ 魔镜脚步一顿，神色有些微妙。 作为机械生命，他可以直接用算力和数据探查一切，可作为人呢？他们只能靠鼻子和嗅觉来判断和认知世界。 魔镜细细品味这个味道，想要和此前自己记忆里的各种香料和物品气味对上，可、可是……机械生物是没有感官的，一切都是以数据说话。 所谓的甜腻，到底几分甜？到底什么程度是腻？他现在感受到的味道，是受到幻境和敌人的影响，还是受到这个身体的感知限制？ 魔镜竟有些茫然了。 “魔灵神父？” 有人在呼唤魔镜。 魔镜癔症了两秒，意识到自己又发呆了，连忙调整脸上的表情看过去。 这一看，他差点要伸手将身边的火盆退出去。 因为站在身侧的正是法典上描绘的奈芙蕾雅女神。 此刻那位女神穿着简单的灰色长袍，一头长发自然下垂，头上没有戴花冠，眉清目秀，面容并不是那么美丽，却自有一种独特的、空谷幽兰的气质。 奈芙蕾雅微笑着，眼中带着关切之色。 “魔灵神父，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没睡好。”魔镜随口扯谎，“让您担心了。” “关爱每一个家人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本能，神明在上，希望您能恢复精神。”奈芙蕾雅女神比划了一个诡异的符号，祈祷了一句后才道：“冒昧请您前来，但我想不到除了您还有谁能帮我了。” 魔镜端着微笑，这笑容非常有他几个前老板的风采。 “还请您细说。” 奈芙蕾雅女神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魔镜跟上她，两人一前一后向面前的祭祀大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