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节
“快点过来吧，你再不开机你的保送资格就差点取消了，下午教育局的领导会过来，你前阵子不是接下了正天集团的一个代言嘛，人家派了代表过来签约，教育局和学校这边准备了一个正面的宣传仪式，很多话要提前交待你，你倒好……竟然上午不来学校，你这是要气死我啊？”赵雅薇气哼哼的说道。 我忙不迭的道着歉，然后飞快的赶回到了学校。 在赵雅薇的办公室先见到她，又给她解释了一遍，她看到了我身上的伤痕和颈项处的一道血痕后，才蹙着眉头有些担忧的说道：“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才一个高中生而已，动不动就有人想要害你，我都开始为你担心了，要不然这个学期你老实一点熬过去，等到年后到杭城去，估计会好一点吧？” 我心想赵雅薇也是不了解这个江湖的，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和她聊了一下下午签约仪式我该怎么说的话，以及询问了一下代言费用的问题，当听说正天集团对外宣称是三百万代言签约，其实只出八十万的时候，我顿时哭笑不得道：“这不是弄虚作假吗？” “现在都这样好吗，你看那些动辄几亿几十亿的ip签约仪式什么的，其实也不过就是几千万而已，虚张声势都是为了宣传……”赵雅薇微微叹气道，“八十万算是一个不错的数字了，毕竟你只是一个高中生！” “八十万我还要捐出一半，岂不是只能拿四十万？”我一脸错愕的问道。 “你想多了，捐献一半，你还得缴税呢，估计能拿到个三十万左右吧。” 我的兴奋劲顿时被熄灭，有些失望的说道：“对外宣称三百万，我只拿三十万？这……整天集团派来的人是谁啊，我得好好商量一下！” “据说是一个叫王凯华的高层，听说认识你的对吧？”赵雅薇狐疑的盯着我问道。 我想了一下，忽然想起这个人来了，王凯华不就是赫哥老爸以前的秘书吗？上次我去正天集团寻求帮忙为了摆平鹿童那件事的时候，就是去找的他，貌似是一个还不错的人，我不由得心想着能不能在代言费上多跟他要一点呢？ 下午，学校再次把所有学生都集合到了操场上，签约仪式台早就搭建好了，广播音响也已经准备齐全，学校迎宾队的美女们穿着旗袍装迎接着一个个领导的到来，广播里放着激昂的旋律！ 一排车子先后驶入校园。 媒体记者到了。 市委那边主管文教类的一个领导带着几名跟班也来了。 在经过校长短暂的演讲渲染情绪后，直接就进入到了签约仪式的正式环节，我在台下看到了王凯华，他正好过来找我聊天，于是我就问起了这代言费用的问题，还问是不是其中有猫腻？ 王凯华直接哭笑不得，低声凑到我耳旁嘀咕道：“这事你可别宣扬出去，其实明面上宣传是三百万代言签约，私底下和学校这边给你是八十万的合同，但事实上我们花了一百三十万才能顺利走到这个签约仪式这一步，你自己仔细想想吧……杨砚啊杨砚，我是看在炳赫的面子上提醒你一句，做人要难得糊涂呀，这种事就不要追究了！” 我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还有五十万用在了疏通中间的关系，比如教育局啊，比如市委啊，比如这些媒体记者啊，看来我还是把有些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一点！ 接下去的签约仪式有些无聊，无非就是程序化的发言又发言，鼓掌又鼓掌，精神又精神，风貌又风貌，繁琐的几个小时下来，终于结束了仪式，和好多人握手后，我也没记住几个人，最后拿到了一张支票，仪式结束了！ 随后车子一辆辆离开，学校里的其他学生倒是羡慕不已，毕竟是近百万了，这些学生家里再有钱，也没有谁靠自己亲手赚过钱，更何况是这么多的钱，放学前我的抽屉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偷偷的塞满了情书！ 放学后，唐姨过来先接了唐若雪回去，我开车准备送金智秀去治疗的时候，候敬平的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我直接就按下了接听键。 候敬平的语气显得有些隐晦，但意思我很快就听出来了，他还是希望我出手帮着解决一下xv—i3的事情，最近市局辖下的监房全都人满为患了，送到医院去，江城大部分医院都开始拒绝接收这样的病人了，一旦检查阳性结果出来，统统都是拒绝了，候敬平这边的案情积压了一堆，而且社会上的舆情正在蔓延，带起了一些不好的影响…… “候叔，这事可没得谈啊，你懂我想要什么的……”我直接了当的说道，“上一次立功，你就答应过我的事情还没办到，正所谓‘前账未清后账免谈’，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得见到那张行医资格证才行！” “小砚，你别这么固执，和徐书记较真，你这不是自找苦吃吗？”候敬平哭笑不得劝道。 我淡笑道：“可是就算我不和他较真，我也没有吃到那枚好果子啊，行吧……这事就先这样，我还得送同学回家，您啊，也省省心吧，我这个人你了解的，别人对我好，我才对别人好，别人不待见我，我也不会拿热脸蛋去贴冷屁股的！” 候敬平有些无奈的唉了一声，最后也没说服我！ 结束通话，金智秀忽然抬起头看着我问了一句：“杨砚，我问你一件事，你诚实的回答我，可以么？” 第0355章 曾经心有不甘，如今见心见性 ，女神的私人医生 金智秀一向文静，很少用这么严肃认真的神情看着我。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道：“你想问什么，说吧？” 金智秀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下，才盯着我问道：“我小姨……是不是在找你帮她治疗？” 我张大嘴，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然后苦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发现了啊？” 金智秀的表情垮下来，眼眸里的情绪有些复杂的低下头去嘟囔了一句：“我就知道……最近小姨都变得神秘兮兮的，经常到了晚上就不在宿舍，接连几天下来，每次要么是我治疗前，要么是我治疗后，有时候我半夜醒过来看到她在对着空气偷偷发笑，所以…………她真的是在治疗吗？” 没想到金智秀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实则心思细腻，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看出我和何婷发生了关系，只好点了点头承认道：“你小姨确实在治疗，比你晚一阵子，是从你来大姨妈的那段时间开始的！” “我说呢……”金智秀有些心不在焉的叹道，“希望小姨将来能有个好归宿啊。” 我笑了笑，没有接话。 我开着车送她回体育中心的路上，忽然在一个小街道路口被人群给拥堵住了，金智秀看着那边围着的人群嘀咕道：“好像发生什么事情了！” “下去看看！”我把车子停在一边，和金智秀奇怪的走过去，这才发现原来是有一个中年妇女跪在那边低着头，地上放着一张大大的写满了东西的塑料纸，这种人现在比较多了，我第一感觉就判断是骗子！ 但是看到站在跪着的中年妇女身后那个低头站着，默不吭声的一个少年时，不由得微微有些惊疑的多打量了几眼，那少年的个头和我差不多高，长长的头发垂下来把眉眼都遮住了，身上穿着旧的牛仔裤和一件迷彩t恤，我看着他垂在双膝边上紧握着微微发抖的拳头，隐约感觉到了他在隐忍着一些什么。 周围的人群指指点点的，那个妇女只是不断的朝着每一个行人磕头求着捐款，我隐约从行人的议论声和地上摆着的那些奖状和证件明白了事情的大概，这个妇女是身后少年的母亲！ 据这张纸上写得是，少年的家境原本不错，但是父亲染上了赌瘾后挥霍光了家里的积蓄不说，竟然又染上了毒瘾，背着这个妇人和少年把家里的房子也给抵押了出去，然后就下落不明了，前几天别人把房子收走了，这对母子被赶了出来，这个妇人实在是没办法，为了给儿子先筹集一笔读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才跪在这里求助…… 其实我一向是对这些事情不太相信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被跪在地上哀求的那个妇人所打动，毕竟见多了这种骗局，但我却被妇人身后那个深深的低着头的少年给吸引住了视线！ 我比任何人都明白那个少年此时的感觉，在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的骂着那个少年不该连累母亲，干脆不要读书出来打工养家，还有为什么不陪着母亲一起跪下去求别人捐助的时候，我看着他紧紧握在一起发抖着的拳头，似乎感受到了他内心的隐忍以及不安和愤怒———— 金智秀叹了一句：“怪可怜的啊，我们捐点钱吧！” 说着，金智秀自己拿出了两百块钱去递给那个母亲，那个妇人抬起头，顿时连声的朝着金智秀说着谢谢，还磕了几个头，惹得金智秀满面通红的赶紧躲开，然后回到我身边微微拉了一下我的手臂恳求道：“杨砚，你也帮帮他们吧！” 我盯着那个始终不肯抬头的少年，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朝着车子走去！ 金智秀愣了一下，然后追上来有些生气的问我：“为什么啊？” 我拉开车门，回头看了金智秀一眼道：“把她们喊上车吧……” “啊？！”金智秀顿时一脸懵逼！ 我重复了一遍，接着坐进了驾驶位，目光沉沉的看着那边，忽然重重的摇头叹了口气自嘲道：“杨砚你真是煞笔了，自己都混得不好，还想帮别人……” 金智秀看着我这边，犹豫了一会儿，忽然咬了咬唇走过去在人群那边对着妇人说了些什么，又指了指这边的车子，忽然人群全都朝着我这边看了过来，那个少年却始终没有抬头…… 妇人的脸色显得十分惊疑，但是在金智秀的反复劝说下，那个妇人终于是卷起了地上的塑料纸和所有奖状证书，拉着那个低头的少年朝着车子这边走了过来，在走到我的车前时，我看到那个少年微微抬头扫了一眼，正好看清楚了他的眉目，竟然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家伙，配合着这低垂下来的长头发，倒是有种文艺青年的范儿！ 妇人走到车窗这边朝着我打量着，一脸卑躬屈膝的样子讪笑着问我为什么喊她过来？ 我直接淡淡的看着她说了一句：“上车吧，不要在跪在那里了让人看笑话了，他们当中十个人有八个人身家过百万，但是十个人当中或许只有两个人舍得掏出一百块来施舍给你们……” 少年抬起头，诧异的看了我一眼。 “马雍对吧，带你妈上车，换个地方谈！”我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说道。 少年眼中闪过一抹迟疑，接着咬了咬牙，不带感情的说了一句：“妈，上车吧！” 说完，他直接拉开了车的后座门，直接上车了，而那个妇人脸上还带着一些狐疑，但是看着儿子上车了，也来不及说什么，只好紧紧的捂住了自己背着的挎包，一脸警惕而局促的上了车！ 金智秀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来。 我开车将他们直接带到了大鼻象娱乐会所，马雍一直在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但妇人却始终用带着警惕的眼神盯着我，看见我下车准备把他们带到大鼻象娱乐会所去，妇人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背包站在门口摇了摇头道：“有事你在这里说就成，这里面我不进去……” 我冷笑了一声，转头看向马雍问道：“敢跟我进去吗？” 说完，我示意金智秀先进去！ 马雍盯着我迟疑了一瞬，直接跟上金智秀的脚步走了进去！ “小雍……别进去啊！”妇人喊了一声，见马雍头也不回的进去了，急的跺了跺脚，然后一脸警惕加深的扫了我一眼，跟了进去。 我跟在妇人身后进了场子，蓝道过来打招呼，我直接问他哪个包厢还空着，接着就带着金智秀和马雍母子到了空的那个包厢，然后把灯打开，盯着马雍问道：“你在复旦学经济管理？这些证书和奖状都是真的？” 马雍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那个妇人显得无比局促，手紧紧的捂着背包坐立不安。 我让金智秀给她们倒了茶水，然后盯着马雍说道：“我手底下有四个像这样的场子，如果你能够在五个小时内制定出一套场子的管理方案的话，你的学费我包了，你妈以后可以在这边上班，工作岗位任选……做得到吗？” 马雍看着我的眼神里顿时闪现了一抹亮光！ 我太了解这种亮光了，也太了解现在马雍心里的想法了，曾经多少次，我在山里蜗居在木板床上，不甘于自己的命运的时候，我也一直在想着，我不求别人施舍给我什么，只求别人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绝对不比别人差，而此时的马雍……似乎让我看到了一个过去的自己，无比的想要出人头地，却又不愿意低下头颅去摇尾乞怜！ “不要这样看着我，行不行，一句话！”我盯着马雍淡笑道。 “行！”马雍终于开口，点了点头。 我直接把蓝道喊过来，丢下了今天收到的那张支票道：“你在这里看着他，把场子里的情况告诉他，五个小时内不允许作弊，如果他拿出了方案，你给我电话，通过后，拿钱给他！” 说完，我起身带着金智秀就准备出去。 第0356章 穷不短志 ，女神的私人医生 我起身带着金智秀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妇人却忽然冲过来拉住我的手臂，一脸惊慌的说道：“你……你不能走，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是不是想骗我们……你不能走，你的钱我们不要了，放我们出去！” 我愣了一下，表情冷漠！ “妈————你够了没有！”马雍忽然爆发，朝着妇人吼了一句，接着眼眶里忽然流出眼泪哀求道，“求求你了，不要再让我跟着您过这样的日子了，我不想一辈子屈辱的活着，也不想再看到你去跪了……算我求你了！” 妇人呆呆怔怔的，眼眶蓦然通红，哭了起来！ 我最看不得的就是这种场面，直接带着金智秀到了专属的包厢，然后示意金智秀可以脱下自己的衣服了，但是金智秀却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看着我，眼眸里闪烁着复杂的神色问道：“杨砚，我不太明白……” “你不明白，我为什么看都不看那个跪着的母亲一眼，只是问那个马雍，对不对？”我盯着金智秀笑着问道。 “嗯，为什么啊？”金智秀神情有些悲伤的说道，“这个妈妈很可怜啊，丈夫抛家弃子，她一个人含辛茹苦的养着儿子，为了儿子上大学，她还要出来跪在街头求人，这不是很可怜吗？”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我幽幽的吐出一口气，看着金智秀苦涩道，“你永远不会明白，越是贫穷的少年，就越是渴望拥有自尊，钱和前途对于他们来说，远不如能够让他们能够抬头挺胸活着的自尊要重要，而马雍的妈妈，在街头下跪求助，只会断送马雍的前途，而不是帮助他！” 金智秀似懂非懂的看着我，忽然咬着唇问道：“杨……杨砚，你是不是想起自己以前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皱着眉点了点头苦笑道：“是啊，我看着马雍的时候，确实有那么一刹那，好像站在那里的是自己似得，我也被无数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过，那种屈辱的感觉我懂……庆幸的是，我的爷爷不会用跪下教我求生，更不会为了求生而跪下，他教我，做人要有脊梁，尤其是男人！” 金智秀的眼眸里泛着异彩，看着我笑了笑道：“还是你厉害啊。” “呃……”我哭笑不得道，“怎么忽然夸起我来了？” “这是真话呀，我就是觉得，你当初刚才我们学校的时候，我还觉得你可能会是个难相处，喜欢打架的野孩子呢，后来果真就打架了，接着学校又有人到处传你的坏话……”金智秀捂着嘴笑了笑道，“不过没想到的是，接触到你之后才发现，你比同龄的所有人都厉害多了，刚才你随随便便就把那张支票扔下的样子，简直让我觉得帅呆了，电视剧里才这么演啊……” 我无奈的笑了笑，打住话题，示意金智秀可以解开衣服了，她这才脸颊微红着，‘嗯’了一声后开始在我的面前宽衣解带，我拿出银针开始为她施针，半个小时后，对她的治疗结束了。 金智秀跑去冲洗的时候，我看了看手机，蓝道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微微有些惊疑，心想莫不是出了问题？ 等金智秀洗完出来后，我带着她又回到了马雍所在的那个包厢，正好看到马雍正和蓝道聊得热火朝天的样子，而马雍的妈妈则局促不安的坐在角落里，依旧是紧紧的捂着背包，生怕我们是骗子似得！ 蓝道见我进来，顿时兴奋不已的连喊着：“人才！人才啊！” “砚哥，马雍兄弟不愧是复旦的高材生啊，刚才我随便跟他说了一说，他就给场子的管理提出了很多的意见，而且他所说的管理方式，和我们现在的管理方式完全不同，我觉得很靠谱！” 我听着蓝道的夸赞，微微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马雍，拿着他匆忙写划着的那份资料看了一眼，然后一边听着他和蓝道分别给我讲述了一番，我这才有些玩味的笑着说道：“外包这个想法不错，不过实施起来没那么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