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节
安宁疑惑道:“怎么了?”玲珑不像是喜欢贪图这种虚名的人啊。 安玲珑咬了咬牙,道:“有个混蛋,之前说我出的对子比三岁小孩还容易,根本不可能难得过他,哼,我非要好好为难他一把。” 安宁噗嗤一笑,心生好奇,“这个混蛋又是谁?” 安玲珑脸颊微红,却只是继续撒娇:“求你了,你就帮我一把吧,等下有什么要求,我都依你。” 安宁点点头,自己在纸上写上一句“水有虫则浊,谁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安玲珑眼睛亮了亮,立即将这句对子给抄写了下来。 她们两人算是快的了,其他的姑娘似乎有心要来考验一下这些人,所以一个个都在屏息凝神地想着难对的对子,若是想出了一个千古绝对,说不定还可以大大地宣扬一下自己呢。 安宁写好对子,漫不经心地看着参加文对的这些人。论才华,大周和南夏的才子最多,草原追逐力量,所以那位大王子和他的手下连参加的兴趣都没有。 她环视了一圈后发现,那慕寒果然没有下场参加,在马球大赛的时候,他正好属于绿队,结果被自己的王叔慕清玄直接淘汰出局。 凌天晴直接走了过来,坐在她身边,低声说道:“慕寒刚刚借着酒意去我六弟的宫里休息去了。” 安宁挑了挑眉,“不是凌文泽?” 她以为会是三皇子帮忙的。 凌天晴轻声道:“我那位皇兄哪里会亲自算计,六弟今年才十岁,他性子又憨厚,恐怕也被蒙在鼓里呢。” 安宁没说什么,这样的确是能够更好地撇清三皇子自己身上的嫌疑。 就在这时,同她隔着几个位置的白素琴却款款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杯的茶水,“周县君。” 安宁冷淡道:“白姑娘有何要事?” 白素琴一脸愧疚道:“我之前对周县君您有所误解,所以前两日对你态度不是特别好,今天我是特地过来赔罪的。我用这果酒敬你一杯。” 安宁扬了扬眉,等待着她的下文。 白素琴将手中的果酒一饮而尽后,对她说道:“您若是愿意原谅我的话,可以同我喝一杯吗?” 她的视线落在安宁桌上的水,眼中含着期待。 安宁定定地看着她,看得白素琴心中发虚,以为自己的谋划被看穿了。 片刻之后,安宁却嫣然一笑,“我敬你。” 然后将桌上梅酒一饮而尽。 白素琴的眼中闪过狂喜的情绪,她垂下眸子,竭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笑道:“安宁你果然心胸宽广,来,我再敬你一杯。” 安宁同她一起喝了三杯的梅酒后,白素琴才翩然离去,任谁都看得出她的好心情。 安宁只觉得好笑,事实上,桌上的梅酒在端上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她偷偷同身旁的玲珑的掉包了。 她也没想过要害玲珑,在玲珑打算倒酒之前,就装作不小心弄倒了被她掉包的梅酒,让下面的人再重新给玲珑送上一壶新的。所以无论白素琴有什么谋划,注定是要落空了。 她眸光加深,只可惜今日没法好好整这两个人。只能待明天再好好送白素琴他们一份大礼。 她有时候和玲珑聊天,有时候同凌天晴说话,慢慢等着其他的姑娘写好对子。皇帝直接给了她们一炷香的时间,所以不着急。 一直盯着她的白素琴,看着她寻常的表现,不觉皱起了眉毛,心道:不是说那药很快就会发作吗?怎么到现在还没? 在一炷香即将结束的时候,李玉却突然打翻了杯子,涨红了脸,说道:“这果酒有点后劲,我去吹吹风。” 说罢,在她丫鬟的陪同下一起离开了。 ☆、第五十三章 抓奸,自食恶果 李玉虽然之前那表演评价不错,但因为有安宁的白蛇传,导致人们只记得白蛇传,都忘记了她那绘画与舞蹈结合的演出,所以她的离去并没有掀起什么额外关注。 每一幅对子下面都会写上出对人的名字,时间到后,安宁将宣纸对折起来,交给了宫女。 并非每一个对子都会抽到,场上的闺秀有五十多人,其中只会抽二十个对子来作为考题。 大公主凌天怡笑道:“父皇,不如我来念对子好了。” 凌青恒原本打算随便让一个宫女念,见女儿想玩闹一番,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便点头应了下来。 凌天怡抽到的第一个正好是安宁写给玲珑的那个对子,她玩味一笑,“第一个是安将军之女安玲珑出的对子:水有虫则浊,谁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咦,这个对子出得很是不错啊。” 一个玄色衣袍的男子直接被水呛到,一脸不可置信,他直接说道:“这肯定不是安大小姐自己想的。” 安玲珑轻哼一声,“这是我从书上看来的不行吗?陛下可没说过对子必须自己出。” 凌青恒含笑道:“的确可以是自己找来的对子。” 安玲珑得了肯定后,越发骄傲,还不忘狠狠瞪了那玄衣男子一眼,“听闻顾少爷学富五车,想必这小小的对子定可以手到擒来。” 安宁大概明白她口中的笨蛋指的是谁了。只是玲珑究竟是怎么和这人结下梁子的。 玄衣少年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冲其他少爷作揖道:“大家还是将这题让给我吧,安小姐都如此说了,我岂有不应战之理。”他眉眼之间是满满的意气风发和自信。 其他人也乐得看热闹,纷纷表示这题交给他,不过安宁觉得,他们之所以如此爽快,还是因为这对子本身难度不小,真让他们对他们也对不出。 丁瑜偷偷给安宁打小报告,说道:“这位是顾明远,顾太傅最宠爱的孙子。” 原来他就是顾明远啊,安宁点点头。顾明远的爷爷是一品太傅,他本身也颇有几分才气,年纪轻轻便中了举人,在京城中也是小有名气的人物。 顾明远略一沉吟,还真被他想出了对子:“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同那对子的确是绝对。 他对出来也就算了,还偏偏冲着安玲珑一扬眉,“安小姐可还有指教?” 玲珑被他这嚣张气焰气得脸都涨红了,直到安宁快速地在纸上又写了一个对子,偷偷扯了扯她衣袖。 玲珑视线扫过那纸,继续道:“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 “好!”有个蓝衣男子不住拍手叫好。 “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顾明远依旧才思敏捷。 安宁继续给玲珑当枪手。 玲珑撇了撇嘴,即使心中有几分不敢,也得承认顾明远并非那种浪得虚名的人物,快速道:“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 这对子同上面难度差不多,既然前两个对难不住他,这个也当如此才是。 故明月却爽朗一笑,“在下输了,安小姐果然大才。”然后干脆利落认输,姿态潇洒从容。 玲珑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拳头砸到棉花里面,虽然赢了,却开心不起来,气鼓鼓地重新坐下。 她们两个这一来一回,却也将这文斗的气氛给炒了起来。 有这几个对子珠玉在前,后续的两三个对子都显得平凡不少。几个姑娘面都黑了一些,她们辛辛苦苦想出来的对子再一次沦为了陪衬。若是别的才女也就算了,偏偏还是众所皆知墨水不多的安玲珑。 一个个对子对下来,倒是没有抽中安宁的那个,二十个对子,在筛选了一部分人的同时,也算是让姑娘们露了下脸。 对完对子后,在大家心中,能够显示才华的自然就是作诗的水平了。 安宁觉得这还没有诗歌的有趣,一边神游一边听着。 凌天晴却扯了扯她的袖子,说道:“要不要我们先溜了?” 安宁觉得这样也是不错,点点头。 凌天晴立刻喝了几杯的果酒,装出不胜酒力的样子,安宁便要扶她走。 凌天怡也在那边百无聊赖的,见了她们的举动,哪里猜不出自己的妹妹是在装醉,连忙道:“皇妹真是的,我也一起送皇妹回去好了。”她的语气一副送自己妹妹回宫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安宁忍不住想笑,点点头。于是三个人就这样直接离开了会场。 白素琴一直注意安宁这边的动静,见到安宁要离开,以为是因为药效要发作了的缘故,心中正暗喜着,却看见凌天晴和凌天怡也要一起走,心顿时咯噔一下。这两人都在的话,他们要怎么动手脚啊? 心中更是气恼:这周安宁怎么就入了两个公主的眼,让她们去哪都要一起跟着。想到谋划已久的行为就这样要白白落空,她心中更是不愿。 待三人离开后,也寻了个理由,直接走了。 三人慢慢走着,每个人身边至少都带着两个侍女侍卫,加起来人数可不少,可谓是浩浩荡荡。 在经过一个屋子时,他们却隐隐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像是呻吟一类的。屋子的门前则是站在两个南夏服饰的护卫。 大公主凌天怡一听到里头的声音,就皱起眉头,对那两个南夏护卫说道:“怎么回事?” 那两个护卫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有有些怪异的口音用大周话回道:“我们家王子在里面休息。” 凌天怡扬了扬眉,“不是三王子在我六弟宫里休息的吗?” 护卫继续道:“本来王子要去六皇子的宫里,只是路上不胜酒力,见这里正好有个空屋子,就先休息了。” 凌天怡冷笑,对安宁和凌天晴道:“你们两个姑娘呆在这里,我进去瞧瞧!” 那护卫急道:“公主,我们王子在里面休息,别唐突到您。” 凌天怡目光森然:“哦,是单单只有你们王子吗?”她明明都听到那声音了。 护卫被她气势所摄,不由垂下头。另一个护卫则是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公主,请。” 凌天怡直接带着两个护卫,两个丫鬟,气势汹汹地踹开门,走进去。 凌天晴也想跟上去,却被安宁给拉住了,“大公主自然让我们留下,肯定有她的道理。” 事实上,她还真知道为何凌天怡不让她们进去,她又不是纯正的古代未婚少女,对于这种事情一窍不知。大学时候,谁没同舍友一起脸红心跳地看过所谓的动作片啊。想也知道,里面正进行着什么动作片情节。 很快的,里面果然传出了一声的怒斥:“好!你们好的很!” 然后凌天怡怒气冲冲回来了,直接下令让自己的心腹去通知父皇母后——一个南夏的王子居然在宫里同某个小姐私通,不仅是南夏,大周的脸也被一起丢光了。 凌天晴好奇问道:“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凌天怡脸上的怒容稍减,道:“等下父皇过来你们就知道了。” 安宁只觉得有些奇怪,这两个护卫既然知道里头发生那样的事情,不是应该千方百计阻止他们吗?除了最初的象征性阻止,其他更多的是冷眼旁观。就仿佛,他们对这事也是喜闻乐见一样。 凌天怡对凌天晴道:“天晴,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凌天晴一直好奇着,哪里肯就这样回去,说道:“皇姐,我被风吹了吹,已经醒的差不多了,我觉得我现在就很好。”安宁则在旁边一声不吭,乖乖巧巧的样子,但也一点都没有要离开的样子。她只是有点好奇,原本这算计应该是要落在她身上的吧,紫萍所谓的坏名节就是指这点。却不知道在她不入坑的情况下,究竟是哪个倒霉鬼不小心被推进火坑里。 凌天怡瞪着自己的妹妹,想着要用什么话说服她们回去。 偏偏凌天晴又不愿意,还低下头同安宁说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他们在这里等了一会儿,凌青恒同皇后匆匆过来了,身后还站着一个慕清玄。 慕清玄看见安宁,眸光微微暖了几分,冲着她眨了眨眼,嘴角却噙着一抹看好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