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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仔 完结+番外_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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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锣仔驾欢欣,你就爱听话啊。」我说。

    「挖脾气坏嘛!」阿桃没吞下去就说话,嘴裡的冰喷的桌上到处是。

    我听到这突然跟阿桃说起了一件事情,就拿起手机……

    年幼阿桃尊敬成熟的打锣仔,但在几天后,我便见两个人冷战了,其中还包括螺赖巴和达宽,打锣仔虽然还是带著他们但不管饭局或去玩时,都只是坐在边边静静的看他们玩。虽然天天跟他们睡在铁皮屋内,但一些事情我还是搞不清楚状况。我私下拖走番薯要他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番薯一开始就吱呜说没事,但一眼就被看破,才跟我坦白。

    「阿桃、螺赖巴和达宽三人最近在偷帮一些堂内成年人做「门徒」啦!本来挖马要去,但堂内银嫌挖头壳不好又粗心不找我,就动到阿桃身上。打锣仔对他们三个不跟他说一声就跑去当「门徒」哩气啦,叫他们麦做,阿桃却率先跳出来说要赚钱。最后…你嘛摘阿桃人欸个性,觉对是争到赢。这情形挖自己夹勒中,马就两难欸啊。」

    我听蕃薯越说越无奈。所谓行话「门徒」,其实就是当贩毒车手,手法是人先到指定地方,开上头藏有毒品的车或地点,就毒带上在跟药头和买家保持联络的衣种手法。蕃薯他说自己因为卡早国中时候就吃过毒,没上瘾但因为后来朋友吃毒吃到出车祸连人带车直接衝到便利商店裡惨死,吓得以后自己不敢吃也不敢碰。

    「其实这概,我站著打锣仔这裡卡多点,卖毒害郎不好,阿桃一句反正又不是兄弟吃毒刚有差,气到打锣仔直接动手啊,两人就变安内耶啊。」番薯边说边在房间换下满身汗的衣服,穿著一条内裤强走到风扇前把风扇帮自己小弟弟散热。我看他宽鬆的四角裤因为拉开的关系,根部和蛋蛋若隐若现。

    打锣仔不想跟我讨论这个,说是他跟他兄弟的问题。但今天我去光顾在钓虾场工作的他却失误连连,看起来心不在焉,我边钓虾到下午两点,看到他去买午餐稍作休息,我直接就走去对他说:「你这样不行。」

    「啥款啦。」打锣仔扒饭看著店裡外头的电视新闻。

    车祸、情杀占据八成的台湾新闻,今天却拨了国外菲律宾贩毒者被捕判死的国际新闻,打锣仔听没多久,就不爽的扔下饭盒,走去按店裡的电视,换到没营养的综艺节目,人就走出去店门外。

    「茂哥你麦惯啦!」

    我出去找打锣仔,找了一回儿才找到他躲在厕所后头吃菸。他看到我走来第一句话就是这句,但我没理他跟他要菸抽,他看著我,没有动作,我笑笑对他说:「我听过你尬阿桃他们的歹志了,不要憋在心理,反正我是外人,讲讲欸你马卡爽快。」

    「面。」我看打锣仔这样倔强,拍过我的手。人蹲下来。我看他,说到底打锣仔虽然外表看起来冷静又懂道义,但实际上这个环境把他逼得他没路可选,以正常的状况说起来他也不过是一位才刚迈入要成年的孩子。

    「反正挖马没资格管,从一开始就没,现在马是。」打锣仔低声的说。

    「没啦,阿桃尬你这群人有时尬意气用事,你这带头的好好劝就好啊。」

    我安慰打锣仔,反而一句话动到他心理的不安,看著我说:「劝?衣刚劝诶动?嘿出歹志不是说歹势就好啊内!用不好吼关,阿桃或是螺赖巴、达宽人生就坏料料啊,挖干你娘!为啥一直不给银碰毒,如果尖头哥没说,我甚至不愿银这群尬我去捧场!干!挖这系为啥?为啥为自己找罪?差差银啦!反正我马一个没路用ㄟ郎啦,对我没啥出息。」

    「迈案内讲啦。」

    凶狠外表下的打锣仔很脆弱,我在跟这群少年仔睡一起的时候半夜很常看见他突然惊醒,打锣仔醒来后会急著往左右两边看,看打呼的阿桃、熟睡的番薯,握著手机睡著的螺赖巴、抱著在螺赖巴身上的达宽,最后才放心又倒了回去。然后等我在次睡醒去厕所回来时,又看见他惊醒,从晚上延续到白天好几次。他很怕这群兄弟抛下他一走了之,也许最需要这群兄弟的反而不是别人是打锣仔本身,他太重感情,重到自己觉得必须承担其他兄弟的人生。

    某晚我看到个有趣的画面,这晚打锣仔没惊醒睡在房间的沙发上,那是半夜四点多,这群人两点多去帮朋友庆生唱歌,我去载他们回来每个都喝得醉醺醺的。我已经睡了一轮,没什么睡意想抽根菸,找不到赖打的我,想到沙发前的桌上有,就去拿,同时我就见睡在沙发上的打锣仔裸著上身,裤子脱一半,露出他那蓝色三角内裤。

    内裤裡的阴茎跳一下跳一下,吸引我的目光,我点菸就把观看打锣仔跳动的阴茎当消遣,我本来以为只是睡觉勃起,最后没想到令我意外的是蓝色的内裤开始渗出液体,被蓝内裤包住的龟头前端溼一片,我靠近点看,就闻到打锣仔的汗味和他内裤上那股精臭,确定的知道打锣仔跑马了。

    我替打锣仔根钓虾场请假,反正钓虾场的老闆也知道我是尖头哥的人客,我想带走打锣仔他也没意见,虽然我快迈入三十,但毕竟不是这圈子的人,所以我找了另一个人帮他开导。

    「干,我勒敏层上睏,手机呀突然响起害我惊一下。」阿昂开车尬我抱怨。

    「歹势啦,昂哥,我马想没欸当找谁,就想到你卡正派。」

    我对阿昂笑著说,好多个礼拜没连络,没想到我一通电话工作完休息睡觉的阿昂,接到电话就真的开车来找我了。打锣仔第一次见到阿昂,这个比他矮但却健壮许多的成年人,有点紧张的看我,但阿昂却很热情的对我旁边的打锣仔说上车,打锣仔就这样上了阿昂的车。

    原本我想应该是这样我把打锣仔的事情说给阿昂听,阿昂会以过来人的身分开导一下打锣仔,但在车上我要开口说时,阿昂就阻止我,要我别说。

    「郎有面子ㄟ,要讲马是依自己讲,阿茂依虽然岁数差温就多,在道上没分年纪ㄟ,混兄弟、作少年仔、当角头都是有自己男人ㄟ尊严底线。欸兄弟还没请教你叫啥名?啥来头?」

    阿昂这一说才让我内心惊讶自己的错误。我纠结在社会上对于未成年的定意,我套用社会通俗的常识在打锣仔身上把他当个孩子,但回头看看打锣仔的人生,家暴逃家,被迫流离做黑工,最后加入堂口后逞凶斗狠,却惨在未成年时被堂主强姦。这种畸形的成长,我为什么还得用社会上适用于未成年的标准来看打锣仔他们这群少年?

    我读书在多篇论文,比不上没读完初中阿昂一句给打锣仔该有的「尊重」。不管他的年纪,还是他是少年仔这种事情。在心态上阿昂把打锣仔当成同等尊重,而我却还跳脱不出那比他们多出的那种,自我满足心态上的优越。车上原本不开口的打锣仔,却在阿昂多话和关心下开口,期时就像阿桃对打锣仔投射出他那期待与认同,对于一直以来没有学习男人标准的打锣仔,也是第一次真正在道上遇上一个成年男子对他话家常。

    阿昂带我们去看海,他对我们说他以前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裡看海,除了我们以外,他还没带人来过这个自己喜欢的地方。我们几个年轻人站在防波堤上边走,边看海上船航行,听见海浪拍打消波块的声音。我故意走在他们两个后头,因为我偷听到打锣仔开始对阿昂说他的一些烦恼,我不去打扰他们两个混兄弟的人彼此的难处。

    但不知怎么说著说著,我就看打锣仔又在那揉眼睛。而这次不像上次跟我喝酒那样在兄弟面前摆起坚强姿态,我看见侧脸的打锣仔眼鼻红红,然后我听到阿昂笑脸的对他说:「哭啥啦,你要做你那团ㄟ头就爱坚强啦。查捕郎哭案内,歹看啦。」手就搭在打锣仔的肩膀上,两个手臂上都有刺青男人的背影,在河堤上随著海风不断的往前走。

    回程,打锣仔在后座睡得熟可爱的打起呼来,阿昂听到就叹口气摇摇头对我说:「本性太古意啊,各安内感情放太重ㄟ伤啦。挖不在尖头大ㄟ手下各我这种ㄟ老实人,看依边讲边哭尬安内,我想想马怨叹,十二岁出来走跳五年啊,青春都给堂口,唉,趁可以脱身早早离开啦。」

    一路开回市区,打锣仔都没起来,我回头看他有点担心要去摇却被阿昂阻止说:「后依睏啦,做兄弟好好睏一暝是享受啦。麦去轧郎打扰啦。」最后车直接开到堂口附近,我才知道阿昂等等直接要去上班,有点过意不去的跟他说下次请他吃饭,他只是哈哈对我挥了手笑说:「母面啦,都自己人客气虾米。」

    「还是我各送你,我穿过的鞋仔?」我笑说,就听见车内的阿昂骂干。

    「就你ㄟ用这戏弄挖!」说完阿昂对我比了个中指,害羞的开车走了。

    我没去问打锣仔到底跟阿昂聊了什么,但是这天打锣仔等了阿桃那群门徒回来,阿桃看见打锣仔坐在他床上等他,头低低的走到旁边换衣服,螺赖巴和达宽两人打闹进房门,看见打锣仔在房裡,瞬间收敛起来小声的叫了打锣仔的名字,点了头。打锣仔朝他们挥手示意,起身走到外头去,我看见阿桃眼神不停的偷瞄打锣仔,咬著下嘴唇。出去前打锣仔看著阿桃对他们说:「等等,番薯下工去接他作伙吃饭,听到没?」

    「好。」螺赖巴和达宽回应,但阿桃始终没回话。

    等打锣仔出去,达宽就去找阿桃说。

    「你快紧尬打锣仔和好啦,不然房间空气就差欸。」达宽说。

    「麦个赌气啊。」一旁平时不怎么说话的螺赖巴也说。

    「林惯挖衝啥!」阿桃喊说,穿好衣服就拿菸出去。螺赖巴和达宽看到自己的关心被阿桃这样说也骂干,我看到场面就开口想缓和气氛,达宽这时候跟我挥挥手说:「没啦,情绪上来而已。打锣仔有要动,阿桃没讲不去,就算好啊。唉唉两ㄟ郎都不拉下脸讲开,个性有够像欸。」

    一个月过去,打锣仔和阿桃还是一样状况。我听番薯说原本做车手的螺赖巴和达宽做了几次也没做了,因为上次「车靠车」送货差点被人黑吃黑,赔了两万,他们两个自己补钱出来填坑,感觉不合。加上大家还是怀念跟打锣仔以前打闹过去的日子,不想继续啊。

    「但…阿桃他…工没听。我是栽样他靠这有赚到几万块啦。你看新衣新裤又买爱迪达球鞋,打锣仔尬我都不知要工作多久才可以买那牌子ㄟ鞋。」

    是物慾让人上瘾?还是赌气。我看打锣仔每天晚上都会看到不在床上又去做「门徒」的阿桃,每次一望就是好几分钟。最后连几个兄弟裡的蕃薯都看不下去,跟阿桃说起来就当为了打锣仔不要在去运毒了,但却惹阿桃不高兴人刚回来就甩门又出去。蕃薯气的踢床出气。结果反而被打锣仔关心。

    「别管依啊啦,闻去夜市绕绕。」打锣仔说。

    其实我私下有跟刚做完「运转手」的阿桃在外头碰到,其实稍稍知道阿桃继续做的原因,跟阿桃在一般他们不会去的地方吃饭,阿桃说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兄弟。他边吃著牛肉麵边说:「只要挖赚满钱,不知我诶当走,而且打锣仔一直说ㄟ开店做生意的歹志也有钱诶当成真,我一开始就是安内想,他安抓反对,改后就欸了解我做的原因。」

    我不想去干涉阿桃做出来的决定,而且这段话说实在我也不知讲给打锣仔听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一直放心裡面。然后几天后……出事了。

    我还记得那一晚我还在睡,就被一连串髒话声吵醒,一睁眼就看见打锣仔穿起运动裤连袜子都没穿套上鞋子就拿著手机往外奔,在床上的我还不知道什么事情,然后从窗外看到蕃薯已经开好车,打锣仔一上车他加速就走。螺赖巴也是急得往外去,我看他跟他那服装店的女友说爱她,可能这次有点麻烦,而随后我就看到达宽出现,丢了让我惊的东西给螺赖巴,一把小手枪,两人一人一把,就往外头走,我套上衣裤跟著走出去就看见两人骑摩托车加速出了堂口。

    这时候我走出房间外,才听到尖头哥在堂口内骂人。

    事情是阿桃又去当车手,但这次交易的对象在人品上有点问题,得罪的派系想在这次拿货中干掉他,但阿桃只是个运毒的不清楚这複杂的原因,就这样二十七万的货去了,却在途中遇上两派人马交火,吓到阿桃不知如何是好,交易货不知有没有送对人,交易的金额也少掉了十七万多,现在被人跟车追杀。阿桃没开过枪,最后打电话回来求救,打锣仔一听整个人弹起来一群弟兄去救人。

    而我这人也真的不知是一时感情用事起来,听到尖头哥透露出他们交货的点后,就开了自己的车过去。打给阿昂,阿昂没接电话我就传了打锣仔出事的讯息给他。到场后才发现警方也有人来,四周一堆人的尖叫声,道路被管制我车进不去,就丢在路边,我往小巷鑽试图更靠近现场一点,这时有个刚好我侧身可以通过的缝隙,我赶紧侧著身子过,也不管地下踩到的是什么软黏的东西,最后我到令条巷口,到处看,我听到四周各种叫嚣和干声,枪声大作如同我当兵时在打靶训练场。

    这时我转头,突然一个年轻人闯进巷子跟我面对面,我不认识那年轻人,他看到我惊的就把枪瞄准我的脸,此刻我脑袋一片空白,下一瞬间不到一秒,我看见他拿枪的手喷出血来,那人被枪击中,年轻人痛的在地上打滚,枪掉在我脚前,我一惊慌就把脚往旁踢走,随后就看见打锣仔身影出现在我面前,他踢了那人一脚,操髒话,转头发现动静,立刻又上膛对准。

    「茂哥?」

    看到是我,打锣仔惊了一下,我看著他的枪手不自觉做出投降得动作,打锣仔头一边都是血,身上血迹斑斑,我见到他身后拉著的是阿桃,阿桃惊魂未定不断呼气同时身上也都沾了血,两人手臂上佈满伤口和瘀青,打锣仔放下枪,我依就心惊胆颤。

    「你来这衝啥小啦!」打锣仔这时见我,火上来不客套的大骂。

    我来没来得及回,就看后面有人追上来,然后突然有人一棒往那人胸敲下去,那人倒地又敲好几下,看到那黑黑的面孔,打人的是番薯,然后就看见螺赖巴往后退,手裡拿著酒瓶作的燃烧弹,用赖打点火后就往前方丢,达宽跑过来,我看他肩膀红了一大块,还在滴血,但却拉著丢自製燃烧弹的螺赖巴往后闪,碰一声,番薯看到我和打锣仔他们说:「温来掩护!你带阿桃先走!之后碰头啦!」

    「林卡注意ㄟ!」打锣仔喊,刚喊完救被我拉住说:「对我走!快点!」

    我拉著他们,往我刚刚那只能一个人侧身通过楼与楼之间的缝隙鑽。我们三人鑽出巷子,我把帽子和外套都套在打锣仔身上,本想让他们搭我车却发现我得车旁被个警察开单,不能动。看著他们,我现在人正一筹莫展之时,有台破车就开向我们的方向来,打锣仔有警惕,但那车停在我们旁摇下车窗喊我们上车!

    车上竟然是阿昂,他没开常开的那部车,换了台破旧的小车,我和打锣仔他们赶紧上车,一上车我就被阿昂大骂一声:「干!你找死喔!兄弟火拼你走第一衝啥小啦!电话没通,西不会打第二遍系母!」

    「失礼啦。」我喘著气说。

    「干你娘!惹歹志!」

    阿昂骂我,边加快车速,不管拍照罚单,一路飙到一个无人的乡间后才停下车来。我看后头的打锣仔跟阿桃一样惊魂未定,过了一阵子打锣仔开始连络兄弟们,跟著他的蕃薯没事逃走,还帮阿桃拿回点货跟钱回堂口,

    螺赖巴送达宽去医院,因为达宽手臂被人刀削到,在堂口地下医院缝针,而螺赖巴运气好子弹划过他耳垂,只有耳垂流血没大碍。两人机车丢一边搭著番薯的车一起逃。见弟兄们都没事,打锣仔才放鬆下来,而阿桃不发一语,头低很低,全身在发抖,打锣仔摸摸他的手臂,对他说:「放心,大家都没歹志啦。麦怕,兄弟没人欸怪哩啦,大家都栽,挖马栽,你案内去都是味著兄弟去走险,钱没啊不要紧啦,再赚就好啊。但这概,麦个后我烦恼啊好不好,阿桃?听我ㄟ话啦。好不?来,麦怕,麦怕。打锣仔我在这挺你,麦怕,麦怕……」

    打锣仔一句一句对阿桃说著别怕,阿桃眼泪则不断在眼眶打转。

    阿昂在车外吃菸,对我们说等天亮在回去。这次歹志弄大啊,最近警察养毒案,大概ㄟ借题发挥一次扫光,他对著同样在车外面的我,看著车内的打锣仔和阿桃摇了摇头,小声的感叹说:「弄尬安内,条子都来啊,歹处理啊啦……」

    几天后,阿昂把我们送回来堂口附近,在离开时对我表示他觉得这事情没那单纯,叫我自己注意点。打锣仔他们五个人都在,但全都挂彩,这时打锣仔对在房间内得我说:「茂哥,歹势,温五个有歹志要讲,刚ㄟ当麻烦你先迴避一下?」

    我点头,走去庙裡,绕到后头的堂口,晚上庙裡没人,这裡就像个小城堡一样,我看上头那些佈署的监视器,走到旁边看警卫室上的监视萤幕感到有点厌恶,但很奇怪今天堂口的监视画面是关著的?

    我不想被监视器拍到,就从堂口后头狗洞门进去,这是阿桃跟我说的,因为他有时来堂口门没开,没钥匙的他这时就会鑽这狗洞。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自己弄进来堂口,呼还真的只有像阿桃这样孩子的身材才能来去自如。

    我找到的地方有一堆柜子和箱子放著公庙裡堆机的文宣品还有阵头的道具服装,虽然闷了点但却是不会被人发现得好地方。我选了一个可以观察到堂口前面的位置,以便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最近的事情有点多,毕竟田野调查不能因为一次枪战或突发事件而中断,必须趁著还有记忆的时候编写。我用耳机听了一些录下的访谈稿子。没有电脑,用手机纪录显得有点吃力,在费了许多时间,我还得把这些纪录都传到网路上把手机中删除乾淨,不同的SIM卡交替,以仿被人看穿。当我把全部都弄好拿下耳机时,却听见堂口大厅传来一个很大的声响。

    「尖、尖头大哥,麦、麦打啦!」我听到番薯恐惧的声音,偷偷的往堂口厅内看,就看到打锣仔表情痛苦的抱著肚子躺在地上,身体缩在一起。然后就看到尖头大对著打锣仔的背猛踢,一边操著髒话。番薯和阿桃跑来求,番薯却被尖头哥推回去,跌坐在地上,尖头哥抓住阿桃的头髮,让他去看被自己教训的打锣仔。

    「我教训他,是我把你交给他,他没给你带好。你蠢到把货卖给不对的人,二十七万的货只回来十四万,林带头欸郎犯错当然教训啊,说到底打锣仔被我教训,甘不是你害ㄟ吗?阿桃?尖头哥有说错么?」

    说完尖头哥又狠狠的往打锣仔的肚子踢,打锣仔叫了一声猛咳。尖头哥把阿桃推回去,番薯拉住阿桃,螺赖巴和达宽同时把阿桃拉到自己后面抓住他的手。

    「现在警察要查,货ㄟ来源如果查到我头顶,要怎么办?打锣仔,你那么聪明那么厉害,教教尖头大ㄟ要怎么办?我堂口如果爆了,你这几个兄弟要案抓,番薯继续睡公园当流浪汉给人赶、螺赖巴和达宽继续把风偷车看麦哪时候会进警察局,啊,还有你最照顾ㄟ阿桃啦,不知睡工地各ㄟ吼郎欺负没?」

    尖头哥一脚踩在打锣仔的脸上,鞋底磨趁,还故意去按打锣仔头上的伤口,让打锣仔不断喘气发疼,尖头哥看了点了根菸,不是用来抽而是重重的烫再打锣仔的手臂上,继续说:「啊我忘记啊,反正你现在尬嘿南哥欸郎,那个叫啥茂ㄟ走很近,我这个大哥你也没看在眼裡啊,都忘纪十二岁时候谁把你从游艺场带回来照顾。唉,真正是赔钱货。」

    尖头哥踩完打锣仔的脸,又朝打锣仔的裤档私密部位用力踩下去,疼的打锣仔用手护住,整张脸几乎痛苦到变形。旁边的阿桃握住拳头,不、包括跟蕃薯和螺赖巴还有达宽,都紧握住拳头,我看这群孩子很努力的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和打锣仔不断被人虐待的怒火。

    阿桃有点忍不注,但打锣仔眼神ㄧ直看这他,不断看阿桃,阿桃最后受不了自己跑出堂口,其他人叫著阿桃,跟著跑了出去。很快整个堂口只剩下打锣仔跟尖头哥两人。被虐待的打锣仔站了起来看著坐在沙发上的尖头哥,先是鞠躬然后才说:「大哥,我ㄟ郎惹ㄟ歹志,挖来负责。」

    「喔,你ㄟ当负责逆?」尖头哥说。

    「我负责,拜託大哥齁我这细汉ㄟ负责,麦拱出阿桃。」打锣仔低声下气的求。

    「呵呵,你大ㄟ还是我大ㄟ?好啊,别说大哥不给你机会,来表示一下啊,打锣仔。」尖头哥走到打锣仔旁边拍他的脸说:「你知道我再说什么对吧?你要替你小弟顶罪,就表示诚意给大哥啊,是不是?」

    打锣仔无助的看著尖头哥,只见尖头哥笑说:「不要就算啊啦,不勉强。」

    我还在想这个「表示」是什么,就看到打锣仔走到堂口门前,我以为他要离开却不是,打锣仔关上堂口的大门,拉下铁门,那眼神相当的恐惧,但是却走了回来到尖头哥面前,解开皮带,拉下裤子和内裤露出屁股,人趴到桌上眼睛ㄧ闭。

    「喔,案内就丢啊吗,你就爱表示啊,对不对打锣仔。」尖头哥摸著打锣仔的屁股把他掰开,打锣仔的菊花暴露在尖头哥的眼前,尖头哥呵呵笑直接就用自己已经硬到不行的性器对著打锣仔的屁眼摩蹭,一边淫秽的说:「唉,可惜啊长大了鸡巴都毛看就噁心,还好你屁眼还是尬以前一样都没毛,乾乾淨淨真淫荡。欸,打锣仔你个还记得第一次被我干的时候你说什么吗?」

    「…………」打锣仔没回应,但尖头哥根本不管他,脱掉裤子就把性器往打锣仔屁眼裡塞,我看到打锣仔握紧拳头,身子不撞击趴著的桌子,后面被尖头哥抽送著,尖头哥一边干著打锣仔ㄧ边说出过去打锣仔第一次在包厢裡最后被干对他哭著说著什么话。

    「大哥不要进来,我欸乖,拜託你我拜託,大哥!大哥!啊啊啊啊!不要!好痛!啊啊!看你细汉时求我ㄟ时候,多可爱啊,现在先哼都不哼,不过安内有好啦,反正打锣仔你知道吗?你就是欠郎干啦。呵呵。」

    我看到打锣仔闭上眼自己任由尖头哥污辱,最后尖头哥把所有精液都射到打锣仔的屁眼内,甩甩屌用他的屁股擦了擦就ㄧ脚把打锣仔踹开,要他快滚。打锣仔提著满屁股的精液,穿回裤子一跛一跛走出堂口。

    原来就算那次过后,打锣仔还是一直不断的被尖头哥鸡姦。他用他自己保护跟著自己混的人,怕尖头哥对其他兄弟伸出魔爪,而选择自己去面对这个让自己恐惧且又在自己需要时伸出援手的人,矛盾的心裡在他内心搅和,而希望自己的兄弟可以活得更好,而要求著他们。

    当我正准备要走时,听见了尖头哥打了通电话。

    「欸,处理好啊,我这裡有人欸当给你破案…哈哈…好讲好讲,放心啦我知道你最近上头欠缉毒业绩啦,我当然ㄟ咖帮忙一下,你也知……喔,放心啦二十七万小数目,叫他们这群细汉ㄟ北七背就好啊!几天后你来我这抓人啦,都准备好啊啦……喂?小队长啊!好久没请你了耶,之后要请你多关照啊,我尖头哥可是有损人陪你,这次帮你平息那些媒体,让你有人交差,以后我的生意就卡拜託关照一下。」

    一切的一切都是要逼打锣仔跳进的局,先在连我都不自觉握紧拳头。

    真想出去海扁那个畜生。

    几天后,警察理所当然的查到这裡,打锣仔认罪,替阿桃还有他那群闹事的兄弟的罪名全顶下了,还好这时打锣仔还差几个才成年,虽然贩毒伤害,最后判了三年九个月的有期徒刑,移送少年监狱。

    在走时的最后基层警察见打锣仔很配合,也不耍小动作,愿意给他点时间在警察眼皮下跟伙伴告别,打锣仔看著大家,又看著自己被靠上的双手去摸站在前头不断抹掉自己眼泪的阿桃说:「干,麦哭啊啦,阿桃安内不帅内,蕃薯你们也一样麦哭到安内啦,欸基耶阿桃靠你三人照顾啊,别等我啊啦,阿桃知不?记ㄟ我跟你说过的,不碰毒、不赌博、捧场尽量推,你们都要好好ㄟ啊。麦对我的路走啦,尖头大那边欠ㄟ我用存款还掉啊啦,啊还有剩一万块,你拿去凯凯ㄟ,好不?」

    「打锣仔,我要等你。」阿桃对打锣仔说。

    「麦等我啊啦。」打锣仔最后摸摸阿桃的头,但阿桃却不断摇头。

    「我要等你…等你作伙…」阿桃说。

    「打锣仔,这个给你。」

    「茂哥?」

    我把一个东西给打锣仔,警方立刻有动作问我说那是什么,我把东西拿出来是便宜的随身听和耳机,我跟警察说:「裡面只有一段我露给他的录音,到警局你们要怎样销毁还是甚么我没意见,至少在警车裡可以让他听一下吧?」警察看看他们的队长,他们队长不以为意便连同我给打锣仔的东西一起带上车。

    那东西是吃冰的时候我帮阿桃录的…是阿桃最真实对打锣仔的心声。

    「滴我心目中,我ㄟ老大一直不是嘿尖头大ㄟ,我承认大哥只有打锣仔,无论安纳挖、蕃薯、螺赖巴和达宽要跟著打锣仔做永远的兄弟。单我成年ㄟ当赚就多钱ㄟ时候,我要买厝,温五人尬七仔ㄟ厝,后来某子逗阵,做伙打拼,做伙七逃。开店打锣仔做头家,我做依永远ㄟ小弟,我ㄟ跟我ㄟ七拉讲这世上除了你我最爱ㄟ就是我大哥打锣仔。欸…案内降有一点见笑内,茂哥,压是省啊啦!就害羞ㄟ内,讲架像我要嫁给打锣仔大哥,哈哈啊……」

    我不知道有打锣仔听到以后会有什么感想,但我想这算是我这为他们这兄弟之间的过客唯一可以替他们做得事情吧?

    「同侪情感?」所有人对我的答案疑惑的说。

    「是的,在某方面因为机于每个少年仔其实在家庭问题的複製上都有类似之处,当他们加入了一个堂口,或是我们说的角头还是黑社会等,他们其实都再找一个可以懂自己的人,而当一群知道自己问题,同样流落此处的少年少女在一起,这种情感表现,就会不断的扩大到同温层群体的每个人……我们可以看这案例,在最后五位少年即使一位被逮捕后,依旧没人脱离堂口。这不是他们对堂口有忠诚或是被控制,而是情感上面的居留。「如果我走了他要怎么办?」,帮派藉由少年仔未成年彼此义气和情感而成为最好的利用工具……」

    我一边报告著,一边看著那些访谈的逐字稿。想想打锣仔被关的时间也已经过了快一半了,而每个月其他人不一定,但阿桃一定会去探望打锣仔。而那个时候因为发生那件毒品交易大事情,我的车被南哥的人找到,南哥打电话来臭骂我一顿,说我如果出事他怎么跟我姊交代?立刻要把我人转去「安全」的地方。

    这后面发生了一件这辈子我第一次干预黑道之间的处事。尖头哥在打锣仔被关后,因为打锣仔的那层防护牆已崩毁,他开始慢慢的将魔掌伸到阿桃,我发现是在有一次我请阿昂吃完饭,回宿舍的时,却听到宿舍裡有骚动。

    「尖、尖头哥……你怎么在房间?」

    说话的是阿桃,而当我看见尖头哥在裡头后下意识的躲起来。我偷看这房间裡发生的事情,只见尖头哥要阿桃过来他旁边坐,阿桃有点迟疑但还是很听话的坐了过去,尖头哥笑笑得看著他说:「我知道你每个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