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楼下的乞丐

    “于队，两人口供基本一致，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负责审讯的警察对一个约莫三十七八岁的中年说道。

    于队点头，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这种办完事儿被弃掉拿给官方出出气的事儿他见得太多了，只是这一次的事情，却并非单纯的抓几个无关痛痒的边缘人物就能解决问题的。

    “李楠找到没有？”

    警察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消息，不过我们已经联系了交管部门，协助调查。”

    于队眉头紧皱的再次点头：“抓紧时间吧，这事儿缓不得！”

    “好的。”警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起简单的伤人事件会在一天不到的时间里闹到现在的地步，但是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还是必须得认真处理。

    “啊，对了，那俩小子说李楠被人捅了三刀，这是个重点，你往这个方向重点摸一下。”已经走出去几步的于队忽然回头交代了一句。

    “那，捅伤李楠的人.......”警察停顿了一下，想提醒于队，受害人到现在都依然没有来录口供。

    “我要的是李楠！也只要李楠！明白吗？”于队语气冷冷的说道。

    “啊，明白了！”警察愣了两秒。然后点头离去。

    一直到晚上十点过，麦子都还没有回来，汪磊几次想打电话，都被白木制止了。

    “你不回去啊？”斜眼看了看在屋内来回踱步的汪磊，白木随口问道。

    心里不知道想着啥事儿的汪磊闻言一愣：“啊？”

    “我说你不回家啊？明儿不上班还是咋的。”

    “啊，麦子不说这几天就住这儿吗？”汪磊回过神一愣。

    “这是城南，你在北二环上班，不远啊？”白木无语的说道。

    汪磊眉头一挑，面色一整，异常严肃的说道：“距离是问题吗？咱俩的关系，这点儿距离是问题吗？我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家，还不就是把你的事儿当我的事儿吗？咱俩是兄弟，我这会儿能丢下你们不管不顾吗？肯定不能啊。”

    听着汪磊义正言辞的话语，白木感觉脑子一阵嗡嗡的，直翻白眼，这话也就骗骗鬼能行。

    凌燕蜷缩在沙发上抿嘴一笑，凑到白木耳边小声说道：“你没看出来这两天，石头只要一有机会就缠着麦子啊？”

    白木闻言，眉头一皱，佯怒冲凌燕呵斥道：“怎么能说是缠，这明显就是不要脸的倒贴。没骨气，没风度，还特么没节操。”

    “瞎说什么大实话。”凌燕一巴掌拍在白木手上，眯着眼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两人哈哈大笑。

    麦子一夜未归，汪磊在脖子都已经快要伸断的时候终于还是唉声叹气的滚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木带着凌燕，两人赶往了白术的家里。

    由于白术的儿子才一岁多一点的缘故，王丽华自从生了孩子之后一直在家里当上了全职妈妈，白木到的时候，她正在加逗弄着儿子玩得不亦乐乎。

    “嫂子。”站在门口，白木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牵着凌燕的手冲王丽华说道：“这是凌燕。”

    “啊，快进来坐，以前总听白木提起你来着。”王丽华站起身招呼二人进屋。

    闲聊了一会儿，王丽华冲白木问道：“有事儿啊？”因为白木的工作原因，很少有这么早过来她家的时候。

    “啊，没事儿，我和燕儿正好在这附近，就过来看看你和小家伙！”白木笑着说道。

    “今天不上班啊？”

    “上班不也得晚上吗？呵呵。”白木一边逗着小侄子，一边面色如常的回答。

    “那行，中午在这儿吃饭。”

    “不用了，我就来看看，坐一会儿就走，下午我俩还有事儿呢！”白木连连摆手。

    王丽华看了看安静坐着的凌燕，又看了看白木，瞬间心里通透：“也行，你俩多出去玩玩也挺好。”

    “呵呵，对了嫂子，我哥前两天让你给我送那个本儿的时候，说没说其他的啊？”白木随口问道。

    王丽华也没多疑，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啊，他就说没时间，让我给你送过去。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好像漏了点儿资料，我问问。”

    王丽华一边给小侄子换尿布，一边说道：“那我就不清楚了，你要不打个电话问一下？”

    “嗨，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干那工作，经常往山里钻，电话打不打得通，完全看运气。”

    王丽华点头：“也对。要不你去书房看看吧，前天早上又走得急，说不定他落在那儿了。”

    “啊，也行！那我去看看。”白木等的就是这句话，听见王丽华如此说，便站起身走进了书房。

    白术的书房白木倒是经常来，有时候两兄弟没事儿就躲在里面聊会儿天下个棋什么的，只是今天的白木走进书房的时候却感觉有点不对劲。

    草稿纸团扔得满地都是，白木随手捡起一个撑开，上面胡乱的画着一些圆圈和一些凌乱的字。

    连续打开好几个，都是差不多的样子，却无法连续起来。

    忽然书桌上一张被烟灰缸压着的纸引起了白木的注意，这是一张不知道是被白术遗忘了还是刻意压在这里的，并没有像其他一样揉成团，上面也仅仅只有两个字。

    失忆？

    “这两天有点儿忙，也没来得及打扫，看着屋子里乱得！”正当白木有点愣神的时候，门口传来嫂子略带尴尬的声音。

    “啊，没事儿，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容易。”白木笑着接过王丽华手里的扫帚：“我来吧嫂子。”

    “那麻烦你了。”

    “跟我见外啥。”白木呵呵笑着便打扫起来。

    在白术家没坐多久，白木和凌燕便起身离开了。

    走到楼下，白木从兜里掏出几个揉得皱巴巴的纸片，目光充满了担忧。

    正当白木看着手里的纸片的时候，一旁的凌燕悄悄的拉了拉白木衣袖。

    顺着凌燕的目光望去，不远处一个衣着破烂，浑身上下脏兮兮，蓬头垢面的乞丐正看着二人咧嘴笑。

    “怎么了？”白木不解的问凌燕。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乞丐奇怪的举动让凌燕感到有点害怕，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凌燕侧身站在白木身后，小声说道：“那个人有点奇怪。”

    “吓着你了？”白木拍了拍凌燕的肩膀：“没事儿，就是个叫花子而已。”

    “不是。”凌燕轻轻的摇了摇头，目光盯着乞丐对白木说：“你看他是不是在叫你的名字？”

    “嗯？”听到凌燕如此说，白木再次扭头看向乞丐。

    垃圾堆旁的乞丐依然神色呆滞的看着白木的方向，咧着嘴一个劲儿傻笑，只是经过凌燕的提醒之后，白木注意到，每隔不到十秒钟，乞丐的嘴里便会蠕动一下，虽然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从嘴型上白木完全读懂了他要表达的意思。

    白木。

    他是在叫自己。

    白木快步向乞丐走去，还没近身便闻到一阵恶臭，那是长期没有洗澡，又混迹于各种垃圾堆之间的味道，白木皱了皱眉，脚步不停的走到乞丐面前。

    “你是在叫我？”白木看着依然咧嘴傻笑的乞丐，轻声问道。

    “嘿嘿，白木”乞丐没有理会他，依然目光呆滞的傻笑着，只不过走得近了，白木能肯定的听到他嘴里发出轻微的音节。

    没错，是在叫自己。