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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雪

    “本台最新消息报道,预计未来三天,我市将迎来今年第二次强冷空气,冷锋前线抵达城市南部。井和气象台发布暴雪橙色预警,东南地区积雪深度将达到20~30毫米,对交通或农牧业将造成较大影响。我们有请今天到场的专家为市民提供一些防御指南。”

    电视播放着,气象台的女主持人好像十年如一日的年轻。

    “专家您好,可以看到今明两天我们将迎来强降雪,这次的降雪量和三年前那场暴雪比较起来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当时影响到了很多市民的生命安全,那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您有什么防御措施能提供给大家呢?”

    “首先相关部门要做好防雪灾和防冻害的相关工作,要加强道路、铁路、线路的巡查维护,机场、高速公路、轮渡码头可能会停航封闭,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外出活动,不要待在不结实不安全的建筑物内,避免上山或去森林等地。”

    女主持人微笑着点点头,补充到,“还有做好防寒保暖准备,多填衣,储存好足够的食物和水等等措施。”

    窗外已经开始飘雪,电视台里还在不断播报着天气情况,浅念站起身抬手关掉了电视机。

    她拿起手机拨通电话,让语气听起来像是平常一般,“喂,嫣然姐,下午我想去趟梨阳山上了,你能陪我去吗?”

    周嫣然最近因为孟浮生突然的撤资,资金链断缺而忙的焦头烂额,正想着该用什么方法去找浅念旁敲侧击下,她就来了电话,便立刻说,“好呀,我们正好能一起聊聊天,散散心。”

    浅念转过身,望着眼前的人,继续和电话那头像是做着最后的确认,“你,没关系吗?”

    “嗯?”周嫣然问。

    浅念的眼眶开始泛红,眼里充满愧疚,有些磕绊的说,“我说时、时间,没问题的话,我们就下午梨阳山上见。”

    将电话挂断的那一刻,浅念的身体有些颤抖,眼前的人将她眼角的泪水擦干,拥入怀里,温柔的说,“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

    浅念用力的抱紧她,像是小时候那样,“怎么会这样,这三年我都在干些什么?”

    “汀..汀姐,我一定不会原谅她。”

    姚汀拍拍她的背,安慰着她,“不是你的错,是怪我,怪我当时不够勇敢。”

    雪花一片片落下,整个城市显得静谧、肃穆甚至夹杂一丝悲壮感。道路旁环卫工人拿着铁锹铲着雪,堆起一个个小山丘。

    超市便利店的营业额达到顶峰,大家都在做着储存食物的工作,全市学校停课,一路开车能看到路边家长带着活蹦乱跳的小孩除着自家门口的雪,旁边的小狗在雪里满地打滚。

    路上的雪被来来往往的车辆压平压实,压成灰黑色,慢慢结成了冰,车行驶的缓慢,刮雨刷来回摆动着,都期望着能尽早到家。

    可姚汀和浅念像是背道而驰,逐渐开往梨阳山上,身后还跟着几辆黑色的车。

    开到山上,浅念和姚汀去了二层露台等待着。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还真是这个感觉。站在露台上向下瞭望,松树只露着点点绿色,上面覆着的厚厚的雪不时因为超过承重而往下跌落,酒店前广袤而空旷的大地上连一个脚印都没有。

    飘雪落在姚汀波浪似的乌发上,在超市上夜班工作的那几年基本不曾见过什么太阳,白净的皮肤上没有任何晒斑,只需稍加打扮,整个人看起来贵气而迷人。雪地反射的光让她感到眉间有些刺痛,浅念指指左侧那间房说,“汀汀姐,你待会儿先去那个房间,我先问她几句话。”

    “好。”

    市中心的部分公司也都打算提前下班,楚诚突然推门而入,“哥,这大雪天的,浅念和嫂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去梨阳山上去了。”

    孟浮生本来就准备着提前回家,怕雪太大姚汀会害怕,望了望窗外的雪势,“汀汀和浅念?”

    “对啊,浅念司机和我说的,还带了挺多人,这俩人是要干什么啊?”

    浮生想起姚汀昨天睡觉前和自己说约好了要与浅念和张医生见面,可能回家会晚些,他当时还好奇这三个人怎么互相认识的,本想问问,可她已经睡着了。

    去梨阳山上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去找周嫣然,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孟浮生拿起衣服,示意了一下楚诚,“走,去梨阳山。”

    刚上车楚诚就慌的一下抓紧安全带,“哥!你慢点儿开,这雪天车不抓地!太滑了!”

    “她俩去找周嫣然是不是去报仇啊,浅念怎么突然和嫂子关系变好了啊,她这两年不是因为那件事儿一直对周嫣然很好吗?”

    “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吧,周嫣然肯定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儿,还能让自己被打一顿?我觉得车滑的都快飘起来了。”

    孟浮生一脚踩下油门,担心着,冷冽的说,“我是怕汀汀和浅念有什么意外。”

    “给她俩打电话。”孟浮生扔给他手机。

    播出姚汀和浅念手机号码,嘟——嘟——,电话打不通,一想到周嫣然上次砸店那事儿,楚诚也着急了起来,“打不通,一直是不在服务区,山上信号本来就不行,这雪天更差了!”

    “继续打。”加速狂飙。

    “浅念,让你久等了,你这么早就到了呀。”周嫣然到了露台,吩咐服务员重新沏一壶茶,“最近时间安排得紧,也好久没来梨阳山了,来的路上耽搁了些。”

    浅念点点头看着酒店精致的装潢,“梨阳山还是很美,我记得你们家建这个酒店,从选址,到设计再到修建成花了三年的时间吧?”

    “是呀。”周嫣然自然的引出投资的事,“浅念,你也知道,我在这个酒店上花费了很多心血,当初我父亲并不同意把这个项目交给我,是我保证一切都会做到最好,才从我哥手里接过。”

    “这个酒店的每一次设计方案,每个理念,甚至建造用到的每种材料,都是我一手操持的。”周嫣然将一杯茶递给浅念,“可现在我和你哥有了些矛盾,他一下撤走了所有资金....”

    像是点到为止,她知道浅念一定能听懂她什么意思,再低三下四求人的话她可就说不出了。

    浅念坐在沙发上,打开茶盖,热热的水汽冒出几丝白烟,吹了吹,“嫣然姐,其实,比起生意上的事,我更关心的是你的身体健康。”

    说着突然将茶杯有些重的放下,直视着周嫣然的眼睛,每个字音都咬的很重,“雪下的这么大!你就不害怕吗?”

    露天台外雪下个更大了,甚至飞舞而来落在了木色地板上,一层又一层,周嫣然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她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她让自己镇定了几分,舔了舔嘴唇,“浅念,其实今天听你说要上山,我心里很排斥的,今天雪下的这么大,可是你说要来,我就想着一定要陪你,并且最近张医生也在帮我治疗,很有效果。”

    浅念不得不承认她的眼神,语气都实在让人信服,她冷笑一声,觉得不给她搬个奖都可惜了,“周嫣然,你表演够了吗?”

    周嫣然的眉头蹙起。

    浅念站起身,“你今天赴约的原因是你需要利用我,让我去求我哥继续为你投资。”

    “上午我刚见过张医生,最近他一直和我汇报着你的情况,他根本没有给你治疗。”

    “不,准确来说,是因为你根本没有病!”浅念用力将她拉起,拉到露台旁。

    “你疯了吧?孟浅念!”周嫣然挣脱着。

    浅念指着鹅毛大雪,“你才疯了!你骗我你有创伤应激障碍,你一看到雪就会害怕!你整整骗了我三年!”

    浅念用力抓着她的胳膊,“回头看看我还真是愚蠢!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觉得你的背影那么熟悉,还以为是我的错觉。这三年内你露出不少马脚我竟然都没发现,一个怕雪的人竟然还会去滑雪场?一个怕雪的人现在面对这暴风雪竟然没有一丝恐慌!”

    “不是PTSD吗?你的焦虑呢?你的恐惧呢?你的不安呢?”

    “你都没有!”浅念将她猛的松开,周嫣然一下有些趔趄,后退了几步。

    浅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因为三年前,在梨阳山上救我的人根本不是你!”

    几刹那间的停滞,“浅念,你在说什么呢。”周嫣然拍了拍粘到身上的雪花,嘴角慢慢勾起,“不是我,能是谁呢?”

    她微笑着说,“山上没有人的,你不记得他们都冻死了吗?只有我保护着你,不然你身体那么差,能活下来吗?”

    周嫣然将距离拉到最近,眼神带着凶狠的目光。

    露台侧边房间的门被倏然打开,周嫣然皱着眉望去,她竟一时间没有认出,上次见到她时,她看起来破旧疲惫,可此时快步走来的她像是浑身都溢散着生命力,她曼丽而光彩夺目。

    姚汀走来将浅念护在身后,两个女人对峙着,抗衡着。

    这样两个极度美丽的女人同时站在一起,突然涌上了一丝诡异的感觉,那些细节变得更加清楚了些。

    【浅念身体一直不太好,要多注意身体呀。】

    【姚汀后来只上夜班,她像是行尸走肉,没有朋友,没有生活的欲望。】

    【下暴雪如果被困在山上可真是不幸啊!】

    【告诉孟浮生,我病的快死了。】

    【我身体还好,只是这样下雪的日子难免觉得有些苦楚。】

    【嫣然姐,我真的好愧疚。】

    【宴会上的女人说:这么一看你不觉得她和周嫣然个字身材看起来还挺像的吗?】

    【张医生将姚汀的病例翻出,怎么那么巧和周嫣然病例上的叙述的是同一场灾难呢?】

    ......

    她们都穿着黑色长裙,身材曲线更是被勾勒的有些相近,五官轮廓精致立体,直视姚汀的气质更清冷,周嫣然略妩媚一些,可只从样貌看起来实在像是一对双生花。

    姚汀眼神里充满不屑,嘴唇亲启,“周嫣然,你可真是让我觉得恶心。”

    “你说什么?”周嫣然的面部表情变得狰狞,她怎么敢这样对自己说话。

    “你不觉得自己很龌龊吗?”姚汀一步一步缓缓向她逼近。

    “你不是想知道山上能有谁吗?好啊,我来说给你听。”

    “三年前浅念去梨阳山上写生,遇到暴雪越下越大,她意识到不对想往山下跑,却迷了路,和同学走散。

    同学们下山后,清点人数发现她不在,她身体从小就差,根本扛不住暴风雪,可雪没有丝毫变小的趋势,即使当时山上还有人,但全城戒备,不让任何人再上山。”

    孟浅念站出身说,“可是那时姚汀姐在山下的超市工作,她听到了我的名字,说我走散了,等不及救援的人,即使下着暴风雪她也立刻什么都不管的上山去找我。

    在雪地里已经待了6个多小时,我被冻的浑身冰冷,意识已经丧失,姚汀姐找到我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只能模糊的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天太黑了,根本找不到下山的路,姚汀姐把我背到一个山洞里避雪,她把衣服都盖在我身上,我一直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看看究竟是谁。

    终于熬到天明,雪也变小,她将我背起下山,我最后的一丝记忆就是她的背影。”

    周嫣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凭什么说当时在山上的人是她?你当时都快被冻死了,你根本没有任何意识!是我把你送到医院的!”

    浅念走上前,“对!这就是我一直搞不清的一点,就是为什么你没有救我,会是你把我送往医院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场合?”

    “你说你当时也在山上,可根本不是,你是第二天才到山下的!”

    浅念划开手机,翻到了当年暴雪的新闻,“除了官方发的一条真实的消息,我看到网上其他新闻的时候就明白了,当年山上明明有被冻死的人,可这些新闻里竟然只字未提。”

    “我突然明白了,你会出现在那里是因为你当时就选好了要在梨阳山上度假村!可如果度假村还未建成,山上已经被报道死了很多人的话,这个地方的风水就会成为禁忌,山上那块儿地你就白买了!你来就是为了尽早封锁消息,买通当时准备报道的记者!”

    姚汀让浅念的情绪稍微平静些,补充到,“所以当时网上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什么《梨阳山人杰地灵,大难不死》,直接将官方那条唯一真实的新闻掩盖住了。”

    “等到下山后,我的体力已经透支,看到远处停着的救护车,终于撑不住晕倒了。我们都要被抬上救护车,而你正好发现了浅念。”

    “等浅念醒来,你就待在她的床前,她以为是你救了她,于是你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她的救命恩人,不是吗?”

    姚汀抬起周嫣然的下巴,质问着她,“你晚上真的能睡得着吗?你甚至骗她你患上了病,三年来反复利用浅念的善良,愧疚,你真的心安理得吗?”

    周嫣然甩开她的手,走到了沙发旁坐下,咬着牙说,“你少来这套,这一切不过都是你自己的一面之词罢了,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你要证据是吗?”姚汀翻出当年那条真实的新闻报道,“很不幸,当年被冻死在山上的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和她的妈妈,还有两位去山上拾荒的男性老人。

    你说你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是因为下山时真实地看到有人死亡,从此便害怕看到雪,可你的第一份病例报告里,你陈述的是你看到有一对年轻情侣还有两名男性死亡,完全对不上!直到后来你病例你才改了过来。”

    孟浅念将病例拿出,“还好因为我实在太愧疚,觉得是因为我你才会得病,所以这么多年来一定要亲自拜托我哥帮你请医生,每一次病例报告都留着不断和医生沟通。”

    “周嫣然,你野心可真大,利用我的愧疚让我主动和我哥说投资你的酒店,利用你编造的病情说自己有多痛苦,威胁我哥能娶你,不然活不下去,成为了我哥的未婚妻。”

    “你到底还利用我和我哥的善意,做了多少肮脏的事?”

    砰——周嫣然一把将桌上的茶杯砸倒在地上,茶水染湿地板,“肮脏?”

    “我肮脏?孟浅念,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吧。是你要把我认成救你的人,我何乐而不为?你仗着你哥对你好能悠闲的画着你所谓的艺术作品,我呢?”

    周嫣然看着自己用尽心血建造的酒店,“你知道一直被人否定是什么感觉吗?我父亲如果愿意肯定我一次,我还会去求你哥?”

    她打开一瓶红酒,到了一杯,看向姚汀,“还有你,当年你应该就在医院吧?你怎么不敢来说是你救的她,你怎么连出现都不敢出现呢?”

    “我爱孟浮生,是编造病情也好,还是利用也好去得到他,那又怎么了?我肮脏,你们呢?不是虚假的连见面的勇气都没有吗?浅念你自己这么蠢,怨我吗?”

    姚汀伸手一把将她手中的红酒抢了过来,重重的泼在她的脸上,红色酒液像是掀开血腥的帷幕,姚汀冷静的说,“我最近一直在想应该怎么样报复你这样的人。思来想去,我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方法,因为你这种人实在没有什么底线。”

    “后来我突然想到,你最怕什么。你最怕孟浮生不爱你,你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家境殷实,最看不起穷的人,我就偏要让你知道我们家有钱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就算我现在穷看起来比你差了个几千倍,那又怎么样呢?”

    “孟浮生根本不会爱上你,你终究爱而不得。你不是说回忆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吗?我就偏要让你知道,如果回忆真的能用钱来买,我和他的回忆,他愿意千金散尽去买。”

    “你知道为什么吗?”

    姚汀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因为只有我陪他走过了最难的时光,他只爱我。而你只是个可悲的笑话。”

    周嫣然所有的骄傲都败在了孟浮生身上。

    “你!”周嫣然将红酒汁擦干,举起手就要一巴掌扇着姚汀脸上。

    可下一秒却被人从身后狠狠的拽住,将她一把拖在一旁。

    孟浮生身上只有几片雪花还未消融,他听到了些大致的前因后果,怒气不散对这周嫣然说,“你要是再敢动她一下,就别怪我心狠。”

    楚诚将她俩拉开,离周嫣然远点儿。

    周嫣然的心彻底破碎,看着他们四人,有几分疯魔,冷笑着说,“还真是佳偶天成呢,可谁能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们这么多年不在一起总归不是因为我的原因吧。”

    她双手环胸,头发有些散乱,“姚汀,你该不会已经忘记了,你还有个母亲吧。”

    一帧帧痛苦的画面汹涌而来,整个世界开始结冰,冰冻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淡蓝色的冰沿着地面,顺着屋梁不断向前,快要来到脚边将我们冰藏。

    寒冷的冰逐渐向上,封冻住我们的身体,就快要来到胸前,可就在这时,姚汀主动伸处自己的手,握住了孟浮生,她不再害怕,“浮生,天快要黑了,我们下山吧。”

    孟浮生温暖的手掌将她握紧,“好。”

    因为有你,寒冰破裂。

    到了酒店门口,姚汀对那些她和浅念带来的人说,“就砸一层吧,别伤到人,意思意思就回吧,晚了不好下山。”

    姚汀知道,对于周嫣然那样的人来说,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那么爱惜这家酒店,那就让她亲身体验到自己给别人带来的伤害,否则她根本不会感受到任何伤痛。

    雪地反射出的光熙熙耀耀,四个人踏在厚厚的积雪上,留下足迹,一切似乎都没改变。

    “那意思是当时救浅念的就是嫂子?周嫣然那女的也没得病?”楚诚还有点懵。

    “对啊,她真是快气死我了。”浅念说,“是因为张医生三年前是汀汀姐的主治医生,帮助汀汀姐治疗了一年,她才康复的。这次我哥正好请到了张医生,张医生发现了不对告诉我的,我和汀汀姐一见面就知道了。”

    “那她为什么会正好就选了一样的病说”

    “因为当时幸存下来的人反映了自己的病况。”

    “我靠,周嫣然这女的也太心机了吧?那为啥当时嫂子在医院不来找我们啊。当时我们不在井和,出事儿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住院的第二天了,难道嫂子你已经走了?”

    其实三年前姚汀醒来,她知道孟浮生一定会到医院,已经那么多年未见,她好想见到他,哪怕偷偷一眼,可是就当她快走到浅念病房前,她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在孟浮生的怀里哭泣。

    那一刻,姚汀什么都思考不了,转身逃离,甚至太急一下被绊倒,或许身后的人看了过来,她立刻走到拐角处,心疼的像是要裂开,觉得他已经有了别人。

    姚汀如今想来只是误会,却故意说,“那谁让孟浮生当时怀里抱着一个哭泣的女人啊。”

    “不是啦。”浅念赶忙想要解释。

    姚汀却突然拉着她跑了几步,笑着说“我知道呀。”

    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洒在两个男人身上,“好想打雪仗喔。”

    孟浮生揽过她,“还抓雪,手都这么冰了。”

    楚诚觉得这样的狗粮已经好久没吃到过了,一时间有种自己幸福的错觉,“又开始了啊!快点走,上车,真是不想看你俩。”

    “咱们一会儿去哪儿?”

    “饿了,这么冷的天想吃火锅。”

    “要不去超市买食材回家吃?”

    “超市都被这座城市的叔叔阿姨们一抢而空了。”

    “那怎么办?”

    “老公带你去自家开的火锅店。”

    “孟浮生你业务还扩展到了火锅店?”

    “我哥他年前遇到个客户破产了付不起钱,就把火锅店抵给他了。”

    “这是什么奇葩客户?”

    “还有更奇葩的呢,有个客户的女儿看上了楚诚,非要和楚诚在一起才订单。”

    “然后呢?”

    “我哥让楚诚舍小家为公司,和那个女的谈一个月的恋爱,但他誓死不从。”

    “哈哈哈哈哈哈。”

    四个少年,即使明天是洪水猛兽,他们也将并肩同行。

    凛冬已至,他们一步一步,逐渐消失在了大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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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对于ptsd的一个误解是这种病大多只存在于军人或退伍军人身上,其实90%的病人并不属于,大多属于虐待、殴打、车祸、见证死亡、自然灾害或其他创伤中的幸存者。患者会继续焦虑,闪回不好的记忆,噩梦,极度悲伤。他们会情绪麻木,对生活失去兴趣,影响工作、社交、家庭,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姚汀后来变成了那样。

    创伤会让们情景再现,比如在经历了便利店枪击事件的人可能以后看到便利店就会发作,姚汀是因为在大雪中看到有人被冻死,她的记忆和白色有很大关联,所以她后来就每天只上夜班。如果童年遭受了性侵、虐待或亲人死亡,之后遇到创伤就更容易患上这种病,如果有朋友感到有类似的症状,要尽快寻求帮助。

    病症参考资料来自网络和作者身边朋友的亲身经历。

    终于在最后一刻赶完了稿,想哭。

    7200 相当于加更啦,就不拆开啦。

    没有珠珠没有爱,心痛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