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初依说,“就你,怎么好意思说收拾我。” “唉……”乔宴抬手,揉着她的头发说,“我说的比脑筋,咱别只想着动手行吗?” 初依抬手甩掉他的手臂先一步上了楼。 二楼,乔宴跟上来,视线一转,看到周策在窗边的位置对他们抬手示意。 他手压着初依的肩膀走过去。 在初依动手以前,先给她拉了把椅子,里面靠玻璃,不会被人碰上的位置。 等初依坐下,乔宴才在另一边,正对周策的位置落座,问他,“来了多久?” “刚到。”周策说,拿起茶壶,给初依倒茶。 初依忙致谢,又周围看,人很多,有服务生推着点心车过来。 乔宴说:“这家做早茶,你爱吃什么?” 初依问周策,“这家开很久了吗?我都不知道还有这种地方可以吃早饭。” 周策正在喝茶,听了这话,喝了口水,才放下杯子说,“开了挺久了吧,我们也不清楚,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如果好,以后让乔宴带你多来。” 初依点头。 点心车过来,靠在大桌边,初依坐在里面。 乔宴挪了挪椅子,腾出地方,“初依过来看。” 初依站起来,乔宴拉着她的手,让她过来,站在他身边,一样一样看点心车里的东西,都是小巧玲珑的,冒着香气热气,乔宴瞅着瞅,抬着初依的手,点着问,“虾饺想不想吃?烧麦呢?” 他拉着初依的手,“东风螺呢,爱不爱?今天有没有想吃?要不吃豉椒排骨?” 点心车里的东西,他竟然不厌其烦,一笼一笼地这样问过去。 那热气熏在初依的指头尖,他拉着,她还躲不开,他的语调也故意逗她,初依咯咯地笑起来,看着乔宴喜气地说,“你要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 周策诧异地看着他们。 这个速度,把他给惊呆了! 他能理解,乔宴怕初依不认识东西,故意拉着她的手,一样一样报菜名。 却不能理解,初依刚刚失恋,竟然对乔宴可以有那样依恋的神情。这样的初依,纵然是当时,她和祁白恋爱,谈婚论嫁的时候,她也没有过呀! 周策的心里翻了天。 乔宴这手段高,原来不止是在牌场上。 然后他就看着初依坐下喝茶,拉着椅子往前挪,乔宴把点的东西,都给她摆好,给她夹到小碟子里。 初依问他,“也都是你爱吃的吗?” 乔宴说,“嗯,你爱吃就行。” 初依说,“我什么都爱吃,我又不挑食,选你爱吃的。” 乔宴嗯了一声,没说话,又把东风螺往她面前挪了挪,“你吃。” 周策胃都要疼了,初依说的每一句话,在他看来都是糟点: 我什么都爱吃,我不挑食。 ——你都没吃过,你能知道自己是不是爱吃? 但乔宴竟然处处护着,什么今天想不想吃?估计昨天也没吃过,前天也没吃过吧。这就算了……那眼睛还一直盯着初依,看她吃东西的反应。 这是养女朋友还是养女儿? 他有点痛苦地端起茶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以前有什么地方错了。 初依一个虾饺没吃完,楼上又有人上来。 周策立刻抬手和那边打招呼,对乔宴说,“张朝阳他们也来了。” 乔宴回头,看到张朝阳和好几个人。 他也抬抬手。 他们这里四人台,也不够坐。 却没想,张朝阳走了过来。 周策站起来寒暄,“怎么办?换个桌大家一起坐,还是?” “不用。”张朝阳抬抬手,手搭在乔宴的椅背上,盯着桌中间看了看,“你们才吃,就不麻烦换了,我这里还有人。”他示意身后。 周策看了看他身后的,都是不认识的人,就说,“那你们随意。” 张朝阳点头,搭上乔宴的肩膀,晃了晃,很熟络地说,“听说你去外地了?那怎么办?今天周五,晚上玩几圈?” 乔宴转身,看看他周围的几个人。 张朝阳知道他的意思,乔宴不和生人玩。 他说,“都自己人,晚上介绍你认识。”又对周策说,“赵亮也来。一块怎么样?” 他抬手,从腋下拿过包,晃了晃,“可不能说不来,今晚人多热闹,不能扫兴,去我家南山的别墅。”说完他还特意看向初依,“初依,我家南山那边有兔子,你晚上来,哥让人给你烤兔子肉吃。” 初依拿着筷子,神情踌躇。 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乔宴和周策交换了一个眼色,周策笑着说,“好,那晚上我们自己开车过去。” “你不知道地方。”张朝阳说,“我等会给赵亮打电话,让赵亮给你们带路。” “好!” 张朝阳对初依抬抬手,转身带人走了。 初依看他走远,问乔宴,“你是不是不想去?” 乔宴说,“不是。——你吃东西。”他抬着初依的手臂,让她吃。 周策说,“你怕遇上张朝阳他妹是不是?” 乔宴没说话。 初依咬着东风螺,想到上次酒吧的事情,然后对乔宴说,“人家喜欢你,是人家的自由。你一个男的,怎么这么小气。” 乔宴淡淡笑了笑,说,“没有的事,我是本来晚上想带你去看电影。你要想吃兔子肉,咱们就去。” 初依咬着筷子,盯着他看了一会,低头吃东西,可是越想越不对。 看向周策说,“周总,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最后变成我的事情了,凭什么让我决定,乔宴又忽悠我了是不是?” 周策心想,你干嘛问我,是觉得我比乔宴老实是吗?他喝了口茶,好脾气地说,“说什么?刚刚我走神了,没听见,你们说的什么?” 初依:“……” 包间里 张朝阳点上烟,问旁边的,“就是刚刚那个,背对我坐的,你们看清了吗?” 他对面两个男人,都是三十出头的样子。 一个说,“看见了,但没见过。”他问旁边的,“你认出来没?” “看不出是手上带艺的,那么年轻的,道上也没听说过。” 张朝阳弹了弹烟灰说,“那有把握吗?” “那没问题!”对面的人说,“晚上你就知道。” 张朝阳点头,咬了咬下唇思索片刻,嘱咐说,“那个女孩,你们别惹。她会功夫,人脑子也简单,你们惹了她,她肯定二话不说就打人。” 对面人互相看了看。 一个说,“放心,他们看不出来。” 张朝阳这才点了点头。 ****** 周五,大家都心慌等着早点下班,好不容易等到快五点, 公司茶水间 蛋泥缠着初依,“你怎么不接电话?” “知道他们都出院了,又没什么事。”初依搅着杯子慢悠悠说。 “可祁白找你都找疯了。他妈都找到我家去了。” 初依看他,“去了你家?然后呢?”她喝口水,半点不着急。 “你喝的什么?”蛋泥扒着她的杯子看。 “红枣水。”初依递给他,“你尝尝。” 蛋泥喝了一口,说,“这好喝,你给祁白买点吧,他都瘦的不行了。” 初依顿了顿,把杯子塞给他说,“这不是我买的,是乔宴买的。” 蛋泥看着那透明的红色的水,又喝了一口,才说,“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我不说心里过意不去。你也知道,我从来都向着你,那时候祁白说你们要结婚,只有我还催着你找工作。但现在,你们分手,我却想劝你,再给他一个机会。” 初依转头看他,神色不悦。 蛋泥说,“我是为你好,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他那样!是为了他妈妈心软。他没有骗过你,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算计他家,他没有算计过你一分一毫。” 初依的脸沉了下来。 蛋泥说,“他也是喜欢你,不想失去你。”他把杯子放在一边,想了想,又把水倒了,看着初依说,“他就算真的有错的地方,可也没多严重。有些话,别人不敢和你说,但你和别人不同,心里有杆秤,是对是错,你心里有数,祁白这事,是不是真的错的那么离谱,还是因为你被别人吸引了?才再也看不上他?你问问你自己。” 初依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你再说!” “本来就要说!”蛋泥说,“他给你打电话,你心硬的不接,他饭也吃不下,他家都乱成一团了,他还有伤,好歹一起长大的,他对你多好,你说你,为这么小的事情分手,你分手,是因为他不好,还是因为别人更好,让你遇上了?!” 初依抬手。 他自觉地递过去手里的杯子。 初依抓着杯子口,看着他,使劲往地上一摔,“哐当”一声碎瓷四溅! 她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