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因为有你们

    上午十点。

    叁个人坐在书吧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艾子言的情绪比起早上已经好了很多。他甚至还有心情盯着韩素澜，等她吃一口蛋糕，就拿叉子帮她把上面的奶油抹匀，不厌其烦。

    韩素澜把蛋糕往自己的方向拉了点，用手指点了点他面前的罐装小饼干，“你也吃呀，别总看着我。”

    艾子言摇头，把蛋糕又挪回原位：“我不吃甜食。这是给你买的。”

    韩素澜无奈，“我又不是大胃王，哪里吃得了那么多。”

    艾子言的语气很随意：“那就扔了呗。或者你带回去给你家女仆吃也行。”

    韩素澜叹气。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艾子言说着，用叉子叉起一个草莓送到韩素澜嘴边，“啊。”

    韩素澜很想拒绝。可是艾子言的态度很自然，她也不好说什么，又顾及到他今天心情不好，只能跟着张嘴，把草莓吃了进去。

    艾子言满意地收回叉子，继续涂抹着蛋糕上面的奶油。

    韩素澜咀嚼着嘴里的草莓，瞥了眼坐在对面，半天没说话的杜嘉麟，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没等她问，艾子言已经开了口：“那边的婚礼，已经开始了吧。”

    杜嘉麟手一抖，手机掉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重响。他连忙伸手把手机捞起来，眼神发飘地说道：“什么？啊，没，没呢。”

    这也太明显了。韩素澜和艾子言同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开始了也没什么。那些东西已经不重要了。”艾子言轻声说着，手上抹奶油的速度不减，“我们一会儿出去玩吧。欢乐谷今天应该人不多。”

    杜嘉麟眨眨眼，呃了一声，“好，好啊。”

    一时间，叁个人之间的气氛几乎是凝滞的。过了好半天，杜嘉麟才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没事吧？”

    艾子言显得很平静，“我能有什么事。”

    “可你爸都——呃。”

    杜嘉麟想说，却又不敢说。

    “说吧，没什么不能说的。”艾子言笑了笑，“其实，说实话，我和他的关系一直不好，我们之间，大概就是有血缘的陌生人吧。只是我一直对他抱有奢望，现在事实就摆在面前，我也该认清了，有些东西，你是注定得不到的。”

    他看得这么透，让杜嘉麟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求助似的看着韩素澜，韩素澜还他一个无奈的眼神，正要开口安慰，一块小菠萝又送了过来。

    艾子言眉眼弯弯：“啊。”

    他看着梳着包包头的小女孩轻轻咬下他叉子上的水果，眼神无比温柔。

    他真的没什么不开心的。虽然对父亲彻底失望，可至少，他收获了友情。

    虽然没有试过，但他能肯定，如果是在昨天以前，他喂水果，韩素澜是绝对不会吃的。可是现在她吃了，虽然有些不情愿，可那又怎么样呢？她愿意迁就他，她对他有了好感，而这就够了。

    “素素胖了。”

    他注视着女孩儿红润的脸蛋，忽然开口。

    杜嘉麟表示赞同：“确实，比刚见面的时候胖了好多，脸上也有肉了。”

    韩素澜摸摸脸，有点郁闷：“真胖了？不是吧？”

    “胖点好。”艾子言说，“你刚来的时候，特别瘦，手上的血管都很明显，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点肉，全都是骨头。简直就像个吃不饱饭的小可怜。”

    “是啊。”杜嘉麟趴在桌子上，伸手去拉韩素澜的小胖手，“那时候我都不敢碰你，生怕一碰就把你碰碎了。”

    韩素澜失笑，“我哪有那么脆弱。”

    不过那段时间，她确实很瘦，估计是在孤儿院里吃不饱，或者是吃不好，营养不良造成的。在韩家养了半年，每天的饭菜都是换着花样来，百香隔叁差五的还会给她炖个汤，或者做个甜品，把她养得白白净净，都忘记自己以前的样子了。

    一码归一码。韩家人虽然对她的态度很冷淡，但至少，在物质上没有亏待她。

    “还是胖些好。”杜嘉麟捏着她的手，说：“胖点可爱。”

    “也不能太胖。”艾子言不太赞同这个观点，“太胖了对身体不好。”他说着，又喂了韩素澜一小口蛋糕，“以后，这种甜品，一个星期只能吃两次，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