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
进了主院，几人直奔正房而去，到了门前，并没有看到一个侍奉的下人，于是倾城将盈秀和玉漱也留在了外面！ 莫离染和凤倾城一进正房。 看到凤訾宸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正堂里，除了脸色黑的吓人，其他的看上去，都还算正常！ 看到莫离染和倾城一起进来，他的眼神微微闪了闪，看向莫离染的眸光不是那么的友善，倒是看到自己的妹妹，神色有几分那么的尴尬。 换谁也觉得心里不舒服，短短两天之内，他实在让妹妹见识了自己太多的不堪！ 倾城叹了一口气，绕过凤訾宸，直接去了卧房。 虽然，倾城极尽的压制着怒气，但是真正看到了，还是气的不轻！ 宁芷兰也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桌前，神色也看不出喜怒，只是那凌乱的床榻，还有床单上的一抹鲜红宣誓着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经历，而不是一场虚幻！ 凤倾城深吸了一口气，坐在了宁芷兰对面，：“为什么要这样做？”凤倾城颤抖的嗓音已经暴露了她此刻有多的暴怒，只是在一味儿的克制隐忍罢了！ 宁芷兰脸色瞬时有些惨白，面对倾城的质问，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也没了刚才的沉着。 “对，对不起，倾城！”宁芷兰眼中明显带着慌乱，声音也很不自然。 倾城摆手，冷冷的打断了宁芷兰，：“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宁芷兰就非得一根筋的惹上凤訾宸，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还这么不择手段的，赔上了自己的名声，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这番作为会将自己彻底的毁掉吗！ 宁芷兰一怔，她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样对自己不好吗？也许吧，但是如果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了他的存在，那她的生命就好像是一口枯井，了无生趣！ 只要能留在他身边，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至于自己会如何，她不在乎！ 看着宁芷兰还是这副执迷不悟的样子，倾城只觉得胸口怒火中烧，她其实觉得自己的承受能力已经很强了，看事看到宁芷兰的样子，还是气的快要吐血！ 她刚想开口，就听到一道焦急的嗓音自远而近的传来！ 然后就看到大舅母齐氏哭着跑了进来，对，没错，一向注重仪态的她，就是这样毫无形象的跑了进来。 她双眼哭得有些红肿，脸色惨白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冲到宁芷兰身边，不顾一切的将她抱在怀里，哭诉道：“我苦命的女儿啊，怎么会这样啊！”齐氏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今晨一早，当她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她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她绝不相信，不相信自己乖巧纯洁的女儿会做出这等不耻的事情！ 她的兰儿，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一定是！ 正当她六神无主的时候，一直在一旁伺候她的宁芷柔说话了，：“母亲，大姐姐一定是被侯府的人陷害的，大姐姐一个闺阁女子，而且还是借住在侯府，如何能算计的了别人呢！” 齐氏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看着一脸关切，毫无一点幸灾乐祸的宁芷柔，心中不由得对她生了一丝感激！ 这个庶女，自从病好以后，真的改变了好多，再也不那么骄横跋扈，更加不去可以讨好宁远山，反而一味儿呆在自己身边尽心尽力的服侍自己。 其实一开始，齐氏很讨厌宁芷柔，对她很是不待见，直接就是明晃晃的打脸！可宁芷柔却依旧不改初衷，只是安安分分的陪在自己的身边。 齐氏也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加之女儿也没在身边，一个月下来，总算对宁芷柔有个好脸了！ 今日她也没有想到，宁芷柔会这么坚定的站在自己这一边，瞬间就觉得和她亲近了好多！ “对，你说得不错，兰儿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我要去为她讨个公道！”说着齐氏吩咐人去准备车，然后又着人去前头书房找宁远山！ 宁芷柔转了转眼珠，忙道，：“母亲，女儿也跟着您去吧，有女儿在，也可帮衬一二！” 齐氏想了想，答应了宁芷柔的要求！ 因为她的确没从宁芷柔眼中看到一丁点的不怀好意，而且，她也需要一个人陪在身边，现在的宁芷柔，智商的确不低，若是将她好好的掌控在手里，可以做一把冲锋陷阵的利刃！ 于是宁芷柔紧随着齐氏也走了进来。 她走到齐氏和宁芷兰身边，小声道：“母亲，大姐姐，先不要伤心了，目前重要的是要为大姐姐讨个公道，不能让大姐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人欺负了！” 倾城自从宁芷柔进来的这一刻就一直在打量着她，这个女人，似乎真的改变了好多，和以前那个只会装可怜，扮柔弱的宁芷柔比起来，无论是气场，还是内在，都提高了不少，这女人究竟经历了什么，一下子突飞猛进这么多！ 凤倾城很是想不通，可听宁芷柔话中的意思，仿佛有挑拨之意！ 想将责任推到靖远侯府的身上，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妨碍的总是女儿家的生育，男子肯定是屁事没有的！ 这要是换了别人，不用宁芷柔开口，她率先就会把宁芷兰摘干净了，可宁芷兰这一次算计的是自己的亲哥哥，她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而且哥哥和宁芷兰的事情，没有人比她再清楚了，要说哥哥算计宁芷兰，这个她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柔表姐，倾城这样叫你一声，算是给大舅舅和大舅母几分颜面，麻烦你把事情弄清楚了在开口说话不迟！”倾城轻瞥了一眼，宁芷柔，眼神很是不屑！ 宁芷柔并不是生气，只是缓缓道：“倾城表妹说的对，大姐姐是我的亲姐姐，所以柔儿是无条件相信大姐姐不会做出这等腌渍的事情的，倒是倾城表妹到底是宸表哥的亲妹妹啊！”宁芷柔的嗓音不疾不徐，看似温和，却句句带着锋机，公然挑拨凤倾城和宁芷兰的关系！ 宁芷柔今早一听到宁芷兰的事情，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宁芷兰仗着自己是嫡女，没少给自己气受，这下，看她还有什么脸面！ 她是真的想上前踩一脚，却知道，自己一定要沉住气，这是个机会，是一个她再齐氏面前表现的好机会！ 她重生而来，脱困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讨好齐氏，齐氏是她正儿八经的嫡母，手里捏着她的生死大权！ 她从前就是听了苗姨娘那个脑袋不清醒的女人的话，才会处处和齐氏作对，简直就是脑袋长草了！ 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卑微庶女，和嫡母作对，这脑子是得有多么的不清醒，幸亏齐氏并不是很刻薄的嫡母，而且也不屑于自己一般见识，否则随便的用点什么手段，她就有吃不完的现亏了！ 所以，宁芷柔一直都在不懈的努力去弥缝和齐氏的关系，好歹一个多月，有一点点气色了，而宁芷兰的这件事，无非是一个绝佳的跳板！ 她跟在齐氏身边的一个月里，逐渐也观察出齐氏对凤倾城似乎有一股子怨气，怨恨凤倾城抢了宁芷兰的风头，所以，她就利用这一点，将这件事情，栽到凤倾城的头上，将安国公和靖远侯府的关系彻底搅黄了，她就有足够的把握，说动宁远山，把她许配给莫离染。 因为不这样的话，依着两府的姻亲关系，若是凤倾城真的和莫离染定下亲事，宁家势必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在嫁给莫离染，去触凤倾城的眉头！ 那她很可能就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嫁给莫离染的庶出弟弟，她才不要，她要得是莫离染！ 于是，她一出口，每一句话，都在尽力的挑拨凤倾城和宁芷兰的关系。 果然，齐氏听得怒火直冒，恶狠狠的望着凤倾城，似乎要将生吞活剥一般！ 这时候一直窝在齐氏怀里的宁芷兰喏喏的开口了，：“母亲，您不要怪表妹，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算计宸表哥，但我是真心喜欢宸表哥的，只要他能让我留在他身边就好了，其他的我都不计较！” 齐氏被宁芷兰的话震住了，她就死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这丫头是不是疯了，竟然就这样大刺刺的将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她难道不知道，名节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多么重要吗？ 女子的名节大如天，许多女子宁愿一死，都要维护自己的名节，反观这丫头，就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人家摘干净了，反自己背上了一个肮脏龌龊的名声！ 齐氏几乎吐血，推开宁芷兰，反手一个巴掌就抽到了宁芷兰脸上，：“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齐氏凶狠的说道。 宁芷兰呆呆的扶着面颊，被齐氏凶狠的表情吓到了，在记忆中，母亲从来没有这样疾声厉色的对自己说过话！ 凤倾城有些心疼的看着被打到在地的宁芷兰，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 她走上前去，轻叹了一声，将宁芷兰扶了起来，握着她的手，说道，：“兰表姐，你这是何苦啊！” 齐氏看着她们这副样子，对倾城没好气的说道：“你别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你撺掇着长公主和离归宫，又把兰儿也拉了去，她如果一直待在我身边，会遇到这种事情吗？要我说，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就是个害人精！”齐氏大吼道！ 倾城知道齐氏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也不想和她一般见识，只是沉默不语的握着宁芷兰的手！ 说实话，此刻宁芷柔有些挫败感，她也没有料到宁芷兰这么不上道，事关自己的名节，竟然就这样老老实实的承认了！ 她真的不知道该说宁芷兰什么好，这样的智商真是硬伤！ “宁夫人，说话客气一点，这一次本世子不与你计较，你下一次若在对本世子的未婚妻横加指责，别怪本世子对你不客气！”一道冷冷的嗓音徐徐传来！让众人皆是一惊！ 四人皆回眸，刚好看到莫离染和凤訾宸走了进来。 莫离染依旧是那么的气宇轩昂，风姿绰约，惊为天人，他所到之处，无不为之疯狂！ 宁芷柔再一次痴痴的，贪恋的看着这张绝隽完美到极致的面容，这个让她爱了两辈子的男人！ 恨不得现在就扑到他怀里去！ 大声的告诉所有的人，这是她的男人！她宁芷柔的男人！ 她同时，多么的想这个男人能够回应给她一个眼神，可令她失望的是，莫离染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瞧过来，他的眼中，只有那个该死的凤倾城！ 齐氏被莫离染当众指责，气的不轻，刚想张口反驳，却被随后而来的宁远山打断了，：“都出来吧，今个儿索性就把话说清楚，怎么也得有个结果！” 最近宁远山很郁闷，他原本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的嫡长子，可偏偏尊贵的公主母亲，休夫归宫了，父亲又躲着不见人，让他瞬时觉得没了主心骨！ 女儿还出了这样的事情，真心让他觉得没脸见人了！ 可芷兰是嫡女，他也不能放任不管，总之，只能将一切伤害降到最低吧！ 众人都陆续来到了正厅中。 老夫人也闻讯赶了过来，自然坐在了正座之上，凤吟谦坐在右下首的位置，然后是凤訾宸，莫离染，和凤倾城。左侧下首做了的宁远山和齐氏，还有宁芷兰和宁芷柔两姐妹！ 众人都沉默不语，老夫人是长辈，自然先发了话，：“宸哥儿，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被点到名的凤訾宸勾了勾唇角，嘲讽一笑，眸中透着一股子狠厉，仿佛不在意的反问道：“祖母，您说孙儿该如何呢？” 老夫人微微心惊，有些不好的预感，难道这孩子察觉了什么吗？不可能，随即老夫人否定！ 齐氏一看凤訾宸这副不上心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己如花似玉，金樽玉贵的女儿就这么便宜了这小子，看样子，他似乎还不知足！ 女儿才十四岁啊，还未及笄，就这样失身了，齐氏想想就觉得胸口疼的快要撕裂一般！ “你这个无耻狂徒，对自家表妹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情来，今日你舅舅就是将你活活打死都是轻的！”齐氏眼中的怒火射向凤訾宸，似乎要将他活活烧死一般！ 凤訾宸眼眸一冷，方才他对齐氏指责倾城的话就颇多不满，只是莫离染先一步开口他才沉默了下来，现今，齐氏又开始颠倒黑白！心中对宁芷兰的厌恶又更添了一分。 “宁夫人，你该好好的问问你的女儿，到底做了什么，而不是在这里犹如疯狗一样乱攀咬别人！”凤訾宸毫不客气的说道！ 齐氏的脸色瞬时垮了下来，她没有想到这给外甥会如此的不留情面的反驳自己，还将自己比作疯狗！ “你，本夫人好歹是你的亲舅母，你如此也太不把安国公府放在眼中了吧！”齐氏气的几乎一口血都堵到了喉咙里，差点挺不住昏死过去！ “宁夫人这样大呼小叫的又何曾将将靖远侯府放在眼中，人必自辱而后人！”凤倾城冷冷的说道！ 齐氏被两个小辈如此不客气的说道脸上，顿时觉得里子面子全都丢了，却无可奈何，只是咬牙切齿的看着这对兄妹！ 宁芷兰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堂下，“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紧紧抿着唇，柔弱的双肩，紧紧的颤抖着，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字一句说道：“老夫人，父亲，母亲，姑父，一切都是芷兰的错，是芷兰设计了宸表哥，但是芷兰是心甘情愿的，如果宸表哥愿意让芷兰留在他身边，芷兰自是万分高兴的，若是宸表哥厌恶了芷兰，芷兰也不会强留在他身边，芷兰自会去家庙，一辈子吃斋念佛，来弥补芷兰的罪过！” 宁芷兰的嗓音软软蠕蠕的，却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坚定！ 齐氏几乎要疯了，她霍地来到宁芷兰跟前，死命的拉住她，：“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你好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现在女儿家最基本的脸面都不顾了吗？” 宁芷柔见状，也站起来，焦急的劝道，：“大姐姐，你不能为了顾及倾城表妹的颜面，就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啊，这样会害死自己，也会害了咱们国公府的！” 倾城也被宁芷兰的话震惊了，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是听了宁芷柔的话，却气的不轻，这个女人，处处都不忘记给自己上眼药，还在挑拨自己和兰表姐的关系，真是可恶。 她刚想开口，一直在沉默的莫离染对外喊道，：“莫言，给本世子把这个聒噪的女人丢出去！” 话音刚落，一抹黑影落到宁芷柔面前，拎起她的衣领，直接将她扔了出去！ 宁芷柔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摔了一个四仰八叉！盈秀和玉漱都在院子里的走廊下乘凉，看到宁芷柔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