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节
“不去。”段白月无赖道,“难得你动不了,我自然要趁机占些便宜,管那和尚做甚。” “你猜南师父会不会与妙心打起来?”楚渊往起坐了坐。 “即便真的打起来,师父也有分寸,至少事后定然会寻个借口,不会在面子上与他闹翻。”段白月道,“西南府出来的,自然都是我的人,妙心应当也没指望师父能喜欢他,情理之中。” 楚渊道:“妙心若是识趣,就该躲着南师父才对,可方才听侍卫所言,他是主动凑上去的。” “所以?”段白月道,“你打算怎么办?对方可是挑衅到我头上了。” “装可怜。”楚渊拍他一巴掌,有些好笑。 段白月顺势握住他的手,凑在嘴边亲了一口:“算了,不说他,扫兴。” 楚渊答应一声,随手摸过床头一个大野果,啃了一口,自顾自想事情。 段白月皱眉道:“也不让我帮你切一切。” “太傅大人不在,怕什么。”楚渊双手抱着又啃一口,将剩下一半给他吃,“还没说,昨天黑天半夜,你们一群人出去做什么?” “是瑶儿,他找到我,说觉得昨日温大人与阿离绘出来的阵型,除了像八荒阵之外,还有几分像焚星局。”段白月道。 楚渊奇道:“还有这事?” 段白月道:“我便找了大家,去林地中试着破阵。你昨日疲惫,我也不知这事究竟能不能成,便暂时没说,想着让你安心睡一觉,可没想还是出了乱子。” “那要何时再试?”楚渊问。 “明日白天吧,正好你也一道去看看。”段白月道。 楚渊道:“那正好,明日中午再顺便设一场宴席。”虽说在海上也没什么好东西,可难得大家都聚齐,一起喝杯酒也成。 段白月点头,出门吩咐四喜去准备,顺便打听了一下另一头的动静。 “妙心大师与南师父真打起来了。”四喜小声道。 打起来就对了,段白月神清气爽,回去继续调戏媳妇儿。 段瑶笑容满面,将想要劝阻的人远远拦住,比武切磋,比武切磋,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叶瑾坐在船顶上,看热闹。沈千枫好笑:“看你的表情,像是唯恐天下不乱。” “南前辈功夫可当真是高。”叶瑾道,“等会一道去拜会一下吧,久仰大名,还从没见过。” 沈千枫点点头,替他遮住一方阳光。 南摩邪招招紧逼,妙心却并未当真迎战,只是步步避让,眼底波澜不惊。南摩邪道:“大师像是要输了。” “前辈武功高强,小僧自愧不如。”妙心双手合十。 “也是,输给西南府,也不丢人。”南摩邪收招落地,双手叉腰看他离开,志得意满。 段瑶站在师父后头,很想鼓掌。 “走,换衣裳去。”南摩邪从地上捡起破包袱,“而后便带为师四处看看,这船还挺大。” 段瑶趁机道:“还要梳头!” 南摩邪:“……” 段瑶道:“别想躲!” 南摩邪顶着一头鸟窝,蔫蔫跟在小徒弟后头。 哦。 段瑶坐在小板凳上,弄了一瓢水兜头浇过去,南摩邪哭道:“怎么也不热一热。” “忘了。”段瑶敷衍,洗土豆一般将师父的脑袋洗干净,拿了梳子死命扯。 南摩邪惨叫连连,觉得自己八成要死,等到终于梳好头发换了衣裳,已然脸色苍白,脚步踉跄。 段瑶高高兴兴推开门:“走,我们去看大船。” 南摩邪:“……” 南摩邪道:“呃。” 外头晨光灿烂,叶瑾看着南摩邪,睁大眼睛道:“是你?” 南摩邪道:“嘿嘿。” 另一头,楚渊皱眉坐起来:“对了,先前南师父假扮成遇难老人,曾在琼花谷中住过一段日子,你同小瑾说过这件事吗?” “你没说?”段白月吃惊,“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我以为叶谷主早就已经知情。” 楚渊无辜道:“小瑾也没问,我就给忘了。” 段白月:“……” “不行,得去看看。”楚渊掀开被子。 “没事的。”段白月压住他,“又不是什么大事,好好躺着。” 楚渊道:“心发虚。” 段白月拍拍他:“若是打起来,肯定会有人来通传。”没人就是没事。 “救命啊!杀人了!”南摩邪抱着脑袋,从门口轰轰烈烈冲了过去。 叶瑾气势汹汹撸袖子:“回来!” 段白月:“……” 楚渊:“噗。” 船上的人见着之后,都觉得颇为亲切,要不怎么说南前辈是西南王的师父呢,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晚些时候,楚渊总算回来些力气,段白月在甲板上给他放了个椅子,坐着吹风。 “师父。”段瑶死命扯住他,“这种时候,就不要去凑热闹了吧。”不如一起去厨房找点东西吃。 “为师要去给你哥与皇上送样礼物。”南摩邪解释。 可别说了。一想起那本小破书,还有那只红娘毒蝎,段瑶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师父能弄出靠谱的礼物,生拉硬拽便想将人拽走。 南摩邪伸手点了他的穴道,拍拍衣裳笑呵呵小跑过去。 段瑶很想嚎啕大哭,什么破师父啊这是! “南前辈。”楚渊站起来,一想到昨晚的事情,有些……耳根烫,不过幸好天黑,也看不清。 段白月抱着玄冥寒铁,站在媳妇身后,一脸威胁。 南摩邪看也不看徒弟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笑容满面递过去:“皇上。” 段白月面无表情伸手抢过去,楚渊倒是松了口气,万一打开又是一只虫。 里头依旧是那颗落朝珠。 段白月挥手丢到了海里。 楚渊不解:“怎么了?” “喂!”南摩邪大惊失色,也来不及解释,冲过去便要跳海捞。 “无非是颗好看些的珍珠,想要宫里多得是。”段白月一把拉住他,闲闲道,“丢了便丢了。” “混小子,那是落朝珠,能劈海斩浪你懂个屁!”南摩邪咆哮,险些气得晕厥,一掌拍开他,“噗通”一声便跳进海里,深吸一口气准备扎下去摸。 “师父!”段瑶趴在上头,无语道,“哥哥没扔,手里捏着呢。” 南摩邪:“……” 南摩邪:“……” 南摩邪:“……” 段白月靠在围栏上,饶有兴致看着指间的珠子。 “你这人!”楚渊哭笑不得,赶紧差四喜去准备些热汤。一盏茶的功夫后,南摩邪换好衣裳,坐在椅子上大喘气。 “不气不气。”段瑶帮他拍背,“喝点水。” “前辈,对不住了。”楚渊亲自替他端上热茶,“朕方才没看清,想拦着前辈也没拦住。” 南摩邪怒道:“逆徒!” 段白月跨坐在椅子上,下巴搁上椅背:“劈海斩浪?” “我不说。”南摩邪硬着脖子。 段白月道:“那我便打瑶儿。” 段瑶大哭:“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楚渊好气又好笑,拍了段白月一巴掌:“别闹。” “喏。”段白月戳戳他,“不然等我成亲的时候,专门在后头弄个挂着纱的轿子,找十八个人抬着你,敲锣打鼓满王城里转圈,哪个大人不喜欢你,就专门挑哪个大人门前放炮。” “当真?”南摩邪摸了摸胡子。 段白月点头:“自然。” 南摩邪看向楚渊。 …… 楚渊道:“嗯。” 南摩邪搓了搓衣裳角,那成。 “这下该说了吧。”段白月道,“这落朝珠的用途。” “方才都说了,能劈海斩浪。”南摩邪道,“每逢十五月圆夜,只要落朝珠入海,便能搅得波浪滔天,天地无光。这珠子在哪,风暴便在哪。” “如此神奇?”楚渊闻言吃惊。 “在路上拖了三四个月,便是为了试这珠子。”南摩邪道,“除了上月十五在下雨,天上没有月亮所以这珠子不灵之外,其余都是百试不爽,第一回的时候不知其威力,险些将船只也冲走。” 楚渊手中握着珠子,看向段白月。 “你也想到了?”段白月笑笑。 “想到什么?”段瑶不解。 “先前曲先生曾经说过,无论是什么阵法,想要将其破解,最好的办法便是引大水去冲,不用怕暗器,并且威力惊人。”段白月道,“当时大家还在说,要从何处才能寻得能呼风唤雨的高人,这下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