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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 这章搭配音乐“Where the Willows Grow—— Richard Lewis”食用更佳 // 广济寺离京清仅有四十多分钟驾车的距离,坐落在市区,里面的砖墙和碧树隔绝了喧嚣,可谓闹中一点静。 “怎么样,现在精神还好么。”易一凡挽着唐元,漫步在画廊中。 篮球赛之后,唐元开始精神恍惚,睡眠变差,脸浮肿而苍白。易一凡见她状态不好,说要她好好休息,可却在唐元才休息了一天后又匆匆约她第二天出去转转。 为什么呢?唐元问他。 他回答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唐元心想,有道理。马上就要回海岛了,两人还没来得及去看易一凡的家长呢。她这样躺在床上,可不是耽误了两人时间么?于是答应,但却没想到,易一凡竟带她来了寺庙转悠。 “没事。”唐元有些心虚。她不是简单的病了。是青春过往像恶魔一样折磨她,潜入她的梦中,一遍又一遍播放曾经的自己和某个人的片段。 前方的大雄殿正门放着一个长方形插香炉,上面插满了粉色佛香,有的刚点上,有的已经燃了半截,佝偻成一个C状,宛如风烛残年的老人不断掉落灰发。 “我们也去吧。广济寺一直挺灵的。”易一凡提议。 “你怎么知道?”唐元边问,边跟着易一凡去前面的售卖摊买佛香。 今天京城降温了。易一凡换了一身棕咖色的风衣,敞开着,露出里面的圆领卫衣,黑色马丁靴踩在青砖,清脆动听。“我以前经常来这里许愿。”易一凡付好钱,和唐元各执三根香来到香炉前。 易一凡将香点燃后,又轻轻吹去顶端的灰尘。 唐元也点燃香,正准备插上去时,易一凡忽然说:“我去海岛之前,在这里许愿说希望以后不要孤独。然后,我遇见了你。” “确实很灵。”唐元回道。 易一凡插上香,闭目,修长有力的双手合十,优雅弯下腰身。 祭拜完毕,两人又绕着东西配殿、钟鼓楼逛了逛。接近中午,唐元走得有些累了,易一凡看出来了,对她说:“我想再去趟大雄殿,你在树坛那儿坐着等我怎么样。” 唐元点头。易一凡把她扶到树坛后离开。 庙中有僧人养的白鸽,还有流浪猫。唐元休息了没多久,就看到一个穿白裙子的小女孩缓缓朝她这边走来。女孩伸出手臂,掌心上还站着一只鸽子。 阳光下,捧着鸽子的女孩活像一个纯洁的天使。 “为什么它可以立起来?”唐元问她。 小女孩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小堆谷米给唐元看,“这个!” 原来是鸟食。唐元恍然大悟,“真好。” 听此,女孩走到唐元跟前,慷慨地把口袋里的所剩不多鸟食全部倒在唐元手中。立马,两只鸽子就闻着味赶过来,也立在了她的掌心。 看着眼前的场景,唐元和女孩相视一笑。“谢谢。”她说,并招呼女孩过来同坐。 没多久,易一凡返回,看到唐元竟正和一个三岁小女孩坐在一起,相当投缘地聊着天。唐元过了一两分钟才注意到他,跟女孩又恋恋不舍聊了几句才肯说再见。 路上,易一凡牵着唐元,忽然问:“见你跟小姑娘聊得那么好,想不想生一个可爱的孩子?” 唐元的确被打动了,甚至还想起了圆圆满满。就算曾经的自己那么讨厌小孩,也还是会被他们的天真善良征服。可她还没来得及说,易一凡的声音又传来: “可惜我不想。”他语调平淡,没有太多情绪。 “为什么呢?”她问。 “我哥哥有自闭症基因,我的基因也跑不掉,我只是走运罢了。” “所以,我不想再生个自闭症小孩,后半生全被自闭症病人包围。有一个病人,已经够了。” 他的话是一盆冰水,把唐元的激情、兴奋一举浇灭。唐元感到心不受控地低沉下去。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因为易一凡说话时,已经带上了一层顾影自怜的悲伤和沉重的孤独感。 两人沉默着原路返回,七八分钟后,快走出大门时,唐元问:“不是要去吃素斋吗?” 刚才来的时候,唐元在手机上搜到寺内有新鲜的素斋,给易一凡提了一嘴。易一凡没说话,她以为算默认。 “素斋。”易一凡念了几遍,而后用一种极为低沉的语气说:“不。去吃顿好的吧。” 易一凡带唐元去五道营胡同里找了家意式西餐厅。易一凡指着最贵的菜使劲点,劈里啪啦报了好一长串名字。要不是唐元阻止,他就要点上二十道菜了。 “根本吃不完的。”唐元蹙眉,一脸不解,“你今天有点奇怪啊。” 易一凡只笑,吃完饭后并不急着走,就像舍不得似的。 “再坐会儿吧,小元。”他说,“喝点咖啡怎么样?” 实话说,唐元已经撑得不行。就算刚刚阻止了他,桌上也摆了十五六道菜,海岛多年的生活让她不忍浪费,每盘菜都努力动了几筷子。但唐元还来不及拒绝,易一凡就已经把菜单拿到了她面前,“喝点什么?” 唐元重重呼了口气,随便看了看,“拿铁吧。” “好。”易一凡合上菜单,招呼服务员道,“再来一杯拿铁,一杯dirty。” 于是,餐桌上的餐盘被服务员撤下,又被擦拭,逐渐干净而明亮。 “喜欢吗?”易一凡问。 高级西餐厅的手艺,自是不必说。何况,还一定花了他不少钱。“喜欢。”唐元说。 易一凡弯起嘴角,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一边笑一边缓慢点头,“这是连锁店。海岛也有。” “我也带你去海岛吃,期不期待?”这句话吐露出苦难、深沉的味道。像流星落地前拼尽全力发出的光亮。 唐元换了种坚定的语气,迅速答:“期待。” “好、很好。”易一凡叹息一声,闭上双眼,眼皮缝隙泄出一滴水珠。唐元这才发现,他竟不知什么时候泪水蓄满了眼眶。 “我们分手吧。”他说。 唐元瞬间如晴天霹雳,僵坐在椅子上,“为什么?”但刚说完,她又立马醒悟。似乎,也没有那么吃惊。很久之前,她就已经有直觉了。 易一凡慢慢回忆道: “小元,我们是两只离群的鸟,在小岛上如患难之交一般相遇,但也注定会在将来某个时刻各自纷飞。”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看出你有个性。我也正是喜欢你这点。最开始我们在一起时,你会大胆跟我说出你的观点,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你开始小心翼翼了。” “所以,这几天我在反思。是不是我把你变成了这样?这…不是我喜欢的你,更不是你自己。” 唐元似乎明白他意指什么,痛苦坦白道:“一凡,对不起。我瞒住了你,我去参加了国际中文教师培训,递交了志愿申请书。我不是一个好的恋人。” “我早就知道了。之前我们出去约会,你去洗手间时,有老师跟你打电话,我帮你接了。”易一凡说得很轻淡,“你没有错,小元。就像许多分手的异地恋人。他们是有感情的,只是志向不一样,缘分太浅罢了。” 感情。唐元在心底问自己,然后骤然抱头痛哭。怎么会没有感情?他们在一起了四年啊。四年,足以让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到蹦蹦跳跳。她还记得无数个海岛雨夜里,他总习惯性牵住她的手。 唐元一边哭,一边点头。有的,一定是有感情的。 “我一直不愿意走到今天这步。上午,我在大雄殿找大师算了我们俩的缘分。他说,你我二人的关系,无非就是前世的你赤身裸体死在沙滩上,我经过你,摇头叹息,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你盖上然后走掉的关系。” “别…别说了……”唐元越听越悲伤。 “没关系的,小元。”易一凡笑中带哭,“就算知道我们会分开。时光倒流,在那辆环岛公交车上,我还是会救下你的。我保证,义无反顾。” 唐元泪眼望向他,看到易一凡继续道: “小元,知道么,然后我又问大师,前世的你就这样暴尸荒野了吗?他摇头,说我走后,又有一个人经过了你,那个人努力挖了好久的沙坑,小心翼翼把你掩埋了。” “我给过你一件衣服,你今生和我相爱,只为还我一个人情。可你要用一生一世报答的人,是最后那个将你掩埋的人。” 咖啡上来了。易一凡将拿铁推到唐元面前,又拿起自己的那杯dirty一饮而尽。 “还记得今天上午我们的许愿吗?”他又问她。 唐元哭着点头。 “广济寺真的很灵,你要相信我。今天,我许的愿是,希望在遥远的未来,我们都能世人被善待。” 他不清楚她的过去,但他了解她的苦难。 唐元低头饮泣,黑色的桌面满是她的泪痕,她一手扶住额头,另一只放在桌上的手却忽然感到一阵暖意。 易一凡起身了,在经过她时将手心覆在了她的手背上。两人最后的肌肤相贴。 “我要回家了,在出国前最后见我爸妈一眼。我去结账。” “再见了,唐元。” 唐元看到地板上他的影子,落寞而潇洒。他即将开启新的旅途了。这么多年,海岛困住了他,也困住了她…… 一凡对元的自白: You want to go 你想要离开 Where the cypress grows 去松柏长青的地方 You mustn’t cry 不许哭 You mustn’t cry 不许哭 Just spread your wings 就展开你的双臂 Into the sky 飞向天空 And learn to fly 学习怎样飞翔 And learn to fly 学习怎样飞翔 Through every leaf 经由每一片绿叶 On every tree 存在于每一棵树干 You’ll always be 你会永远是 A part of me 我生命里的一部分 只是觉得,元这么坚强又勇敢,她的生命里,值得有两个男人真诚而热烈地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